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選妃是小事

老太醫實在看不下去,看上去皇后娘娘果然受盡三千寵愛於一身,能讓皇上這麼冷心無情的男人,把她當成眼珠子般疼寵。不過是一碗要,還得哄着皇后娘娘,不過,夫妻倆如此恩愛,他怎麼好意思繼續跟木頭般杵着,這般不會看人臉色?

“微臣先行退下,娘娘若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微臣馬上過來。”

等老太醫退開之後,龍厲才把這一碗藥往桌上一放,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揉了揉。“還痛嗎?”

“睡了一晚,好很多了。”她說的是實話:“他說的沒錯,對方掌下有火氣,這些火氣積在體內,總是不好,但我不能喝藥排除體外,最快的方法就是下金針。昨晚我實在太累,顧不上,今天一定要動手,越快越好。”

他挑了挑眉:“要爺幫你嗎?”

“那就再好不過了。”她坐上屏風後的牀榻,解開腰帶,衣裳褪下至腰際,露出雙肩,白脂玉般的肌膚,肩頭一片鳳凰刺青,實在是無限春光,上等美景。

可惜,龍厲無心欣賞,肩頭上鳳凰依舊猶如被火燒般,那片深深淺淺宛若火焰形狀的紅痕不曾消失,看上去有着令人難以移開視線的驚人美感。

有幾處穴道,秦長安指點,他親手下了金針,才直到什麼叫做小心翼翼,生怕一個力道掌握不好,刺歪了,刺痛了她。

等拔了金針,秦長安臉上已有一層薄汗,神色慵懶地靠在柔軟的羽毛枕頭上,臉色略顯蒼白。

一塊絲帕輕輕擦拭着她的臉,從額頭到面頰,再到下巴,每一寸肌膚都不曾漏下。看出他衣袍下的身子依舊緊繃,雖然臉上看不出半分凝重,但方纔他下針的時候,是寧神貫注,沒有半點分心。

她揚起紅脣,笑着調侃。“沒看出來,三郎還有學醫的天分啊。不如跟了我,當我的徒弟,我好好教教你?”

龍厲沒說什麼,他自小體弱多病,給他看過的大夫,無論太醫還是民間大夫,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一開始年紀小的那幾年,他太想早些痊癒,不再被困在房內,困在牀上,無論大夫開的什麼藥,縱然再不情願,他還是喝了。

等年紀稍長,他有了自己的想法,防心更重,只因有一次,他喝了藥之後,竟然當夜就雙耳流血,若不是因爲他那日脾氣很不好,沒有一口氣全都喝下去,否則,早就去見閻王爺了。

那個大夫,當然是殺了。

後來,他對這些出入靖王府的大夫,不再完全信任,甚至,他在纏綿病榻的時候,還看了幾本醫書,只爲了瞭解人體的穴道,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鍼灸的時候,心懷鬼胎地下針,把他當傻子耍。

至於藥,他喝藥之前,必定要讓人試了才喝……光是試藥而死傷的小廝,這些年就足足有六人。

他很惜命,因爲他的這條命,是自己花了很大功夫才能保住的。

他很早就知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不是爺跟了你,而是你從了爺,這可得說清楚。”他輕哼一聲,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自然是痛苦緩解不少,手邊剛得來侍衛連夜送來的冰袋,敷在她的肩膀上。

肌膚猛地受涼,她下意識地縮了下,卻被龍厲按住。

“敷一會兒,對你有好處。”

“知道的真不少,剛纔看你下針很精準,分明是記得人身的這些穴道。”

“病了那麼多年,雖然是外行,卻也不能一無所知。”他一句帶過。“當初進靖王府的名醫,死在爺手裡的也不少。”

“他們……是庸醫?”

“錯了,醫術不錯,只是心懷不軌,要麼下錯針,要麼下錯藥。”他的脣畔,勾起一貫的輕蔑冷笑,看得人不寒而慄。

她輕輕嘆了口氣,不用他多說,自然明白有人看他體弱,卻又受到先帝萬千寵愛,看不過去,不能明着害人,就讓那些大夫暗中動手腳,試圖殺人於無形。

伸出手,握住他的,他的指尖還殘留着冰袋上的冷意,但她卻彷彿不曾察覺般,緊緊地握住,怎麼也不肯鬆開,直到他的手掌重新恢復體溫。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你不是喜歡草原嗎?再休息兩日,等你肩膀消腫了,我們再返程。”

“其他人呢?”

“所有的臣子,今日晌午就出發,到了晚上,這裡就只有我們。”當說到“我們”兩字的時候,他的眼神涌入一片幾不可察的柔情,他需要的不是軟弱的女人,當那一夜秦長安再度跟他並肩作戰的時候,就註定了她能夠駕馭一國之後這個位子。

秦長安輕點螓首,她是真的喜歡在草原上的生活,無憂無慮,她的確有點私心,不想太快回宮去。

因爲太醫診斷出了她懷有身孕,到了宮裡,必然又是一場暴風雨,她還想過這樣的清靜日子,怕是難了。

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她格外珍惜,平日裡他忙她也忙,哪能像此刻,沒有國事煩惱,沒有官員覲見,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是在一塊兒的。

在草原上的這兩日,秦長安過的很愜意,每日睡到日上三竿,醒來之後,龍厲幫她一道糊弄送藥的老太醫,藥湯也不知道滋潤了哪裡的花花草草,吃的是就近買到的野味和蔬菜,滋味鮮美地道。

吃完了,龍厲陪她走到附近消消食,甚至兩人還一道練武,畢竟他的秘密瞞不住了,沒必要再抽空習武。

謹言站在兩人中間,他是被秦長安拉過來的,她必須親自看到龍厲習武過程,甚至還跟二哥私底下討論一番,直到陸青銅也認定這功夫不會對身體有害,只是招數討巧,她才放了心。

秦長安每日光是打拳,就要耗費半個時辰,她不像其他豪門中的少奶奶,一旦被診斷有孕,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到了臨盆的時候,往往更容易難產。她的養生拳,動作不快,爲了調整自己的氣息和四肢,適當的運動,其實是有利於孩子的成長,更有利於她四個月後的生產。

離開草場的最後一日,秦長安心血來潮,要跟龍厲比武。

龍厲扯脣一笑,應了她,她說要切磋,他由着她,反正他不會傷了她。

她在攻,他在守,她好奇如何破他這一身邪門功夫,而他則一而再再而三退讓,並非真心在比試。

在一旁的慎行忍不住多嘴:“大哥,這哪裡是比試,分明是在調情。”

謹言悶不吭聲,只見慎行話音未落,龍厲一手擒拿住秦長安,把人困在自己胸膛前,還不忘在她臉上偷個香吻,毫不顧忌不遠處還有人在觀戰……

是啊,這不是調情又是什麼?

“陸統領,你怎麼不說話啊?我瞧着娘娘有幾招以前沒見過啊,該不會是你教她的吧?”慎行又笑,湊到常年表情冷肅的陸青銅身邊去。

陸青銅心無波瀾地看着,說話的功夫,秦長安已經從龍厲懷中解脫,被龍厲親了一口的臉頰,滾燙髮熱,但她動作更快,掏出懷中幾根銀針,飛射出去。

他眼神猛地一緊,臉上已有變化。

“這是邊家娘子軍教的。”

“還對皇上使暗器,娘娘怎麼動真格啦?”慎行大驚失色。

“這是比武,比武自然要認真。”陸青銅一板一眼地說,滿腦子都是兩人風格迥異的拳腳功夫。

慎行急的跳腳。“娘娘認真,咱們爺可不認真啊。”

果不其然,龍厲不單躲過了三枚銀針,還用雙腿夾住秦長安的身子,一手困住她的雙手,在她耳畔低語。“這是謀殺親夫嗎?”

“哇,大哥,咱們爺學了武,變壞了啊……”慎行搖着頭,這下子,皇后娘娘還不是要被爺吃的死死的。“不過呀,能讓爺在動手的時候還不忘討上一點便宜,可見心裡多疼娘娘了。”

陸青銅哼了一眼,“慎行兄可是羨慕了?”

“我羨慕什麼啊,我可是有媳婦的,要羨慕,也該是陸統領啊。你看了這麼久,可不傷眼睛?難道還不想討一房媳婦嗎?”慎行笑着說。

謹言實在看不過去了,壓低聲音。“陸統領下回別再教娘娘這些解脫術了。”

三人一道望過去,果不其然,剛纔還是龍厲佔了上風,如今秦長安又處於主動進攻的位置,顯然已經化險爲夷,不願隨意被人吃嫩豆腐,就算是自家丈夫也不成。

陸青銅看的滿心爽快,他們陸家子女,做事就是認真,說比武就是比武,可不是打着比武的幌子打情罵俏的,不管輸贏,都是出全力的。

兩人的比試,比三人想象中來的更久,約莫交手了二十招,十分精彩,當然,最後還是龍厲險勝。

雙手被他制住,手掌將她雙手鎖在腰後,接着手中使力,她就被牢牢地困在他的懷裡,她動彈不得,一擡起下巴,就被那雙幽深似海的黑眸盯上。

“還打嗎?”

“我雖輸了,卻也輸的心服口服,還能輸不起嗎?”秦長安回以一笑,十分灑脫豁達。

他滿意地抱着她,兩人在草地上坐下,暫時歇息片刻。

女人要美,容貌雖然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從內心散發出來的自信和風華,才能讓一個人的眼神發亮。

草原上的風中,是清新的青草香氣,聞着讓人心曠神怡,這兩日經過鍼灸和冰敷,肩膀上不再紅腫疼痛,就連剛纔跟龍厲動手,也沒發覺任何不適。

在草原上又拖了兩日,這兩天過的舒心,但她很清楚,他們不可能一直留戀在宮外生活,該來的,遲早要來。

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她並未梳着繁雜的髮髻,簡簡單單束起長髮,以一枚白玉環箍住,年輕的臉龐有着幾分令人動心的英氣逼人。

柔美和堅強共存,那是龍厲不陌生的美景,此刻正在他眼前展現,比武時,她是不遑多讓,招招緊迫,而比試完了,她又成了他的妻子,猶如一朵開放在草原上的野花,不必招搖,清風自來。

“若還不想回去,我們再多留幾天。”他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將一縷髮絲勾到她的耳後。

身子微微一震,望向陽光下俊美的人神共憤的男子,秦長安緊抿着紅脣,已經是五月中旬,陽光有些熱辣刺眼。她驀然覺得一陣莫名的頭暈目眩,胸口處猶如烈酒在晃盪發酵,從最初的溫和,到最後的辛辣,像是一罈上好的佳釀,每每打開,就有醉人的香味。

“不礙事,回去吧。”她閉上眼,國不可一日無君,一場春獵,來回花上二十天時間,她一路上散了心,若還不想回去,怕是心都野了。

“朕爲何要強化內閣,你應該明白這背後的意義。”他意味深長地丟出一句。

“我明白,三郎。”她笑了。

“明白就好。”免除那些繁複冗長的時間,耗費在每日的上早朝、批閱奏摺上頭,還不如把一國天子解放了,抽空去做他愛做的事,見他喜愛的人。

以前不當天子就算了,如今既然當了,他沒必要走祖祖輩輩留下來的老路,他是龍厲,一切都要順着他的心意來。

另闢蹊徑,哪怕當下無人理解,等百年後,後人又當如何評價他這位獨樹一幟的帝王?到時候,那也是後話了。

一回到京城,滿朝文武全都在宮門外迎接春獵回來的帝后。

龍厲先行下了馬車,繼而秦長安搭着他的手,盈盈走下,換上一襲紅色夏裝的秦長安,除了滿身貴氣,更是風華正茂,矜貴優雅。

當然,更重要的是,單薄柔軟的夏裝,已經無法遮擋她腰際的線條,五個月的身孕,無論如何都瞞不住衆人的眼光。

各位臣子自然知道了皇后有孕,但大家都不傻,皇后本是學醫之人,還能粗心到這般田地嗎?不過,無論爲何原因,是夫妻倆鬧了口角,皇后故意隱瞞,還是別的,至少一場春獵後,帝后看上去重歸於好了。再者,皇后有孕,是一個王朝的大喜事。

也有人在心裡偷偷想,這人啊,還真是不能比,太上皇登基五年,都不曾盼到一個健全強壯的皇子。但這位北漠來的皇后則是個有福的,雖然性子跋扈善妒了點,但那肚皮也着實爭氣,跟那些動輒就要小產難產的后妃,當真有着雲泥之別。

雖然懷孕,但沒有世間尋常孕婦的面如菜色,相反,身子圓潤了點,嬌顏白裡透紅,氣色很好,站在俊美卻稍顯陰沉的帝王身畔,竟然毫不違和。

龍厲握住秦長安的手,站在衆位官員面前,渾身散發着君王的威嚴,眼底甚至還有一絲不容錯認的得意。

“衆卿家,朕很快就要迎來第二個孩子。”

聞言,衆人跪在地上,道喜聲響徹天際。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賀喜皇后娘娘!”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

日子若是這麼平靜,必然是不成的。

就在秦長安回宮的第五日,白銀就面色凝重地走回棲鳳宮,低聲說道。

“娘娘,今日上早朝的時候,禮部尚書韓大人提議讓皇上考慮選妃事宜……”

秦長安正坐在榻上,榻上有兩個孩子,龍羽趴在如意的膝蓋上,如意的小手一下一下地輕輕拍着弟弟的後背,雖然他們兄弟倆不能日日見面,但絕不妨礙他們的兄弟情深。

按理說,這兩個孩子都聽不懂白銀話語內的含義,不過,當兩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她的時候,不知爲何,她的心裡還是咯噔一聲。

“啊啊啊啊嗚嗚拉拉涼……”胖小子正處在牙牙學語的時候,亂七八糟胡亂說上一通,似乎玩累了,朝着秦長安伸出圓乎乎的雙臂。

她心中一軟,把龍羽抱了過來,一邊朝着如意說道。“如意,跟翡翠姑姑走,去隔壁書房練字。”

“娘,我走了。”如意依舊瘦小,但五官清俊,是個懂事乖巧的男孩,最聽自家孃親的話,兩個月前,娘給他找了師傅,教他認字,他學的很認真。

孩子雖小,但生性敏銳,他知道自己跟弟弟的不同,雖然沒有任何大人明確地告訴他,但他就是能感覺得到。

孃親對他很好,但能得到爹孃更多關注的人,不是他,而是弟弟龍羽。

“禮部尚書韓晁啊,他的膽子倒是不小。”等翡翠把如意帶走之後,秦長安才沉下臉,她知道,擔心的事情一定會發生,因此,不算太過意外。

“張大人第一個站出來,說當今聖上是情深之人,帝后感情深厚,膝下已有大皇子龍羽,皇后娘娘如今身懷六甲,韓大人這麼說,正是唯恐天下不亂。”

白銀口中的張大人,正是原本的大卿寺少卿,龍厲登基之後,升了張開的官,正是看中此人性子剛硬正直,做事一絲不苟的態度,如今的他,已經是刑部尚書。

對於張開一連升了兩級,秦長安卻覺得張開實至名歸,這人在大卿寺多年,論才能實幹,絕不比當今任何一個官員遜色,再者,當初在棲鳳宮,她始終記得張開帶人前來捉拿銀輝的場景。其實,她很清楚,張開是猜到銀輝下毒是她動的手,但張開避重就輕,在斷案所有的細節裡,唯獨漏掉這一條。

此人剛正不阿,從不結黨營私,但也有洞察情勢的遠見,在少卿的位子上多年,若把他放在更高的位置上,對金雁王朝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這麼看來,龍厲提拔了張開,是把他當成自己的親信培養,因此,張開無需靠近朝內的任何黨派,他唯一要靠近的人,就是當今帝后。

因此,張開站出來跟韓大人對抗,並無任何私人恩怨……她的心情稍稍轉好,她相信自己跟龍厲,都不曾錯看張開。

“後來怎麼着?”她撥了撥龍羽柔軟的頭髮,看似漫不經心地詢問。

“一派人支持皇上選妃,充盈後宮,但幾乎都是打着這樣的主意,想把自家的閨女送到宮裡來。”白銀嗤之以鼻地說道,常常沒有表情的臉上,多了一抹義憤填膺。“說到底,哪裡是爲了皇上考慮,爲了國家着想,誰不是摻雜了私心呢?”

秦長安輕哼了聲。“恐怕他們在皇上登基的那一日,就有了這樣的想法,他們礙於皇上的威嚴,日思夜想,苦於沒有最好的時機,如今我懷孕了,他們就不願再等了。畢竟,皇上身邊總得有女人服侍,哪怕能空出一個位子,也足夠他們蠢蠢欲動,擠破腦袋了。”

“主子,您就不好奇皇上是怎麼說的?”

她沉默了半響,眸光清澈如水,語氣極爲平靜。“我相信皇上,不會讓我失望,否則,我何必對他死心塌地,一門心思給他生孩子?”

她的主子,果然不是一般女人,聽着這般隨性豪邁的話語,白銀笑了。“主子果然瞭解皇上。皇上任由他們爭執了許久,才說,只要他還在皇位上一日,身邊的女人就只有皇后一人,再者,皇后又不是不能生,天家子嗣必定要從皇后肚子裡出來,他們可以死了這條心。”

“這話等於堵住了悠悠之口,不過,也不是沒有破解的法子。”秦長安聽了這一番話,心裡自然生出一陣暖流。

女人出嫁之後,最怕遇人不淑,或許她跟世間女子的確不太一樣,她要的不是權勢財富,要的只是一個男人全心全意的情意。

這樣的情意,哪怕隨着時光的流逝而變淺變淡,從炙熱強烈變得溫和平淡,但直到兩人變老,這其中也不會再有一個女人,來跟她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

“白銀不懂。”白銀皺了下眉頭,明明皇上說的很篤定,那些臣子吃飽了撐的,還能做什麼妖?

“只要我不再是皇后,或者,我不在人世,那麼,他們必定還會勸說皇上選妃——”她一笑置之。

白銀聽了,心裡發寒,不再說話了。

“我早已預料到了,無妨,至少如今後宮還是空無一人,不是嗎?”秦長安的脣畔再度浮現淡然超脫的笑意。

她相信,龍厲個性強硬,他的強勢作風,在還是靖王爺的時候,就可見一斑。一國天子都發話了,那些臣子是該管好自己的嘴了。

但是,不見得因爲他的一席話,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世事無常,變數太多,她從不輕敵。

“娘娘,御膳房剛做的玫瑰凍——”

翡翠剛進屋,卻感受到屋內的氣氛有些不對勁,秦長安跟白銀對視一眼,眼神裡已有要對方保持緘默的意思,她淺淺一笑,彷彿無事發生般,說道。

“快拿來吧,天氣悶熱,玫瑰凍最能解暑了。我想了好幾天了,翡翠,你可真是我肚子裡的蟲啊。”

見自家主子表情無異,笑容可親,甚至還不忘調侃自己,想來是自己多心了。

因爲秦長安有孕,翡翠在飲食之上花了幾倍心思,無論是一日三餐,還是點心上頭,全都考量的極爲仔細。

秦長安笑着接了過來,翡翠從一等大丫鬟,到一等大宮女,越來越清楚自己的喜好,隨着年紀的增長,翡翠也成熟穩重多了,她很慶幸,當初多多磨練了一下翡翠,否則,如今也找不到用着如此順手順心的侍女了。

“待會兒,也給如意送一碗去。”她舀了一勺,玫瑰凍是用玫瑰汁水染紅的膏狀甜點,吃上去帶着幾分沁人涼意,不過分甜膩,吃起來清爽可口,最適合這般悶熱的夏日。

“啊涼啊啊啊嗚嗚……”胖小子龍羽砸吧砸吧着紅嫩的小嘴兒,眼巴巴地看着孃親吃着香噴噴的甜品,小手忍不住抓住秦長安胸口衣裳,仰着臉,幾乎要將臉貼上她手裡的描金瓷碗。

“瞧你這幅饞相,小孩子不能吃,太涼了。”秦長安輕笑出聲,故意把瓷碗端到另一旁,而自己則一口接着一口,吃的津津有味。

看着這一幕,翡翠忍不住失笑,她倒是覺得自家主子逗弄起兒子來,一點也不留情面啊。

“想吃嗎?”吃了一半,秦長安看着直流口水的兒子,看似心軟地挖了一小勺玫瑰凍,湊到兒子的面前,故意饞他。

012 你的名字049 她的初吻016 求神不如求己052 誰是獵物041 賞他一夜013 強強聯合094 裴九愛慕王爺?021 保護女人096 朕是你的翅膀035 讓他做小?045 他還不如那個醜八怪?必看056 欺君之罪018 你比胭脂更好吃008 爺的嘴只有一個人能親068 七日之約008 保他一命可好002 雪地裡的擁抱056 如果沒有她,會瘋掉的085 天降喜來071 求親對象是他?049 真是太祖皇帝?016 求神不如求己004 同生共死003 是個瘸子060 知我相思苦003 老虎屁股摸不得?017 你這一棵嫩草,爺吃定了082 因她而死092 人間地獄034 怎麼配站在你身邊059 公主來和親?069 喊誰大舅子呢?099 跟他搶媳婦?006 房事不宜太頻繁050 揪出下毒兇手088 危險的佔有慾024 他帶壞了她096 孤注一擲068 七日之約085 在牀上,萬事好商量030 說他是渣王?086 親手把禍害除了021 你想本王去碰睡020 到時候,任君處置051 皇陵同葬的秘密069 朝着心口,刺下去087 無條件地信你031 裴九的底細062 看上有夫之婦?004 同生共死064 貪戀朕的美色057 你死了,我就去改嫁!097 你不能抱我,我可以抱你050 誰也不能染指本王的女人024 剪了舌頭044 諾敏出現了020 讓他不舉072 感情的潔癖024 那人是他!008 共享一夜025 你把本王逼瘋了007 五馬分屍048 吃的死死的009 敢強吻爺?088 喝醉反而不好辦事038 她懷孕了073 跟本王相配就行003 她被認出來了055 王爺定下的家規023 其中有鬼024 有其母必有其子001 船上的放縱044 體會真正的銷魂滋味046 見招拆招001 天選之人086 真是個怪胎057 願意被你套牢046 我垂涎你?047 相當勇猛046 好戲剛剛開始007 你在緊張?016 誰被誰欺負072 你會帶孩子嗎?054 打造一個保護殼070 剛到興頭上!036 把你弄髒045 再愛一點,連命都沒了003 她被認出來了004 同生共死050 誰也不能染指本王的女人036 不許對她笑083 你這個重女輕男的壞傢伙092 若我被他碰過079 寵妾滅妻?013 催情藥物051 不是他破碎,就是別人破碎051 將門虎女028 送上門的寶物057 你死了,我就去改嫁!009 長安再次遇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