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懷中的女人被馴服了,吻得彼此氣息交融,龍厲才鬆開了她,驕傲地俯望着陸青晚,此時粉面含春,更顯得俏麗逼人。
她沒來由的一陣慌亂,伸手想要抹去脣上屬於他的氣味,誰知手卻被他握住。
他的手指修長,充滿熱度,她的心突地一顫。
“只有本王嫌別人的份,不許擦掉。”他挑了一下眉尾,隨即笑道,卻有着一貫的森冷氣勢。
傍晚時分,護衛們忙活着安營紮寨,陸青晚下了馬車,隨處走走,但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帶些異樣。
她坐在小河旁,清澈見底的河水照出她的倒影,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脣紅腫,怪不得別人都把她當成怪物看!更別提龍厲的臭名昭彰,誰都會以爲他們在馬車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好事了!
明天就能到行宮了,遠處依稀可見夕陽下的連綿青山。只要翻過這座山,就能到北漠……臨行前,她反覆研究了趙航手繪的地圖,連走什麼捷徑都熟記於心。
待了好一會兒,纔看到一頂頂帳篷已經支起來,篝火點起,天色漸晚。
她走回帳篷,這幾日她都是睡在龍厲的帳篷,掀開簾子,裡面卻空空如也。
陸青晚正欲轉身離開,耳畔卻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聽的慎行低聲道。“爺,剛來的飛鴿傳書,溫如意——”
龍厲揚起手,眸子冷銳,目光定在面前的帳篷。看到主子的手勢,慎行暫時保持緘默。
走進去,並未看到她的身影,他問了句,“她還沒回來?”
“剛纔屬下還看到她坐在河邊想事情。”
他掀袍坐下,“繼續說。”
“溫如意和他的隨行,一共三十五人,昨天在孟縣官道處全軍覆沒。”
“確認了嗎?”龍厲的嗓音轉爲令人發麻的幽然。
“我們的人已經確認了……”
慎行話音未落,就聽的有人在外稟告。“王爺,寧王邀您過去。”
龍厲點頭,走出帳外,許久之後,衣櫃的門才輕輕推開,陸青晚的雙腳踩在地面,幾乎是瞬間腿軟,哀傷過甚,竟然連一步都動不了。
恐懼在心中油然而生,那是一種透骨的寒意,深深侵入四肢百骸,讓她沒來由地瑟瑟發抖,無法自已。
她犯了什麼錯,老天要這麼對她?
娘走了,爹走了,二哥待她像仇人,溫如意說要她帶走,可以給她一段新人生,結果呢,他不但帶不走她,甚至死在兩國交界處!只要一天,一天就能到達南陽!
爲什麼總是這麼對她?
可是,她更恨的是龍厲!她明明低頭示弱,請他放過溫如意一馬,他答應了,卻在暗中耍這種陰謀詭計,草菅人命!
分別時,她鼓足了勇氣,看着溫如意,記住他,這個宛若暖陽的男人,是她十五年生命中的清流。
他說他們此生必會再相見!心中的希望,瞬間像是被水澆熄的燭火,只剩下嫋嫋的白煙。
渾身的力氣被抽走,她從行囊裡取出那一支珠簪,來回撫摸着,竟悲痛的說不出話。
心中只剩下一個聲音,反覆地念着。
“龍厲,你不會一直贏的,你不會一直贏的!總有一天,你會從高處摔下,摔得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半個時辰後,龍厲回來了,他瞥了榻上的女人一眼,直接坐在她身畔。
“京城來報,楚側妃的身子果然好了不少。二哥答應你的承諾已經兌現,三天前董祥志因爲醫治不力,被趕出了太醫院。”他挑了挑俊眉,欣賞着她異常紅潤宛若花瓣的脣,扯脣一笑。“聽了開心嗎?”
陸青晚眼波冷魅,“我應該開心嗎?他醫術不精,就不該削尖了腦袋往上爬,太醫令是那麼好當的嗎?”董祥志雖沒有直接殘害二哥,二哥卻是被他買下進了董家才遭到董智的折磨,這筆賬,理應算董祥志一份。
“好利的小嘴。”龍厲不怒反笑,今晚的她帶些刺,想必是還在氣惱清晨馬車裡的那三個吻……他生性潔癖成癮,最恨別人碰他的身體,就算先前的婢女碧洗,每次服侍他更衣前都要洗好幾遍手,但陸青晚是唯一不需要沐浴洗手就能睡在他身畔的女人。
強壓下心中的恨意和怒火,她偏過臉,手心發燙,在龍厲身邊多呆一天都不想!
“用晚膳吧。”他清滑的嗓音打破她的思緒。
桌上送來的八菜一湯,在這種環境下,已經算是很奢侈了。
他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很少夾菜,幾乎只是用白飯填飽肚子。眉峰蹙起,他輕輕一笑,放下筷子。“慎行,去問問,今晚誰做的菜。”
陸青晚眸光犀利,低幽地笑了笑。“王爺不滿意?”還未到行宮,離城鎮又遠,能弄到這麼多蔬菜肉類已經不易,他難道想吃滿漢全席嗎?
“這回不是本王不滿意,不滿的另有其人啊。”他輕嘆。
她瞪着他陰陽怪氣的臉,咬了咬牙,隨即綻放一道笑容。“我吃的很好。”
說完,就夾了幾筷子,腮幫子塞滿了食物,圓鼓鼓的。
龍厲徐緩地揚眉,爲她柔順的模樣感到意外:“這麼聽話?”
“我本就餓了。”她沒好氣。
他沒再說什麼,今晚陸青晚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看向他的時候,裡頭多了點不太分明的東西。
耳畔傳來水聲,對於龍厲每天都要沐浴窮奢極侈的習慣見怪不怪,如今不過是暖春,並不炎熱,又是在路上,她也只是三日洗一次澡。
帶着清新的氣味,他躺了下來,帳篷明明很大,但他卻只讓人準備一張牀,企圖實在太過明顯。
他的手掌鑽入她的裡衣,毫不介意她已經睡着,自得其樂地揉弄,造訪她的細嫩肌膚——陸青晚清楚白日的吻不可能撫平他內心的慾火,事實上,自從被他強佔的那一晚,至今有大半個月了。
龍厲臉色難看,她分明是裝睡,但無論他怎麼撩撥,她都緊緊閉着眼!頑固的傢伙!
當她身上的衣裳半褪,感受到他指腹下的涼意拂過每一寸肌膚,心頭充斥着厭惡和鄙夷,卻明白只能醒來。
他的嗓音清滑,但帶着一股子玉石俱焚的陰冷。“陸青晚,你這是欲擒故縱?再好的招數,用第二回就不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