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宇文晟的突然轉變,芳華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宇文晟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芳華就跟父親先回宮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兩人就行了。淳于兄,我們先送他們兩人回宮吧。“
淳于焱點了點頭,表示贊成宇文晟所說,芳華一時間也插不上話,只得聽從兩人的安排。秦桓也在這個時候收拾好包袱走了出來,其餘兩人看到他的身影,宇文晟最先上前。
“我來幫你拿吧,華兒,我們走吧。”上前接過秦桓手中的包袱,扶着他要離開。被當今的九五之尊這般服侍,秦桓有些受寵若驚,對宇文晟有些躲避。淳于焱眼尖看到這幕,上前主動爲兩人解圍:“宇文兄,你扶着芳華吧,秦大夫就交給我了。”
看出了秦桓對自己的害怕,宇文晟瞭然,主動放開他的手朝着芳華走去,四人動身離開。
“紫翎、紫羽兩人,冷雪這邊處理好之後,在回宮吧。”
芳華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
回到皇宮之後,秦桓自然跟着芳華回到了榮華宮,但後宮之內始終不能夠讓男子留下,所以這樣根本不是長久之計。雖然暫且將秦桓安排到了那裡,宇文晟的心中還是有些顧慮。兩人離開榮華宮之後,淳于焱跟着宇文晟就來到御書房。
御書房內。
在場的所有宮人都已經離去,現場只有他們兩人,宇文晟也不瞞着,看着眼前的淳于焱:“秦大夫始終不能長期居住在榮華宮,淳于兄,不知道你可否能助我一臂之力。”
“宇文兄有什麼計劃直接開口就是,事關芳華,我不會拒絕。”
“好,有淳于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宇文晟沉思開口:“姜國太子來到後周的事情想必是沒有幾人知曉,如今想要芳華的爹名正言順的進入後宮,需要淳于太子暴露自己的行蹤,暗中幫助我們。”
“你是想讓我假借淳于太子身份,爲芳華送上神醫,再以治療眼疾之名,將秦桓留在後宮。”
“沒錯,淳于太子果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
“這點我自己沒有問題,我可以答應,但是宇文晟你也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淳于焱思考着,剛纔還一直再想怎麼能夠爲芳華做點什麼,如今看來,正好是個好機會。
“淳于兄但說無妨。”
“秦大夫說,芳華的眼睛若是想要重見光明,就必須用活人的眼睛進行醫治,但是秦太醫秉着醫者救人不殺人之思想,不願意用任何人的眼睛,若是皇上想要出去太后,那麼就將她的眼睛留給在下吧。”
“什麼。”宇文晟驚訝不已,那驚訝並不是因爲淳于焱要眼睛一說,驚訝的是芳華眼睛能夠治好的方法竟然是這般離奇,轉念一想。
“能夠讓華兒恢復光明,我心中自然願意。那就依照你所言,讓那女子死之前爲我們最後做個貢獻,楊文秀毀掉了華兒的眼睛,用她楊家人的眼珠來償還,也是理所應該。”
淳于焱點樂點頭,他宇文晟都不反對,自己當然沒有什麼意見:“那就明晚動手。”
宇文晟點點頭:“淳于兄放心動手,明日的一切我都會安排妥當。”
兩人事情商議完畢,淳于焱起身告辭,留下宇文晟一人在御書房內忙碌自己的事情。
楊府。
且說那楊文山不敵冷凌的武功,被他跟着那幾名黑衣人圍攻,匆忙逃竄回到了府中,進了府之後,直接就奔去了御書房,可是房中沒有一人,心中不免感到疑惑,父親這個時辰會去哪裡。無奈只好出了那書房的門,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剛剛走出門,也不知道從哪冒出衆多黑衣人,剛剛落地就對着書房門跪了下去。
“主子恕罪,屬下等辦事不利,還望主子懲罰。”
楊文山驚訝的連忙看着衆人,同一時間鬆了口氣,聽來人的聲音才曉得這不就是父親手下的暗衛,看來是按照爹的吩咐去行刺某人,似乎任務沒有成功。可是父親現在並不在房間內,正準備開口,遠處有聲音傳來。
“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
“屬下告退。”那些黑衣人消失不見,就如來的那般突然。楊文山聽見自己父親的聲音,連忙迎了上去:“爹,你去哪了……你怎麼了。”
發現楊昌雲的異狀,楊文山上前,楊昌雲對着他擺擺手:“爹沒事。”
二話不說趕緊把楊昌雲扶進了房間之中,回到房裡,緊閉門窗,開始爲自己的父親運功療傷。良久,楊昌雲的氣息才正常起來,楊文山趕緊倒了杯茶遞了過去:“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受傷。”
“山兒,這件事說來話長。你走後爹帶着人馬去那府上一探究竟,想要等那秦芳華還沒反應過來之時,趕緊動手解決了那人,可是到了府上才知曉,原來燕國太子居住在此,那府上各個都是高手。爹用計謀將淳于焱調走,本想取了他的性命嫁禍給宇文晟,卻沒有想到那宇文晟等人反應速度之快,再動手時已經趕到,結果淳于焱沒算計成功,險些送了我這老命。”
話說的太多,楊昌雲不免咳嗽起來,楊文山連忙再倒杯茶給父親:“豈有此理,那燕國太子暗藏在後周,定是別有用心。可惡的是那秦芳華還包庇。可是爹,明明我們手底下的人的消息,那淳于焱在秦芳華成婚之後就已經離去,如今怎麼還在那府上。還有那宇文晟跟淳于焱的武功如此厲害,父親都被他們所傷。”
“那淳于焱的武功在你之上,怕是跟你二叔的武功一般,宇文晟的武功跟我不相上下,爲父受傷只是個意外。對了山兒,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幾日不要輕舉妄動,免得讓宇文晟抓住什麼把柄,你二叔那邊可有什麼消息傳來,這科舉之日也是越來越近了。”
“兒子明白,二叔那邊不斷有人催促,想必不久就有消息傳來。爹,剩下的事情不要管了,這幾日安心養傷吧。”
“夜深了,早點休息吧。”楊昌雲顯然不願意多說什麼,背過身去,楊文山明白過來,也不強留,整理好物品離去。
出了房間,楊文山再次看了眼房中的父親,最終將門合上,轉身看着清冷的月色,看來必須要催催小妹,早點結束了那女子。
夜,總算平靜下來。
第二日。
天剛剛亮,宇文晟就來到了榮華宮,芳華也早早的醒來,紫翎兩人回來,說是冷雪已經醒了,傷勢沒有什麼大礙,芳華這才完全放心。昨夜帶着自己的父親回來,安排好住處之後就讓秦桓休息去了,兩人也都沒有爲今天的事情做解釋,還好總算熬過去了一夜。這不天剛剛亮,芳華就因爲擔心自己父親,早早就醒來。
等她梳洗完畢出來之後,宇文晟跟秦桓已經聊上了。聽到芳華的腳步聲,兩人連忙回頭看去,對於這大清早這兩人怎麼遇上。芳華心中充滿了好奇。
“你醒了,時辰還早爲什麼不多睡會?”
“爹,昨晚上讓你受驚了,我……”芳華並不理會宇文晟的話語,而是焦急的看着自己的父親。
“華兒別說了,不管你是誰,變成什麼,你永遠都是爹的女兒。”剛纔自己跟宇文晟也交談了一番,雖然還有很多的事情弄不明白,但是先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爹要出宮了,皇上爲爹……”
“不,爹你不要走,是不是華兒做錯了,你若是生氣打罵華兒也好,不要離開華兒。”芳華聽到秦桓要走,焦急不已,趕緊拉住自己父親的衣袖,不讓他離開。
看到芳華這般緊張的模樣,宇文晟趕緊上前解釋:“不是這般,你聽我說。昨夜我們將父親帶回宮中,可是不能讓父親永遠就居住在這。後宮內男子畢竟不得入內。所以昨夜我跟淳于焱兩人商議,讓父親以淳于焱推薦爲治療你的眼疾而來,這樣我就有辦法將父親長久留在宮中。”
宇文晟的話語讓芳華冷靜下來,仔細回味着中間的話語。這辦法似乎比較合理些:“這個辦法可行,告訴我現在要怎麼辦。”
“我已經安排好人手,現在離早朝還有半個時辰,正好可以從偏門將父親送出京城,淳于焱的人會在門口接應,剩下的事情他知曉如何處理。”
“好,事不宜遲。爹,那就勞煩你跟着宇文晟他們先離開,我們過會見。”
秦桓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宇文晟起身離開,秦桓也跟着起身,兩人離開了榮華宮。芳華站在宮裡,目送兩人離去。
宇文晟安排的人成功將秦桓送到淳于焱身邊,再次回來的時候,早朝已經開始了。
楊昌雲雖然受傷,但是今日的朝堂卻沒有缺席,宇文晟看到楊昌雲之時,嘴角的笑意深厚,沒想到受了這麼重的傷,今日還能依舊來此,真是怕讓人意外。
這楊昌雲的確也是隻老狐狸,因爲擔心自己突然不出現在朝堂,朝中肯定有人會猜測,到時候若是發生了什麼不測,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不就毀了。想到這裡,即使受了傷,他還是選擇來朝堂。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依舊是熟悉的話語,早朝還是按照以往的程序進行着,宇文晟的目光注視着上前稟報的朝臣。
衆人將朝中的事情討論了一番,等到所有事討論結束之後,已經過去了個把時辰,宇文晟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裡,想必淳于焱已經準備好了。
“退朝。”
張公公的聲音響起,衆朝臣正準備俯身離去,門外急匆匆進來位宮人。
“報,啓稟皇上,燕國太子淳于焱求見。”
“哦,燕國太子來此。還不趕緊迎進來。”
衆朝臣準備離開,聽到淳于焱的到來,只好留在此處。不久,淳于焱帶着秦桓來到朝堂,看着滿堂的朝臣,秦桓難免有些緊張。
知曉宇文晟是皇帝之後,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花了好大一會兒才平復自己的心情,今日從皇宮出來之後,等見到淳于焱,還沒來得及開口,聽到旁邊人開口叫淳于焱太子之時,整個人都僵硬,這不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自己就跟着淳于焱來到這裡。
宇文晟一改往日的便衣,換上龍袍之後整個人的氣質都不同。秦桓幾乎不能直視他,整個過程都是低着頭的。
“燕國太子見過皇上。”
“太子多禮了,快請起。”宇文晟面上歡喜,事情按照他們所安排的那般進行,淳于焱面上平靜,然則內心已經翻涌。
“燕國太子還是神出鬼沒,臣記得這太子爺似乎回到燕國沒有幾日,怎麼今日這般不聲不響就出現了後周的皇宮,難道說太子其實根本就沒有離去,一直隱藏在後周。”
楊昌雲有些按耐不住,昨日明明可以殺了這淳于焱,卻被宇文晟攪局不說,還害得他受傷。今日朝堂之上看到這神醫,想必是要將這男子送進宮來,無論目的是什麼,他都必須阻止。顯然剛纔的話語就是爲了讓朝臣引起懷疑。
“哈哈哈。”淳于焱大笑起來,看來這楊昌雲也是被逼急了:“沒想到丞相大人這般會開玩笑,人人都知道,後周的皇妃跟我燕國太子交好,且皇妃一直患有眼病,我燕國的有位神醫,回國不久聽到神醫名號,特命人打聽神醫下落,不惜花費時間精力,如今也算是請了神醫,這不趕緊來到後周,好治癒皇妃的眼疾。”
“燕國太子有心了,朕拜訪天下名醫,人人都告訴朕說是皇妃眼疾無藥可醫,太子不遠萬里送來神醫,朕豈有拒絕的道理。”
楊昌雲看着前方一唱一和的兩人,心中無比的生氣,面上強壓着自己的怒氣:“哦,燕國有神醫,恕臣孤陋寡聞了,不知道這位神醫稱呼,既然神醫來到我後周,不知道神醫能否賞臉,爲我這皇宮內衆人診斷番。”
既然你們想將他送進宮中,那就不要怪我處處爲難,想要在這宮中平安無事,那是做夢。
“回皇上,這位大人妙讚了。老夫一屆鄉野人士,醫術自然比不得宮中御醫,神醫稱號不過是道聽途說而來。皇妃的眼疾在下定會竭盡全力,說是爲宮中人診斷,秦某怕是有心而無力。”
秦桓小心翼翼迴避這個話題,雖然不知道這男子是誰,可是能夠明顯感覺到他的敵對。楊昌雲冷笑,到底是鄉野人士,上不得大雅之堂,話語間頗爲漏洞,如今送到我楊昌雲的手中,也不能怪他了。
“臣怎麼覺得,神醫似乎只願意給皇妃治療,燕國太子能將神醫從燕國帶來,皇妃亦是鳳命,燕國太子自然不會欺瞞皇上,更不會拿皇妃的性命做賭注,神醫自謙說是醫術不精,難道是說淳于太子欺騙我們後周不成。”
“這……”秦桓顯然是招架不住楊昌雲的話語,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夠了,最近朝中事情忙碌,丞相難免有些頭腦不清楚。燕國太子千里迢迢帶來神醫爲我皇妃醫治,後周作爲東道主,不感謝難道還能懷疑不成。”宇文晟被楊昌雲的話語激怒,說話間也不留情面。看着淳于焱臉上多了幾分歉意。
“燕國太子遠道而來,朕怎能拒絕你的心意。傳朕的意思,這神醫日後就留在宮中,專門照顧皇妃的身體,至於住的地方,朕自會安排妥當。最近也是勞煩各位大臣,尤其是丞相大人,哼。都退下吧。”
宇文晟大怒起身,看也不看在場的朝臣,上前來到淳于焱面前,一改剛纔嚴肅的臉:“太子、神醫,我們走吧。先去看看皇妃的情況,晚間朕會在宮中設宴。”
淳于焱點了點頭,對着宇文晟做出請的動作,兩人並肩朝着門外走去,秦桓等人跟在身後,皇上竟然第一次對丞相發火,衆人看得心驚膽戰,不過對於楊昌雲今日的話語,有些人心下不滿。
“臣等恭送皇上。”宇文晟離開之後,朝臣跪地相送,楊昌雲被宇文晟嗆住,一時間找不到話語 回駁。不過總算,秦桓是安全留到了皇宮,兩人的計謀算是成功了。
夜深,宇文晟繼續御書房勤於政務,秦桓被留在榮華宮的偏殿,午時宮中設宴之後,淳于焱就離開皇宮回到驛站,說是車馬勞頓需要休憩,實則是爲了準備晚上之時。宇文晟提筆將手中的最後一字寫完,擡頭看了看時辰,想來已經到了他們商議的時間,果真,他的筆剛放下,淳于焱一身夜行衣就出現在了這裡。
“淳于兄很準時啊。”
“宇文兄也不差。”淳于焱笑看着宇文晟:“我的人已經準備好了,全部埋伏在宮外,如今就等着你幫我調離御林軍。”
“啪啪”兩聲,宇文晟伸手拍了拍,面前立馬出現十名黑衣人,仰起頭直視着淳于焱。
“想必這十個人,足以支開御林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