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喝醉反而不好辦事

和親遠嫁前的幾天,秦長安完全不如世間的新娘子,整日閉門不出,做着新婚前的準備,反而異常忙碌地來回奔走。

至於她的後院人明遙,有人目睹他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郡主府,出了城門,誰也不知他去往何方。再過了幾日,天橋下茶館的說書人有了新故事,講的就是這個長安郡主和後院人明遙,沒想到座無虛席,場場爆滿。

秦長安將幾家商鋪交給可信的親信,也跟長公主蕭圓圓見了面,蕭圓圓因爲秦長安幫她調理好了身子,才能這麼快就懷上了孩子,對秦長安更覺心理上的親近,所以一口應允下來,她會請身邊的管事一道照看秦長安的產業,絕不會讓秦長安生財門路被堵死。有了長公主的允諾,加上別縣的兩家鋪子也有長公主陸陸續續投入的一萬兩銀子,秦長安很是放心。

至於醉仙樓,門面上的生意做得有聲有色,蒸蒸日上,門面下的情報網也在逐日完善之中,秦長安跟夜清歌秘密商談了幾次,定好了如何互通消息的方法。這樣一來,她在金雁王朝也能掌握北漠的重大事件,隨時都可以掌控事態發展。

一切都井井有條地辦妥了,唯一有件頭疼事,是小夕。

“阿姐,你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小夕沉凝着臉,一臉悶悶不樂,連手裡把玩的弩箭,也變得沉重不堪。

“開春後,你就要到書院讀書學習,你不是也很嚮往?”她笑着摸了摸他的頭,神色一柔。

小夕靜默不語,他是很渴望去鐘山書院開展新生活,但秦長安是把他從深山老林裡領出來的人,他叫她阿姐,是真心把她當成是鄂婆婆之外的唯一可親之人。他對將來抱着很大的希冀,在這兒,沒有人因爲他的這雙眼睛而把他視作怪物,他從未感受過這種坦然和從容。

可是,秦長安一旦離開,他好似又只剩下自己孑然一人,這種孤獨落單的滋味……很不好受。

“你的所有事,我都安排好了,只要你好好讀書,學到一些東西,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時間過得很快,等你長大,我們一定可以見面。”她把他手裡的弩箭接過來,動作利落,射出一箭,直中靶心。

“什麼時候?”小夕揚起蜜色的臉龐。

“也許是半年,也許是一年。”她粲然一笑。

“不會更久?”

“不會更久。如果一年還見不到小夕,你就放蛇羣來咬我得了。”冬日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連她的笑容都變得柔軟溫暖。

他怔怔地望着她柔美的面龐,低聲呢喃:“你去的地方,很危險嗎?”

她坦然地迴應。“不一定,小夕,人多的地方,就有危險。”

小夕若有所思地摸着手裡的銀色弩箭,擡起手臂,箭離弦而去,卻沒有射中靶心。

她看出小夕的分心,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放心,你的馭蛇之術,我已經學會了。真要遇到危險,我也能讓敵人嚇得屁滾尿流。”

小夕一言不發地凝視着她,突然轉身回了屋子,秦長安站在門外,見他很快走了出來,朝她伸出一個拳頭。

她攤開手心,從他鬆開的拳頭裡,落下一顆乳白色的小珠子,黃豆大小,乍眼看上去,跟一般的珍珠沒什麼兩樣,但它的紋路和光芒比珍珠稍差一截。

“這是你餵給蛇王的那顆珠子?”

“這叫馭靈珠,可以守護一個人。”小夕無比認真地說。

“珠子從何處而來?”

“我出生的時候就含在嘴裡,婆婆說巫族每十年內,就有一個新生嬰兒會帶着馭靈珠降生。就算遇到最危險的時刻,馭靈珠也能保護主人不受半點傷害——”一瞬間,小夕向來明淨的眸中華彩四射,一隻碧眼,一隻墨瞳,緊緊地鎖住她,一字一頓地說。“送給你。”

“這麼珍貴的東西,理應保護你。”

小夕搖了搖頭。“我可以訓練新的蛇王,我誰也不怕,誰也不可能欺負我。阿姐,他們說你要嫁給一個作惡多端的男人,你比我更需要馭靈珠的保護。”

作惡多端?形容的還真是恰到好處。

秦長安笑了笑,又見小夕一臉真誠,她更確定把小夕帶到這裡,不是一個會後悔的決定。

“在我們族裡,出嫁的姐姐會帶着家人最珍貴的禮物離開,這顆珠子就是我最看重的東西,但它跟阿姐比起來,還是你更重要。”小夕輕輕握住她的手,用她的五指包覆住馭靈珠,異色雙瞳裡只剩下本性的純淨。

沉吟許久,她最終沒推三阻四,直率地答應。“好,我收下。”

“婆婆還說了,馭靈珠有很大的力量,可誰也不知道如何運用它的力量。蛇王是因爲馭靈珠,而聽從我的命令,阿姐,你沒有馭靈珠,身邊卻跟着白虎和靈隼,我從小就長在山林裡,知道若不是你身上有靈氣,飛禽走獸是不會跟隨你的。也許,馭靈珠的力量,你能比我挖掘更多。”

“馭靈珠是你送給我的禮物,我當然會好好收着,只不過,一旦馭靈珠破損了,我擔心你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她跟他並肩坐在庭院裡,拉過他微涼的小手,靜靜地說。

“阿姐,族裡有人叫我什麼,你知道嗎?”因爲兩人馬上要離別,小夕極爲不捨,這才道出心中的秘密。

秦長安目不轉睛地看着他那張蜜色的小臉,其實小夕的五官深邃,是異族人的標準長相,雖然跟中原人的容貌有些差別,但不可否認,等小夕長大後,他必定是個英姿勃發的男子。

“叫什麼?該不會是美少年吧?”她笑着搭上他的肩膀,宛若親姐弟一樣親密無間。

“他們叫我惡靈,阿姐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似懂非懂地追問。

此言一出,秦長安心中咯噔一聲,想起鄂婆婆說過,巫族人認定小夕是個不祥之人,因爲他異於常人可怕的異色雙瞳,更因爲他一出生就逼死了自己的母親。所以,即便他是含着馭靈珠出生的嬰孩,也不曾得到巫族人的看重和膜拜,反而,把他成爲是藏着恐怖力量的惡靈。

她握緊了他的小手,正色道。“你當然不是惡靈。”

小夕的目光中殘存一絲疑惑:“我生氣的時候,很嚇人。”

秦長安曾經目睹過那一幕,在密林中,小夕發狠起來,那雙眼睛煥發出古怪的能量,威力絲毫不輸鄂婆婆的攝魂笛,讓龍厲失去知覺……

她再度囑咐:“只要你不隨便用攝魂針,把脾氣收斂一點,你就是個好孩子。”

“任何時候都不能嗎?如果有人打我呢?”

“那就打回去,但不能擅自召喚蛇羣和用攝魂針,否則,你會被趕出書院的。”

小夕抿緊了脣,秦長安一句“那就打回去”實在霸氣外露,他的嘴角漸漸有了弧度,他明白,秦長安是他在這個世界裡唯一的後盾。她支持他,信任他,也能包容跟其他人都不一樣的他。

幼小稚嫩的心裡,萌發出一株小小的幼苗,他跟秦長安並肩坐着,久久望向遠處的夕陽,突然冒出一句。

“阿姐,我姓陰,我的名字叫陰夕,你回來的時候,千萬不能忘記。”

她笑着點頭,“好好認字,好好讀書,別辜負我的期望。”

醉仙樓。

一頓年夜飯,秦峰、秦銅、秦長安兄妹三人以及剛懷孕一個多月的長公主蕭圓圓,各自心中百種滋味,這頓席面既是團圓飯,又是爲秦長安遠嫁金雁王朝的踐行飯。

“你真打算把如意也帶過去?攜子出嫁,怎麼解釋都不好聽。”秦峰幾杯酒下肚,臉色愈發凝重。

這世上,只有喪夫的寡婦改嫁,纔會把孩子帶到新的夫家。

“就算不好聽,他也不會在乎的。”秦長安神色淡淡,這事已經跟龍厲談過,即便龍厲不喜歡如意這個男孩,到時候養在靖王府,多半時間也是丟給奶孃照料。倒不是秦長安多麼放不下如意,只是他體質特殊,體內還有一些餘毒微清,藥方一直都是她開的,解毒到一半,中途交給任何一個大夫,一旦有任何差錯,對於這麼脆弱的孩子而言,都是致命性的重擊。

她不願半途而廢,冒着毀掉一個年幼生命的風險,所以,寧可揹負着巨大的質疑,也要帶着如意上路。

這個“他”,秦峰和秦銅聽得心知肚明,心想那男人居然不在乎?倒是出人意料。

不過這句話落在蕭圓圓的耳朵裡,卻成了另一種解讀,她訝異地問。“本宮聽說靖王風評極差,他真能不在乎嗎?到時候見到新娘子還帶了個孩子,一個不喜,對你百般刁難,你以後的日子一個人怎麼熬?依本宮說,不管這位靖王的風評如何,也許真人沒那麼差勁,你不能把事情想得最壞,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你把如意帶過去,就算是普通的男人,也會認定這是你的故意挑釁和表態,怎麼可能再真心待你?長安,如若你實在不放心,可以把如意交給本宮,等本宮臨盆後,府裡有兩個孩子也挺熱鬧的。過陣子,若是靖王真的表示他不在乎,到時候你再派人來北漠,豈不是更好?”

這一番話,更讓秦長安心中發暖,她的眼光沒錯,長公主雖然相貌平平,沒有上佳姿色,但在公主中的賢能必定是首屈一指的,娶妻當娶賢,他大哥是撿到寶了。

“傳聞很差勁,真人更差勁。”秦峰沒好氣地哼了聲,一仰頭,又是將一杯酒喝的乾乾淨淨。

“你妹妹總是要嫁人的,你這個當大哥的,喝了多少酒了?想讓馬上要出嫁的長安看你醉酒出醜嗎?”蕭圓圓無奈地笑,神色一柔,勸道。“少喝幾杯。”

“我在軍中,號稱千杯不醉,區區幾杯酒,怎麼會喝醉?”秦峰嘟囔一聲,但顯然渾身的冷酷煞氣,收斂不少。

秦長安樂不可支地看過了這對夫妻的熱鬧,最終還是笑着婉拒。“怎麼說如意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我若把他就這麼丟在北漠,纔會被人當成是無情人。難免有人會想,連對兒子都可以不管不問,能是什麼賢良淑德的女人?公主嫂子,無論怎麼做,都不可能堵住悠悠之口,既然如此,我只求無愧於心。”

蕭圓圓想了想,覺得秦長安說的也有道理,再者,讓母子分離,也是一件作孽的事。

氣氛稍稍凝重,就連沉默寡言的秦銅,也不由地多看了秦長安兩眼。

“大哥,什麼時候公主嫂子生了,一定要傳信給我。”她微微一笑,極爲羨慕大哥大嫂的恩愛,心底鑽入一絲酸澀。

“一定。”秦峰的目光深沉幾許,突然頓感煩躁十足,重重嘆了口氣。“皇上不肯再拖延幾日,走的這麼急。”

“大哥,金雁王朝派了多少人過來接人?”秦銅若有所思。

“三十來人,我見過他們的統領,雖然年輕,但是個高手。北漠也派出差不多的人手,免得被金雁王朝看扁了,這一路少不了要走一個月,一旦下起雪來,時間就更不夠了。”

“說來也巧,長安走的那一天,正是四皇子大婚的日子。公主,你說皇上怎麼想的?一天之中有兩場婚禮,一個迎親一個送親,不太妥當吧?”秦銅眉頭緊鎖,總覺得不太對勁。

長公主蕭圓圓輕搖螓首:“或許是因爲這個月裡,最好的良辰吉日就只有這一天吧,再說,金雁王朝那邊不也不肯久等嗎?本宮聽宮裡的老人說,他們派來的禮官催促了好幾回,否則,是要定在下個月的。父皇應該也有他的考量,將皇子婚禮和和親排在同一天,以示對這次兩國和親的尊重……”

秦峰心事重重地又倒了一杯酒,他聽聞幾天前的那個雨夜,四皇子在皇帝的殿外跪了兩個時辰,也不知所爲何事。再後來,上早朝的時候,準皇子妃的老子樑尚書告假不來,而他在宮外遇到四皇子蕭元夏的時候,總覺得蕭元夏容貌憔悴,但眼神卻熠熠有光,好似透着一種異常的偏執,跟平日裡儒雅溫潤的樣子判若兩人。

“長安,四皇子最近沒見你吧?”

“沒有。”秦長安直言不諱,感覺到蕭圓圓的視線投了過來,欲言又止。

“公主嫂子有話要同我說?”她盈盈一笑,並不拖泥帶水。

“四皇弟是個好的,只是,人和人之間,看得是緣分。”蕭圓圓點到爲止。

“嫂子說的沒錯。”她笑得愈發明媚燦爛,舉起手中的酒杯,舉手投足透着女子罕見的瀟灑做派。“我先說,大哥,大嫂,二哥,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來年,大家發大財,事事順心!”

白銀扶着秦長安回到屋子裡,輕聲說。“郡主今晚喝了多少?”

“不多,這個數。”她笑眯了眼,朝白銀伸出三根青蔥玉指,洋洋得意地搖了搖。“年夜飯,大家都高興嘛。”

白銀臉色頓時變了。“三壺?將軍公主怎麼也不勸勸你?”

“我喝的不多,不算多……我大哥二哥的酒量都比我好,他們一人喝了五壺,上好的梨花醉,嘿嘿。”

白銀的眉頭皺起來,都嘿嘿了,一看就是離爛醉如泥遠不了。但郡主不管喝多少酒,臉都不紅,所以有時候,真的很難判斷她是真醉還是隻不過熏熏然而已。

再說梨花醉名字聽起來風雅清淡,卻是十足的烈酒,將軍跟指揮使都是男人,尚且只能喝五壺,郡主一個女人,卻喝了三壺?這還叫不多?

“郡主是真的高興嗎?”白銀把她扶到牀上坐着,替她解開身上的斗篷,屋子裡的銀絲炭纔剛剛加熱,空氣仍舊帶着一絲深夜的寒意。

“爲什麼不?高興也是一天,痛苦也是一天,所以我選擇及時行樂,痛快。”她朝後一倒,躺在柔軟的錦被上,美眸半合着,纖長睫毛掩蓋了眼底的情緒。

“我替郡主泡杯解酒茶來。”白銀說。

屋子極爲安謐,酒喝多了,睏意很快襲來,時隔三年之久,馬上就要回到那個地方,故地重遊,會是何等心情?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胡思亂想着,迷迷糊糊之中,有人解開了她上衣的盤扣,很有耐心地替她寬衣。

她含糊不清地說:“白銀,我要睡了,你陪了我一天,今天是除夕,早點休息,別守夜了……”

爲她脫衣的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但很快,她的牀畔又傳來細微的動靜,身側的位置似乎因爲重量而微微下陷。

她陡然睜開眼。

“誰!”

她幾乎馬上就出手,卻來不及摸到枕頭下的匕首,就被一人牢牢地壓住雙手,甚至另一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

慌亂之中,她猛地瞠大眼,在看清他那張臉的時候,熟悉的嗓音已然壓低了傳過來。

“別喊,除非你想被人發現我們的姦情。”

姦情?!她鬆散的理智瞬間回籠,恨不得打他一耳光,感受到他的手漸漸從脣上移開,她惡狠狠地說道。“也不看看今天什麼日子,當什麼採花賊?!”

“我們幾天沒見面了?今天除夕夜,你倒是過的痛快,一家子人吃了團圓飯,還喝的醉醺醺的,留我一個孤家寡人過年嗎?!”龍厲在心裡順便罵了句“小沒良心的”。

幾天沒見面?她渾渾噩噩地算了算,不就五天而已嗎?她每天都很忙碌,不覺得身邊少了一個人有多麼難熬,到了晚上,一個人霸佔一張大牀,睡得顛三倒四,樂得逍遙。

“明遙已經離開皇城了,再說我跟家人吃團圓飯,多了一個不明身份的男人,一旦傳到宮裡頭,不就多個變數嗎?再者,我也不認爲你很想跟我兩個兄長吃飯,你們向來不對盤,你不來,我們耳根清淨。”

龍厲一手扣住她的手腕,身子壓了上去,嗓音裡多了咬牙切齒的氣音。“你就不能多想想我?”一想到那兩個武夫總在秦長安面前說他的壞話,他心裡就很不舒服,頓時不高興了。

“我想還是不想,你都會不請自來。”她略微動了動身子,他一個大男人的重量,對於她而言還是很難負荷,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你別壓着我。”

他扯脣一笑,從她身上下來,雙手撐在她的身側,居高臨下地睇着她,目光滿是不懷好意。

“喝了三壺?”

她眉頭皺了皺,很顯然,他連她跟白銀的對話都偷聽了,是早就埋伏在這兒等她回來。

“你的酒量不差——”

“當然不差。”她脫口而出,迎着他的目光,卻又總覺得好似成了他眼中的一頭羔羊。

“喝醉的話,反而不好辦事。”

她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強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大婚前,男女不得見面,你這人講不講規矩?”

“本王從來不講規矩,誰敢說本王的不是?”他哼了聲,嘴角掛着不屑一顧的輕蔑笑意,突然攫住她的下巴,俯身下去。

兩人脣瓣相貼,她口中還瀰漫着淡淡酒氣,但他嘗着卻覺得好似藏着蜜糖,他忘情地吸吮着,意猶未盡。

秦長安整個人綿軟的宛若一團雲,任龍厲予取予求。

他看她,昏暗的燈光下,她雙頰浮着一層粉色的珠光,嬌喘微微,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汪汪的,好似寶石浸在溫泉中,氤氳似霧,瑩潤生光。

“秦長安,你這半醉半醒的模樣,實在是讓本王捨不得碰你。”

他一時心動,輕輕吻上她的雙眼,感受着眼皮下她的眼睛的微動,她纖長濃密的睫毛顫動,彷彿是一隻蝴蝶,在他的脣上煽動着翅膀。

剎那間而已,滿腔的熱情和慾望操控了他所有感知,他緊緊地摟着她,撕裂她身上單薄的裡衣。

她的腦子裡混沌紛亂,酒勁上頭,不太清醒,偏又被龍厲的一個纏綿至極的吻吻的飄飄欲仙。

用盡全力敲打在他的胸膛,但無奈雙手沒了力氣,根本不能制止這個無法無天的男人,反而這種抗拒有一種說不出的姿態,像是某一種情人之間纔有的撒嬌和欲拒還迎。

她的衣領敞開着,落在龍厲眼裡,更是一派上好春光。

他磨蹭着她柔嫩光滑的面頰,因爲喝了酒,她的臉有些燒,也因爲喝了酒,她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感受和身體的反應,小小的親密,就足以讓她變得敏感脆弱。

秦長安想打人。但也只是想想而已,雙手早已被龍厲擒住,甚至他正大光明地跟她十指交纏,那雙黑夜般深沉莫測的眸子染着火光,霸道地鎖住她臉上的風雲變化,薄脣勾起,笑得俊美又邪惡。

“喝了酒後,感覺好麼?”他露骨地逼問。

她已經到了醉和醒的邊緣,即將崩潰,顧不得在她身上死命折騰的男人,好似整個人墜入了新世界。

龍厲的聲音在她聽來,已然萬分遙遠,虛實難辨,她朦朦朧朧地睜眼、閉眼,跟他交纏着的雙手早已沁出汗來,力氣一點一滴在體內流逝,她唯有聽從內心的聲音,感受着此刻被拋入雲端的美妙。

實在被他撩撥的失去了最後的理智,龍厲低頭俯視着她臉上愈發渙散的愉悅,黑眸陡然眯起,他突然停下所有動作,直到她終於無法忍耐,眼底有一抹無法忽略的渴望,燃燒着他,他再度俯下身,不再折磨她,亦不再折磨自己。

耳畔傳來一聲低不可聞的聲響,好似貓兒叫般的呢喃,龍厲猛地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身下的女子。

她粉脣微啓,雖然美眸半合着,一舉一動已經多多少少不由自主,但那輕微的氣息伴隨着喉嚨溢出的那些嬌軟聲音,卻成了刺激男人越戰越勇的一劑猛藥!

龍厲心中一陣狂喜。

只剩下一分理智的秦長安恨自己爲何不再多喝兩杯酒,醉死過去了,也好過殘留幾分知覺,隱隱約約感受着這廝發狂般地擺弄着她,卻又連咬他一口也無力做到!龍厲比剛剛識的情愛滋味的男人還要兇猛如虎,也不知多少回之後,他才趴在她身上,再也不動了。

但她來不及跟他算賬,睏意和疲憊就交織着成爲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網羅其中,她很快陷入一片黑暗,沉沉睡去。

093 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036 只有你敢說我自作多情081 睡青樓?044 諾敏出現了099 我不討厭你019 一個擁抱072 兄弟攤牌013 你很寂寞095 誰讓你忽視朕064 一場鴻門宴070 你想死?我成全你094 去青樓023 不想看到手足相殘030 簡直反了054 不要讓我感覺你遙不可及025 她是故人啊047 藥人之謎解開026 皇后生了003 老虎屁股摸不得?074 長安身上的變化020 砍死明遙059 公主來和親?052 家花不如野花香022 剋制一點033 陳年飛醋038 郡主懷的是我的種088 讓男人興奮017 哀怨的男人045 竟敢私奔047 本王要吻你,隨時隨地都可以083 這是永別嗎030 簡直反了079 寵妾滅妻?015 你可以忍受本王納妾?034 怎麼配站在你身邊024 有其母必有其子099 跟他搶媳婦?084 又不是隻要你生孩子的099 跟他搶媳婦?094 去青樓098 不適合當妻奴081 這就算勾引了?085 他想過殉情?073 跟本王相配就行042 抽他兩鞭子(必看)085 天降喜來006 補補身子049 真是太祖皇帝?038 龍厲解開裴九秘密043 溫如意留下來了067 楚貴人不行了084 又不是隻要你生孩子的002 雪地裡的擁抱036 不許對她笑069 誰是受虐狂?089 你是在吃我豆腐?046 羞辱懲罰017 鬥智鬥勇038 失去清白083 這是永別嗎053 學貓叫?067 找到葉楓的證物077 我得到了就不想再失去了011 陰魂不散033 他的體力真的很強?036 及笄禮物058 最後的談判009 陸仲自盡093 我更心疼你044 誰是十三爺?023 以牙還牙091 以後不能再餓到我093 我更心疼你085 在牀上,萬事好商量046 見招拆招021 他的玩物045 竟敢私奔082 湊合着過唄048 他還活着!028 送上門的寶物089 七色堇的用處050 一個噩耗040 我只要你的陪伴088 嚐嚐衝動的滋味063 會會十八公主089 你是在吃我豆腐?082 好好伺候本王?040 絕不放過一個惡人005 你是我的洛神004 不是處子059 願者上鉤057 這是報復嗎051 阿遙,你反了嗎?080 另立新後068 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075 女兒的童子尿051 不是他破碎,就是別人破碎042 抽他兩鞭子(必看)027 劍拔弩張047 又是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