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一臉的不悅,看着眼前的淳于焱,這人是怎麼回事,剛纔還對他挺有好感的,現在瞬間消失殆盡,這不是擺明在捉弄自己,太過分了,實在是太過分了!
眼前的人一臉的不悅,淳于焱心中早已經樂開了花,不過面上還是裝作不悅的神情,猛地起身,嚇得芳華連忙後退一步:“怎麼,你就是這麼報答你的救命恩人?”
水靈靈的大眼睛快速轉動,救命恩人?這將軍是傻了吧,剛纔突然站起身來自己差點都被嚇得半死,還救命恩人,開什麼玩笑:“你有沒有搞錯,什麼救命恩人?我沒被你嚇死已經不錯了!”
“你這個小子,當真不知道說你膽量大,還是該說你蠢,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辱罵姜國人,你猜我剛纔要是走了,你一個後周的俘虜,不被他們折磨死纔怪!我好心好意救你,你竟然這般對我!良心何在!”淳于焱咄咄逼人,每說一句,就上前一步,芳華往後退一步,步步緊逼,芳華後退無路,最終在一根柱子前面停下了腳步,看着淳于焱越來越近的臉:
“小子,你現在要是給我道歉,還來得及!”不知爲何,眼前的人特別的吸引自己,只要看到他的雙眼,淳于焱的目光就無法從他身上移開,不受控制的開始淪陷,目光不由的往下移,那雙紅潤的小嘴,讓人忍不住想咬上去。心中這麼想着,淳于焱就似中邪一般,慢慢朝着芳華靠近!
眼看面前的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芳華的心跳加快,不爭氣的臉也跟着紅了,眼看着淳于焱就要親上芳華,卻被她一個大力推開:“你在幹什麼!”
大力讓淳于焱也瞬間清醒過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芳華,自己剛纔是怎麼了,怎麼會對一個男子出現了感覺,這,這不可能!
“你在幹什麼!”慌亂間芳華連忙整理下胸前的衣服,簡單的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掩飾自己的慌亂,擡起頭不屑的看着淳于焱:“我承認,你這般決定的確是救了我一命!我很感謝,謝謝你!不過,這不代表你就可以故意捉弄我,還有剛纔你想幹什麼,難道姜國主帥竟然有龍陽之癖不成!”
“你胡說!”被說成龍陽之癖的人急忙反駁:“笑話,我堂堂一國太……”說到此處,那人突然住了嘴!
“太什麼?”本來要繼續的話突然停住,隱約間芳華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莫非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心中八卦的因子蠢蠢欲動,連忙上前幾步,面上露出邪惡的表情:“太什麼?太什麼?”
芳華步步緊逼,淳于焱慌亂的後退,爲什麼自己有種不願意讓她知道自己太子身份,不過被她這麼一問,心中莫名慌亂起來,連忙後退。不過,淳于焱是誰
,姜國第一厚臉皮也,呸,不對,是姜國第一太子也!正起身來:
“什麼太,太什麼,你聽錯了!想我姜國第一大將,什麼女子沒見過,什麼女子沒有,犯得着喜歡上你一個男人不成!”說完,一個甩袖就朝着桌子邊上走去,還是不要跟她計較了,專心研究軍情吧!
看着眼前人轉身離去的背影,芳華不禁疑惑,難道自己剛纔真的聽錯了?再擡頭望去,眼前人已經正襟危坐,手中拿着竹簡認真看了起來。撇了撇嘴,算了,管他什麼呢,還是不要去想了。上前幾步,重新拿起桌上的被子,將杯中的茶倒去一半,再重新走向不遠處的茶壺方向,將杯中的水加滿,朝着朝着淳于焱走了過去:
“給,現在溫度剛剛適中,還有,謝謝你!”
就在芳華一番動作之時,淳于焱就悄悄地用餘光打量着她,見她來來回回走動,好奇不已,這傢伙在幹什麼,正思索間見她轉過身來,連忙裝出一副認真的模樣。聽到聲音,才擡起頭來,前方是一雙白皙的手,手中拿着翠綠色的茶杯,此刻淳于焱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手嘛,真好看!
見眼前的人沒有反應,忍不住咳嗽一聲,發愣的人連忙伸手接過,一口氣喝了下去,掩飾自己的走神!喝完茶,重新將茶杯遞了過去,淳于焱看着眼前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
“芳華!”
“哦,方華啊!名字也真夠像女的!”順嘴就嘀咕了一聲,腦中冒出一個念頭,淳于焱連忙開口:“你不會真的是女子吧!”
芳華先是一愣,接着就咆哮起來:“你,你纔是女子,你全家都是女子!”
這般一吼,淳于焱連忙改口:“不是就不是,這麼兇幹什麼!下去,下去,別再我面前礙事!”伸手就要趕走芳華:“幸好不是女子,若真是女子,這樣誰敢娶!”
淳于焱一人在那邊自言自語,說着說着就拿起手中的竹簡看了起來,芳華無奈只好搖了搖頭,轉身朝着營帳外走去,好不容易出了村莊,就在這軍營四處轉轉吧!芳華的身影消失在營帳之中,淳于焱放下手中的竹簡,看着她即將消失的背影,陷入沉思。剛纔芳華靠着的柱子之後繞出一身穿白衣的男子,手拿着摺扇,滿臉笑意的朝着他走來:
“太子爺,此人的身份要不要臣派人去查查!”
“不用!”淳于焱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雖然這個叫方華的男子的身份的確十分可疑,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更是十分可疑,但是,他不想去調查他,若真有什麼不對,寧可他自己告知:“派人在暗處跟着他,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白衣男子臉上的笑容更深,手中的摺扇還是那般有規律的煽動:“好!”轉身朝着軍營外走去:“太子爺還是一心放在戰事之上吧!”這名白衣男子來的突然,走的更是匆忙,留下這麼一段讓人不解的話,明顯淳于焱的手頓住!
芳華從營帳中走出,只覺得空氣比營帳中舒服多了,這個主帥也真是的,性情那麼善變,也不知道哪家女子那麼倒黴,嫁給他做妻子,不過,這將軍到底成沒成親,芳華不知。思索間腳步就朝着軍營中走去,好不容易出來了,可不能錯過了去見識的機會。心情愉悅,芳華的腳步也加快起來,一雙眼睛好奇的大量着四周,軍中將士眼見於她,雖然不滿,但也不能拿芳華怎樣,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仍由她一人在軍中瞎轉!
後周-邊城
宇文晟已帶領着一萬輕騎兵來到邊城,但是時間已經太晚,身後的百萬大軍還沒有到來,眼看邊城以北的地方已經全部屬於姜國,如今後周處於下風,必須等到整個大軍來此才能商議軍情,只是如今後周將士士氣低微,必須想辦法來重振軍心,該用什麼辦法呢,宇文晟還在思考。遠望着這遠方的幾座城,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這三座城之間的距離也不是很遠,不對,等等,好像有突破點了。
“去將地形圖給我拿過來!”宇文晟的目光一直對着遠處的幾座城鎮,心中已經想到解決方法,不過還需要來印證一番。身旁的邊城守將接到命令,連忙轉身就去拿地形圖。良久,當守將將地形圖交給宇文晟之時,宇文晟眼中的笑意更大,頭也不擡就問道:
“姜國的兵馬在何處紮營?”
守將先是一愣,隨即連忙回過神來:“回稟太子爺,姜國軍馬的駐紮營地在宜州跟姜國的交界平原地帶!”
“宜州的南邊是什麼城?分別距離多遠?”
“宜州緊挨常州城,倒是雲州城能相比兩城距離較遠,但也不及現在的涼州城到雲州城距離的一半!”守將很是認真的給宇文晟分析着地形,宇文晟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地形圖。守將十分不解,太子突然這般詢問是爲何,這宜州、雲州、常州三城已經被姜國佔去,現在這般詢問,到底是爲何?
“涼州城現在有多少兵馬?”
“不足五萬!”宇文晟終於擡起頭來,眼中充滿了不相信,整個邊城,四個州城竟然只剩下不到五萬兵馬,這讓他這個一國太子情何以堪。看來必須要將這裡的事情彙報給父王,本打算這場戰爭結束再告訴父王,看來現在已經等不到那個時候了,還是早點動手吧。
“調動兩萬兵馬,加上一萬輕騎兵,天黑之後攻打雲州城!”
“是,屬下這就去辦!”守將收到消息連忙就下去準備,太子爺果真是如自己心中所想,看來勢必要對姜國動手了,可是這般會不會太冒險了一些,守將心中雖然擔心,但軍令如山,自己也不能違抗,只能奉命行事!
守將一走,宇文晟將手中地形圖合上,自己已經來到涼州的消息怕是那姜國守將已經知道,遠處的夕陽已經落下,用不了多久夜即將到來。狼羣從來都是夜間行動的羣居動物,姜國,今日就要讓你好好看看後周狼羣的樣子,好好搓搓你們的威風!
一切準備完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宇文晟也從城牆上走了下來,看着自己面前衆位將士,還有那一萬輕騎兵:“都給我下馬!帶上你們手中的武器,不要點任何火把,給我衝進雲州,一個時辰內若是奪不下雲州城,你們就提頭來見!”
宇文晟的話語說的也是十分狠毒,衆人心中也明白,這是一場生死較量,關乎到國家存亡,沒有人願意做亡國奴,沒有人願意失去自己的家園,今日就算沒有宇文晟的這句話,他們也會拼盡全力。軍令已下,衆人也不敢多做逗留,大軍出動,只見宇文晟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衆人愣住,太子爺這是要幹什麼?難道要跟他們一起去不成?
宇文晟一人走了好久,耳邊並沒有腳步聲響起,不由疑惑,轉身回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而那些士兵都在離自己身後遠遠的看着他:“你們在幹什麼?”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太子爺是要跟他們一起去戰場,太子爺乃千金之軀,竟然願意跟他們一同前去,衆人心中不由的一暖,快步的朝着宇文晟的方向趕去。就這般,宇文晟帶着衆人朝着雲州城殺了過去。
後周姜國交界處-軍營
芳華一人在軍中四處溜達,初出村莊,這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好奇,四下走走,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同。不過軍營之中都是打仗的地方,都是男子,也沒有什麼看頭。逛了能有半個時辰,整個軍營也已經參觀完畢。芳華正欲擡腳朝着淳于焱營帳的方向走去,鼻間傳來一股熟悉的味道,立馬轉身就朝着那個方向跑去,脣邊的笑容越來越大,這是,藥香味。
要說這藥香,不是狹義上的香味,而是指藥材本身的特殊味道。長期在藥物中生活的人,自然就對這藥香味十分敏感,並不是所有的藥都有香氣一說。芳華從小就在藥材周圍長大,自然對這些十分在行!來到軍營之中,好不容易找到跟自己有共同語言的東西,她能不激動麼。歡快奔過去的同時,也就沒有注意到身後一直跟着自己的淳于焱。
從那名白衣男子離開之後,淳于焱就再也沒有看進去過東西,滿腦子都是芳華的背影,一心在想着他的身份。良久,有人前來上報,說芳華行走在軍營中,面色十分好奇。心中沒由來的一緊,難道他真是後周派來的奸細,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就追了出去,跟了一路,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淳于焱這才放下心,不過這傢伙也真夠笨的,竟然都沒有發現他。眼看着芳華朝着自己的營帳走去,這才放下心來,準備從第一個方向回軍營,忽然眼前的人影消失了,淳于焱不由寄了,人呢?怎麼不見了?
隱約看見那個人影朝着軍醫的營帳跑去,方華爲什麼會去哪裡?淳于焱心驚疑惑之時連忙跟着她的步伐追了過去。芳華剛進營帳一股血腥味道就撲面而來,在看去,隱約有幾人躺在牀上四周打量了一番,有些衣服凌亂的放置,上面還沾有血跡,看來這裡是軍中戰士受傷醫治的地方,芳華頓時來了興致。
再擡腳朝着營帳深處走去,將士們看着芳華走來,疑惑不解,這人是何人,竟然來到此處。營帳中心的老軍醫正在爲受傷的將士處理傷口,絲毫沒有注意到芳華的到來。芳華一路走到老軍醫身邊,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軍醫的雙手。只見他將那位受傷戰士腿上的衣服撕開一個口子,讓他受傷的部位大面積暴露在外,接着用乾淨的紗布對傷口周圍進行擦拭,接着用一個沾滿酒的紗布進行傷口消毒,酒精的刺激讓受傷的將士疼的咬住嘴脣,愣是沒有發出一聲疼痛,最後這位老軍醫在往傷口上灑了一些白色粉末,用紗布進行包紮。
這一切動作行雲流水般完成之後,軍醫將手伸進一旁的盆中進行清洗,那位受傷的將士也被擡到一旁休息,芳華至始至終都沒有移開眼睛,剛纔老軍醫的那種包紮方法自己也是十分熟悉,以前在村莊中也見到過父親爲受傷的村民包紮過,不過自己倒是沒有機會親自實踐,沒想到今日竟然讓她再次見到,心中說不出的興奮。
軍醫洗完手之後,轉身就發現旁邊站着一個男子,這人也不是軍中將士打扮,不由疑惑:“你是誰?怎麼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見軍醫這般詢問自己,芳華連忙回頭,對着軍醫就是一拜,滿臉的興奮:“大夫,你剛纔用的白色粉末,可是藥典中記載的金瘡藥?”
“是,不過又如何?”
“大夫,小生我家中行醫多年,耳濡目染,今日有幸來到軍營,日後想在此處爲大夫打打下手,不知大夫意下如何?”
芳華恭恭敬敬的向軍醫行禮,這般話說的也是十分禮貌,不過這話一出,不止是軍醫愣住,身後追來的淳于焱也愣住,方華會醫術?
軍醫思索了良久,看着眼前俯身的青年:“你先起來吧!”聞言,芳華直起身來:“行醫救人不是隨口一說,你方纔說家中世代行醫,你也耳濡目染多年,那我就考考你如何!”
“大夫但說無妨,小生畢竟竭盡所能回答!”
“好。竟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剛纔問我那白色粉末是不是金瘡藥,那麼你就說說這金瘡藥的配方吧!”
“雄豬油、松香、麪粉、麝香、黃蠟、樟腦、冰片、血竭、兒茶、乳香、沒藥。”金瘡藥的配方,芳華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軍醫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這纔剛剛結束,軍醫繼續發問:
“若是想要治外傷瘡傷生肌,我這有一處方,其中缺了幾味藥材,依你對藥物的瞭解,認爲在往中間加什麼藥物可以增加它的功效,處方爲:左藥桂枝,白芷,乳香,沒藥,赤芍,木瓜,花粉,西吉,當歸,紅花,蘇木,丹皮,生甘草,桃仁,紅粉各一兩,木香,輕粉,沐片各五分,牛膝,川芎各二兩半,香油四斤,熬膏備用。”
聽了軍醫所說,芳華愣住,身後的淳于焱也愣住,這個處方曾經聽太醫院的衆人提起過,當時爲了研製出這個藥物,衆太醫花費了多年的時間,但是似乎做出來的藥效並不怎麼好,今日軍醫拿出這個來詢問方華,豈不是爲難他。上前幾步,淳于焱想將方華帶走,這個問題他是回答不出來的。
剛走了幾步,一個聲音響起:“加入自然銅,用醋淬七日。再加入兒茶,廣丹一斤。”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目光全部都聚集在芳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