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把東西甩出去後,便耐心地等展顏大伯看完,如九皇叔所料,展顏大伯根本無法接受……
“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真的。”展顏大伯不停地搖頭,手中的資料散亂了一步,整個人好像瞬間蒼老了數歲一般,不停地對着九皇叔搖頭,滿心期待九皇叔能說一句,這不是真的!
九皇叔收回視線,冷酷的道:“是不是真的,去問問你母親。本王沒閒情給你解釋。”
說完,就讓人把展顏的大伯“送”出去,至於手上的資料,當然是要留下來,萬一流傳出去了,九皇叔拿什麼讓王錦凌妥協。
展顏大伯渾渾噩噩來到內院,進屋就看到自己的母親,坐在那裡抹眼淚,展顏大伯心中一痛,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母親……”
“這是怎麼了?”展母連忙擦乾眼淚,讓下人把展大伯扶起來,展大伯卻不肯:“母親,我有事想要問您,你讓他們都下去吧。”
展母心一跳,隱約有不好的預感,一臉凝重地把人揮退:“大郎起來說話,都可以做祖父的人,動不動就跪,成合體統。”
“母親,兒子不孝,想要問你一個不該問的問題。”展大伯明白,查問父母之事乃是不孝之舉,他必須跪着問。
即使父親有錯,那人也是他父親。
展母臉色一變,不自然地看了展大伯一眼,嘆了口氣:“該來的躲不了,你問吧。”
展母鬆口,展大伯反倒不知如何開口,還是展母看不去,才道:“你是問顏兒的事吧?”
“母親,顏兒她真是……”展大伯開口,卻怎麼也說不出那個字。
展母剛止住的淚又落了下來,閉眼點頭:“沒錯,她是你父親的女兒。”最後一句話,就像是泣血一般,可見展母此時有多心疼。
雖然已經知道了,可聽到展母證實,展大伯整個人還是懵了,癱坐在地上:“顏兒真是父親和六弟妹生的?難怪,難怪六弟這些年都不回家,直到父親死時才肯回來。我好糊塗呀,我好糊塗呀,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自從顏兒出生後,六弟就不再去後院,也不親近女色,六弟他好苦呀,好苦呀。”
四十多歲的人,硬是哭得像個孩子。
“父親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呀。六弟這些年爲展家犧牲了多少,這世間要什麼女子沒有,父親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展大伯邊哭邊罵,展母亦是面露痛苦之色,看兒子越說越不像樣,卻又得不打斷:“好了,別再說了,你父親已經死了,再說這些也沒有用。”
“他死了,他到是一了百了什麼都不用管,可六弟呢?爲了他犯下的錯,六弟這一生都毀了,爲了展顏那個奸生女,甚至連命都搭上了。母親,你可知六弟是爲展顏纔會死的。”展大伯悲痛難忍,撲在展母的腳下,將自己在九皇叔那裡看到的資料,說了個七七八八。
“你說得是真的?”展母的手不停地顫抖,臉皮也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這是中風的徵兆。
展大伯沒發注意到展母的異常,一個勁的點頭:“母親,兒沒有騙你。有人拿這件事威脅六弟,要六弟死。我那個傻弟弟真是讀書讀傻了,不僅拿展顏這個孽種當親生女兒對待,居然還真相信威脅他的人,他守承諾可那些人怎麼會和他一樣守承諾,他死了讓我們怎麼辦?要死也是展顏那個賤種死,六弟他太傻了……”
“我的兒,我的兒……”展母大受刺激,整個身子都在哆嗦,沒兩下人就栽了下去。
“母親,母親……來人呀,快來人呀。”展大伯慌了,立馬從地上爬起來,可他跪在久了,雙腿都不停使喚,再加上展母重量不輕,母子二人重重跌倒在上。
屋內一團亂,下人半抱半拖,把展母擡上牀,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喂藥丸,折騰了半天展母也沒有醒。
展家隨行來的大夫,很快就趕了過來,給展母看了脈後,搖了搖頭:“老夫人怒氣攻心,中風了。”
“中風?你是我說母親她會癱在牀上?”中風是個什麼情況,展大伯很明白,正因爲明白他才害怕。
展家已經失去了文淵先生,現在全靠老夫人撐着,老夫人要是癱在牀上,展家可就真正倒了。
“要看老夫人醒來後會如何,老夫人的情況不太樂觀,大爺你要做好準備。”大夫是展家的供奉大夫,自然不會隱瞞什麼。
展大伯聽到後,整個人的都懵了,雙手不停地顫抖,大夫怕他也中風,立馬拿出銀針,準備給展大伯扎一針,卻不想一回頭人去不見。
“大爺呢?”
“出,出去了。”下人結結巴巴,不敢說展大伯嘴裡一直罵着:“都是那個孽種的錯,我要殺了她。”
展大伯從房內出來,就直衝展顏的院子,九皇叔收到消息,讓人告訴王錦凌。
展家的事已不需要九皇叔處理,九皇叔要做的是,平息其他人的質疑。
要製造證據畢竟不是容易的事情,九皇叔方方面面都要處理好。
王錦凌得知九皇叔把展顏的事情告訴了展大伯,立刻趕到展母的院子,正好遇上衝出來的展大伯,當然也聽到展大伯嘴裡那句孽種。
王錦凌見展大伯氣勢洶洶的往前衝,眉頭微皺,遠遠便側身避開,身後的護衛立馬上前了擋住展大伯的去路:“展大爺。”
“讓開。”展大伯怒火正盛,看到有人不長眼衝上來,擡腳就踹,好在王錦凌的護衛訓練有素,再加上展大伯一介文人,力氣有限。
“大伯。”王錦凌適時上前,展顏大伯看到王錦凌那張溫潤的臉,怒氣消了三分:“錦凌,是你呀,有事嗎?”
“錦凌託大叫你一聲大伯,肯定大伯聽錦凌一句勸。”王錦凌這話說得很直接,展大伯面色一變,有些不自然地道:“你也知道了?”
這是家醜,展大伯不希望外揚,哪怕這個是他弟弟的得意門生。
“師父待我如子。請大伯放心,錦凌知道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王錦凌即表明知道,又表明自己即使知道,也會和不知一樣。
“錦凌,好好,你是個好的,你是個好的,我六弟沒有看錯人。”展大伯就像找到宣泄口一樣,拍着王錦凌的肩膀,哽咽的道。
初知這樣的大秘密,展大伯都快瘋了,現在王錦凌和他一起,展大伯覺得事情也沒有那麼糟,至少展家的名聲不會毀。
“大伯,這裡人來人往,我們進去再說。”王錦凌安撫的一笑,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這個笑有多苦。
師父用自己的死掩住的秘密,最終還是暴露出來,雖然知道的人只有少數,可這也不是師父想要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