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眸一瞪,“聽話。”
佳人杏眼圓睜,含羞帶怒,憨嬌中帶着可愛。
驚雲也就在他面前纔有這樣可愛的一面。他低沉一笑,順從地背過了身。
她拎着水桶走到地勢低點的地方,好方便呆會兒洗澡水流到外頭去,不會積在屋子裡。
怕他偷看,她走到柴堆旁,拿起兩根長長的柴棍,相隔一米七左右運用內功,將柴棍扎入地面,再扯起牀鋪上的墊單,把墊單兩個角分別掛在兩根柴枝頂端,墊單垂下來,就變成了一道簡易的屏風。
脫了衣裳,她用肚兜當成毛巾,先把身子打溼了一遍,再用手把身上的灰啊什麼的搓磨乾淨,再用‘毛巾’沾水把身上洗淨,最後倒着端起木桶裡剩的水往頸上一澆淋。
總算暢快地洗了個澡。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君寞殤一直往她這邊看。
不過,由於被墊單擋着,他只看到她的脖子以下。
她那一頭長長的秀髮被她綰在腦後,用一根髮帶繫好,她是側站着的,耳朵小巧精緻,頸項的弧度極致的優美。
本來,他有特異功能,別說看透衣服,還能透牆而視。
偏偏,看得透天下人的衣服,唯獨看不透她的。
只要是她裹着的衣服,他都看不穿。但僅是看不透貼着她肌膚的衣裳。
墊單又沒貼身。他剛想用特異功能透視,她像是早知道他想什麼似的,不鹹不淡地飄來一句,“不許用特異功能窺視。”
“那你呆會兒補償我……”他的目光在她賽雪的肌膚讓留連,只看得到肩膀,頸部以上,他喉頭仍感到分外飢渴,想就此吞了她,愛她,狠狠地要她……
他血森而又灼-熱的目光又落到她圓滾滾的肚子上。她懷着七個多月的身孕,以前不盈一握的柳腰早就不見了,他只看到布單上印出來她大肚子的影子。
不過,他一點兒也不介意。
他摯愛的女子懷了他的子嗣,只會讓他感動、憐憫、珍惜。
並且覺得她好美,多了一種極致的感性。
洗好了澡之後她在被單屏風後面咕噥,“我的衣服呢?”環顧了一下房裡,才見自己的衣服被柴枝架在火堆邊烘,水蒸汽從溼衣服上嫋嫋地冒着。
君寞殤說道,“我用特異功能隔空取物。你的衣服被我取過來洗了。洗完澡沒有換洗的衣物,穿之前的太難受,很快衣服就幹了,你過來先烤烤火。”
之前也瞧到他拿了個木臉盆,也沒在意他做什麼,原來是幫她把衣服洗了。他洗衣服的速度倒是挺快的,邊偷看她邊洗。
有火烘,衣服倒確實很快會幹。
她有點感動,傻站在‘被單屏風’後頭等着衣服烘乾。被單看起來很久沒洗了,也很髒,不想裹被單。
而君寞殤的衣服也是久未洗,不想借來用。
唉,整個木屋裡找不出一件乾淨的衣服。
“驚雲,你過來烤火,別凍着了。”他出聲。
“沒穿衣服怎麼過來。不來。”她直接拒絕。
下一瞬,她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了個滿懷。
是君寞殤使用特異功能穿透被單,過來將她環住。
他的嗓音有些黯啞,“凍着了你,我會心疼。”溫暖的大掌在她身上撫着,“我的身軀因你而有了溫度,因修煉的是天煞邪功,內力依然是寒涼的。只能抱着你。”
她有些感動,“我沒事,我可以自己運功驅寒。”點起腳在他脣上印一吻,“讓我光溜溜地跟你一塊兒坐在火堆邊烘衣服……想想都不好意思。”
他動情的吻落在她眉宇、肩頸,往下……“你是我的女人,還這麼羞。”
她以手掌捂住他的眼睛,“別鬧,你也好多天沒洗澡了。之前在懸崖半壁巖洞裡,沒那個條件沒辦法,現在雖然條件簡陋點,洗個澡還是可以的。”彎腰拎桶,把桶的把柄塞到他手裡,“快去把那半鍋熱水打了,摻點雪進去,適宜着水溫。你也洗個澡,否則不許碰我。”
“是,夫人。”他捉起她的小手湊到脣邊一吻。
他叫她夫人……她心頭縈繞起一股甜甜的滋味,脣角也微微勾了起來。
那輕淺的弧度很美,淡淡的,輕雲一樣絕了塵寰。
他那顆因她而脫離了地獄的心砰然跳動,“驚雲……”
“嗯?”
“離開了苗疆,一回到鳳祥國,我們就成親。”
“好。”她輕應。
他狂喜,雖然她早就答應了,聽着她又一次應承,他真是興奮不已,“我會拱手江山爲聘,百里錦紅,明媒正娶,迎你爲後。”
“傻瓜。”她埋首靠在他懷裡,“還不知道麼?我從來不在乎你的身份。不論你是皇帝、還是賤民,我都不在乎。”
在古代,階級制度森嚴,除了皇室、官宦、普通的百姓叫平民,還有一種是因犯了錯,被皇家或官府判貶爲賤民的。賤民會遭人看不起,只能爲奴、爲婢、當叫花子、亦或是賣身,永遠都擡不起頭。
君寞殤的心感動得波濤澎湃,“賤民你都要?賤民還不會人人喊誅。我是世人眼中的妖孽,邪魔煞星。”
“那又如何。你就是你,我在乎的只有你。”
他緊擁住她,她帶給他的已不止是感動,是用整個生命去愛的癡狂,“正因爲不願意委屈你,正因爲知道你不在乎我的身份。所以,我要給你,我所能給予的一切。”
“我明白你的心意。”幾度生死與共,又豈能不懂。她微微一笑,“快去打熱水洗澡,然後,你洗澡,我烤火。你不許偷看我。”
“是。夫人。”
“你是堂堂帝王,應得跟個下人似的。”
“只要你願意,”他血森的獨眸裡蘊滿了認真,“讓我爲你做什麼都可以。”
“三個字……別偷看。”她掀開被單雙臂環胸走到火堆邊,拿起柴架上在烘的衣服擋住自己。
他叮囑,“衣服還沒幹,別往身上搭。”
“快乾了,沒事。你不偷看,我就專心烘衣服。”
他強忍着不往她光溜溜的身上瞟,依言以最快的速度打了水洗澡。
等他洗完了澡,她手中的衣服也差不多烘乾了。
他去牀鋪邊用自己的衣裳拍了拍灰塵,又把臨時充做浴簾的牀單墊回牀上,到火堆邊,將她手中的乾衣服往牀上一拋,衣衫敞着平鋪到了牀上。這樣那很久沒洗過的被單上也墊了點乾淨的衣衫。
一把打橫將她抱躺到牀鋪上,他覆身壓上她,嗓音充滿了欲的嘶啞,“你說的,等我洗完了澡就好好補償我。”
她直視着他灼熱的眼眸,“這話明明是你說的……”
“你沒反對示爲同意。”他的吻霸道地落了下來,不容她抗拒,極盡地愛撫……兇猛又不失溫柔地帶領她共赴巫山**……
她甘願承歡,同樣討好侍候着他,與他共同譜寫一曲靈與肉的交融。
他的身體很溫暖,不再如往常的冰涼,帶給她不一樣的火熱感受……
一次又一次……
不分彼此。
歡愛過後已接近黎明。她累得睜不開眼,睡着了。
他憐惜地擁着她,修長的手指輕順着她披散在枕上的長長青絲,眼中的愛意深濃得像波濤壯闊的海洋。
若是她此刻睜開眼,怕是會直接溺死在他的深情的海洋裡。
他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裡滿滿脹脹的全是她,每一個角落都充斥着她的身影,他向來連自己的命都不甚在意。
她,是他唯一在乎的。
勝過自己的性命去在乎。
寬大的手掌撫到她圓滾滾的肚子上,裡面孕育着他與她的寶寶。是他與她愛的結晶,寶寶還有兩個多月就要出生了。
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只要是她生的,他都喜歡。未曾想過,他這樣的毒人竟然可以有後嗣。幼時,母妃就說過,他不配有子嗣,就算有,也是畸形的、醜陋的怪物,像他一樣,被世人誅之。
是她,給了他做父親的權利。而且,她說寶寶有成分的機率正常。
想到寶寶,他的眼神也不免溫柔。
忽然,他察覺掌下肚子裡的寶寶踢了她的肚子,他脣角揚起愉悅的笑,寶寶在跟他打招呼呢。頓時,一種爲人父的喜悅驕傲盈滿懷。
那種血濃於水的感覺,讓他的血液都在沸騰。
他不由攏緊她的身軀,見她被抱得太緊,不甚舒服,只得又稍稍鬆開一些。
她的睡顏好美,睫毛卷而翹長如生動的蟬翼,櫻嫩的嘴脣滋味甜得讓他剛平息的**又升騰了起來。
看着她眼瞼疲憊的陰影,知道她已到了承受的極限,他這般需索無度,她有孕的身子實在經不起折騰了。
他想睡覺,甚至是捨不得閉上眼,就想多看她幾眼。
越看,就越想吻她。
他又在她吻上輕輕一吮,強迫自己不去多想,強迫自己睡覺。少許,他強忍着**實在睡不着,他向來就是**強盛的人,她有孕之後極力隱忍,雖然這幾天跟她歡愛次數不少,可他強盛的**向一頭出籠的猛獸控都控不住!
實在不可以再動她了。
他瞧了瞧外頭的天色,天灰濛濛的,即將大亮。
他掀開被子起身。
她在睡夢中迷糊地問,“你去哪?”
“我去打點柴,順便給你做早飯。”
“嗯……”她累極地頷首,“記得外套穿上,別凍着……早點回來,我等你。”她的聲音有着睏倦的澀啞,很是性感溫柔。
“好。”他動情地點頭,伸手爲捻好被子。
把角落裡餘下的最後一點柴火重新添到已經熄滅了的火堆裡,以火摺子點燃。
房裡的門是閂着的,他穿好衣裳之後爲了她的安全起見,也沒從正門出去,而是使用特異功能穿牆而出。
外頭寒風呼嘯,尤其早晨格外的冷,要是常人,恐怕凍也凍死了。
他內力高深,如今體溫又恢復,這點寒冷於他而言,並不算什麼。冷風一吹,他體內烈重的慾火倒是降下去不少。
環顧四望,附近的山光凸凸的,打不到什麼柴。
稍遠一點兒有很多光凸凸的樹啞。以他的速度,要不了一會兒就能折返。
黑影一閃,他決定早去早回……
萬蠱門,衆弟子自從知道門主夜月天的劣跡斑斑,沒有人再對這樣一個毒婦有敬重之心。儘管長老啓渠一再下令敬重門主,衆弟子們仍然陽奉陰違,並不將瘋了的夜月天看在眼裡。
“嗷嗚……嗷嗚……”萬蠱門建立在連綿的羣山接近山頂的三分之二處。此刻,夜月天一邊學着狼叫,一邊躬着九十度的腰,連滾帶爬地跑在門中一幢幢屋宇連接的環山山道上。
後頭長老啓渠趕緊跟着追,“門主、等等我,等等我……”
“嗷嗚……嗷嗚……”夜月天瘋狂地邊用四肢爬地,邊大笑,“我是一匹狼,我是一匹狼……”
“門主,您不是狼,您是人……”
夜月天四肢跑不動了,像狗狗一樣咧着舌頭坐在地上喘氣,“不好玩,爲什麼沒有同伴來跟我玩……”
啓渠好不容易趕上,痛心地將她撫起來,“門主……”
“你這老東西真煩!”夜月天狠瞪着他,“你是誰,爲什麼跟着我!是不是看上我了?我告訴你,我除了天照,誰都不喜歡!”
“……”
“天照呢……”夜月天一張老臉佈滿慌亂的神情,四處瞧着,“有沒有看到我的天照……有沒有?”
“他死了。”啓渠痛心地說。
“不……不可能……他不會死……”她捂着腦袋瘋狂地搖,“夜天照不會死,我的嬈兒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不遠處值巡的守衛見此情形,一代門主瘋成這樣,不免又是不屑又是譏諷。
“好好好,他沒死。”啓渠喘着氣哄着。
門主是越瘋,精力越好。爲免她受欺負,他幾乎天天不停地跟着。而每跟一天,他這顆蒼老的心就漏掉一拍,就陰沉幾分。
因爲每一天,他都會從瘋癲的門主嘴裡知道更多不爲人知的事。連他都不知道的陰險狠惡事情。
他真的不希望知道更多。
希望她說的一切都是假的,然而,幾乎每一件都是有據可查,沒有一件事情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