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袁霸天驚魂未定,又是意外又是驚嚇,我隨着袁霸天上了二樓,從密道來到此處,他藏寶貝的密室。他說此處密室有兩處可進來的門。一是從一樓的密室上來,就是你們用輕功飛身上來的門。但一樓的密道進來,有兩條道,一條是死路,佈滿機關重重。一是生路,進來時無機關。
袁霸天來此密室一直是走一樓的無機關密室,再用輕功上此處的。第二條的、二樓進此處的密道是這裡……”她站起身,走到一處有痕跡的牆面,“這裡原本也是一道門的。是從二樓直接過來,但此道只能走一遍,只要人走過一遍,整條密道都會被沙石填堆,成死路。一樓的密道大堂裡全是瘋了的屍首,我們不可能走下去,我與袁霸天走的是二樓密道又因走過一遍被沙石堵死了。”
說着,她嘆息一聲,“進密室太急了,進來之後,我與袁霸天才發現根本沒帶吃的。並且,二樓密道被堵死,一樓能下去的密道大堂又全部是瘋屍,我們被困在了這裡。”
君佑祺代她說下去,“於是,你們餓了三天,五個時辰前,你終於餓得受不了,以分筋錯骨手殺了袁霸天,咬他的脖子喝血,割他的肉充飢。”
顧小憐並無愧疚,“袁霸天簡直腦子有病,被困在這裡,他一點求生的意志也沒有,他說出去的兩條路都被堵死了,沒有別的生路。他說很高興與我共同死在這,拼命地與我交-媾,要我的身體,加速了體力消耗。兩個人都快餓死渴死了,我可不甘心死,滿堂金銀財寶根本不能吃喝,反正早晚會餓死,不如先送他上路,我用他的血肉充飢,多活些時候。”
Wшw●ттκan●C O 鳳驚雲聽罷,淡然說,“我覺得袁霸天不是想與你一起死。而是想與你一起活。就算進來的兩條路被堵死,肯定還有別的生路。否則,若是死路,他又何必帶你躲到這?他應該是想試試你是否願與他一起死,所以,故意不急着出去。如果我沒猜錯,你一進這裡來,就開始到處找出去的路。”
顧小憐內心不屑於她說的話,表面卻不敢不恭敬,教主既然擺明在意鳳驚雲,若當教主的面得罪她,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是,我是一直找出去的生路,因爲我想出去。但鳳四小姐說此藏寶密室還有別的生路……我只能告訴你沒有。
這幾天被困在這裡,除了與袁霸天交-歡,我都在找出路,整個密室,除了你們使輕功進來的門,出去往下,之前下頭有瘋屍,我不能走。另一處被沙石堵屍的門後暗道,也走不了。可以說,整間密室其它地方,我一點一點、一滴一滴,全都摸索遍了,就連堆珠寶的地方、箱子,我都移了位置,翻了又翻。袁霸天也是一時驚慌帶我躲錯了地方,此密室根本沒有別的出路。”
“是麼。”鳳驚雲忽然問,“九轉穿山草呢?”
顧小憐低垂着頭,眼神譏誚,柔柔向君寞殤瞥過去,又不敢多看,只輕聲道,“教主有命,讓屬下除了控制霸天島,滅了十皇子所派的人手,更主要的是尋找九轉穿山草。”
走到一個裝着珠寶的箱子旁,從箱子裡拿出一個小錦盒,奉着雙手朝君寞殤奉上,“教主,屬下幸不辱命。九轉穿山草在此。”據聞此藥草是鳳驚雲所需之物,她之前想毀了它,推說沒找到,可此間密室,毀了也有痕跡,被教主看出就麻煩了,才作罷的。
君寞殤打開錦盒一看,大半截筷子一樣長的草株躺在盒子裡,草已經風乾了,是兩長瓣草葉,每一長瓣草葉左側長着四個尖尖的刺口,右側則爲五個,合起來爲九刺。此草長在石縫裡,非常的堅韌,故而得名九轉穿山草。
“此草已然乾枯了,還有用嗎?”殤將裝着藥草的錦盒遞給鳳驚雲,她接過細瞅了下,“確實是九轉穿山草,據古書上記載,此草藥性特殊,枯萎了過了季節的無效,但此株是正綠時採摘的,是自然風乾,藥效依然在。”
“那就好。”說話的是君佑祺。
“哼。”君寞殤冷哼,“本王幫驚雲尋得九轉穿山草,與你何干?一個處處謀劃暗算本王的小人,你會出現在此處,也不過是想置本王於死地,難道你還覺得爲驚雲尋藥佔了一份功勞?”
“本皇子……”君佑祺反脣相譏,“那你呢?你早知道我的陰謀,卻不動聲色將計就計,誰又知道曉你是真心爲雲兒尋藥,還是……”
“本王是真心爲驚雲尋藥,對付你,不過是順便。當然,祁天國朝廷,有你,便沒有本王。你不會放過本王,本王同樣不會放過你。”君寞殤微眯起眼。
君佑祺神情嚴肅,目光又一次落在鳳驚雲身上。倘若她不幫着君寞殤,那麼,他君佑祺就不會輸。
鳳驚雲將藥草連帶錦盒收入袖袋,“這間密室狹小,呆着不舒服,先出去再說吧。”
顧小憐輕聲問,“看教主與你等是從下頭飛上來的,那下面密室大堂中的瘋屍……”
“全都消滅了。爆頭即可。”驚雲接話。
他們能出現,小憐也猜到了,得到確切信息,不由得輕一口氣兒,“那就好,可以從密室大堂一隅的密道出去了。”
驚雲說道,“用不着原路返回。”
君寞殤接話,“北堂主先前說樓下大堂是有兩條密道出去,我們是從有機關的那條死路硬闖進來的,現下可以走沒機關那條路。”
“何必那麼麻煩。”鳳驚雲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壁面上,“從這兒出去就成了。”
顧小憐微垂着腦袋,心中很是不悄,表情卻怯弱地說道,“鳳四小姐,我之前真的找了幾天,沒有暗門的,只能從樓下出去。”姓鳳的越是犟,越是好,就讓教主看看她有多沒腦子。
“那只是你認爲沒有。”她先拿了九轉穿山草,是不想萬一顧小憐不交出藥草,
或者故意藏起來推說沒找到,所以,藥草到手纔是關鍵,不然這些日子所受的苦,不是白受了?藥草在手,她就安心了。
君佑祺與君寞殤站着沒動,因爲他們覺得顧小憐能力不弱,既然她已找了幾天都沒找出機關,那麼,估計就真沒有。但驚雲說有,那也一定是有。因爲他們認識的鳳驚雲,還真沒見她有什麼是說出來了卻做不到的事情。
“顧堂主貌美如花,又極其惹人憐。”鳳驚雲掃視了一眼顧小憐,目光又落到地上那具魁梧的屍首身上,“袁霸天雖然是海盜頭子,依他的身板,你在她懷裡,該是多麼的小鳥依人。在島上出現無可控制的喪屍的時候,袁霸天原本可以棄你於不顧,卻帶你到此間藏寶室,他藏老本的地方。一個見多了、玩多了美人的男人這麼對你。不僅止是信任,更因爲他愛上了你。”
“那又如何……”顧小憐早習已爲常。她擅長使美人計,天下間說愛過她的男人不知幾何。水靈的眸光暗中瞥了眼君寞殤鬼魅般的身影,心下黯然。
“袁霸天能雄霸一方海域。雖然是個海盜頭子,肯定也不是愚蠢之輩,定然曉得你心懷叵測,但因爲愛你,他又無可奈何。是以,想試探你的真心,他想知道你是否對他有一分的情愛。”她淡然說道,“若是你願意與他一同死在此密室,只要你熬過了他的考驗,他自會帶你出去。”
“鳳四小姐,”顧小憐柔柔地道,“你現下說的未免太輕鬆了,你們消滅了瘋屍之前,我與袁霸天自問是無能力消滅那些瘋屍的,根本沒有別的出路。現在瘋屍死了,纔有生路,你一再說袁霸天知道另一條生路……”
鳳驚雲走到牆壁邊,“可惜,你在密室中焦躁,四處尋生路,他也推斷出你心中沒有他,是以,才發狠地在密室折磨你的身體,與你交-媾。你虛與委蛇的態度,他更是傷心,更不想輕易從這間密室出去。五個時辰前,你第一招就直接擰斷了他的脖子,以分筋錯骨法斷他全身的骨頭,喝他的血解渴,割他的肉充飢,他更加沒機會帶你出去了。”擡起素手敲了敲壁面,響聲與別的牆壁無異。
“說的好似真的似的。若是你能找出另一條生路,我就信袁霸天真的在試探我。”顧小憐滿不以爲然。
“多情總被無情傷。在感情的世界裡,誰認真,誰就輸了。”鳳驚雲微嘆一口氣,退後五步,凝聚內力朝壁面狠狠一擊,轟一聲,壁面破了個大大的洞,外頭是蔚藍的天空,鳥兒不時飛過,下邊幾十米,是一片樹林,“以袁霸天的武功,相信毀了這面牆不難。他是這個島的一把手,不會不清楚此間密室的牆面已經臨着外界,打通就是了。你說,他是不是在拭探你?”
顧小憐面色蒼白,神情格外地楚楚動人,“並不是他愛我,我就得愛他。小憐之所以對他使美人計,爲的也是完成教主交待的任務。”
她心中是驚了。想她堂堂半月教的北堂主,好歹統領着數萬教衆,消息是非一般的靈通,竟然從不知曉鳳驚雲會武功。
一掌塌牆,她的武功還不是一般的深厚。
也許,她的武功已不在自己之下。
顧小憐是真的感覺到壓力了!
又見教主與十皇子都不驚訝鳳四小姐會武功,看起來,他們早知情。
“你爲任務,他卻因動情而死。”鳳驚雲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你與袁霸天的事如何,與我無關。只不過……”冷漠的目光掃過君寞殤與君佑祺,他二人該明白,動情,對於他們這樣的男人來說,非好事。也不願多談,她停了下,又說道,
“島上的喪屍解決了,我來此唯一的目的,尋找九轉穿山草,也找到了。”話未說完一黑一紫兩道身影一閃即逝,但見空中,二人身影如長虹過燕、使着絕頂輕功於密室外頭的廣闊天地、樹林之上博命狠鬥。
砰砰砰!砰砰砰!
二人兩道真氣相撞,真氣在空中爆開,發出巨大的響聲。
她要的藥找到了,但君寞殤與君佑祺的鬥爭卻沒有結束,如此好的機會,君寞殤佔了優勢,估計會趁此取君佑祺的性命吧。
顧小憐走到壁面的破洞前望出去,但見一黑一紫的身影快如閃電,她連看也看不清,手中暗藏了暗器都無法出手,怕出手萬一沒打中十皇子,誤傷教主就慘了,幾度猶豫,仍在觀望。
側道瞧了眼一旁的鳳驚雲,“鳳四小姐不幫教主?”
她沒有說話。
“瞧我,爲了教主的命令赴湯蹈火……”顧小憐輕拍了下自己美麗的臉蛋兒,“我爲了教主太過勞心勞力,一時之間忘了,鳳四小姐是十皇子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怎麼說,你肯定也會幫着十皇子,又豈會站在教主一邊。只是小憐不明白,教主早暗中下令四處尋找九轉穿山草的下落,一直到現在,真的爲你尋到了此藥草。想必教主對你也是有幾分興趣的吧?”
看似無關痛癢的話,實則想打探到教主對她究竟有多厚的興趣。雖然說她可能會說教主愛上她的笑話,但瞞不過自己的,總比什麼也不知道的好。
鳳驚雲根本懶得理她,凌利的目光朝她一瞥,眼神森冷如冰。
顧小憐莫名地身上一個激靈,壓抑莫名,像是身上被一道利劍擊穿,一瞬間整個人僵硬得動不了。
太恐怖了!
忽然產生了一種錯覺,鳳驚雲的可怖與教主不相上下。
腿都有些站不穩地發軟,定了定神。見鳳驚雲一副淡然若水的表情,仿若方纔警告性的一眼是自己的幻覺。
不可輕敵。小憐心中警鈴大作,還是強打起笑容,“鳳四小姐,我是關心你。想你一個閨閣千金,竟然……”
瞥見那一黑一紫的身影已打鬥得不見了蹤影,確定聽不到她的話。她才故意說,“十皇子真是優秀之極,他是皇上嫡親的幺子,又是當今皇后所出。
更難得的是十皇子一表人才,對你又傾心不已。方纔十皇子對你表白,小憐聽着都萬分感動呢。”
話是那麼說,她感動是沒有,覺得憤憤不平倒是真的。
鳳驚雲不過是前廢太子君承浩不要了的貨色,一個太子拖了十多年都不肯娶的棄妃而已,還未大婚就給休了。
如今長樂候府又倒臺了,鳳驚雲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女人,就算有幾分姿色,除了傍男人,她還能幹嘛?
就算會點武功又如何?別說她現在一個普通女子,就是長樂候府沒垮之前,她也不過是個庶出的四小姐,妾室所生的賤種。
叫她鳳四小姐,明面是稱她排行第四,暗裡提醒她不過是個庶女,卑賤的庶女身份,仗着長樂候府在時,她給十皇子當個側妃都該謝天謝地了。
現在的她是個沒後-臺,沒權勢的卑下女子,沒有教主或十皇子的庇護,估計早就流落青-樓去了。
看她沒表情的臉,恐怕是聽不懂爲何叫她鳳四小姐了。
十皇子那麼優秀的男人看上她,她不感恩戴德地爬過去舔腳趾也就罷了,竟然還妄想勾-引教主!
顧小憐心裡是恨不得一掌就拍死鳳驚雲。
不過,她貴爲半月教北堂主,不但有能力,還有耐力、有心機。
要殺鳳驚雲,現在絕對不是時機。
十皇子是明言愛姓鳳的賤人,教主看姓鳳的眼神也分外溫柔。
顯然,兩個男人都被她迷住了。
現在敢動鳳驚雲,那就是找死。
真正的聰明人,要讓鳳驚雲死得找不到是她所爲的痕跡。或者,教主玩厭了她,肯定也會棄之如荸薺。
臉上露出一個羨慕的笑容,顧小憐親熱地道,“十皇子對你如此厚愛,你能得他做夫婿,真是好福氣。想必你說不愛十皇子,是被教主逼的吧?我們教主啊,通常看上一個女人,玩完了就不會多看一眼。你是不知道哦,我跟了教主十年,教主身邊的女子多如過江之鯽,儘管教主的相貌……但,憑我們教主的權勢,巴結他的人太多了,王公貴族、商賈貴胄送給教主的女人都多得數不完。”
見鳳驚雲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她又嘆息着說道,“可憐了那些女子,教主根本不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良人,被教主活活玩-死的女人都數不清了。”靠近她,悄悄地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教主一到月圓夜就需要女人的身體暖身,否則會被自身的真氣凍僵,活活凍死。月圓夜給教主暖身的女人十個有九個凍死了,還有一個凍殘也沒用了,最後也就隨便賞給了教中有功的男人輪着玩,也撐不了多久就死了。”
話說到這份上,普通女子早就嚇死、嚇昏了。
怎麼鳳驚雲還是一副泰然無波的表情?
是傻了?
看起來不像。那麼,估計是她早就知道情了。
`顧小憐心中很生氣,她跟了教主那麼久,以前教主身邊的女人再多,她清楚,那些女人根本得不到教主歡心,
教主會碰她們,純粹就是泄-欲。同一個女人,教主碰了一次,基本沒有第二次,即便有極個別多碰了幾次的,也不會超過五次。都是一些暖-牀-奴,連個侍妾的名份都沒有女人撈到過。
教主從來都是令所有人仰望的,他不屑女人,也不會多看女人一眼。
因此,十年來,她心儀於教主,卻從不擔心教主會看上哪個女人。她的武功雖然很高,卻談不上頂尖。
而教主做事從來不在乎過程有多不擇手段,只在乎結果。
她在半月教的功勞,教主是認可的。
教主那樣的男人,讓她仰慕的同時,又非常的畏懼,懼得只消他一個眼神,她都能嚇得肝膽俱裂,懼得她連向教主道明心意都不敢。
因爲教主說過,半月教四大堂主,必需絕情滅情。有感情的人,是不適合助他顛覆祁天國的江山。
否則……
不是撤去堂主職位那麼簡單,他們知道太多秘密了。四大堂主只有兩個下場,要麼爲教主所用,要麼——死。
沒人敢背叛教主,沒人敢不聽他號令。因爲,沒有人想死。
明知道身爲半月教北堂主,不可以有感情,她還是戀慕教主,一個在她眼裡,能憑一己之力從地獄走向皇權巔峰的男人。
十皇子君佑祺固然再優秀,可他一出生,皇后爲他佈置的勢力已然得天獨厚。
教主雖然是世人眼中的厲鬼,她亦覺得教主比鬼還可怕,可是,放眼整個天下,沒有哪個男人比教主更有能力!
她顧小憐過盡千帆,要的就是最強的那一個男人。也唯有最強者,才值得她戀慕。
她的身體有過無數男人,已經髒了,那又如何?教主縱然再有能力,可他畢竟相貌殘缺,醜陋似厲鬼,又是天煞孤星、殺破狼兩大絕命格。
絕命格無人能近其身,否則必遭厄運而死。她肯冒着風險跟隨教主,再容忍他的殘缺醜陋,教主定然不會介意她骯髒的身體。以她的美貌配教主此等厲鬼,還算是委屈了。
據她所知,這麼多年來,教主雖然碰了無數女人,卻只在泄-欲時碰,沒有女人能呆在他身邊。那個鬼樣子……定然也沒女人受得了。
原以爲教主終會發現她的好,會把她立爲教主夫人。
等了那麼多年……
居然出現了個鳳驚雲!
越想越氣,顧小憐的心思變了幾變,面色卻依舊柔弱動人,水靈的目光打量鳳驚雲,見她面色淡然得連半絲表情也看不出來,青絲如墨,黛眉如畫,五官美得無與倫比。
連向來自諡爲美人的自己,都失了顏色。
鳳驚雲可不是一般的對手!
顧小憐的目光移望向遠處打得昏天暗地的教主與十皇子二人,江山之爭,她押的寶從來都是教主贏。
沒有人能勝過教主。
如今教主的勢力已勝於十皇子,並且以茁壯的速度在發展,勢不可擋!
當了教主夫人,那可不光是教主夫人那麼簡單,那是祁天國未來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