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小兵把門買來了,在鳳輕塵監督下,拿刀、拿槍的禁衛軍們,放下長矛、脫下鎧甲、吐口唾沫、雙手一搓,改行當木工。
這些禁衛軍拿人、殺人是好手,可讓他們拆門、裝門那絕對是爲難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破門給卸了下來,同樣,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把兩扇新門給裝好,可是……
“歪了!”鳳輕塵挑刺道。
“沒對上!”鳳輕塵繼續不滿。
“你家的門會留這麼大的縫嗎?”鳳輕塵沒好氣的道。
“誰家的門左右會不對稱,這樣的門能關上嗎,你們這是給小偷行方便吧,嫌我家的侍護衛太閒了?”不是鳳輕塵愛挑剔,實在是這些人真沒有裝好,少卡了一個拴子。
禁衛軍們沒有辦法,只得卸了再裝,裝了再卸,平日裡趾高氣揚的禁衛軍們,這個時候一個個乖得像孫子,把門外的探子驚得半天都合不攏嘴巴。
“這貨是禁衛軍嗎?這貨是禁衛軍嗎?戳瞎老子的眼,老子眼花了。”
“居然敢把禁衛軍訓得像孫子一樣,這貨還是女人嗎?閃瞎了老子的眼。”
“這女人真是鳳輕塵嗎?當初在鳳府門口看到她被一羣丫鬟給堵得無路可走,現在……他大爺的,還有丫鬟敢堵她嗎?”
鳳輕塵纔不管禁衛軍有多生氣、外面那羣探子怎麼說她,直到滿意了,才點了點頭,同意他們走人,當然,走的時候不忘提醒禁衛軍統領,把破門帶走。
禁衛軍統領走了兩步,又回頭把破門帶走,連一句都不敢哼,順了鳳輕塵的意,他們才能順利回去,不然受折磨的是自己。
提着破門,禁衛軍以前所末有的速度,逃似的跑出西區小院。
“鳳輕塵,你太太太帥了。”翟東明雙手撐着下巴,手肘支在椅子上,一臉崇拜的看向鳳輕塵。
“我是女人,用帥不合適,你可以說我有魅力。”鳳輕塵優雅的起身,朝屋內走去,示意翟東明也進來,她有話要和翟東明說。
確定屋內沒有人,鳳輕塵從衣袖裡取出一張紙:“世子爺,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替我把上面的東西湊齊,要秘密行事,不能被人發現,東西籌齊了,就放到剛建好的鳳府。”
“這是什麼東西?你要這些東西有什麼用?”翟東明看着紙上寫得木炭、硫磺一類的東西,萬分不解。
“噓!”鳳輕塵將食指放在脣邊,傾身向前,附在翟東明的耳邊:“殺人的東西,別多問了,也別告訴別人,這事只能是我們兩人知道,相信我,我這是爲了救九皇叔。”
有些東西,她不想用,可偏偏不能不用,不製造大混亂,又如何能逼迫皇上放人。
鳳輕塵將不安壓下,事情到了這一步,她只能把自己的標準放低,只要這些害人的東西,不用在普通百姓身上就好了。
戰場無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不能太心軟,心軟得後果她承擔不起,她寧可死別人,也不要死自己人。
翟東明看鳳輕塵一臉凝重,也慎重了起來,將紙上的東西和份量默記下來後,取出火摺子當着鳳輕塵的面,將紙燒燬了:“除了你我外,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也就是說,即使是他爺爺,他也不會說。
翟東明這承諾,實在夠重的。
“多謝世子爺了,回頭請你喝酒,我年初釀了十壇桃花釀,雖然只有一年份,但味道也夠了,回頭挖出來,咱們兩人好好喝上一杯。”鳳輕塵即不客氣,也沒有理所當然,而是用這種方法也表達自己的謝意。
即說明她感激翟東明的幫忙,又不把翟東明當外人。
要拉近兩個人的關係,最好的辦法就是請對方幫一個不算大,又不算小的忙,欠對方一個人情,再加擁有共同的秘密。
“好,就咱們兩個人,不許再多,錦凌也不行。”翟東明高興的應了下來,見鳳輕塵點頭後,更是喜得紅光滿面。
“哈哈哈……賺到了,我要把這十壇酒全部喝完,回頭再去告訴錦凌,讓他羨慕死我。”
鳳輕塵只笑不語,如果仔細看,會發現翟東明同意幫忙後,鳳輕塵的眉頭舒展了不少。
雖說她相信九皇叔,可發生這樣的事情她無法不擔心,只是……明裡暗裡盯着她的人太多了,她不能表現出一絲絲的焦急和不安,只在擺出雲淡風輕,大局再握的樣子,只有這樣才能安撫人心,才能不讓九皇叔的辛苦建立的勢力倒塌。
此時此刻,她的一舉一動都代表九皇叔,她要是慌了、亂了,其他人更會慌亂,到時候九皇叔纔是真正的危險。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陷九皇叔於危險中!
禁衛軍統領回到皇宮後,忐忑不安得將西區小院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並像皇上請罪,他們沒能將鳳輕塵拿下。
本以爲皇上會大怒,卻不想皇上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待到他彙報完後,皇上便命他退下。
禁衛軍統領還以爲自己的聽錯,直到殿內的太監提醒,才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雙腿有些發軟,卻不敢多做停留,走到門外,看着不甚明朗的天空,狠狠地吐了口氣。
這天真藍!
禁衛軍統領走後,皇上將太監揮退了下去,大殿只餘皇上一人。
皇上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龍椅上,一臉扭曲,雙眼瞪得滾圓,手背青筋暴出,像是在極力剋制自己的怒火。
他恨,他怨,他是九五之尊,可卻有他得不到的東西。
“啊……”皇上怒吼一聲,不再忍耐,用力一掃,將桌上的奏摺砸了一地。
“東陵國母,東陵國母,好一個東陵國母,父皇,你好偏心呀,好偏得的心呀,你眼裡除了他們母子,就不能再看看其他人嘛。
朕也是你的兒子,朕的母親也是你的妃子,可你眼中卻從來沒有朕母子二人,他的母親是東陵國母,那朕的母親算什麼?他手上有東陵國母的鳳釵,那朕的皇后又是什麼?
父皇,朕纔是東陵的皇上,朕的母親纔是東陵國母,朕的皇后纔是東陵國母!他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父皇,朕不甘心,朕不甘心……”
怒罵過後,大殿內乒乒乓乓地響了起來,殿外的太監和宮女全部縮了起來,恨不得自己沒有帶耳朵來,這樣就不用聽到帝王心聲了。
可惜……這些宮女太監註定要倒黴,當皇上從盛怒中恢復過來,整了整凌亂的衣服,威儀尊貴,龍驤虎步的往外走,絲毫看不出有發過火的痕跡。
衆太監宮女鬆了口氣,卻不知皇上一出宮門,就對貼身太監命令道:“將今日在太和殿值守的宮女、太監侍衛通通處死。”
“奴才遵旨。”皇上的貼身大太監點頭應是,待到皇上走後才抹了一把虛汗。
好在,皇上沒有下令處死他,逃過了一劫,正準備下令,將這一殿的宮女、太監、侍衛全部處死時,就聽來小太監尖銳的叫聲的……
“報……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