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王爺被強吻

楚白霜滿心憤懣,還想再說什麼,卻不經意發現不遠處的樹蔭下,站着一人,光是看那紅色衣袍,便猜得出來那人是靖王龍厲。

以前康如月在靖王府受寵,衆所周知,奪了秦長安的風頭,但是這次康伯府出事,靖王居然主動把人五花大綁了丟到牢裡,大義滅親,一次也不曾去探視過康如月,這樣薄情殘忍的男人,卻偏偏是皇帝的親弟弟……

她不敢想象,一個男人面對夜夜寵愛的妻妾,可以絕情到這個地步,一夜夫妻百日恩,彷彿在龍厲身上,康如月不過是個高貴的妓女,他可以寵幸,但絕不會付出真感情。

龍厲只是站在那裡,靜靜地望向這邊,在龍厲壓迫性的視線下,她的雙腳卻好似釘在了地上,一動也不能動。直到秦長安走遠了,龍厲移開了目光,她的腳纔好像可以動了,但只能讓兩個宮女扶着緩慢地走回去,每一步彷彿踩在刀尖上一樣,疼得她心頭一片發涼。

會嗎?皇上是否骨子裡也跟靖王一樣,有一絲殘忍,一旦自己再也無法讓他動心,一旦他們這些年的感情遲早被時光吞噬,皇上也會對她跟靖王對康如月般毫不留情?!

她想過的,最壞的結局便是在後宮中不再受寵,可是她沒想到,在帝王之家的男人眼裡,女人的性命也是隨時可以丟棄的,而一個再深情的男人,也可以在轉眼之間成爲無情人。她自以爲是的恩寵全都是虛假的,正如當初龍奕握着她的手,曾經說過的那些承諾,也許在不久之後,就只有她一個人念念不忘了。

她的眼前有些發黑,卻又不願再度流露出半點柔弱,畢竟,如今宮裡多的是想要看她笑話的人,她再怎麼失望,再怎麼脆弱,也只能在未央宮裡關上門之後,黯然神傷,而不是成爲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秦長安沿着硃紅色的宮牆不緊不慢地走着,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她卻置若罔聞,不曾回頭,直到那人邁動着大長腿,很快走到她的身旁來。

白銀跟慎行看到兩位主子會合了,兩人相視一眼,知趣地放慢腳步,保持着二十步左右的距離。

龍厲不悅地問道:“剛纔遇到楚白霜了?”

兩人衣袖碰到的那一剎那,發出窸窸窣窣的細小聲響,秦長安卻依舊目不斜視,嗓音清冷地迴應。“是遇着了,不過她看上去十分落魄,話不投機半句多,沒說幾句就分道揚鑣了。”

龍厲的眸子裡迸發出一道凌厲冷光,戾氣再度渾然而生,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孔頓時遍佈邪氣和陰森。“她若是敢惹你,本王讓她這個楚嬪都做不下去。”

她這才停下腳步,轉過臉看向他,因爲宮裡耳目衆多,她不能跟他走的太過親近,卻也不能太生疏,以免讓人懷疑。

但是她的表情雖然依舊冷淡,眼底卻有了一小朵笑花,兩人衣袖相碰的瞬間,她的小手就被龍厲牢牢地抓住,繼而十指緊扣。

他的手異常的溫暖,有着健康的年輕男子年輕氣盛體溫,哪怕是在秋日,他手心的暖意還是讓她極爲留戀。

兩人出了宮門,上了同一輛馬車,等馬車簾子一放下,秦長安就被龍厲拉了過去,馬車內貼心地放置了柔軟的毯子和靠墊,無論遇到多大的顛簸,都不至於讓她這個孕婦覺得不適。

“皇家人是不是都挺可怕的?”他抱着她,讓她整個人都倚靠在他的身上,心甘情願給她當肉墊。

馬車徐徐開動,秦長安慵懶地靠着他,他清滑的嗓音彷彿有魔力地鑽入她的耳朵,她想要忽視也難。

“不管男女都離不開算計,只要有人摔一跤,就會有人前仆後繼地踩上去。若是沒能耐的,在這吃人的皇宮裡怎麼被害死的都不知道——”他吻了吻她的耳垂,雙臂橫亙在她的胸前,他的眼底幽深的猶如古井。“你知道本王從誰的身上看出這些道理的嗎?”

她微微一愣,其實跟龍厲相處兩年多,但他似乎並不太願意替自己年幼往事,而她也不喜歡多問。皇宮裡出來的孩子,無非就是那樣,後宮妃嬪自己親自教養子女的例子太少,哪怕德妃沒有早逝,龍厲也不見得就能成爲一個內心有愛的男人。

“本王五歲的時候,有一日那日太傅感染風寒,早早地就放我們回來了。本王進了自己的房間,發現自己的乳孃,竟然趁本王跟其他皇子學習功課之時,偷偷地跟一個侍衛在本王的牀上摟摟抱抱……不管乳孃怎麼磕頭求情,但本王就是覺得髒,而那個侍衛跪在地上,看似恭敬,實則對本王起了殺心。本王佯裝無事發生,謊稱自己心口疼,讓乳孃準備煎藥。那晚本王怎麼也不肯入睡,驚動了父皇,說了實情後,乳孃跟侍衛全都被處死,似乎是那時候開始,愛潔成癖。本王至今不後悔,若他們還活着,下一個該死的便是本王,畢竟本王那時才五歲,又是體弱多病的皇子,要把本王弄死,只要那個侍衛說服了跟本王最爲親近的乳孃,這事一點也不難。”

換做任何人,怎麼也不可能想到向來養尊處優、受盡寵愛的他,竟然會有這樣的遭遇。若是一般的孩子,必當萬分信任依賴自己的乳孃,可是那女人卻在他的寢室內做出偷情幽會的醜事,偏偏龍厲又比其他孩子早熟,沒那麼容易糊弄過去。因他而死的人是從小哺育他的乳孃,但他無從選擇,必須狠下心來,否則,乳孃跟她的情夫指不定會如何折磨他,明着不行,暗着害人的方法有的是。

他曾經信任乳孃,卻也遭遇背叛,因此,小小年紀的他才變得更加冷漠,再也不輕易相信任何人了嗎?

撞見下人在他牀上偷情,在那張他睡覺休息的牀上卿卿我我,他才難以忍受別人的觸碰,更早早作出了決定,再怎麼想要一個女人,也絕不會碰低賤的婢女,只因這樣的成見在他五歲時就深植入心。

只是千算萬算,沒算到會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府內被送來了一個叫做陸青晚的小官奴,更沒算到自己會在二十歲成年的時候,霸佔了小官奴的身子,更是在糾纏她的路上越走越遠,從未想過回頭。

聽完了他的故事,懷裡的人兒卻遲遲沒有說話,一貫冷靜自持的龍厲不免有些擔憂,低下頭一看,她並未睡着,只是一臉若有所思。

他心下一動,往前湊近,兩人的臉龐相對不過紙寬,呼出的鼻息熱氣,又被彼此吸回再吐出,有一分說不明道不盡的纏綿偷偷衍生。

“我這樣靠近你,怕嗎?”他幾乎是貼着她的脣說的,眼神緊緊鎖住她,不想錯過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她的眼神堅定清澈,不容置疑。“或許世人都怕你,可是你是我男人,若連我都怕你,你這些話還能跟誰說?”當她開口的時候,脣瓣擦過他的,火辣辣的疼痛。

當臉貼着臉,溫熱的氣息吹拂過彼此,龍厲的心中一陣狂喜,他之所以不愛說自己是如何成長的,便是不想宮裡亂七八糟的事情髒了秦長安的耳朵,畢竟她長在宮外,陸家可沒有這些遭心事,陸家的人一個比一個正直,但宮闈之事,有很多都不太乾淨。

他不想看到秦長安臉上露出一絲一毫的嫌棄,只因在秦長安佔據他內心的那一日開始,他早已無堅不摧,若此生還會被人傷害,那麼,那個人就只能是秦長安。

“原來,你也不是生來就這麼壞——”秦長安挪動了下身子,正對着他,擡起微笑着的小臉,那雙眼睛晶瑩發亮。“三郎,我突然想親你了。”

龍厲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日裡多半是他調戲秦長安,就算她懷着孩子,他隔三差五也不肯老實。

即便內心是激動狂喜的,但驕傲的男人還是不曾表露出任何喜色,只是動了動嘴脣,口不應心地說。“秦長安,本王豈是你想親就親……”

秦長安眼睛眨都不眨,抱住他的窄腰,這就將軟嫩的紅脣印上去。

就在封閉的馬車車廂之內,車外還坐着慎行和白銀兩人,龍厲驚住了,堂堂王朝王爺,竟然被一個女人強吻了!

好不心虛地堵住他的嘴,看他眼神滿滿當當盡是無法掩飾的驚愕,這個殺伐決斷的男人甚至震驚的說不出話,她才鬆開他的脣。“既然是我認定的男人,我說什麼都不會離開你,以前沒人愛你沒關係,以後由我來愛你。”

她不想說什麼他過去很悲慘這種廢話,畢竟跟這世上很多人相比,龍厲是含着金湯匙而出生的皇子,他一生下來,就有很多東西唾手可得,他之所以會有今日這般扭曲霸道的性格,但着實跟他生在帝王之家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不是沒有人愛過他,但那些愛太短暫太虛渺,無法撼動他的鐵石心腸,但唯有她矢志不渝的去愛他,他纔可能被改變,而她,已經感受到他的改變了。

邪魅的笑約上龍厲的俊臉,他的嗓音極爲輕柔低沉。“喔?如果是這種愛人的方式,本王覺得還不夠——”

秦長安親暱地摟住他的脖子,嬌豔欲滴的紅脣越靠越近,吐氣如蘭,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格外絢麗,甚至看得清龍厲的眸色深沉火熱,那種要把人吞吃入腹的眼神,是極爲危險的。她看出他的渴望,她很少主動親近他,像是這麼趁其不備的“強吻”,更是絕無僅有,可惜,這男人似乎更貪心,他的目光透露出想把她吃幹抹淨的邪惡想法,但她並未退卻,反而笑着又碰了碰他的嘴角,很快彈開,正色道。“感情最重要的是細水長流,你急什麼?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龍厲心情大好,手掌貼在她依舊還有玲瓏曲線的腰部,想到馬車外面還有慎行和白銀兩個下人,兩人都是習武之人,耳朵自然很尖,他就算想做什麼,也不能在馬車裡讓人聽活春宮。

貼近她的耳畔,他低聲說。“以後這樣的驚喜,青青要記得多多益善。”

她忍不住笑了,靠在他的肩膀上,唯有在極爲親密的時候,他纔會突發奇想,稱呼她爲“青青”,她一陣無奈,卻又不曾阻攔他。

小手輕輕撫摸着他堅實的後背,她的神色一柔,彷彿是在安撫一個孩子般。“對了,皇上跟你談了什麼?可有說起康建當年貪污,將軍用物資以次充好,害死了無數將士?”

“一切盡在掌握,本王讓康建的心腹把這些年來爲虎作倀的事全部招供出來,全部記錄在案,一查,康建爲官二十多年,在軍政上頭中飽私囊的銀兩,約莫有五十萬兩。皇兄大爲震怒,明日,本王就會帶人去抄家,看看康伯府到底藏了多少民脂民膏。”

無言地點了點頭,只要搜出來大筆錢財,康建就算死不承認,也是證據確鑿,不容他分辨,這罪名馬上就能下來。

只是,她不能暴露自己真實身份,但是隻要能爲陸家討一個公道,讓世人知道陸家絕不會通敵叛國的罪臣,她回來的目的就已經達成。

“這抄家的美差,怎麼會落在你頭上?”她雖然是女人,但對於官場上的事情,也不是一無所知,抄家可是肥差,就算在查封家產的時候稍稍動一些手腳,也是皇帝默許的,算是辛苦費。

龍厲眯了眯黑眸,高深莫測地說道。“剛剛剷除了根基深厚的康伯府,又一併抓了結黨營私的一派官員,少說也有十來人,朝中局勢大變,皇兄暫時信得過的人不多,本王就是其中一個,讓本王去抄康伯府的家,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更何況本王幫他毀了一個野心勃勃的外戚,保住了皇位,皇兄暫時可以高枕無憂,理應給本王一點賞賜。”

秦長安輕笑一聲。“叫你佞王,果然沒錯,一肚子壞水。”

龍厲攫住她的下巴,那雙眼深深鎖住眼前的女子,心中極爲動容,他自認不是個好人,但能夠得到一個願意跟他站在同一條戰線的女人,理解他,包容他,她便值得得到他最珍貴的感情和信任。

“要不是在馬車裡,真想讓你看看,什麼才叫一肚子壞水。”

他故意說的曖昧至極,車內的光線不明,龍厲雙眼燦燦,陰邪的魅惑氣息渾然天成,一張勾魂長相,但凡女人見了,總是容易忽略他殘暴不仁的性情,自甘墮落沉迷其中。就連秦長安此刻見了,還是不由地感嘆,這個禍害頂着這張臉,怕是還要危害人間許多年。

“別說了,你再這麼胡來,回去了就別進我的房了。”她笑着搖頭。

“青青真是鐵石心腸。”

“三郎也不遑多讓,對我這個身懷六甲的女人甜言蜜語也是白費功夫,我看你還是一個人住在松香院最清淨,免得兩個人都睡不好。”

龍厲可不想被趕出她的房間,縱然有些掉面子,還是隻能應了一聲。“知道了,本王會有分寸的,你晚上旁邊有個人照應,總是好些。”

馬車外的慎行和白銀目不斜視,慎行手握馬鞭,時不時地揮舞一下,但那張臉實在是忍得很辛苦。

白銀瞥了他一眼,發現慎行一路都在憋笑,無語地在心裡嘆了口氣。

他們都是武者,馬車裡傳出來一個男人安撫的聲音,摻雜這幾分溫柔寵溺,實在不像是他們平日裡所看到的靖王爺,但不想承認也得承認,可見這世上,當真有一物降一物的說法。可不,天不怕地不怕無法無天天理難容的靖王,竟然會因爲王妃一句“別進我的房”,就不戰而降。

兩人在馬車嬉鬧了一陣子,終於歸於平靜,她又有些嗜睡發睏,在龍厲的懷裡小憩了片刻,馬車繞出了城門,進了城郊,漸漸駛入一個偏僻的別院。

別苑不太起眼,但門口卻有侍衛看守,她跟着龍厲下了馬車,神色恢復成肅穆。

“就是這兒?”

“是,走吧。”龍厲拉住她的手,熟門熟路地往前走去,進了院子後,直接去了地窖。

他突然想到什麼,止步於地窖門口,解下自己身後的披風,嚴嚴實實地把秦長安的身子蓋住。

她忍不住勾起紅脣,他雖然沒說什麼,但她卻知道他在想什麼,如今雖然外頭並不寒冷,但地窖裡擺放着冰棺,自然寒氣逼人,她又是雙身子,當然需要更加小心呵護。

果不其然,走下臺階之後,一股寒意撲面而來,領路的護衛舉高手裡的火把,照亮了地窖。

地窖很大很空曠,以至於可以一眼擺放在中央的冰棺,冰棺是用厚實的冰塊打磨而成,陸仲靜靜地躺在其中,雙手擱在兩旁,身上的衣裳換過了,是一套簇新的藏青色袍子,他額頭上的血窟窿顯然也讓人縫合了,如今只留下一道疤痕,所以並不顯得恐怖。除了面色蒼白一些之外,他看上去極爲安詳,抿着的雙脣依舊給人一種嚴肅正直的感覺。

秦長安垂着眼,默不作聲地凝視着冰棺中的中年男人,死亡讓時間在他身上靜止下來,他依舊是她記憶中的那副模樣,並未更改。

龍厲站在秦長安身旁,打量着她臉上的神色,她並不曾落淚,只是悲傷從眼裡溢出,讓那雙眼蒙着一層水霧,看不分明。

“想讓老夫人見見你爹嗎?”他將雙手搭上她的肩膀,嗓音一沉。

“不了,我娘好不容易走出來了,沒必要再讓她悲傷一回,更何況,人死不能復生,死者爲大,還是早些讓他落地安葬更好。”她搖了搖頭。“以後,我帶我娘去陸家祖墳就行了。”

之後,兩人再無交談,秦長安在冰棺旁站了許久,腦海裡一時之間涌出許多過去的畫面,自從她有記憶以來,陸仲便是個嚴父,他常常繃着一張臉,從宮裡當值回來也總是行色匆匆的模樣,很少對她笑。但在學醫方面,他對她極有耐心,當她因爲碰到了一種藥草的汁水而雙手發癢,也是陸仲把她抱在腿上坐着,小心翼翼地給她十根手指頭塗上膏藥,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卻也不曾訓斥過她,只是那次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彷彿藏着千萬種情緒,沉重的讓人無法承受。

如今想來,才知道陸仲怕是一直對她愧疚的,他應該到死都不知道爲何秦長安的生母莊福會一走了之,不辭而別,也許以爲是莊福不想讓兩個人的關係繼續這麼不明不白,更不想留下來讓陸仲爲難,這纔會從他的生命力徹底消失。

因此,對於這個莊福孕育出來,只是爲了讓陸仲能夠延續愛妻生命的孩子,陸仲一開始並不明白,自己到底該用何等的心情面對她。

從冰冷的地窖裡走出來,陽光灑在自己身上的那一瞬,秦長安才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她淡淡一笑,朝着龍厲說道。

“找個適當的日子,把我爹葬入陸家祖墳,不必驚動太多人,你覺得如何?”

他下顎一點,表示贊成。“陸家在金雁王朝已經再無後人,若是太高調,必定引起別人注意,你的決定沒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又沉默了會兒,等到陽光將她身上的寒意緩緩驅散,她才擡起那雙清冷的眼眸。“我爹看起來很好,沒有屍首分離,整個人乾乾淨淨、整整齊齊,跟他活着的時候沒什麼兩樣……這一切都要謝謝你。”

龍厲的眼神變得深沉。“你有沒有想過,連你這個當妹妹的都能堅定不移地相信陸青銅不是通敵叛徒,爲何當年陸仲卻會畏罪自殺?”

她苦笑了下。“這件事,我至今都想不通。比起當時還年輕氣盛的二哥,大哥做事穩重,又是少年將軍,早早地就進了軍營,立下不少戰功,整個陸家都以他爲榮。每次大哥休沐回來,爹的臉上有着笑容,那不是假的。”

一抹凌厲在她的眼底一閃即逝:“當初本王覺得此事極爲可疑,但是陸仲的人際關係並不複雜,除了跟太醫院那些太醫偶爾走動之外,並未跟其他官員交好。更可疑的是,本王帶你去天牢探監的時候,他已經關在裡面許多日子,就算要畏罪自殺,爲何偏偏在那天撞牆自盡?”

她的臉色凝重,直直地望向他:“你的意思是,之前並無任何人來探監,所以我爹才能暫且在天牢內活着。但殊不知你卻突然出現在天牢,指明瞭要見我爹,無人可以抵擋你,但裡頭有人害怕一些事見光,纔會忍不住對我爹下了毒手?”

“很有這個可能。”

“難道又是康伯府嗎?會不會是我爹知道大哥被嫁禍,打輸了仗,便是跟兵部尚書康建有關,康建不想讓我哥再度立下戰功,所以派人用了陰謀詭計,在戰場上陷害了我大哥?”她眉心緊蹙,一把拉住龍厲,正色道。“康建很可能是殺了我爹的真兇!”

“如果真是康建做的,就算生生撬開他的嘴,也會讓他親口承認的。”他低聲安撫,眉眼之處殘留一絲殘忍。

……

五日後,康伯府勾結壽王龍錦密謀造反一案,皇帝再三思量,最終下了定案。

老伯爺康達作爲主使者,大逆不道,結黨營私;兵部尚書康建多年來在軍資上做手腳,以次充好,中飽私囊,貪污五十五萬兩白銀,更牽扯出當年陸青銅將軍質疑軍中物資的問題,康建暗中派軍中親信算計陸青銅,誣陷陸將軍通敵叛國,並派人在天牢中殺了陸將軍之父太醫令陸仲,稱其爲畏罪自殺,康家兄弟幾項罪名個個難容於世,罪大惡極,被判五馬分屍,處以極刑。

而壽王龍錦,品行不良,不思長進,覬覦皇位,皇帝亦一併處置,奪除壽王名號,念及他是龍家血脈,保留完整屍身,被賜一杯毒酒,死後不得入皇陵。

而康伯府大房二房所有康家子弟小姐,全部發配邊疆,淑太妃下放冷宮,膝下兩位公主早已出嫁,貶爲庶民,跟皇家再無瓜葛,終其一生不得入宮。

接下來,藏得一件比一件還要隱秘的醜事也一一被揪出來,與康伯府關係密切的一干官員,包括在朝野的、在軍中的,甚至禁衛軍副統領付宇翎等人,全數被逮入獄,康家勢力在一夜之間被掃蕩乾淨。

063 說喜歡你,你還不信036 不許對她笑023 身材很好017 什麼舞?脫衣舞?056 如果沒有她,會瘋掉的042 打龍厲的臉098 嚐嚐你嘴上的胭脂100 疑心生暗鬼091 兒子在,不方便098 嚐嚐你嘴上的胭脂012 生孩子他會緊張?025 你把本王逼瘋了006 我可以更禽獸些020 讓他不舉100 用這種方式退位033 他的體力真的很強?032 你不能吻我!017 什麼舞?脫衣舞?033 陳年飛醋070 剛到興頭上!061 錯過就是一生楔子 鬥獸008 爺的嘴只有一個人能親018 滅門慘案064 貪戀朕的美色051 阿遙,你反了嗎?003 是個瘸子063 說喜歡你,你還不信094 裴九愛慕王爺?089 爹跟兒子吃醋042 打龍厲的臉073 兒子壞了好事035 磨人的小妖精006 補補身子093 沒讓她活着離開018 你想去冷宮嗎?083 幼稚的賭約053 學貓叫?053 王爺還挺吃香的嘛052 家花不如野花香024 有其母必有其子046 送了花,你是我的人055 會讓你好好活着的004 不是處子080 本王不是情不自禁嗎091 本王要你難逃一死001 天選之人064 苗蠱004 給她畫眉029 你敢用,我就讓你不舉!047 藥人之謎解開058 見招拆招100 龍厲美夢成真035 讓他做小?050 一個噩耗075 女兒的童子尿015 某人臉紅了035 一時手滑044 諾敏出現了099 跟他搶媳婦?004 這世上的女人都不如她067 借用你的身體?026 養虎爲患004 這世上的女人都不如她楔子 鬥獸072 兄弟攤牌010 沒本事就別來勾引092 人間地獄052 嫌脫褲子麻煩029 新的寵物017 什麼舞?脫衣舞?082 湊合着過唄085 他想過殉情?071 求親對象是他?096 找什麼後孃?009 冬至的審問046 送了花,你是我的人043 溫如意留下來了004 給她畫眉082 湊合着過唄017 哀怨的男人024 他帶壞了她048 你可以來碰本王了081 馬廄纏綿091 以後不能再餓到我002 中了情蠱022 剋制一點031 她的秘密005 你比劇毒還厲害045 他還不如那個醜八怪?必看050 誰也不能染指本王的女人013 你很寂寞029 新的寵物054 打造一個保護殼089 你是在吃我豆腐?019 生米煮成熟飯033 陳年飛醋047 本王要吻你,隨時隨地都可以026 我看上的,向來喜歡獨佔019 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