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公主來和親?

“嗖——”一支利箭朝着烏勒射過來,他的身子稍稍閃過,因爲連日來的疲憊,他的身形不如往日敏銳,看得周邊的親隨一臉死白,心驚肉跳。

“狼王,您沒事吧!要不要召集衆將士,馬上迎戰?”

“不用。”烏勒緊繃着臉,蜜色的臉上線條愈發冷厲,見箭矢已經深深扎入草地之中,而箭羽上綁着一張信條,他使了個眼色,親隨當即彎下腰,將信條拆下。

眼看着親隨的臉都黑了,他知道信裡的內容絕不是好事,冷硬粗狂的濃眉一皺,嗓音厚重。“讀。”

親隨仔仔細細地將信條讀了一遍,只是因爲太過緊張,好幾句話磕磕巴巴,偷偷覷着身旁高大男人的愈發陰鬱的臉色,心情跌入谷底。

烏勒沒說什麼,只是揮揮手,示意親隨滾下去,不久之後,謀士冷衍止步於他的身後,聽得烏勒冷淡地丟出一句。

“如今王子成爲他們手裡的籌碼,主爺打算把那些巫女交出去嗎?巫女世世代代所在的清屏山上,已經遍地狼藉,金雁王朝派來的殺手一夜之間上了山,趁夜將所有巫女斬殺了,一個不留,看樣子的確是被激怒了,對方的下手果真夠狠,傳聞並不虛假。”冷衍頓了頓。“若被大巫女知道其他山上的巫女全都被殺,認爲西朗王族並未盡力保護巫女,幾百年來的契約被打破,一定不會繼續相信王族,更不願意繼續爲王族效力,到時候,又該如何安撫巫女?”

烏勒灰藍色的眼底有着怒火熊熊,怒容令他原本就粗獷冷漠的臉愈發不近人情,他冷笑道:“蠟燭經不起兩頭燒,眼下的情況就是如此,但凡是西朗國人都該體諒,家仇國恨本是一體。如果不能阻擋他們的進攻,屆時整個西朗都會被夷爲平地,對她們又有什麼好處?她們不願爲王族效力,難道願意當金雁王朝的奴隸嗎?若是聰明人,即便她們知道了真相,也不該怨恨西朗王族,要怪就怪金雁王朝心狠手辣,連女人都不放過。”

冷衍拂了拂衣袖,不疾不徐地說。“但我認爲眼下,還是不能告訴巫女此事,免得她們分心,無法完成主爺的交代。”

“那是自然。”烏勒面無表情地轉過臉。“選幾個武藝高強的,留心官道上的動靜,龍厲既然想用王子的性命來控制我,甚至放出狠話,如果我在一天內無法告知巫女的藏身之所,就會給王子放血,每天在他身上割一刀,直到血盡而亡。可見,王子必定已經離開京城,那麼,必當離我們不遠,無論用什麼方法,也要在一天一夜內,找到他的下落,把人救出來,我們纔有反擊之力。”

“是,就按主爺的吩咐去辦。”冷衍退下。

望向遠處灰濛濛的天際,只有幾顆星辰隱隱閃耀着,烏勒的眉頭愈發緊皺,他已經找了一個多月,卻始終無法找到兒子烏金。

烏金從小體弱多病,個性又悶,王后因爲生他而難產死去,他從未沒有得到過母親的照顧,境遇跟他自己十分相似。他的生母是個不被王族認可的婢女,西朗皇帝寵幸之後,發現她身懷子嗣,擔心她被後宮爭鬥牽連,把她送出宮外,後來又有了新寵,漸漸把她忘卻了。一開始還記得每年派人送點銀兩過來,再後來,有了新人笑,那聞舊人哭?他的生母甚至要出去替人做事,把剛出生幾個月的他留在家裡,讓隔壁的鄰居有空過來照看,但畢竟鄰居不太用心,等他睡着了就離開,後來才發生了野狼把他叼走的故事。

或許因爲這個原因,烏勒纔對烏金多了一份憐憫。

除了出生時候的啼哭能夠證明他不是啞巴之外,烏金幾乎從不開口,連帶對烏勒這個父王也不肯親近了,居然願意親近秦長安,這件事,烏勒至今想不通。

這又算什麼孽緣?若只是因爲本能想要在秦長安的身上尋找母性,他的後宮不是沒有後妃主動討好這位年幼喪母唯一的王子,但是她們對他越是殷勤,他越是反骨,只會拼命扯着嗓子尖叫,久而久之,那些僞善的女人當然就沒有耐心繼續討好他了,甚至還有人在背後說烏金腦子有問題,是個傻子。

他心中自然反感,卻又清楚這些女人絕不可能對烏金視如己出,烏金的古怪“病症”始終找不到辦法醫治,西朗的名醫就那麼幾人,醫術跟金雁王朝完全不能比。

把秦長安擄來,命令金鳳凰把人丟在沙海,就是想看看這位奇女子是否跟世間的尋常女子一樣,柔弱不堪,在烏勒眼裡,這就是試煉。

結果,她通過了這場試煉,讓他心中最後一絲希望燃燒起來,他的心情異常矛盾,他本想在利用完秦長安之後,就殺了她。

想殺她的念頭,不知爲何早就在心裡根深蒂固,就連自己也覺得奇怪,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恩怨,用她來要挾龍厲也無非是因爲她皇后的身份,但他卻常常認定她註定是其中的犧牲品。

烏勒微微眯起黑眸,臉上異常冷峻,獨自佇立在愈發寒涼的深夜裡,眼底略過一絲狠絕。如果他無法救回自己的兒子烏金,那麼,哪怕他保不住西朗,哪怕他要跟西朗一道滅亡,他也會拼盡全力,拉着秦長安下地獄。

轉生咒的秘密,想必龍厲那邊也知道了,否則,他不會對西朗的巫女趕盡殺絕,只爲了保護秦長安不被咒術影響一分一毫。只要大巫女還在他的手裡,他就還有一線生機,龍厲按着他的罩門,他也要捏住對方的脖子,決不能舉手投降。

戰場的另一邊。

“陸青銅,你有什麼想法?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坐在主帳內的是幾位領頭帶兵的武將,以蔡敢爲首,他大馬金刀地雙腿盤坐着,正在圍着地圖討論下一戰的戰術,一手抓着一隻烤羊腿,黝黑的手掌油膩膩的,一邊吃一邊商量對策。

其他人的意見他聽得差不多了,但臉上沒什麼表情,這纔看到還有一個人沒有發表意見,凌空指了指從頭到尾都保持沉默的陸青銅。

對於這位武狀元出身的仕途新秀,蔡敢一開始是不太滿意的,不知爲何放着風光的禁衛軍統領不當,要上戰場,雖然陸青銅在軍中只是個副將,官職不高,但他並不想帶一個毫無軍旅經驗的傢伙。武功好只是一方面,戰場跟擂臺最大的區別,便是依靠的並非是個人的出彩,而是集體的力量。

不過,第一仗陸青銅主動請纓,要帶五千人打衝鋒,蔡敢礙於皇帝的顏面,畢竟誰都看得出來皇上似乎格外器重陸青銅,他點頭答應,沒料到陸青銅居然打了一個很漂亮的仗,完全沒有初次上戰場的慌亂和生澀,讓他刮目相看,心裡也有了幾分認真栽培他的意思。

“我們真要用西朗王子作爲誘餌嗎?”陸青銅開口的第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面面相覷,甚至有人嘲弄一笑,不以爲然地反駁。

“上陣殺敵的時候,看你揮舞着手裡的金刀,倒是一砍一個準,怎麼,現在同情心氾濫了?”

“這是皇上的口諭,我們本來不必對付這個孩子,不過,狼王烏勒如果想要他兒子毫髮無損,就只能把巫女交出來。我們堂堂正正地在休戰日交換雙方手裡的人,光明正大,公平公正,有何不可?!他如果不肯,這個孩子的性命在他眼裡也沒什麼分量,我們又何必耿耿於懷?要怪,就怪烏勒不在乎自己的兒子,說不定他急着擺脫這個傻兒子呢。”

冷眼旁觀他們的脣槍舌戰,蔡敢用力咬了一口烤羊腿,大口大口地咀嚼着,他們都是武夫,手上沒一個是乾淨的,必要的時候,一切擋路的人都殺。陸青銅也該是跟他們一樣的人,上一次他至少殺了一百號人,如今卻對一個敵國的王子心存仁慈,豈不是婦人之仁?

“有屁快放。”蔡敢對陸青銅多少有點失望,還未吞嚥下嘴裡的羊肉,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別跟婆娘一樣婆婆媽媽的。”

“我們何必唱一出空城計?”陸青銅鉅細無遺地說出自己的計劃,對方篤定烏金就在他們手裡,烏勒不是省油的燈,肯定會動別的腦筋。只要把對方引入陷阱裡,給他們一個突如其來的襲擊,也可以避免一個三四歲的孩子目睹如此血腥的場景。他想的是不必犧牲一個無辜的孩子,照樣可以給敵人以一記沉重打擊。

蔡敢雖然覺得有些麻煩,卻也不失爲一個對策,衆人離開後,他把陸青銅一人留下,將盤中剩下的一塊羊肋骨丟給他。

“吃啥補啥,別說老子對你不好,特意給你留着呢。上回你的肩胛骨受了傷,卻瞞着所有人,不讓這個消息傳回京城,報喜不報憂,肯定是不想讓別人爲你擔心吧。”

陸青銅直視着蔡敢的臉,笑道。“多謝蔡將軍。”

說完,也不客氣,直接啃起羊肉來,羊肉雖然冷掉,有着些微的羶味,但卻稱得上原汁原味,西北之地初秋的晚上就寒意逼人,一塊不起眼的羊肉,卻能讓人保持體內的溫暖,是戰場上保持精力充沛的補藥。

“這裡沒有旁人,你倒是跟老子透個底,皇上爲啥特別器重你?你們之間有什麼關係嗎?”蔡敢快人快語,直言不諱。

大口吞嚥的動作稍稍停頓,陸青銅哭笑不得,臉上的表情透着些許狹促,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他總不能說,他是皇帝的大舅子,恐怕會嚇壞別人吧。再者,他一直都想靠自己的實力成爲大將軍,妹妹是皇后他當然高興,卻也有着身爲男子漢的尊嚴,不想因爲沾光才實現自己年少時候的夢想。

“我曾經當過皇上的近身侍衛。”他一句帶過,這是事實,因此算不上說謊,只是更多的內情,關乎妹妹的秘密,他不想坦誠。

“怪不得——”蔡敢表情怪異地看了陸青銅兩眼,既然同樣都是爲龍厲效命的親信,他心中的懷疑一掃而空,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老子看好你,其實當禁衛軍統領固然威風,遠遠沒有在沙場上砍人來的痛快,你說呢?!”

陸青銅啞然失笑,只能點頭,剛纔還丟給他一塊羊肋骨,要他好好養傷,現在卻一掌拍在他的傷處,讓他痛的面色發白,只能倒抽一口冷氣。

“這樣纔對嘛。別總是板着一張死人臉,跟老子學學,火大就罵娘,痛了就齜牙咧嘴,高興了就喝上個三天三夜,心裡還能有什麼不快活的!老子跟你說,真男人一定要進軍營,真金不怕火煉,回頭再看看過去那些跨不過去的坎,那都是個屁!不,連屁都不如!”蔡敢一副過來人的口氣,豪放大笑。

“是,蔡將軍說的很對,那些屁事算不得什麼。”他也忍不住笑了,此刻的陸青銅不知道,他卸下一切過去陰影笑着的模樣,纔跟記憶中那個十八歲就意氣風發的少年格外吻合。

那些過去,早該隨風而去了,不是嗎?

“不過,你說爲什麼皇上要什麼西朗巫女,幹什麼,施法嗎?”蔡敢是個粗人,大字不識幾個,自然不太清楚西朗巫女的用處,在他的腦海裡,巫女跟那些市井裡的神婆差不多。

陸青銅搖搖頭。

“回去睡覺吧,皇上的想法也不是我們隨便想想就能想明白的。”蔡敢揮揮手,不再深究。

回了自己的帳內,陸青銅反覆回想着蔡敢的話,其實他也有這樣的疑惑,只是始終無解。當初命人擄走西朗王子,也是想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讓烏勒焦頭爛額,火燒眉毛,怎麼中途又冒出來一個西朗巫女?據他所知,龍厲從來就不是相信這些術士的人啊。

不知爲何,遲遲找不出答案的他,心中漸漸被一種無形的不安纏繞着,龍厲爲何會派暗衛殺了所有的巫女,還不肯罷手,說明烏勒還藏了一批人,不曾被找到,烏勒又在打什麼主意?衝着誰而來?

這一夜,陸青銅輾轉反側,始終未能成眠。

果不其然,昨夜驛站遭到襲擊,只不過,因爲陸青銅早已跟人交代,把烏金秘密轉移到一戶農戶家裡,而住在驛站的卻是農戶的兒子。狸貓換太子的計劃,導致西朗派來的人不但白跑一趟,還被全部活擒。

翌日。

陸青銅騎着一匹黑色駿馬,身後有幾百士兵佇立着,中間則安置着一輛黑色的馬車,極爲突兀。

這是他們在信條上約好的見面地點,如果烏勒答應,便是在此地做一場交易。

周遭一片安謐,等了整整半個時辰,遠處傳來烏鴉的悽慘叫聲,但始終看不到有人帶着人馬而來。

“陸副將,還要繼續等下去嗎?”有人跑到陸青銅面前,揚聲問道。

“既然說好一天之後在這裡等,就要等到太陽下山。”陸青銅面無表情,話音未落,一陣風沙揚起,漫天黃沙飛舞,他將脖子裡的蒙面巾拉到臉上,直直地望向前方。

衆人繼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軍令如山,副將都在等着,他們自然屹立不動。來到西北作戰已經大半個月過去了,氣候乾燥物產匱乏也就算了,這裡的風沙實在要人命。

不過,幸好他們早有準備,離開回京城之前,軍用物資多了這件小東西,每人發了兩條汗巾。一開始他們不懂上頭是什麼用意,後來才聽說這是皇后娘娘的巧思。

小玩意裡,卻有着大智慧。

他們個個脖子裡圍着一條汗巾,除了在炎熱的白日裡方便擦汗,遇到風沙嚴重的日子,往臉上一拉,就是一塊蒙面巾。可不能小看這塊汗巾,用的是棉布,看上去很不起眼,樸實無華,用了三層,內層鋪着一層研磨好的藥粉,有着清新涼爽的氣味。不但可以讓他們在烈日炎炎下保持頭腦清醒,還能過濾大風吹來的沙塵,即便這些藥粉被吸入口鼻之中,對人不但無害,還能清肺潤喉。

因此,許多第一次抵達西北戰場的士兵,完全沒有對這裡乾旱多風沙的氣候水土不服,很少有人倒下生病。而且軍中運來一批藥材,他們每隔三日,就能分到一碗藥湯,說是有助於增強體質、排除體內的廢物,喝了一陣子,的確覺得神清氣爽。

常年在軍中生活,固然軍中也有軍醫,但多半是從戰場上受了傷,纔會去找軍醫,軍醫多爲漢子,忙的焦頭爛額之際,至多同樣是學醫之人,卻比女人少了幾分細緻和體貼。

這下子,大家全都心照不宣,明白這些全是遠在京城的皇后娘娘的精心準備和貼心安排,對那位不曾照過面的神醫皇后,更是敬仰的不得了。

天漸漸暗下來了,騎在馬背上的英挺身姿依舊一動不動,陸青銅判斷了一下時辰,眼神愈發幽暗深沉。

“時辰一到,準備辦事。”陸青銅丟下一句。

一人拿着匕首,走到黑色馬車前,剛掀開馬車的簾子,周遭黃沙驟起,不遠處的馬蹄聲倉促而來,好似踏在人心上。

黃沙之中,難以看清對方的數目,只是隱約看到人影晃動,至少在五百人之上,心中一驚,這批輕騎來勢洶洶,完全不像是來換人的,更像是來交戰的!

“駕馬車馬上回大營,快!”陸青銅朝着那人吼道,那人馬上坐上馬車,揮動馬鞭,士兵們主動讓出一條路,讓他不停地往後趕車。

“是陰兵!撤退!”人數比他們多,而且對方對當地的天氣十分熟悉,顯然是明知道有一場風沙,想要趁亂劫人。

領頭的人正是烏勒,他沒料到陸青銅會下了撤退的命令,他正打算給對方以重擊,順便活捉陸青銅,以他爲戰俘,用來跟金雁王朝談判。這個上一仗明明在戰場上衝鋒陷陣,奮勇殺敵的男人,此刻卻採取了保守對策,知道在風沙之中佔不了便宜,視線受阻,而不像那些魯莽的武將,只知道一個勁地往前衝,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是昨晚的偷襲,讓他折損了十來個手下不說,而且發現驛站裡的那個男孩根本就不是烏金,顯然這些武將比他想象中的更有腦子,也更狡猾。

他想來想去,誰也不放心,只能親自來抓人。

“衝!”

烏勒舉起手裡的長刀,灰藍色的眼珠蒙着一層猩紅,原本就讓人望而生畏的冷硬麪龐更是顯得殺氣騰騰,很不好熱。

黑色馬車直奔大營而去,很快被幾個西朗陰兵追上,駕車的小兵用力揮下鞭子,只顧着看後面的追兵,漸漸的,馬車裡發出孩子的哭鬧聲。

陰兵跟這輛馬車越來越近了,正在烏勒一連砍下幾個人頭的同時,聽到不遠處的巨大聲響。

轟隆。

馬車從坡上翻滾了下去,剎那間,黃沙飛舞,追兵及時勒住繮繩,翻身下馬,而整個馬車早已被撞的四分五裂,靜靜地躺在坡底。

除此之外,烏勒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他殺紅了眼,眼睜睜地看着那輛傳出孩子哭聲的馬車從自己的眼底瞬間消失,手裡的長刀用力地揮下去,試圖給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連殺幾十人,他身上鐵灰色的甲冑全都濺上血花,而此刻,眼前又有一人擋住他的去路,他眯了眯只剩下殺氣的眼,看清楚此人是陸青銅。

“狼王,把巫女交出來吧。”陸青銅早就想跟烏勒交手了,上一仗烏勒雖然御駕親征,卻在後面統籌戰術,陸青銅覺得很是遺憾,這次就不一樣了。用烏金這個誘餌,烏勒得不得上鉤,甚至出動了陰兵來搶人,可見他並不想失去這個兒子,但陸青銅始終想不通,既然如此看重唯一的血脈,爲何又不肯用巫女光明正大來交換,反而鬧出這麼大的麻煩?

烏勒冷冷一笑,那笑容透着幾分野獸般的陰森,陸青銅坐在黑色的駿馬背上,手裡握着一把金背大刀,跟他用的一樣是刀,就想着要跟他分個勝負來了?

他並非對陸青銅一無所知,雖然在軍營裡只是一個小小副將,但之前他這一年內可是金雁王朝的紅人,武舉出身的武狀元,之後在殿試被龍厲格外青睞,直接封爲禁衛軍統領。龍厲絕不會毫無理由地把這麼厲害的角色丟到軍營裡來,是想成全陸青銅立下赫赫軍功,回到京城之後官位練級跳,繼續加官進爵嗎?!

“就憑你?”

陸青銅粗糙厚實的手掌將金刀握的更緊,那張被曬黑的臉有着昂然正氣,他扯下臉上的汗巾,任由風沙將他參差不齊的碎髮吹亂,露出臉頰上的奴字刺青。

然後,只聽得他字字緩慢,卻又擲地有聲地說。“就憑我。”

烏勒明白,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取得勝利,那麼,一旦有人接應援助,他們還是隻能退回去,無功而返,此刻他擔憂兒子烏金在先,想要保住訓練幾年處初見成效的陰兵在後,繼續被陸青銅原地糾纏,是最不划算的結果。

因此,他只能迎戰,早點砍了這個主動來送死的傢伙。

……

棲鳳宮。

龍厲推開房門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從秦長安手裡接過女兒,她皺了皺眉頭,哭笑不得。“她剛要睡着,你這樣會嚇壞她的。”

“寶寶,想不想跟爹爹玩?”男人自顧自地用雙手把女兒高舉在半空,原地旋轉一圈,看得秦長安瞠目結舌,一顆心懸在半空。

“呵呵呵……”小女嬰不但沒有被嚇哭,反而開心地笑了起來。

“開心嗎?就知道朕的女兒一定膽識過人。”龍厲的語氣無比的寵溺,一臉倨傲。

見他很有耐心地陪女兒玩,秦長安低頭看看懷裡的兒子,長子龍羽無論是長相還是性子都更像龍厲,老二同樣是男孩,但性情卻偏向她,性情並不刁鑽,一雙眼透着靈動,完全不在意外面的紛紛擾擾,自顧自地喝着奶水,鎮定自如。

彷彿知道爹爹更喜歡妹妹,老二不鬧不怒,全身心地依賴他的娘,這幅天塌下來都不怕的雍容氣度,倒是讓她頗爲省心。否則,再來一個跟龍羽般古靈精怪又擅長演戲的傢伙,她又該頭痛了。

“今日有人提了一件事。”龍厲瞥了靠坐在牀上的秦長安一眼,指腹颳了刮女兒細緻如陶瓷的肌膚,淡淡地開口。“小周國送來一封奏摺,想把他們的十八公主送到金雁王朝來,讓朕收做義妹,也好彰顯小周國對元國的忠誠和友好。”

062 爺還不能管你?084 捨不得你?026 皇后生了038 失去清白013 強強聯合068 世子不見了!098 大戰來臨045 火上澆油021 他的玩物089 你想被人捉姦在牀?078 你愛要不要061 再見蔣思荷033 陳年飛醋030 說他是渣王?025 老蚌生珠嗎?076 將計就計被捉姦070 王爺回來了042 上癮了嗎089 你是在吃我豆腐?008 病情惡化035 一時手滑086 和好了030 邊家的秘密033 陳年飛醋079 不在乎你有兒子096 你心裡有病!018 你比胭脂更好吃022 剋制一點004 給她畫眉087 無條件地信你069 朝着心口,刺下去043 天造地設097 給她的驚喜084 誰酒品差032 龍厲的羈絆095 無毒不丈夫018 想要個孩子027 你真的惹火本王了099 捲土重來068 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100 用這種方式退位092 人間地獄011 兩脣相碰008 暴風雨前的平靜013 剪了情敵的頭髮070 王爺回來了072 感情的潔癖097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019 生米煮成熟飯092 若我被他碰過018 教她殘忍055 會讓你好好活着的068 世子不見了!048 本王會贏的022 是死心塌地嗎072 龍家真的沒情種?015 包子的誕生093 兩個女人的較量054 處死金鳳凰034 惹上新敵人?075 衝冠一怒爲紅顏032 龍厲的羈絆029 以色侍人057 做一筆交易079 王爺回來了!041 賞他一夜067 嘴上說不要077 好事連連008 共享一夜041 沒有人喜歡被拋棄011 陰魂不散009 陸仲自盡087 無條件地信你038 她懷孕了087 無條件地信你003 明遙公子029 只有我能收了你041 算什麼男人?048 你可以來碰本王了035 被人挾持017 你這一棵嫩草,爺吃定了042 打龍厲的臉063 敵國奸細?036 把你弄髒094 去青樓095 誰讓你忽視朕009 長安再次遇襲032 我罩你032 不許我男人抱別的女人!003 是個瘸子016 生了個小魔頭055 母子齊心,對付皇帝086 不許再上我的牀001 天選之人019 任人宰割081 這就算勾引了?011 是本王的遺憾008 共享一夜093 沒讓她活着離開049 她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