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平穩地行駛,還未到江淮,白卿卿就已經知道自己的晴天酒樓營業額下滑的主要原因了——冒牌貨層出不窮。
要說冒牌,其實也有些牽強,頂多算是個模仿。
這火鍋的做法實在是簡單容易,一口鍋和幾盤肉,蘸碟也不過是香油麻醬一類的常見物品。怎的許她白卿卿開個晴天酒樓,就不許旁家開個老白涮肉坊呢?
居家過日子誰都想賺錢,火鍋生意做得好自然有人眼熱,這是情理之中的。
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紀,賣炸雞漢堡的肯德基還有麥當勞做競爭對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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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着,白卿卿倒是反而更體貼了幾分旁人感受。
又因爲想到炸雞薯條而眼前一亮——等改善了晴天酒樓的經營,一定要開個炸雞店!
添添因着是第一次出門,看什麼都新奇的很,幾次叫停馬車讓桑芷帶他去買些小東西。
清樺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外面的世界,卻因着已經長大了幾歲已經懂了很多事理,不好意思麻煩蕭白夜停車而沒有出去逛逛。
見她這個樣子,白卿卿心下了然,乾脆讓蕭白夜把馬車停在路邊,一行五人歡快地逛逛街市。
回到馬車上,白卿卿幾人人手一個冰糖葫蘆,歡聲笑語不斷,快樂的彷彿過年。
而添添咬了一口冰糖葫蘆上的糖衣說道:“要是師公也在就好了。”
噼裡啪啦……
就這樣一路輕鬆順利地駛入江淮郡,剛進城門,就聽見一陣爆竹聲。
掀開簾子往出看,是一家酒樓正在開張,老闆穿得一身喜氣洋洋,雙手抱拳,對着周圍一種看熱鬧的食客說:“各位客官,今日小店開業,全場五折。錫盟羊羔肉,吃一了第一口保準你想吃第二口,吃了第二口保準你天天想吃這一口!”
聽到“全場五折”的時候白卿卿眼睛就亮了——有羊毛能不薅嗎!
於是興致勃勃地下了馬車,這等掌櫃解開牌匾上的紅布開門營業了。
而當老闆一回身,掀開了牌子準備營業的時候,白卿卿和蕭白夜都傻眼了,只見那牌匾上赫然寫着四個大字:“清天酒樓!”
周圍的食客一看這四個字,皆是紛紛地議論起來。
“這酒樓和晴天酒樓是一個老闆?怎麼名字起得這麼像?”
“或許是個分店吧,那晴天酒樓生意這麼好,一年之內已經吞了旁邊那件書屋,擴建得翻了一番,再開家分店也是應當的。”
“他們酒樓的生意確實好,不說吃的,就是那幾個小二長得也俊,看了就向”
“害,要我說,這晴天酒樓要是願意,他們的分店能開到京城去。”
“誰說不是呢,前幾天我家在官府高就的小叔子說,魏大督公又來咱們江淮了,爲的就是吃上一口這大名鼎鼎的晴天火鍋。”
路人嘰嘰喳喳議論着什麼白卿卿全然沒有理會,她腦海裡就一直不停地閃現着“晴天”、“清天”兩個詞,她想到自己在二十一世紀買的餅乾——明明買的“奧利奧”走出超市一看餅乾包裝盒上赫然寫着“粵利粵”。
蕭白夜聽着周圍的議論聲,心裡早把眼前這個蹭熱度的掌櫃罵了個狗血淋頭。而對於自己好兄弟來了江淮這件事,他也很意外——就這麼愛吃火鍋嗎?不忙着爭權奪利忙着來吃火鍋?火鍋吃多了不怕痛風嗎?
兄妹二人心思各異地走進了酒樓,把添添安頓在離門口較遠的位置上,便等着小二給他們拿菜單。
而不知道是因爲新開業小二業務不熟練,還是正值飯點顧客太多,等了許久也沒見人來,甚至連杯熱茶都沒奉上來。
旁邊幾桌也都是這種情況,一時周圍的人都有些心情煩躁。
“這晴天的分店和總店可真不能比,不說別的,小二的長相就沒人家俊俏。”
“也沒有那個機靈勁兒啊,就讓我們在這乾巴巴地等着。”
“只怕是這晴天酒樓仗着自己名聲在外,只顧着賺錢咯,再不能比得上以前了。”
“這剛開第一家分店就已經這樣了,恐怕以後啊,更好不到哪裡去。”
白卿卿聽着周圍的議論一陣心絞痛——阿西吧,到底是誰說這“清天酒樓”,是晴天的分店啊,怎麼不乾脆起個名字叫“雨天酒樓”呢,還有大風天、多雲天、霧霾天、下雪天……
這鍋我們不背!
正想着應怎麼澄清呢,只聽一男子中氣十足地說:“掌櫃的,你們這羊肉真是錫盟羊肉?”
這男子聲如洪鐘,面色黝黑,着一席青色麻布短襖,一看就是常在邊關待的習武之人。
原本嘈雜的大廳霎時安靜了下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掌櫃的和這男子身上。
那掌櫃的一見如此情況,面色有些發怵,只賠笑着顧左右而言他:“客官您吃得可好,我在贈送您兩盤土豆哈,您稍等。”
說着就要腳底抹油,那大漢長臂一揮,拽住了掌櫃的袖子,掌櫃一時掙扎不得,知道乖乖地停在原地。
“我問你,這酒樓真是清天酒樓的分號?”男子嚴肅地問着。
“是……是啊。”
“既如此,爲何是叫清天而非晴天?”
“這……這是因爲刻牌匾的時候大意了,發現的時候已經開始快開業了,怕耽誤了吉時……”
“我聽說江淮有些黑心商家,今日開啓了酒樓生意,拿那些死耗子死貓狗的屍體切成片,做煮火鍋用的肉,故而價格十分低廉。”
身邊已經有正在吃着火鍋的食客滿臉嫌惡地放下了筷子。
“貓狗肉?我是滿族人,我不能吃狗肉的啊,這被我爹知道了要打死我的。”
“耗子肉?”也噁心了吧。
“各位放心,我這酒樓用的都是純羊肉,別挺這人瞎說,我們做買賣講求貨真價實的。”掌櫃的見此情景有些急了,忙解釋着。
“誰知道你說的話是不是假的呢?”那大漢高聲問詢。
“你今天就是來砸場子的吧?”掌櫃的徹底被激怒了。“你怎麼證明我這肉不是羊肉?”
“這酒樓根本就不是晴天的分號,自己的招牌你都能說謊,那幾盤肉又算什麼?”大漢懶懶地應答着。
“你憑什麼這麼說?”
“就憑我就是晴天酒樓的老闆。”一紫袍男子緩緩站起,氣質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