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我鳳驚雲,是他君寞殤的不幸。”鳳驚雲幽然嘆息一聲,“一個爲上位者,是不能有感情的,尤其是真正的感情。他承認愛我,那我,就是他的軟肋。”
“小姐,您是說殤王真的愛您?”
“君寞殤的情意,我感受不到絲毫摻假。”
“依小的看,殤王就是要跟齊王爭,就是看上了您的美貌,他根本不會真心待您的。他是天煞孤星,是妖孽轉世,妖孽哪會有真情,只會吃人不吐骨頭。小姐您千萬別被他騙了!”
“沒有人能騙我。”她伸手若無其事地繼續翻曬藥草,將篩子裡的藥材排得更開,讓藥材曬到的太陽均勻。
“齊王爺待您就不同了。”小順子滿臉的喟嘆,“想不到堂堂十皇子,皇上與皇后捧在手心裡的天之驕子待您深情若廝,爲了您,餓了三天三夜毫無怨言不說,又親自滿山遍野地跑去給您摘野花。難得的是,齊王爺長相英俊得很,無妃無妾,又從未有過其他女人。恕小的直言,小姐您就是負盡天下,也不能辜負了齊王爺!”
鳳驚雲掃了小順子一眼,“這麼幫他說話,你是不是收了他什麼好處?真該叫君佑祺頒發個忠僕獎給你。”
小順子嚇得跪地,“小的不敢!齊王爺再好,小的仍然是忠於您的。正因小的對您忠心耿耿,纔不希望小姐錯過齊王爺這麼好的男人。殤王一看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厲鬼,那種男人根本不會有真心。小姐您要是跟他在一起,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呸呸呸!小姐您吉人自有天相,武功高強,醫術卓絕,怎麼會死……呸呸,不是,小的是說……哎呀,總之,殤王是壞人,齊王是好人,小姐千萬要……”
“好了好了。”她聽着頭疼,“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我的事情,用得着你們那麼操心麼。”
“小的本來就是太監,您又沒說錯。小姐您是不知道,夫人每天在小的耳朵邊嘮叨您與齊王怎麼還不成一對兒的事,小的耳朵都快長繭子了,小的與夫人都是用心良苦,爲了您好……”
“你太煩了,閉嘴!”
小順子滿臉的委屈,嘴巴嘟起,臉愁成了個皺團。一會兒得把齊王爲了小姐掉眼淚的事兒告訴夫人與翡翠姐,讓她們也勸勸小姐。
齊王府廂房,偌大的澡池裡,君佑祺脫了衣服泡在一池熱水中,水溫適度,蒸騰的水真氣瀰漫了整個華麗的洗澡間。
小廝園子跪在一旁幫他捏着肩膀,“王爺,您受苦了。您肌肉都緊崩得……放鬆放鬆,小的好好給您按按。”
君佑祺靠在池沿,背後是一個木枕,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嘆口一氣,“不能再拖下去了。本王真怕君寞殤按耐不住,要是真的奪了鳳驚雲的心,奪了她的身體,那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會功虧一潰。”
園子頓了一下,“王爺,您不是說鳳四小姐根本不會愛上君寞殤那等妖孽的?”
“原本,本王也一直自信,天底下,雲兒若是連本王都不愛,那必不會愛上任何男人。”他猛地睜開眼,眼神漆亮深沉,“可本王今天,親眼見到鳳驚雲不反抗君寞殤的吻。”
園子驚得下巴都掉了,“鳳四小姐瘋了不成,殤王那等妖孽,世人避之而不及,她竟然……會不會是殤王太強勢,鳳四小姐反抗不了。”
“或許別的女人沒能力反抗。她……是一定有的。”君佑祺眼中盈起了危機感,“或許,她終究只是女人,三皇兄今日那場表白,本王聽着都覺得情深意切。本王親耳聽到那個妖孽說愛鳳驚雲。”
“王爺,您說那個邪魔妖孽是不是真的愛鳳四小姐?”
“他不是愛。”君佑祺眼中閃過諷刺,“是狠愛。一個爲上位者,若是有了愛情,那就註定是輸。”
長噓一口氣,他又靠回木枕上,“好事啊。鳳驚雲沒讓本王失望,真的做到了天底下的女人都辦不到的事,摘了那個妖孽的心。本王眼光太好,沒有看錯,最初在長樂候府,鳳驚雲相貌醜陋還沒復原的時候,本王就知道那個妖孽對鳳驚雲行爲反常。現在親耳聽見、看見了,本王沒有斷錯,鳳驚雲是關鍵,她是世上唯一能殺半面邪魔的人。不論付出什麼代價……”
水中的拳頭緊緊握起,“本王一定會殺了半面邪魔、端掉江山路上的那顆絆腳石。那不是絆腳石,那是一顆擋道巨石,有他在,沒有人坐得穩祁天國的江山。他必需死!”
園子滿臉贊同,臉上仍是猶豫,“王爺,您那記猛藥下的太重,小的覺得不妥,小的怕您回不了頭……”
“鳳驚雲這步棋,本王從一開始,就已經沒有了退路。本王也不打算後退。”他眸色一片清晰明朗,“半月教的勢力不但滲透了祁天國的半數朝政,甚至涉獵了整個天下。多少年了……”
他想了想,“從本王五歲記事起,半月教還是個無名小教派,慢慢地,發展壯大。二十年了,期間,本王看着父皇、太子皇兄絞盡腦汁,都除不掉半月教。到後來,本王與太子輪翻接下清剿半月教的任務,都不了了之。那不叫不了了之,叫失敗。叫耐何不了半月教,拿半面邪魔一點辦法也沒有!直到……鳳驚雲的出現。”
“小的就說,您怎麼會一下就對鳳四小姐那個醜女那般上心,原來……”
“其實,開始,本王只是被她的氣質所吸引。原本也不怎麼着。當本王發現半面邪魔暗中在關注她,經常出現在長樂候府,一個二十餘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妖孽竟然現身了。本王當即記上心頭,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絕不可錯過。鳳驚雲是個可用之人。”他眸中盡是算計的光芒,“只是,她太難掌控,甚至無法掌控。本王也只能歷經險阻,忍常人所不能忍。爲上位者,不拘小節。藥下得再猛,箭已在弦上,本王不得不發了。”
“王爺運籌帷幄,心思慎密,小的相信一定會水到渠成。”
“現在一切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他又閉上眼,面色無比深沉,“君寞殤愛了鳳驚雲多久?不得而知。想起他的表白,雲兒怕是心動了。園子,你知道麼?當時本王多怕鳳驚雲不顧一切地投入那個妖孽的懷抱,擾亂本王的全盤計劃。本王的計劃沒有人可以打亂!”
“王爺,聽起來,您今兒個似乎沒有輸陣。”
“當然不會。”他脣角漾起譏誚的笑痕,“那個妖孽再動人的表白,本王也會給他抹了。女人,其實經不起男人的眼淚。本王今日落了淚,在鳳驚雲與那個妖孽面前,你說可不可笑?”
“怎麼會可笑呢?王爺行事,一向有您的道理。”
“是啊,不可笑,達到了本王要的效果。鳳驚雲即使因爲君寞殤的表白而心動,卻同樣因爲本王的淚,推開了他的懷抱。只要能達到目的,眼淚算什麼?”他眼裡的譏誚加深,“就是在世人面前尊嚴喪盡,本王都可以忍受!”
“天降大任於斯,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王爺是做大事的人,任何過程都可以忽略。”
“園子,你是本王的近衛、亦是本王的心腹。”他眸光裡有幾分警告,“你該知道的事情知道,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不少。本王與鳳驚雲親近,你亦少不了與她或她的隨從打交道,切記,不要說錯了什麼話。”
“王爺請放心,小的對您鐵膽忠心,爲王爺上刀山、下火海不會有半句怨言。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小的有分寸。”
“你跟了本王那麼多年,本王自是信任你的。”他伸手拿起塊毛巾擦身,“池子裡的水有點涼了,本王記得那晚身體好髒,那個賤女人逼得本王……實在是太髒了。本王最討厭被人逼迫!害得本王在冰冷的池水裡泡了一整夜……”
“王爺是說您與宇文小姐……”
“不許再提那個女人!”
“是。”
“好在只有兩天了。”他狹長的瞳眸泛着笑意,“兩天之後,即是月圓之夜,一個君寞殤必然不在的時候。本王還真是期待呢。鳳驚雲……”
……
兩天後的夜裡,夜幕深濃,幽靜。
夜空綴滿了閃閃發光的星星,圓圓的月亮像個大圓盤掛在天際,光芒皎潔銀白,像織出的紗布一樣,給大地披上了一層莊嚴而聖潔的光輝。
雲起山莊內的雲闕小居里,鳳驚雲站在院中擡首看着如盤的圓月,月明星繁,一陣秋風拂過,帶來涼爽的感覺。
一旁的綠草地上有一套石制的桌椅,桌上擺着茶水、糕點、乾果等零嘴。
丫鬟翡翠在一旁侍候。太監小順子走過來向鳳驚雲拱手一揖,“小姐,齊王爺來訪。”
“今天他倒是還規矩,沒有直接闖進來。”
“小的這就傳話讓他進來?”
驚雲微一頷首。
須臾,在小順子的帶領下,一襲紫
一襲紫色錦袍的君佑祺手執摺扇,風度翩翩地走進院裡。他的身後跟着小廝園子,園子手裡還捧着個長方形的紫檀木盒,也不知裡頭裝着什麼東西。
君佑祺臉上掛起燦爛的笑痕,走到她身邊,“雲兒……”
“齊王好雅興,這麼有空來我雲起山莊。”
聲音冷淡,波瀾不興。
君佑祺英俊的臉龐閃過一縷失落,“相識這麼久,還叫本王齊王,如此生疏,也不怕傷了本王的心。”
“齊王的心怎麼會那麼容易受傷。”
“或許以前不會,現在……”他瞧着她的目光滿是深情,“本王發現也會受傷,因你而傷。兩天前君寞殤向你傾訴愛慕,你知道本王多怕你接受他不?看到你不抗拒他的吻,本王的心都痛碎了。你該不會對他……”
“你說呢?”
他猛地伸手抱住他,聲音有幾分顫抖,“雲兒,你是本王的,爲了你,本王可以放棄江山,放棄一切。如今本王已經沒什麼實權,沒了江山,真的不能再沒有你。除了本王,你誰也不可以接受。”
“嗯。”
見她點頭,他心頭狂喜,“你是答應接受本王了?”
她微笑着說,“我不是早就答應你了。”
“瞧本王傻的。”他樂得像個孩子,又苦着一張陽光朝氣的臉,“那爲何君寞殤吻你,你都不推開他?”
她面不改色地撒謊,“你也知道,我活了十八年,從未接觸過情愛,殤王那一翻表白,我給驚住、愣住了。一下子忘了反抗。”
“真的?”
“不然你以爲呢?”
“那就好,本王就放心了。”他親吻着她的小巧精緻的耳垂,她向後退一步,“別這樣,下人們都看着呢。”
“本王讓他們都退下。”
“算了吧,我們又不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本王倒是真的想將你吞吃入腹,連骨頭渣都不剩地一點點地啃了。”他漆黑閃亮如黑曜石的瞳子裡盛滿了寵溺。
她瞧着他俊秀陽光的眉眼,他的瞳光、眼神真誠無比,那眼中的寵愛能讓任何女人心醉,包括她都忍不住要醉心。
他放開她少許,伸手輕撩着她耳畔的髮絲,“雲兒,上一次求婚被君寞殤擾亂了,這一次,本王拿出了十二萬分的誠意。”
朝小廝園子使了個眼色。
園子會意地打開紫檀木盒,裡頭是一卷明黃色的布質聖旨。
見聖旨在此,翡翠與小順子趕忙跪迎。
將檀木盒借放於石桌上,園子攤開聖旨,朗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君佑祺甘與紅顏一世逍遙,自動請纓廢除其齊王封號,朕痛心其不思進取,特此準湊。欽此。”
小順子與翡翠呆住了。齊王爺那乾的叫什麼事兒啊!連王爺的封號都廢除了,還有什麼用。還真是得跟紅顏逍遙一世了。那紅顏,不就是他們的主子。
鳳驚雲滿臉訝異地看着君佑祺,“你……”
“本王說過,要爲了你放棄萬里江山。本王也知道,
你一直對本王有所懷疑,難以真正地放下心。”他臉上浮起誠摯的笑魘,“雲兒,相信本王。本王愛你、且不論君寞殤對你是真情還是假意。本王愛你的心,比之於他,過之無不及。”
停了一許,他臉上的笑魘斂住,盈起萬縷深情,“爲了你,本王已經放棄江山。倘若可以,即便是生命,本王都願意爲你放棄。現如今,本王已經沒了齊王名銜,真真正正地只是一個想與你相守一生一世的男人。本王生命中不曾有過別的女人,以前不會,以後,你會是唯一的一個。沒了權、沒了勢,但本王有一顆完整的心、滿腔的、最真的愛情。本王用這顆萬分誠摯的心,帶着十二萬分的誠意,向你求婚。雲兒,你現在還願意嫁給一個一無所有、只有一顆真心的男人嗎?”
她絕色的面龐滿是感動,紅脣輕啓,“我願意。”
“太好了!雲兒!”他猛地將她打橫抱起,開心興奮地轉着圈圈,“太好了!呵呵呵……雲兒終於肯嫁給本王了!”
小順子與翡翠在一邊看着主子得到了幸福,感動得兩張臉上淚眼汪汪。
小廝園子也是萬分感慨。
君佑祺小心翼翼地抱着鳳驚雲坐在石桌前的石椅上,俊顏盡是滿足,“雲兒,你知道麼?本王多怕你拒絕,多怕你說個不字。”
“怎麼會呢。你如此真心。”
他緊緊地擁着她柔若無骨的嬌軀,“知曉本王現在是什麼感覺麼?就像得到了整個世界般的開心。原來,沒有皇位、不要江山,有了你,本王是這般的滿足。”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微側着身子,伸手撫摸着他英秀俊朗的面孔,目光幾分溫和。
“喜歡你現在看本王的眼神……”他脣角微哂了下,“不能自稱本王了,君佑祺已經不再是齊王,只是一個深愛你的男人。好喜歡你現在這麼看着我,眼神有着曾經未曾有過的溫柔。”
“想不到你能爲了我鳳驚雲做到這步田地。”
“因爲你值得。”他說的是真的,“爲了你,本王做什麼都是值得的,真的。”
“嗯。”
“雲兒,答應本王一件事好不好?”
“什麼事?”
“再也不要懷疑本……我了。”他眉眼浮起一縷痛苦之色,“一想到你對我有所疑慮,我就比死了還要難受。”
“不會了。”她搖首,滿腔感慨,“能得你君佑祺如此深情厚愛,是我鳳驚雲的福氣。我一定會好好回報你的。”
“雲兒!”他感動地緊擁着她,埋首在她胸前,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胸前、頸項,“答應本王,永遠都不要嫌棄本王沒權沒勢,好不好?”
“好。”
“唉,瞧我,習慣了自稱本王,一時之間竟然改不掉。”
“沒關係。”
“你知道不?本王現在就像泡在蜜罐子裡,整個心裡都是甜味兒。”他親着她絕美的側臉,“告訴本王,你心裡有沒有本王?先聲明哦,不許說不。”
“瞧你這俊秀滿足的模樣兒,可愛到惹人憐。”她主動在他白皙的面頰印上一吻,他呆怔了一下,喃喃啓脣,“雲兒……”
“我就是傷盡世人,也捨不得傷害你啊。”她回擁住他,“鳳驚雲‘沒有’接觸過情愛,你千萬不要騙我。”
“本王不是早就向你承諾過,此生絕不辜負於你。”他嘟嚷着嘴,“你都答應過不懷疑本王了的。”
“哪是懷疑你。”她眸色認真地瞧着他,“我只是醜話說在前頭。敢欺騙我的人,不管是誰,一定會死得很慘。”
“本王知道你的性子。”他擁住她,埋首在她頸項間撒嬌,“我的雲兒像只小野貓似的,我膽子那麼點兒,哪敢騙你。”說是如此說,低垂的眼瞼劃過一縷沒人看得見的深邃。
咕噥一聲,又不滿地擡首,“雲兒,不許逃避話題,你還沒說,心裡有沒有本王?”
她認真想了想,“一個沒談過感情的人,”很抱歉她不會將前世與孫建峰****了二年的事告訴任何人,“你問我心裡有沒有你。我只能說,我因你而萬分動容,願意與你共渡一生一世。”
“雲兒!”他感動地吻住她櫻嫩的絳脣。
她的氣息如蘭,清幽芬芳。
他格外地喜歡、沉醉。他試探性地伸出舌頭進她脣裡探索,吮吻顯得很生疏。
她配合着,回擁着他。
似乎這一刻,她該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明明他的甜言蜜語足夠將她淹死,如他所說過的,就算淹死在浩瀚的海洋裡也無怨無悔。
爲何,她的心,竟然感受不到一絲快樂。
得到她的迴應,他更是加深了吮/吻。
小順子、翡翠與園子三名下人識趣地退下,留給主子兩人獨處的空間。
夜幕深濃,繁星不知藏到哪兒去了,只餘少少的幾顆仍然閃爍在天際。
月兒似乎因看見那相擁的兩人,害羞地躲了一半臉孔進了雲層裡,只餘半月仍照大地。
君佑祺的大掌在鳳驚雲身上肆意,她捉住他不安份的手,“別……”
“雲兒,本王好想要你……”他目光灼/熱,眼含欲huo,“本王等不及了……本王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他攔腰打橫抱着她往廂房的方向走去,“雲兒,本王真的好怕生出什麼變數,好怕會失去你。你已是本王的未婚妻,今夜就給本王好不好?”
房門被一腳踹開,很快,她被他放躺到g上。
她目露驚恐,“君佑祺,你不要這樣……”
“本王活了二十五年,什麼都不怕,可是本王真的怕失去你!本王爲了你,什麼都放棄了,可是莫名的,或許是知道三皇兄會來搶奪你,所以,本王不安心……”他伸手解着她的衣裳,“雲兒,本王爲你付出的還不夠多嗎?求你,求你不要再拒絕了……”
她面色有幾許蒼白,“你又想像上次那樣免強我嗎?”
他驀地停住了動作,神情痛苦,“本王不想。本王不願意免強你做任何事……”
“那就放開我。”
“怎麼會放開你呢?”他滿臉的堅定,“本王終其一生一世,都不會放開你!”
“我都已經是你的未婚妻了,你就那麼猴急?”
“本王等了你多久?”他眸色痛苦而深情,“等到一顆心都碎了,如今,爲了你,我不再是齊王、我不要了江山,我什麼都沒有了,甚至爲了你,我與母后也差點翻臉!難道本王只是想要你成爲本王的人,你既已接受了本王,就讓本王定定心,都不願意嗎?”
“我若是不願,就不會接受你的求婚。”她擡手撫摸着他英俊的容顏,“君佑祺,我只想像一個正常的未出閣的姑娘一樣,把最好的、最珍貴的留到洞房花燭夜,我不怕世人說三道四,我只是想在我們的洞房花燭留下最美好的印像。你那麼久都等了,還在乎遲一點麼?我們可以……早一點兒完婚。”
“可是,本王真的等不及了。”他聲音沙啞,“雲兒,你是不知道你有多美好。午夜夢迴,本王心心念唸的都是你。你也不瞭解三皇兄那個人有多卑鄙無恥,你不瞭解他有多陰險。本王怕他無所不用及其地搗亂、編排本王的不是。本王怕你聽信他的讒言,怕你動搖……”
她伸手捂住他的脣,“我答應你,不會。”
“真的?你真的不會相信三皇兄?他是個大陰謀家,是個不擇手段的人。”
“真的。我信你,不會相信他。”
他緊緊地擁住她,狠狠地,似要將她揉入骨髓裡,聲音裡有着隱忍yu望到了極致的沙嘎,“那就好。本王就安心了。天知道本王現在有多想要你,可是……因爲愛你、太愛太愛你,所以,本王忍着,暫時的忍着,本王不能保證能忍到洞房的那天,因爲,你在眼前,本王那麼愛你,卻不能碰觸,真是天下間最大的煎熬。雲兒,本王有沒有告訴過你,本王很愛很愛你?”
“你現在不就告訴我了。”
他將她的小手置於自己的胸膛,“感受到本王的心意了嗎?它在訴說,本王愛你,世間,唯有本王摯愛你,沒有人能比本王更加的愛你!”
她清寒若水的眸光逐漸放柔,臉上閃過一瞬而逝的感動,亦緊緊地回擁住他,嘆然啓脣,“君佑祺……”
“我在。”他呢喃着回話,“我永遠都在你的身邊。”
她嬌軀有幾分激動,那原該同樣蓄滿感動的瞳仁卻清澈一片,無波無痕。
只是二人擁抱的姿勢,看不到對方的表情。
久久,久久,他悶悶地啓脣,“雲兒,答應我,別讓我等太久,好麼?”
“嗯。”
“本王不想再跟你分開了,片刻也不想,你住到齊王府裡來,好不好?”
“不好,我有娘要照顧。”
“那本王搬過來跟你一塊兒住。你也知道,本王現在是個閒人,無權、無勢、無職,一個人也是悶得慌,沒有你在身邊的話,本王會悶死不說。肯定天天、
夜夜對你想徹入骨。我怕,還沒到洞房的時候,我就因想你而活活地想死了。”
她噗嗤一笑,“君佑祺,你真可愛。”
“本王不是可愛,”他壓在她身上,一手撐着下巴,漆亮的眼神定定瞧着她,“本王是認真的,你好意思開玩笑。”
“看來,跟你過一輩子不會無趣。”
“真的?”他湊近她,目光深情。
“當然了。”她皺了皺鼻子,“我已經有一次嫁不出去了,可不想再來一次。”
“大皇兄拋棄你,是他有眼無珠。誰讓他當初嫌棄你醜陋,嫌棄你滿臉瘡疤。”他笑咧出一口燦亮的白牙,“本王就不同了。最初的時候,就看上了你,不論你是美是醜,是好看,是難看,本王都喜歡你、深深地愛你。”
“天天被你這麼寵着,愛着,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不,”他以一指點上她紅嫩的朱脣,“能夠寵你、你能給本王機會,讓本王愛你,纔是本王的福氣,纔是本王的幸福。”
她眉宇間盡是感動。
他嗓音溫柔地問,“雲兒,本王沒了權勢,你會不會覺得遺憾?”
“不會。你呢?”
“本王說過,爲了你,什麼都願意做。”他又次緊擁住她,“對本王來說,最重要的不是江山,是你。”
她沉默不語。
“雲兒,你怎麼不說話?”
“鳳驚雲的感情本來不多,我薄情寡義,不知道說什麼。”
“本王不許你那麼說自己。”他親吻着她美麗絕色的眉目,“在本王眼裡,你是天下間最美好的女子。”
她翻身壓住他,他漆黑晶亮的瞳子裡充滿期待,“雲兒,該不會是你想主動……”
“不是。”她全副重量壓在他身上,腦袋埋靠在他懷裡,“讓我靜靜地靠着你一會兒。”
“好。”他伸手環摟住她的後背,“雲兒,你好嬌小,腰好細,你太輕了,平常應該多吃點兒東西。正好本王有一手入得了廚房的手藝,本王現在有事可做了,本王得把你養胖起來……”
“那不是變豬了。”
“正好給本王生一窩小豬……”
“哼哼……”她輕哼兩聲,嗓音裡有着愉悅。
“雲兒,給本王說些你小時候的事情吧。”
她是孤兒,自小被殺手組織選中進行殘酷的地獄式訓練與培養,沒什麼可說的。她說,“我的記憶,都是些不愉快的事兒,就不提了,說說你吧。”
“嗯。自有記憶起,母妃對本王很是嚴厲,卻也非常的縱容。父皇對本王是言聽計從,寵上了天。不論本王怎麼打鬧、甚至命人打了他的寵妃,父皇都睜隻眼,閉隻眼。本王是真心感受到了父皇的疼愛。有一天,本王任性地說要當太子。你猜,父皇怎麼說的?”
“你不是跟我說過,你的父皇說可以給你一切,唯獨不能給你江山。”
“是啊。可是,本王不明白爲什麼。”他的語氣輕柔,眼裡卻閃過一瞬的陰鷙,可惜鳳驚雲趴在他身上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