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縱身起躍,暗影從暗處飛身跪於君寞殤跟前,“主子,有何吩咐……”
“雲兒,你要不要緊?”君佑祺同樣急上眉梢,“大夫早已在府外候着了,朕傳喚大夫過來……”
“不用麻煩你們。”鳳驚雲撫着隱隱作疼的肚子,“我想……我估計要生了。”
“朕抱你回房!”君寞殤直接將鳳驚雲打橫抱起,朝房間衝去。
君佑祺也急得上火,見君寞殤兩手都抱着她,心下是又酸又妒,眼神驀然一眯,這個時候朝君寞殤暗發一掌,他背對着自己又抱着人,根本無瑕還擊。
剛想出手,接觸到鳳驚雲冰冷的眼神。
猛然覺得,他的心思被鳳驚雲看穿了,她似乎看出了他想做什麼!
若他此刻出手,難保她不會代君寞殤接一掌,那後果……
會傷到寶寶。
會不堪設想!
心下狠狠地鈍痛,她懷着他君佑祺的孩子,卻爲了君寞殤與自己爲敵。難道在她的眼裡,愛情真的勝過一切嗎?
想到在萬蠱門的懸崖,她毫不猶豫地隨着君寞殤跳崖的那一瞬……
他的心在滴血。
一切的一切都說明,在她的心裡,沒有什麼比君寞殤更重要。
她的心裡沒有他君佑祺,全都是他一頭熱……
無妨的。
他與她之間哪怕盡是傷痛,盡是仇恨,是再也不可能分開了,剪不斷,也扯不脫了!
不敢冒然出手,也就猶豫了一眼,君寞殤已抱着鳳驚雲進了房裡。
“還不快叫大夫到門口候命!叫穩婆滾進來!”君寞殤如野獸一樣又怒又激動的聲音從房裡傳來。
暗影被震住,內心也緊張不已,忙應了聲“是”就領命而去。
在他帶着十名大夫十名穩婆到房門口時,小廝園子也帶了同樣的人數前來。園子說道,“暗影護衛,就不麻煩你的人了。小的請的穩婆都是整個浣月國京城最有經驗的,大夫也是醫術最高明……”
“得了吧,”暗影打斷他的話,“你以爲我請人的人能差過你?”
“鳳四小姐是給我家主子生兒子,當然是用主子委派我請的人……”
“鳳四小姐愛的人是我家主子,你滾一邊去……”暗影想帶人進去,園子堵着門不讓。園子要進,暗影又出手阻攔,一時僵持不下。
“兩位、兩位,不要爭了。你們的人我家小姐都不喜歡。”小順子領着一名穩婆匆匆過來,“主子說人不用多,穩婆一個就夠了。還是用我家小姐自己請的人吧。”
丫鬟翡翠也在一旁張望,“奴婢,奴婢想進房侍候小姐……”
“翡翠姐,小姐吩咐過,說你膽子太小,就負責端熱水進出房間就行了。”小順子央求的眼神看了看暗影與園子,“二位,能否讓一讓,讓小的帶穩婆進去。”
君佑祺焦急地喝一聲,“還杵着幹什麼?既然雲兒不喜歡朕與三皇兄的人,那就統統讓開!”誰給雲兒接生沒關係,只要寶寶平安!
所有人讓開了一條道,小順子趕忙帶着穩婆進房了。
鳳凰園的另一名婢子已端了盆熱水到了門口,由丫鬟翡翠接過端進房。
房間裡,鳳驚雲躺在牀上,君寞殤站在牀邊,原本僵白的面孔不知何時佈滿了緊張,“鳳驚雲,你不要緊張……”
她面色蒼白地笑笑,“我沒緊張,緊張的是你。”
他伸出白得滲人的手想撫她的肚子,又似乎怕撫疼了她,手伸到一半又收回,“你是不是很痛?”
生孩子的陣痛纔剛剛開始,還能忍。不過,她不想他太好過,是以,點了點頭,“嗯。”
“雲兒……”君佑祺也急切地進了房裡,“你……你要忍着……忍一忍,寶寶很快就會出生的……”
“這位爺……”房裡唯一的穩婆不高興了,她也不認得房裡的男人是皇帝,“你又不是女人,你又不會生孩子,胡說什麼。女人生孩子,該用力的時候,還得用力。不該用力的時候,不能胡亂用力,得省着力氣用。你亂說,萬一有什麼差池,擔當得起後果嗎?”
要是平時,誰敢這麼跟他堂堂一國皇帝如此講話,早被拉出去砍頭了。君佑祺卻臉色慘白,忙朝自己臉上甩了一耳刮子,慌亂地對鳳驚雲說道,“雲兒、雲兒,你別信朕剛纔亂說,朕沒有經驗,朕怕……朕……朕……”
穩婆狐疑地瞅了君佑祺一眼,問小順子,“他怎麼自稱‘朕’?那可是皇帝才固有的自稱。他……他不會是……”
“他是祁天國皇帝。”小順子很老實地回答。
年約五六十歲的穩婆嚇得趕忙跪下,“皇上饒命……老身不知您是皇上……”
君佑祺以手中的摺扇將她勾扶起,“給朕起來,只要雲兒平安生產,別說饒你的命,朕重重有賞!”
他有潔僻,沾過別人的扇子又嫌髒,乾脆手中的扇子也扔到地上,又怕扇子擋事,乾脆一腳將扇子踹到角落。
“是是是。”穩婆連忙應承。
君寞殤精神不知不覺緊崩到了極點,他一瞬不瞬地注視着鳳驚雲,恨不得代替她疼。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她懷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他卻仍然深怕她有半點閃失,心中有一道聲音在清晰地告訴自己,倘若她……
不乏有孕婦難產而死的例子,倘若她死了,他清晰地感覺自己根本活不下去!
不論如何,他不能失去她!
“你會沒事的……一定沒事……”他緊崩得牙齒都在顫抖。
她微微地笑了,“又不是上斷頭臺。”瞧他緊張得額際的青筋都現出來了,小手拉住他寬闊厚實的大掌,“你放鬆點……”
瞧着她絕美的容顏,溫柔如水的眼神,他的心神恍惚了下。一道畫面閃過腦海:
他的大掌溫柔地撫順着她長長的青絲,“要是本王能有一個像你這般美麗聰穎的女兒……本王會很疼她……”
她扳正他的腦袋,一臉認真的神情,“君寞殤,你聽好,我們的孩子不論是男是女,不論長得什麼模樣,你都要愛,因爲
我愛你,才願意生你的孩子,也要你愛烏及屋,好麼?”
“寶寶還不到一個月,還小,喜脈雖弱,但我真的懷孕了,是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就懷上的。”
“對,你不是做夢,你要當爹,我要當娘了!”
記憶裡,她是那麼認真,那麼喜悅。君寞殤回過神,清晰地記起當他知道她有孕了的那一刻,他緊緊地抱着她,緊張得整個身軀顫抖,興奮得淚光閃爍。
記憶中的男女就是他君寞殤與鳳驚雲。不論是他亦或是她,那眼神都溫柔到了極點,眼中都盛滿了對彼此的愛意。
也就是說,他與鳳驚雲真的曾經相愛!
也就是說,他君寞殤一個與世不容的妖孽,人人得而誅之,她卻愛他!
不,確切來說,哪怕他忘了她,他的心依然在爲了她而跳動,放不下她,依然在深深地愛着她。不然,他又豈會連江山都不顧,只爲追逐她而來。
連不記得她,他的心都下意識地把她擺在了第一位,把她深烙在了心底。
他急切地還想記起更多,越是強想,腦子裡關於她的記憶硬是連半絲多的也記不起來。
“嘔!”君寞殤陡然全身奇痛不止,臟腑一甜,頭一偏,嘔出一口鮮血來。
“君寞殤!”鳳驚雲一詫,立即探上他的脈搏。是他所中的忘情蠱毒發作了。
蠱毒一發作,反倒是症狀清清楚楚。
他脈相混亂,血氣翻涌,心律加急……必是想起什麼了。若是常人,中了忘情蠱一但想起什麼,肯定毒發而死。
君寞殤體質特殊,即便毒發了,也能憑自身的強大內力把蠱毒慢慢振壓下去。
“君寞殤,你不要胡思亂想!”他忘了她,與他的性命比起來,絕對是性命重要。她想下牀,他一手製止她的動作,一手擡起擦拭了下嘴角,“驚雲,我沒事。”
那語氣,不知不覺地放柔,溫存地像在對最深的摯愛呵疼。
君佑祺見此,也猜到君寞殤可能想起了點與鳳驚雲之間的事,心下又怒又氣,故意說道,“三皇弟不會是因爲朕要當爹了,你氣得嘔血吧。”
君寞殤根本不理會他,只是歉疚而痛楚地注視着鳳驚雲。他雖不記得失憶之前的事,之後的事倒是清清楚楚。
“你就是鳳驚雲?……怎麼,你是想告訴朕,你與朕曾經有多恩愛?你是想說你懷的是朕的孩子?”
“朕應該記得你?你可真是好本事,與君佑祺牽扯不清的同時,還妄圖朕把你放在心上?朕就擺明了告訴你,朕不會愛上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
失憶後他與她第一次見面的一幕迴旋在腦海,君寞殤心痛得又嘔了一口鮮血。他悔不當初,不該傷害她!
他恨不得滅了自己,以死贖罪!
可他不能死。
驚雲懷的是他的孩子,顯然不是君佑祺的。
他不知道爲什麼,君佑祺會誤認爲是他的寶寶,難道她真的與君佑祺有過那種關係?
不……
光是一想到,
他的心就痛得難以忍受。他受不了別的男人碰她,碰她一絲一毫也不行!
聰明如君寞殤,自是也清楚,若是讓君佑祺察覺寶寶不是他的,寶寶必然會有危險。
向來不把君佑祺放在眼裡,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與其提防着保護寶寶,倒不如索性就讓君佑祺繼續誤會下去。
“君寞殤……”鳳驚雲滿臉急切,塞了顆藥丸進他嘴裡,“你凝心靜氣,不要再去想了,會死的!”
他的心重烙烙地淌着血,就是千言萬語也表達不出,心裡有多難過,有多痛。他艱澀地吞下藥丸,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我沒的選擇,如果我可以選,我寧願死,也不願忘了你。”
血色的瞳仁一瞬不瞬地凝注着她焦急的神色,心下是又痛又歡心。她是怎樣的人?儘管不知曉她以前如何,憑失憶之後對她的調查與瞭解,她是又狠又無情,估計就是天塌下來,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她卻爲了他而急上心頭,可見,她的心裡是真的有他。
她聞言,脣角露出苦澀的笑痕。他說‘我’。當了皇帝那麼久,失憶前他在她面前從來都只是以‘我’自稱。不記得了她之後,他變成了高高在上的‘朕’。
她其實痛恨,如果他要失憶,她寧願他忘了所有。而他卻偏偏記得全天下,唯獨忘了她。
真是莫大的諷刺。
忘情蠱毒……
愛得越深,忘得越乾淨。
照理來說,他是一生也不可能想起她的。
應該是他特殊的體質原本百毒不侵,中了忘情蠱毒久了,身體各項肌能漸漸自我調節,他便能想起一些事。
他能想起來,她很開心。
方纔也給他吃了止疼藥。
又想起,他對疼痛不是很敏感,換句話業說,他不怕痛。
誰能不怕痛呢?
是他早就已經痛得麻木了吧。
“唔……”這聲呻-吟是她發出來的,肚子比方纔更痛了。
君寞殤緊張得全身僵硬,整個人都處於一種驚恐狀態,“驚雲,是不是很痛?怎麼辦……怎麼辦……我去叫大夫……”
她拉住他的手,“不要。等寶寶出生了,就不痛了。”
“對對……”君寞殤整個人都在發抖,“你勇敢一點,寶寶很快就會出生的……”
“快不了……”她估計了一下時辰,離子時還有四個多小時,也就是說,她還得痛很久。
“我陪着你……”他全副心神都放在她身上,似乎已經感知不到周圍的人。
她是發愁。
他難道不知道君佑祺時刻虎視耽耽的準備要他的命?
要不是她時刻注意着,搞不好君佑祺早就背地裡給他一掌了。
君佑祺恨惱地站在一旁,又心酸又嫉妒地看着心愛的女人與他最恨的人情意綿綿。紫色的華袍廣袖中,他的拳頭握得死緊,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肉裡,鮮紅的血液一滴一滴順着指縫流下,“君寞殤,這裡不是你久呆的地方!”
君寞殤猛然回首,眸中殺氣焰盛,“你以爲你有資格呆在這裡?”
“都給我……安靜。”鳳驚雲痛得臉色發白,話還未說完,魏雪梅與魏靖堯的聲音也在外頭響起。
“雲兒啊!”魏雪梅在門外高喊着,“你跟園子他們說一聲,讓娘進房陪你……”
“雲兒,你別怕,舅舅在外頭候着。”魏靖堯中氣十足的渾厚嗓音也在外頭響起。
聽着外頭的喊聲,鳳驚雲又瞧了瞧房內的人,所有人都一臉關心。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大家都希望她平安生產。
那麼多人的關懷,想來,她鳳驚雲還是幸福的。
內心平靜了下來,她淡淡開口,“除了翡翠、小順子,還有穩婆,其他人都到外頭候着吧。”
“可是……”君寞殤還想說什麼,她截住他的話,“你的任務,就是平平安安地,提防小人。”
君寞殤忽然就明白,所有心神都放在她身上,忽略了身邊的危險,目光溫柔地注視她,“我會平安。”他太不該,不該讓她在此種情況下還要爲他操心。
是她無情中對他影響太大,到這一刻,他才真真地感受到,她在他的心目中,勝過了自己的生命。
一旦她有事,他幾乎是瀕臨失控的狀態。
君佑祺自然明白她口中說的小人是自己,一縷痛楚盈上心頭,誠然,他不否認,他無時不刻地想取君寞殤的性命。難道她就不能站在自己的立場想一想,爲寶寶的父親想一想,除掉君寞殤那個禍患?
想爲自己辯解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轉身出了廂房。
君寞殤緊握了一下她的手,一步三回頭地往房外而去。
“呼……總算走了。”翡翠輕噓口氣,“他們兩個在,氣氛怪怪地,真是嚇也嚇死人。兩個皇帝守着,哪個女人能生小孩生得安心啊……”
“我嘍。”鳳驚雲幽默地接腔。
“是,我家的小姐藝高人膽大,連皇帝也敢咒敢罵。”翡翠是又佩服又心疼,“小姐,您臉色蒼白,寶寶什麼時候才生得下來?”
鳳驚雲閉着眼懶得說話。
穩婆瞪翡翠一眼,“哎喲,我的姑奶奶!產婦說話是要花力氣的,你少跟她說兩句話。”
“啊?說話也要力氣?”翡翠捂住住,“我不說了,不說了。是小姐,您千萬別說話了……”
鳳驚雲躺在牀上喘氣,一手輕捂着肚子,好痛,痛死她了!
這個寶寶不好生啊……
房外頭,園子與暗影一左一右地站着,在他們身後分別有十名穩婆與十名大夫。魏雪梅與魏靖堯站在園子這方的背後,是覺得園子看起來和善點。
暗影那個人跟他主子一樣都冷冰冰的。
君佑祺與君寞殤兩個人站在門口,死死地盯着房門,二個人都沒動一下。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園子時不時瞅向房門口,“房裡怎麼沒動靜了?女人生寶寶不是應該痛得呼天搶地嗎?鳳四小姐怎麼……”
君佑祺不悅的目光掃過來,他顫顫地說道,“小的……小的只是關心鳳四小姐……關心小主子……”
房門忽然打開了一點點,小順子探出腦袋,“鳳祥國帝君……我家小姐忽然想起您能透牆而視……她……她說您不許用特異功能透牆窺視她生產……”
君寞殤微頷了下首。只要是她說的,他一律應承。
小順子如釋重負,還真怕他不聽,又關了門,還把門閂上。
穩婆邊替牀上的鳳驚雲擦汗,邊說道,“小姐,您痛就叫出來,別忍着。”
鳳驚雲微點頭,陣痛一波一波的襲來,有時候實在難忍地呻-吟出聲。有時候會痛個很久,有時候陣痛非常尖銳,一會兒又稍停。
漫長的時辰一點一滴過去,每一分,每一秒對於鳳驚雲來說,都格外難熬。
快到子時的時候,痛得她想把肚子都挖掉!痛得她不想生了!
張着雙腿,渾身大汗淋漓,雖然她不像電視裡的孕婦那樣叫得聲嘶力竭,但也實在是忍受不住那種痛苦。
“深呼吸……用力!”穩婆在一旁一邊教導,一邊用絹帕替她擦拭滿頭的大汗。
鳳驚雲是出色的醫者,儘管是第一次生寶寶,但以前在現代時,在醫院也接診過數次孕產。
她是完全清楚該怎麼用力的。雖然用不着穩婆多此一舉地教什麼,還是很配合地聽她引導。
只要是正確的方式就行。
鳳驚雲的喘氣聲又粗又急,還伴着痛楚的啞音,門外晚風陣陣,倒是安靜得詭異。
也許是太久沒生出來,魏雪梅焦急地扯着兄長的袖子,“哥,雲兒怎麼還不生?”
魏靖堯也緊張不已,“不……不知道……”
“雲兒不會有什麼事吧?”隨着她話落,君寞殤緊崩到極限的身子有幾分不穩。
“雲兒不會有事的!”倒是君佑祺厲喝,“一定會母子平安……她不會有事……寶寶也不會有事……”
“對對對……會平安的……”魏雪梅跪地,雙手合十向天祈求,“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我雲兒吃了太多苦,她太不容易了,求您發發慈悲,保佑雲兒平安產子……”
院子一隅,遠遠的,慕容澈透明的身影腳離地幾寸,懸空漂浮着。他清澈的眼眸專注地盯着那扇緊閉的門扉,如畫的俊顏盈着深深的擔憂。
他在心裡默唸着:雲,你一定要平安。我會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
君寞殤身體僵硬,崩着一張臉,心都緊張得差點要跳出喉嚨。已經緊張得無法言語了,滿心都是她的安危,早知道生產如此危險,當初就不讓她懷孕了。
腦海中盡是她躺上牀上大汗淋漓的痛苦身影,他多想衝破房門在她身邊守着,可是,她不讓他進房,還不許他用特異功能透視……
他只能死死盯着房門,死死期盼着早點聽到寶寶的哭聲。
“啊!”鳳驚雲慘叫一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寶寶終於生出來了。
外頭的人更是心絃都崩到了極點!
房內,小順子點了翡翠的昏穴,以免她大呼小叫的,讓外頭的人聽到了。
寶寶已經出生了,穩婆與小順子對視一眼,也沒有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