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調戲良家婦女,已經足夠膽大包天,如今居然調戲到了當朝公主的頭上,當然更加罪無可恕。仗着有大內密探隨行保護,依靈立刻上前兩步一聲厲叱:“大膽!哪裡來的登徒浪子,居然敢對公……”
不等她下一個字說出口,風千柳已經一把拉住了她,隨即淡然開口:“我這裡有人相陪,不勞公子大架,公子請吧,否則若是驚動了旁人,於你於我都不好看。”
一邊說着,她悄悄做了一個手勢,阻止周圍的大內密探出手。
倒不是風千柳有多麼害怕來人,而是出宮之前風凌逸就曾經再三叮囑,一定不要太過招搖,免得惹出是非。雖然有大內密探跟着,安全大有保障,但身爲皇家公主,還是儘量不要惹事比較好。
更何況風千柳也知道身爲公主,若非絕對必要一般是不允許隨便離開皇宮的,只不過是如今風凌逸對她的恩寵正是最濃的時候,這才破例恩准她出宮遊玩,若是第一次出行就惹出事來,風凌逸那邊她也不好交代,而且也容易而落人口實,反而不美。
只可惜,因爲不知道她就是如今皇上跟前最得寵的公主,那男子不但不後退,反而嘿嘿一笑踏上兩步:“陪小美人逛街不過是舉手之勞,在下很樂意,不必客氣,來吧。”
說着,他居然不知死活地一伸手,要去拉扯風千柳。見勢不妙,大內密探立刻就要出手阻攔,誰知就在此時,只見人影一閃,跟着啪的一聲脆響,那男子便慘叫一聲後退兩步,抱着手不停地打哆嗦:“啊!誰?”
與此同時,風千柳心中的喜悅簡直無法形容:是他?
這個恰到好處地出現並且英雄救美的人正是剛剛與風千柳有過一面之緣的連墨淵。他瀟瀟灑灑地站在當地,說不出的俊逸風流:“夏公子,美人如花,只可遠觀,否則便會唐突了美人,反而不美,你說是嗎?”
這位夏公子乃是府尹之子,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美女,所以府中妻妾成羣,他卻仍不知滿足,尋找一切機會獵豔。所以別人來逛廟會純粹是爲了玩兒,他也是爲了玩,只不過是爲了玩女人。
正所謂色膽包天,只要一見到美色,這小子就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了,而且不管對方姓甚名誰,先弄到手嚐嚐滋味再說,不知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
只不過這小子再色膽包天,卻也是個識貨的主,一看到連墨淵,他自然知道就算向天借膽也惹不起連家的人,頓時掃興萬分地拱了拱手:“連公子?罷了罷了,告辭!”
這麼痛快?風千柳很是有些意外,暗中猜測連墨淵想必是個極爲厲害的人物,有心詢問姓名,卻又實在抹不開臉,只得低下頭含羞帶怯地行了一個禮:“多謝公子搭救,小女無以爲報……”
剛纔那混蛋叫他“墨公子”,原來他姓墨?
“姑娘何必客氣?”連墨淵微笑搖頭,“剛纔姑娘也幫了我一個忙,這次就算是還姑娘的恩情吧,你我互不相欠了。”
風千柳點了點頭,一名喬裝改扮的大內密探上前兩步低聲說道:“小姐,該回去了,晚了老爺會生氣的。”
這也是臨出門之前風凌逸再三叮囑的,以免泄露了風千柳的身份。
風千柳也知道再耽擱下去還不一定會惹出什麼事來,便立刻點了點頭,衝着連墨淵行了一禮:“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公子的援手之德,小女子告辭了。”
連墨淵點頭,目送着她離開,口中卻不自覺地嘀咕了一句:“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就見了兩次,還真是有緣呢!”
“你看,我就說吧?”峻鶴立刻把腦袋湊了過來,“怎麼樣公子,要不要我去幫你打聽一下那是誰家的姑娘,順便請老爺到人家家裡去提個親?”
連墨淵瞅他一眼,突然擡腳踢在了他的屁股上:“你再說?再說我順便揍你個滿臉桃花開你信不信?”
“哎呀!”峻鶴一聲大叫,揉着屁股追了上去,“我是一番好心,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不容易,還是不要錯過比較好……好好好,別打!不說了還不行……”
一路回到連家,連如雨與蔣氏正在大廳下棋,連墨淵便上前打了聲招呼:“爹,娘。”
連惜燕意外身死,連惜蕊又下落不明,對夫妻二人造成的打擊着實不小。幸虧隨着時間的推移,當初的痛徹心扉已經慢慢退去,二人也總算慢慢緩過神來,重新開始正常的生活。畢竟逝者已去,該繼續的還得繼續。
擡頭看着他,蔣氏微笑點頭:“墨淵,你不是去逛廟會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連墨淵剛要開口,峻鶴已經神秘兮兮地搶先一步:“因爲少爺在廟會上認識……嗷!痛死我了!”
一個胳膊肘搗在他的胸膛上,連墨淵面不改色:“逛了一會兒,覺得也沒什麼意思,便回來了。”
連如雨瞧瞧五官扭曲的峻鶴,很是好奇:“認識什麼?”
峻鶴苦着臉捂着胸口:“認識……嗷!老爺,我先退下了!”
再這麼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這麼諱莫如深?連如雨越發好奇,乾脆扔下了棋子:“到底怎麼回事?”
“哪有什麼事?這小子亂說。”連墨淵不在意地笑了笑,“他那張嘴你還不知道?聒噪得很。”
眼見問不出什麼,連如雨只好放棄:“沒事就好。對了,皇上剛剛派人來,問你可曾定了婚事。”
連墨淵有些意外:“怎麼突然問這個?”
“不知道。”連如雨搖頭,“我說沒有,他便說既然沒有,明日一早讓你入宮一趟,皇上有話跟你說。”
連墨淵皺了皺眉:“我自己?”
“還有我。”連如雨捋了捋鬍鬚,“我估摸着,皇上怕是要爲你賜婚。”
“我不要。”連墨淵想也不想地搖頭,而且不知爲何,頭腦中居然瞬間浮現出了風千柳那張俏麗的臉,竟莫名的有些心煩意亂起來。
連如雨橫他一眼:“皇上賜婚,你敢說不要?抗旨不尊要殺頭你不知道嗎?”
連墨淵越發煩躁,眉頭也皺得更緊:“抗旨不尊是不該,但皇上也不該亂點鴛鴦譜。”
“什麼亂點,你這不是沒娶妻嗎?”連如雨倒不贊同他的話,“再說這都是我的猜測,是不是還不一定。就算是,萬一皇上賜給你的姑娘你很喜歡呢?”
蔣氏點頭,也從旁相勸:“沒錯,不管怎樣,先去看看再說。何況皇上宣召,你也不能不去。”
連墨淵沉默下去,片刻後突然一聲冷笑:“誰知道他這皇帝還能做幾天……”
“噓!瘋了你?”連如雨嚇了一跳,差點一巴掌捂住他的嘴,跟着奇怪地上下打量着他,“我說你小子今兒這是怎麼了?平常沒見你這麼沉不住氣啊?”
連墨淵抿了抿脣,起身就走:“沒事!”
連如雨眨眨眼,理解不能:“到底怎麼了?這小子一點都不像平時那樣沉穩冷靜,難道今兒出門碰到鬼了?”
蔣氏失笑:“亂說什麼?大白天碰什麼鬼?我看八成是他現在還不願娶妻,一聽皇上賜婚當然不開心。”
連如雨半信半疑:“這麼簡單?”
“還能多複雜?”蔣氏對自己的猜測很有信心,“何況萬一皇上賜的姑娘他一點都看不上,豈不是更不開心?所以不用急,明天看看情況再說。”
連如雨點頭:只能如此了。
離開這段時間,不明內情的沐閬軒急得要命,風凌逸也立即派人過去報了個平安,儘快讓他放心。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兩人才總算回到了護龍王府,先喘口氣再說。
雖然左右無人,沐雲蘇還是本能地壓低了聲音:“南宮劍星真的會來嗎?”
“會。”風凌絕毫不猶豫地點頭,“魔族大業總算有了成功的機會,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沐雲蘇卻依然有些擔心:“可他明明知道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怎會前來送死?”
“不一定大張旗鼓地來。”風凌絕沉吟着,“就像師父說的,他完全可以暗中進行,畢竟現在只差最後一步了,而且他一個人就可以完成,所以我想他會冒險一試的。”
沐雲蘇點頭:“好吧,那我們就好好等着他!”
正說話間,玄月一頭紮了進來:“主子,王妃,百里公子來了!”
話音還未落地,百里星辰已經嗖的出現:“凌絕,雲蘇!你們沒事了?”
風凌絕點頭:“沒事了,過來坐。”
百里星辰雖然聽話地落座,一雙眼睛卻依然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緊張的神情絲毫不曾放鬆:“真的沒事了?南宮劍星那麼厲害,你們真的毫髮無傷?”
“是夠厲害,所以我們差點就回不來了。”風凌絕嘆了口氣,“幸虧師父和落羽及時趕到……”
三言兩語將事情經過簡述一遍,百里星辰已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雲蘇的血已經進入了你的體內?那豈不是說如果南宮劍星……”
“是。”風凌絕冷笑,“不過別擔心,因爲師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