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楚兒一直就傾慕靖王,哪怕她現在的處境很艱難,她心裡也沒有放棄過嫁給靖王做正妃的念頭。
“素月,她算什麼東西,她也配的上靖王?”蘇楚兒撕碎了手中正在閱讀的書本,滿目駭人的兇光。
她的人生經過這一次鉅變,彷彿裡裡外外換了個人一樣。不似從前那樣人前人後處處僞裝,更不會像從前那樣對誰都和顏悅色。
現在的蘇楚兒,下人稍有不慎就會被她打的半死不活。她看誰都像是看不順眼巴不得弄死別人似的,更別什麼提和顏悅色了。
現在的蘇楚兒,不發火的時候下人都不怎麼敢靠近她,別說此時目露兇光的模樣,離她近的下人早就怕的瑟瑟發抖。
可是,蘇楚兒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別人眼裡有多可怕。在她心裡,她依舊是那個高貴、優雅的丞相府嫡長女。她依舊尊貴、端莊,只有她這樣的女子,纔有資格侍與靖王舉案齊眉,纔有資格做將來靖王府的當家主母!
蘇楚兒心頭迅速尋思着法子,可是不等她想出對策,皇上賜婚的聖旨已經下了。
以男女雙方的身份來說,這聖旨下的實在倉促,除了將素月封爲靖王妃的聖旨之外,連婚宴都沒有。
可是這也沒有辦法。因爲,天導太子景笠,不可能一直留在天啓。
而靖王,他連自己的府邸都沒有,要怎麼舉辦婚禮?
宮裡?
別說一個王爺在宮裡辦婚禮不和規矩,就說那男女雙方,兩人都沒意願辦這場婚禮。
而且靖王他還在養病,根本不宜操勞婚禮的事情。
是以,嗯嘛,就這樣了。
靖王依舊住在凌王府,素月依舊住在行宮。
這事兒傳出去實在好笑,但是沒有人敢笑,至少沒有人敢拿到明面上來說。
倒不是因爲被議論的人身份多高,而是,流言這種東西,沒有人引導,也不是那麼容易傳起來的。
在兩國和親之事被人關注的同一時間,另外一件事情就顯得不怎麼吸引人。
是關於上宮家的。
有太后在,上宮家到不了。
上宮老爺被收押之後,收集的證據被證實之後,就被皇上秘密處決了。
皇后痛徹心扉,對皇上太后很怨恨,但此時她的怨恨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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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是,上宮家新任家主,是靖王的人!
人人都知靖王溫柔,都知他孤苦一人,沒有助力。卻不知,他的助力,都在暗中。
羽翼未滿之時養精蓄銳,藏在深處不讓人發現自己在成長,這是成長的必備條件。靖王承認,這點他是跟他皇叔凌王學的。
上宮家的新任家主是個極爲懦弱卻有些本事的人,這樣的人,太后在滿意不過。因爲,這種人不會想着從朝廷手裡奪回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
是的,上宮家的家業早就充公了,就算上宮家有太后這個強硬的後臺,他們也不可能拿回自己的東西。上宮家的東西再不屬於上宮家,他們只是幫朝廷經營,爲朝廷賺錢而已。
試問,太后她是會向着自己的兒子,還是會向着上宮家這個旗子?
皇上要和龍凌煦鬥,他得花很多銀子。
太后她也怕龍凌煦壯大到無法對付之後,會奪了皇上的皇位然後她就悲慘了呀。
太后十分支持凌王去死,死的越慘越好,越痛苦越好!
就算凌王戰功赫赫,爲保天啓疆土多次身負重傷幾次死裡逃生,不足以消除太后想讓凌王去死的心!
就算凌王爲國爲民,幾次災荒出錢出力的都是凌王府,不足以消除太后想讓凌王去死的心!
凌王他身爲天啓的臣子,那些事情本就是他應該做的,憑什麼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還會得到百姓的愛戴?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希望凌王去死,他不去死就是罪過!
這樣一個有罪的人,他有什麼資格立足於天啓?他有什麼資格掌控權利?
這就是太后的想法。也是皇上的想法。就連曾經的上宮老爺,他也是這麼想的。
當然,這些龍凌煦是知道的。開始之初,他還會因此感覺心寒,但是時間久了,誰會去在意那種無關緊要的東西?
時間推進,景笠也到了該走的時候。
素月依依不捨望着景笠的車隊,千叮嚀萬囑咐哥哥要保重身體,到了天導之後就給她寫信。
景笠面上不顯,可心頭也辛酸。
“安心呆着,規規矩矩做靖王的王妃。只要你不生事端,凌王會幫我照看你的。”他這麼說是想提醒素月別在對凌王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更是告訴素月,她不惹事,凌王會在她危難的時候幫助她。
素月做了靖王妃必然要永遠留在天啓,可是,想到靖王妃這個身份,景笠還是會有些擔憂。他擔憂太子要清算靖王的時候,會牽連到素月。
不過,若凌王會保素月,不管什麼樣的災難,都能留素月一條性命、一身衣食無憂。
可是素月沒聽懂景笠的意思,就算聽懂了,也被那句凌王會照看她而掩蓋下去。
“凌王他……”素月憂愁的眸子一瞬間露出喜色,景笠一見素月這模樣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冷聲喝道:“閉嘴!”
素月被景笠嚴厲的表情嚇了一跳,立即不敢在說話,更不敢笑。可是心頭那個念頭,卻沒放下。
素月的心思總是表現的很明顯,景笠怎麼會看不出來?
他心頭真是又氣又無奈,只能冷聲告誡她:“凌王若對你有半點心思,也不會拒絕讓你做他的側妃。素月,往後你自己一個人在天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自己掂量着來。”
“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的命也在你自己手裡。你若是非要趕着把命往別人手裡送,別怪本太子沒有提醒過你!”
景笠沉着臉,說出的話很難聽。可是,他現在把話說難聽一點,說不定能救素月一命。
素月被教訓的臉色泛白,低着頭也不敢回話,至於她有沒有聽進去,景笠也管不了那麼多。
他自己都自顧不暇,哪裡有時間爲素月張羅?
本來溫情的送別,卻是以景笠冷哼一聲轉身離去收場。
景笠沒有回頭,素月卻沒有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車隊的影子,才轉身回去。
“公主,您別難過,往後的日子那麼長,總會有機會在見到太子的。”侍女見素月沒什麼心情的模樣,出聲安慰到。
“是呀,往後的日子那麼長。”她以後有的是時間,誰能保證凌王不會愛上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