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不對勁?”
“奴婢總覺得,這個煙兒姑娘有古怪……”
“李嬤嬤,或許是你多心了吧。”
任姿覺得煙兒挺正常的:“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風塵女子而已,一個風塵女子,能翻出多大的風浪?”
李嬤嬤心裡總覺得怪怪的,可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最後也只能說:“但願是奴婢多心了。”
經過任姿的默許,白仲君在丞相府更加肆無忌憚了,整天在丞相府自己的院子裡和煙兒打打鬧鬧。
白卿卿偶然有一次路過丞相府後花園,就聽見後花園侍弄花草的下人在對這件事情議論。
“二公子這次帶回來的那個煙兒姑娘還真是水靈得緊,怪不得二少爺神魂顛倒。”
“得了吧,從青樓帶回來的能是什麼好女子?除了一張臉還能看,其他簡直就是一無是處。”
“其實二少爺長得還算是丰神俊郎,就是怎麼是這幅德行?在外面玩的再過分,也不能把風塵女子帶回家啊。”
“春梅!你不要命了?當心被人聽見。”
白卿卿咳嗽了一聲,頓時,下人們噤若寒蟬。
白卿卿對着花叢揚聲道:“主子的事情,下人在下面亂嚼舌根,可是要被——割舌頭的。”
這血淋淋的話語,頓時把花叢中胡亂議論的下人們嚇了一大跳,白卿卿這才走了。
如織試探性的問道:“四小姐,要不你去勸勸二公子吧,你畢竟是他的親妹妹,你要是勸他的話,他應該會聽吧。”
“勸他?我爲什麼要勸他?”
白卿卿經過這段時間若有若無的試探,她確定如織是大夫人身邊的人。
知道她這是想探探自己的口風,便假裝嘆了一口氣說道:“他自己非要這樣不務正業,我也沒有辦法。”
“個人有個人的造化,我能做些什麼?就由他去吧,不是連母親都已經默許了嗎?”
如織聽見白卿卿這樣說就放心了,白卿卿逛了一圈,如織始終在身後不緊不慢的跟着,心裡覺得很煩,但又沒辦法打發如織走。
終於回到自己屋子裡,白卿卿說了一聲:“我想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兒,你到院子外面候着。”
說完,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如織被關在門外,只能裝模作樣的在院子門口站着。
白卿卿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裡,突然聽見有翅膀拍窗的聲音,白卿卿心裡一動,連忙打開窗戶,鴿子很聽話的停留在白卿卿的手上。
白卿卿撫摸了一下鴿子雪白的羽毛,從鴿子腿上解下一張紙條。
隨意從桌上抓了一把瓜子餵給鴿子,才輕輕說了一聲:“看來,要把你留在這裡一會兒了,等我寫完回信就讓你走。”
白卿卿關上了窗戶把鴿子帶回來,展開信封,信紙上的字歪歪扭扭的,一眼就認出了是添添寫的字。
雖然寫的很不好,隱隱約約卻能認出這些字寫的是什麼,一看就知道是蕭白夜扶着添添的手寫的,白卿卿撫摸着添添稚嫩的筆畫,思念之情溢滿心頭。
添添,等着孃親處理完丞相府的事,一定回來陪你。
信上的大概內容是說,添添很想念白卿卿,希望白卿卿在丞相府一切都好。
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白卿卿反覆讀了好幾遍,她知道蕭白夜懂她的心思。
知道她離開神醫谷這麼久肯定想念添添了,這才讓添添親自給她寫信,難得的,白卿卿在心裡對蕭白夜一陣感激。
白卿卿自己研了墨,提筆寫了兩封信,一封是寫給添添的,一封是寫給師傅和蕭白夜的,添添的那一封寫的很簡短。
添添很聰明,雖然有些字還不會寫,但已經全部都能認得了,白卿卿估摸着信上的內容添添大概認識,便將寫好的信摺好。
鴿子像是很有靈性,在桌案上一蹦一跳的等着白卿卿,一會兒飛到白卿卿的肩頭,一會兒飛到桌子上去。
突然,鴿子飛到了硯臺上,哐噹一聲,硯臺被打翻了,墨潑的滿桌子都是,就連白卿卿的衣服臉上也沒有幸免。
白卿卿連忙捉住那隻鴿子,鴿子雪白的羽毛也被墨潑的看不清本來的顏色:“你這個淘氣鬼。”白卿卿戳着鴿子的頭。
鴿子低下頭像是認真懺悔的模樣,把白卿卿卿逗笑了。
不過,白卿卿還是裝作嚴肅的把鴿子提到案臺前:“你看看,這都是你闖的禍,還把我的信弄髒了,想變成烤乳鴿是不是?”
一陣威脅恐嚇,白卿卿把鴿子塞進鳥籠裡,然後打開了門,打開門見到的是院子裡的粗使丫頭喜兒。
如織卻不見人影,不知道是不是又去跟大夫人通風報信了。
喜兒拿着掃帚走過來:“小姐,有什麼事嗎?你身上怎麼了?怎麼全都是墨汁?”
經過白卿卿這段時間的觀察,喜兒不是大夫人的人。
“沒什麼,不小心打翻了墨汁,你去替我打一盆水來。”
“是,四小姐。”
喜兒放下掃帚連忙替白卿卿打水去了,等到喜兒回來,白卿卿接過那盆水轉身回房的時候,喜兒喊道:“小姐,需要奴婢幫忙嗎?”
“這個時候如織應該出來的,也不知道如織去哪兒了。”
“不用了,等一下如果有人要進來,就說我現在不方便見客,明白了嗎?”
“明白了。”
白卿卿這才重新關上門,將鴿子放在水盆裡清洗了好一會兒,直到一盆清水全黑,鴿子才總算乾淨了。
出了水的鴿子下意識一抖,白卿卿的臉上被濺了水:“下次可不許這麼淘氣了。”
白卿卿用帕子將鴿子擦乾,又把桌子上收拾了重新寫信,這一次鴿子不再鬧騰,乖乖的站在一旁。
白卿卿順利的寫完了兩封信,折在一起綁在鴿子腿上面,這纔打開窗戶:“好了,你走吧。”
鴿子再次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從窗外飛出去,也不知道信什麼時候才能到,京城離神醫谷並不遠,白卿卿卻仍然盼着信可以早一點到。
如織回來的時候,看見喜兒人在院子裡問道:“喜兒,剛纔小姐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