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陳歌試探性地喚了一聲,估計是不太好意思,他的耳根微微發紅。
月如霜微微一笑,道:“恩。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自然一點,你首先要讓我相信你就是我的兒子,你也要相信我就是你的孃親,如此,才能騙過其他人,不是嗎?如果連你自己都不自然,又讓其他人如何相信?”
不知道是不是被月如霜的笑容給迷了眼,陳歌覺得她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溫柔,那一刻,他心底升起一種想法:如果她真的是孃親就好了,孃親應該就是這樣溫柔的吧?
想到這裡,他再喚出口的時候,就不那麼爲難了。
月如霜看着陳歌,滿意地點了點頭,她說:“就該這樣,你記住,我是你孃親,你是我兒子。”
“恩。”陳歌點頭。
“好了,我們也該走了。”月如霜扭頭看着夜墨琛和月梓辰,道:“我不在,你們也要注意安全,如果我明天還沒有出來,那就證明南宮炎在裡面,並且西域已經淪陷,你們就要先離開了,等到召集到了足夠的兵馬再來。”
“我等你們出來。”夜墨琛道。
視線側移,看着陳歌,道:“你也要小心一些,如霜可能會有顧不到你的時候,如果南宮炎真的在,你一定要聽如霜的,她若讓你離開,你一定要走,千萬不要留下。”
“是,皇上。”陳歌也很聽話,夜墨琛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你要學聰明一些,月梓辰是西域王,如果可以利用身份做點什麼的話,你也千萬不要放棄,知道嗎?”月梓辰叮囑道:“我等着你安然無恙地出來。”
“好。”陳歌心裡一陣感動,再開口,竟有些哽咽了。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感性的人,自他有記憶以來,就只有一個人,妹妹還是前一段時間才找到的,他這麼多年來,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什麼都自己抗着。
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還有人記掛着他,對他如此之好。
“好了,別哭啊,男兒有淚不輕彈,流血不流淚的。”月梓辰道:“讓你替我進去,真的有些過意不去,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出來。”
“我會盡力而爲。”陳歌道。
“好了,我們走吧。”月如霜道。
陳歌跟在月如霜身後,漸漸遠離其他人的視線。
對於西域,月如霜也不算陌生,她曾經來過,只不過,不知道這些年過去,有什麼變化?
夜墨琛和月梓辰一直目送月如霜和陳歌離開,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月梓辰才說:“父皇,你說他們真的可以安然無恙地出來嗎?我心裡爲什麼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危機感?”
“你不析想得太多了。”夜墨琛道:“相信你孃親。”
“恩。”
除了相信,他還有什麼辦法呢?
其實,他很想跟着孃親一起過去,可是,孃親不放心,爲了大局考慮,他也不能。
“好了,我們想想接下來的對策吧。”夜墨琛道。
“父皇,我覺得我們可以去城外上百里之地範圍看看,如果尚未開戰,那麼,烏國的兵馬很有可能地幾十裡開外安營駐地。”月梓辰道:“不必派很多人,有三個就行了,我們方纔來的地方,沒有人,不必去看,其他三個方向可以去看看。”
“你安排人吧。”夜墨琛並未反對,而是直接放權了。
既然兒子想要看看,那麼,便讓他去看看。
“好。”月梓辰轉身去安排人,正如他所說,安排了三個人,去三個方向查探。
望着他的背影,夜墨琛心裡涌起一股難以言說的酸澀,終究是他太無能,纔會使得兒子這麼小就肩負重任。
他暗暗發誓,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拿下烏國和金國,殺了南宮炎,做到真正的統一天下,如此,才能不負那些對他寄予厚望的人。
這一場仗,打得太久,死得人太多。
“父皇,你在想什麼呢?”月梓辰交待完人走過來,就看到夜墨琛一個人在出神,神色明顯有些不對,他忍不住擔心起來。遂問。
“沒事。”夜墨琛聞聲回神,轉而問:“都安排好了?”
“恩。”月梓辰點了點頭,復又問:“父皇是在擔心孃親嗎?”
“如果南宮爲在裡面的話,她會很危險,能不能逃得出來,還要看臨場發揮。”夜墨琛道:“我雖然相信她,但是,前車之鑑太多,我真的沒有辦法心平氣和。”
一次次分別,一次次重逢,他真的害怕會有一天,兩人分別後,再也無法重逢,真那樣的話,他會崩潰的。
“我想,孃親應該會有分寸的,她也不想再跟我們分開。”如果早一些發現了南宮炎,躲着就好了。
進入西域都城之後,月如霜立刻拉住陳歌的手,渾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被突然拉住的陳歌也開始緊張起來,這個城池中竟然連一個人都看不到,安靜得着實可怕,宛若一座死城般。
“跟緊我。”月如霜道了一句,便全身心投入往前走。
這裡確實有些不一般了,一般的情況下,即便再怎麼冷清,至少會有那麼一兩個人在晃盪,但現在沒有。
不僅沒有人在晃盪,各家各戶的門都緊閉着,好像沒有人住般。
“孃親,這裡會不會已經淪陷了?”陳歌說:“你有沒有聞到血腥味?好像被什麼給遮蓋住了?”
“確實有血腥味,很淡。”月如霜道:“不只有血腥味,還有毒。”
“有毒?”陳歌訝異。
月如霜回頭看向陳歌:“我記得你曾經以梓辰的身份在南國皇宮呆過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裡,你就沒有看過醫毒方面的書嗎?沒有去了解過嗎?”
“我有了解過。”陳歌道:“只是,我對那方面沒有太子那麼有天分,那段時間瞭解的還完全不夠。”
“你的嗅覺倒還靈敏。”月如霜道:“先看看再說吧。”
兩人一直往前走,不管走到哪,都是一樣的狀態,月如霜心下越發警惕起來。
她琢磨着推開一旁的屋子看看情況,可是,她還沒動,便見一隻只紅色的東西自各屋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