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每個入口都有人把守,就算是天快要黑了,洞裡依然有人往外運着沙土,還有人正往洞裡趕,洞口也燃起了大火把。
楊新葉眼底藍光微閃,向洞裡看去,卻也只能看到洞裡不遠處,她的破妄還沒有修到那種看穿一切的級別。
不過她發現,每一個前來的人,手裡都拿着個小牌牌,遞給看守的人看過了,才能進。
看來,自己想要進去看看,也只有去混個小牌牌到手了。
“嘰,我擦,是你啊。”楊新葉正準備離開,就被噬神鼠的一聲鼠叫留住了腳步。
楊新葉二話不說,擡腳就踏上了鼠尾。
“嘰!”地一聲慘叫,噬神鼠的整個身子都抱上了楊新葉的小腿:“死女人,有話不能好好說嗎?痛死了。”
楊新葉:“你再敢跑,別說我要了你的鼠命。”
“不跑,不跑,快鬆開,快。”噬神鼠痛得鼠嚎起來,什麼都答應。
楊新葉這才收回了腳,噬神鼠立刻抖了抖被踩扁的長尾巴,罵道:“遇到你,老子真是上輩子倒黴,說,你來這裡幹什麼?”
一隻死老鼠還有上輩子?
楊新葉覺得好笑,但依然面無表情地道:“那你在這裡幹什麼?”
噬神鼠:“我當……,先說好,這一次的寶貝,你不許獨吞。”
果然這死老鼠是來尋寶的。
楊新葉:“你知道洞裡有什麼了?”
噬神鼠:“還沒弄清楚,那洞口日夜有人守,進不去,正想辦法呢,不過現在有辦法了。”
楊新葉:“什麼辦法?”
噬神鼠:“當然是你想辦法啊。”
楊新葉:“……”
沉吟片刻,楊新葉倏地一把就拎起了鼠尾巴,嚇得噬神鼠驚慌大叫:“嘰、幹什麼?快放了我,嘰嘰……”
楊新葉:“你一年前帶我去找狐狸的地方,是哪裡?”
噬神鼠立刻安靜了,道:“那裡,你現在還去不了。”
楊新葉:“不是人界?”
噬神鼠:“是人界你也去不了,虛空道都毀了。”
楊新葉想想也是,轉而又道:“那你能找到狐狸了?它爲什麼不認識我?”
噬神鼠聲音小了很多,道:“那場妖魔大戰,幾乎損失了妖魔兩界的一半兵力,狐狸本就垂危,經那一戰,怕是三魂已被擊散了,但到最後,也只有死狐狸還活着。”
楊新葉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已無半點心力再問出什麼,手上一鬆,噬神鼠也掉到了地上。
那該是多麼恐怖的戰鬥,難怪那片一望無垠的土地無半點生機,狐狸也不認識自己,恐怕當時,狐狸也將自己當成了敵人吧。
噬神鼠見楊新葉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乖順地蹲在一邊,一雙鼠眼不時地左顧右盼。
過了許久,楊新葉才問道:“你能找到狐狸的吧?”
噬神鼠被這突兀地一問嚇了一跳,盯着楊新葉道:“你還是不要去找他了,會沒命的。”
楊新葉:“那也要見了才知道。”
噬神鼠縮了縮鼠身,道:“能找到他那也是以前,現在找不到了。”
楊新葉:“爲什麼?”
噬神鼠:“你以爲狐狸那麼好找?他想讓你找到他,你才能找到他,再說了,虛空道被毀,有一半也是狐狸造成的,老子在這裡被困了一年也是因爲他,哼。”
楊新葉:“你能在這裡待一年哪裡也沒去?騙鬼呢?”
噬神鼠連耳朵都豎了起來:“去了東荒,又回來了。”
楊新葉:“……”
雖然這隻死老鼠的話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就憑它能自東臨城到傭兵城,怎麼可能一年都只在這個地方打轉?
看來它還有事沒告訴自己,但自己也不能將它打死,畢竟,它有可能找得到狐狸。
再說了,這隻死老鼠也不一定打得死。
翌日。
楊新葉便帶着噬神鼠向驛站行去。
噬神鼠又變成了攤販的模樣,那短胳膊短腿的,侏儒似的,整個鼠身都裹在一件大灰袍子裡,袍袖都要拖到地上。
只留了個小腦袋在外面,一雙鼠目左右亂看。
那滑稽的樣子跟在楊新葉這個不太英俊的少年身邊,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但看到噬神鼠那氣哼哼的樣子,路過的人也只是笑笑,最多指指,也不敢跟他搭訕。
楊新葉當然是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雖然內心有個大寫的丟臉二字,但面上卻依然毫無表情,跟着一隊人慢慢排着隊。
噬神鼠跟在後面都要打瞌睡了,埋怨了好幾次。
終於輪到楊新葉了,登記的那人不耐煩地問道:“叫什麼名字?”
楊新葉:“葉新。”
噬神鼠聞言,盯了楊新葉一眼,沒有吭聲。
發牌牌的那人拿出兩個金幣,和一個寫着葉新兩個大字的木牌牌遞給楊新葉:“拿着這個去四號礦洞報到。”
“好。”楊新葉接過木牌和金幣,走到一邊等噬神鼠。
登記的一看,噬神鼠只比桌子高出一尺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道:“你該不會是來混金幣的吧?”
噬神鼠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尖聲尖氣地道:“當然不是,我力氣可大着呢,他們能做的,我都能做。”
登記的:“真的?”
看着登記的那將信將疑的樣子,噬神鼠兩隻小短手一伸,便要將面前的桌子舉起來。
“哎好了、好了,你通過了。”發牌牌的那位忙拿出兩個金幣遞給它。
登記的這才問道:“叫什麼名字?”
噬神鼠接過金幣,仰着頭道:“鼠寶。”
此言一出,楊新葉差點笑出聲來,鼠寶?尋寶還差不多。
當看到噬神鼠的木牌上寫着許寶,楊新葉不由得在心裡暗暗給那當差的點了個贊,這腦子好用啊。
正在一人一鼠準備前往礦洞時,驛站門口便一陣譁然,所有人皆往兩邊讓開,楊新葉和噬神鼠當然也混在人羣裡。
只見那輛華貴的馬車在驛站前緩緩停下,自馬車上走下一男一女。
男的着一襲暗紅色玄紋錦袍,襯得他的身形修長挺拔,一根暗金色腰帶束在腰間,掛着琥珀色玉佩,雖然有些花哨,但也相得益彰。
那銳利的雙瞳幽暗深邃,在他那優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的驕傲,給人一種目空一切的感覺,也讓所有人都禁了聲。
而那女子則以白紗掩面,只有那雙烏靈閃亮的鳳目顧盼生輝。
墨發高挽輕垂,襯得她身材更顯纖長苗條。
一襲淡紅色衣裙如出水芙蓉般清純雅緻,水袖隨風輕揚如九天仙子墜落凡塵,一舉一動都令人心生讚歎。
“哇,這就是瑾汐小姐和莫寒少爺嗎?好美好貴氣啊。”
“是啊,聽說瑾汐小姐是東荒第一美人,真是名不虛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