“久久……”
耳邊盡是寒風的呼嘯,與馬車翻滾而激起的叮叮咣咣聲,還有飛揚的雪花,映着頭頂燦爛的豔陽,格外的絢麗。
慕容久久記得,她是在馬車停止翻滾時,才昏迷過去的。
沒有明顯的外傷。
所以被鳳無殤救回去後,下午就醒來了。
不過她醒來後聽到了第一個聲音,卻是帳外,鳳無殤怒極激動,摔碎茶杯的聲音,“你說什麼!她懷孕了……怎麼可能?”
“家主息怒……這,老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主母是您的命定之妻,有命定的血咒在,就算嫁給了別人,也不可能有身孕,就算有,也只能跟您有……”
但是鳳無殤壓根就沒碰過慕容久久,怎麼可能會是他的,那麼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百里煜華的。
“啪……”
鳳無殤怒極,又狠狠摔碎了一個茶碗。
他素來是有自持了,就算再怎麼生氣,也能做到一個大家族長的威儀,但這次,卻是真的怒極的失去了方寸。
“百里煜華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家主,如今當務之急,是讓主母活,還是……”
“自然是活。”
“可她一旦有了別人的孩子,與您命定的血咒,就會變成她的催命符……這孩子與主母命血相連,若然打掉,太過兇險,但那血咒的解除之法……”
“……”
“無殤!”
透過層層紗帳,慕容久久幽幽的睜開了眼眸。
沉默了片刻。
慕容久久知道是那說話的人走了,鳳無殤方纔緩緩的撩開紗帳,走了進來,只是他白皙俊美的容顏,此刻蓄滿了一種說不出的倦色,與複雜,又透着淡淡的痛意。
但又被他極力的掩飾着。
最後,他終於收斂了心神,一如尋常,僵硬的笑了笑道:“何時醒的,感覺如何?”
慕容久久已經努力的半支起身子,幽幽的望着鳳無殤,問:“青顏呢?”
“找到了,還有一口氣,沒死。”
彷彿鬆了口氣,又是片刻的沉默,慕容久久像是在醞釀什
麼詞彙,但半天卻沒有醞釀出來,只能直白的問:“我,懷孕了……你,很生氣?”
“怎麼可能?”
一瞬間,鳳無殤的眸中,有什麼東西閃過,但又馬上消失無蹤。
他緩緩的走到了慕容久久的牀榻旁,坐了下來,一如尋常,緩緩握住了慕容久久絲被上的玉手,二人的手掌,立刻十指交握。
嚴絲合縫。
“我們有孩子了,你不開心嗎?”
鳳無殤終於擡頭,一臉高興輕鬆的反問,好像初爲人父的樣子,表露出淡淡的興奮。
“我們的孩子?我們之前……”慕容久久卻是卻瞳孔微微一縮,似乎在苦思冥想,但卻始終想不透的樣子。
“都說了,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鳳無殤告誡般,惱了她一眼。
此時慕容久久,猶如大病初癒,頭髮凌亂的披散着,一張臉白裡透着精緻,黑白分明的眼眸,卻始終蒙着一層想不明白的霧色。
隨即,她終於笑了起來,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不敢相信的喃喃道:“我們居然有孩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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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上午慕容久久險被刺殺,和她懷孕的緣故,鳳無殤第一次提早就退出了西嶽的皇室冬獵,傍晚就回了鳳家。
不過事情還遠沒有結束。
也從這一日開始,鳳無殤變的特別的忙碌。
因爲之前只是知道,整個川南已經被明璃收納架空,但接下來的一條訊息,便是真的讓西嶽皇室震驚朝野了。
明璃真的用兵了,並且直插川南而來。
受到了川南,花家,蘇家,玉頂山的全力支持,兵行神速,不過幾日的時間,已經距離西嶽不到百里,這差點沒愁白了西嶽皇的頭髮。
而鳳家,則變成了西嶽的唯一救命稻草。
不過鳳無殤的心思,卻並沒有過多的投在上面,只有鳳家一些心腹人物才能知道,自從主母懷孕,家主就下令。
掘地三尺的也要找到,在西嶽消失多年的月靈族人。
難道主母不就是月靈族人嗎?當然,這個事情只有少數的人知道。
另一面。
隨着日子的推進,大軍壓境的明璃,終於來書,稱,鳳家家主鳳無殤擄劫了明璃攝政王妃,與鳳家有奪妻之恨,希望鳳家主可以歸還,明璃立刻撤兵。
這在西嶽,一石激起千層浪。
然後有人說出,現在那位神秘的鳳家主母,便就是昔日明璃攝政王,以萬里錦紅,幾十裡紅妝,迎娶過門的正妃。
之前許多人只知道鳳無殤自明璃帶回了一個妻,卻無人知道其真正的身份。
明璃的這道傳書,無疑讓鳳無殤立刻被西嶽皇室孤立。
當然,外面的這些風雲變幻,沒有一絲風聲傳入鳳家大宅,更傳不進鳳家的棲霞堂。
自慕容久久回來,因爲她突然懷孕的緣故,日子要比前幾日過的都要精細,唯一不同的是,鳳無殤更忙了。
忙的幾乎一日在棲霞堂呆不了多久。
不過他每次回來,幾乎都會檢查一下慕容久久的身體狀況,然後將她抱在懷裡,或唸書給她聽,或回答她的一些傻問題。
不過外人卻能看出來,家主已經不似前幾日那麼輕鬆了,必是遇到了極大的難事,卻沒有人敢問。
這一日下午。
慕容久久正在沉香和沉月的陪同下,在院子裡遛彎,忽然聽到一陣白癡似的嬉笑,嘿嘿嘿的自牆頭上傳了下來。
慕容久久擡頭,就見棲霞堂的牆頭上,不知什麼時候蹲着個衣着破破爛爛的小叫花子,頭髮亂蓬蓬的,臉上髒兮兮的。
卻也能看出,應該是個年歲不大的少年。
好像腦子有問題似的,蹲在牆頭上,一個勁的對着慕容久久嘿嘿傻笑。
可這鳳家大宅裡,怎麼可能會有小叫花子?
沉香沉月立刻就發覺了不對,輕哧道:“大膽,你是從哪裡來的?怎麼蹲在鳳家的牆頭上,不要命了你?”
可鳳家的牆頭,豈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蹲的?暗衛何在?
衆人正疑惑着。
就聽那小叫花子,嘿嘿望着慕容久久道:“嘿嘿,我是來看你的,你叫慕容久久……嘿嘿,長的比我好看,跟個娃娃似得,真標誌。”
他顯示讚歎着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