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真敢說啊!龍厲似笑非笑地欣賞着面前含怒的小臉,手掌中傳來的驚人體溫,證實她沒有裝病,的確在發着高燒,可是哪怕病着,她還是這麼精力旺盛,與他對峙。
明明是一副纖弱身體,卻看不到半分軟弱。就是這種矛盾,才吸引了他嗎?
“本王真該感謝你的爹孃,不但把你養成了藥人,還給你這一具讓人玩弄的好身體……”他毫不留情地踩上她的痛處。
昨夜事發突然,但得到她的滋味太過美妙,肌膚細膩,纖腰不贏一握,胸前綿軟,讓人流連忘返。
果然,那張蒼白的小臉,更顯憤怒。
“是我低估了王爺的驕傲,明明嫌棄婢女,擺出一副高姿態,卻還是被情慾操縱,不知道這麼打臉疼不疼?”
他深沉的黑眸睇着她,她跟其他女人不同,毫無魅惑之姿,爲何又令他心癢難耐?
龍厲懶懶地開口:“本王可不是什麼君子,不興說話算話那一套,不過,身份低賤的你卻能被本王寵幸,不是更該得意嗎?”他朝前傾着身子,大手纏住她黑亮的髮絲,眼梢微微一擡,興味盎然。
她冷冷一笑:“王爺可知昨晚你是何等模樣?似鬼似魔?若換做其他女人,早就被嚇死了,就算僥倖不死,也只會落得夜夜做惡夢的下場。”
兔子被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但你不怕,不是嗎?”龍厲的笑意陰冷入骨。
把他跟妖魔相提並論?他的胸臆翻騰着不知名的怒火,昨晚他從背後侵佔她,就是因爲他不想讓病發時最醜陋猙獰的模樣被她看到!
比起她徹夜難眠的憔悴,他卻更俊美了幾分,陸青晚不由地怒火中燒。
“我有什麼好怕的?比起過去每到王爺病發就會趁夜潛入屋子掐我脖子,昨夜至少沒有性命之憂。”
龍厲的目光一黯,轉而諱莫如深,她年幼時明知道是他,卻假裝不知,不過是想要安然無恙地活下來。
手掌摩挲着她的肩膀,俊臉貼在她的耳畔,嗓音帶些詭異的低啞。“可惜了,本王當年真不該那麼粗魯——”
她聞言,訝異至極,她可不信狂傲如他會承認自己做錯了事。
手掌順着白色裡衣的衣襟無聲滑下,鑽入她的胸口,他感受着她肌膚的熱度,薄脣冷傲地勾起。“怪不得連叫都不會,原來是被本王傷了嗓子。”
小臉攸地一白,如果他不是靖王,她一定會砍了他,哪怕一輩子逃亡!
陸青晚涼涼一笑。
“王爺,沉溺於情慾中的男人可是做不了大事的。”
龍厲置若罔聞,靠的更近,卻見枕下有東西閃爍着微弱的光芒,仔細一看,是溫如意送的那支珠簪。
原本見到那個破玩意就來火,不過想着他是陸青晚第一個男人,得了她的初夜,反而沒了怒氣,心情愉悅。
他撩起她的一縷髮絲,神態漫不經心,笑容帶邪:“之前的確沒想過會碰你,不過由本王把你變成真正的女人,不才是最好的及笄禮物麼?”
對於他的自負傲嬌,陸青晚簡直是哭笑不得,任何人的性命在他眼裡都不值一提,更何況是女人的清白!
陸青晚拉緊微敞的衣襟,轉過臉去不看他,泡在冷水裡整整一夜,她渾身發燙,四肢無力,跟他對話太傷腦力,沒多久就累了。
他眼底流淌出令人心悸的光澤,欣賞着她難得的低下與脆弱,這姿態,老實說,十分動人。
四下打量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個瓷碗上,裡頭殘留些許黑漆漆的藥渣,怪不得屋內一股子藥味。
她身爲藥人,一旦生病,只能等不藥而癒,既然如此,她喝什麼藥?
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愉悅瞬間被陰沉冷峻替代,猛地扼住她的手腕:“誰送來的?”
難道是許管事?不是他的授命,許管事竟敢自作主張?!
“我是學醫的,知道如何保護自己。”陸青晚臉上的笑容被沖淡:“絕不會給王爺添麻煩,這點你放心。”
龍厲咬牙,眸子帶火,這該死的女人一舉一動完全是在忤逆他,厭惡身上屬於他的味道,寧願泡在冷水也要衝洗乾淨,事後更不忘喝下避子湯,抹殺可能在她腹中留種的一切機會!她做得乾脆利落,他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小瘸子,你這麼懂事,自然是極好的,本王怎麼可能容許一個官奴有孕?”他譏笑,語氣殘忍尖銳。
聽到他拂袖而去的摔門聲,陸青晚閉上眼,身上的疼痛還是那麼明顯,特別是雙腿間的不適感,她輕輕握住枕下的那支簪子,深吸了口氣,好似要從上面汲取力量。
幾日後,靖王府的西苑有了不小的動靜,好些個美人都被送了出去。
陸青晚冷眼旁觀,女人嬌寵的時候是玩物,失寵的時候就是禮物。在朝野中,權貴們都心照不宣,美人轉手送來送去早已經是不成文的傳統,女人可以共享,毫無例外。
她哼笑一聲,懶懶地依靠在樹幹上,任由枝繁葉茂的樹冠擋住她的身影,最近龍厲常常跟寶琴郡主待在一起,美名其曰婚前增進感情——據說郡主對這個未來夫君極爲滿意。
人第一眼總是先看那副皮囊,卻看不到裡頭的靈魂。龍厲是個俊美男人,讓人傾心,可惜啊,他冷血殘酷,性格有很嚴重的瑕疵。
一想到那異常冰冷的夜晚,背後就爬上陣陣涼意,腦子裡還是清晰地浮現他自始至終壓着她的頭顱,貪婪地掠奪她的一切......
陸青晚咬了咬牙,她顯然沒有取悅到他,這些天他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
不遠處的廚房開始忙碌起來,今晚又有客人來訪,她事不關己地望着,年幼時候學醫過程艱辛忙碌,被困的感覺還不明顯,如今卻越來越厭惡這種被束縛的苦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