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霜很不甘,可是,這種時候,她再多的不甘,也沒有辦法。
她頗爲絕望地等死,然,預期的疼痛並沒有來。
驚喜,來得那麼猝不及防。
就在狼張大嘴向她撲來,她以爲必死無疑之時,一條蟒蛇自側面飛過來,一口咬在狼的脖頸處,狼甚至連掙扎都沒有一下,便一命嗚呼,重重地摔在地上。
想不到,她命懸一線,救她的竟是一條素未謀面的蟒蛇。
這人世間的事情,還真是難料。
只是,不知道她這是剛從狼口逃脫,又要落入蛇口了,還是……
正想着,她見着小綠自蟒蛇嘴裡滑下來,直奔到她身邊,用身子不停地蹭着她的臉。
原來,蟒蛇是小綠帶來的。
之前,她讓小綠離開,小綠放下銀並非自自己逃生去了,而是去搬救兵了。
她以爲這蟒蛇那般毒,實則,真正毒的是她家小綠,小綠體內的毒,足以令傷者瞬間斃命。
感動,無以言喻。
眼眶,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天下間,動物也比有些人更有情有義呀!
“小綠,謝謝!”只要她能再安然地歇一晚,明日,她應該能有一些力氣離開。
但前提是她能夠安然地度過一晚。
小綠伸出蛇信子在她臉上舔了舔,然後滑下去,游到蟒蛇身邊,也不知道他跟蟒蛇是說了什麼,蛇語,她是不懂的。
反正啊,待到小綠再回來時,蟒蛇也跟在它後面遊了過來,它居高臨下地看着她,月如霜還是有那麼一點小小地緊張,雖說這不是她第一次見這麼大的蛇,但是,卻是第一次感覺到威脅。
這蟒蛇的身子足有碗口大小,嘴巴大張,能吞下一頭狼,若然想要吃她,還是比較容易的。
她想,這傢伙的尾巴一掃,也能把她掃到幾米開外去,不死也重傷。
她動了動,小綠用嘴咬起之前放下的銀針,轉身奔到蟒蛇身邊,蟒蛇俯身,用嘴接過小綠嘴上的銀針,轉身照着她身上狠狠地紮了下來。
月如霜吃疼,掄起一拳就揍向蟒蛇。
下手,不,下嘴真特麼的狠啊!
蟒蛇高傲地甩開頭,一尾巴向她掃了過來。
她大驚,下識地翻滾身子躲開。
當蟒蛇的尾巴在身邊拍打出一個大坑,沙石飛濺,塵土飛揚,她身上不停有沙石落下,她吃了一嘴巴的塵土,翻身坐起,狠狠地將嘴裡的塵土給吐出來,方纔陡然反應過來,蟒蛇那一針落下,恰到好處,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經,將她身體的潛能給逼了出來。
現在,她比之前感覺到有力量了。
時不待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起身對蟒蛇道了一聲:“小蟒,謝謝你!”進而轉身離開。
小綠緊隨其後,蟒蛇高傲地吐了吐信子,也跟着遊了過去。
這裡太過於危險,相信,很快就會有第三波狼過來,不定會有多少,早些離開,總還是好的。
這裡並非什麼深山老林,有蛇出沒很正常,可爲何會有狼呢?
是有人故意爲之,還是它們自什麼地方羣遷而來?
這是距燕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若然這些狼進入燕城內,必將給百姓造成傷害。
想了想,月如霜自衣服上撕下一塊衣服,咬破手指便開始寫。
寫了幾個字,她又陡然意識到了什麼,直接將方纔寫的布條給撕了個稀爛,爾後,尋來一塊石頭,以銀針刻字。
爲免被人認出來,她以左手刻字,並無署名。
寫好後,她將石頭交給蟒蛇,道:“小蟒,你是堯國的蛇,應該知道堯親王府怎麼走吧?你把這個送去堯親王府可好?”
蟒蛇高傲地扭開頭,壓根就沒有搭理月如霜的意思。
操!
從來就只有她給人擺臉,她狂傲給人看的,今兒個,一條蛇居然跟她在這傲嬌?
真想一巴掌拍死它!
讓你得瑟,讓你傲嬌!
然而,理智還是佔上風的,她搞不定蟒蛇,讓小綠上好了,左右這蟒蛇是它帶來的,雖然不知道它這小身板到底是怎麼把這條蟒蛇給搞定的。
想想,還真是具有喜劇性,簡直挑戰人的神經啊!
“小綠,小蟒我喚不動,不如……”
話未完,她便見小綠很女王地看着蟒蛇,吐着蛇信子,也不知道在交流着什麼。
開始的時候,蟒蛇無動於衷,依舊是高傲得像個花孔雀一樣,誰都不理。
可很快,她就見着蟒蛇轉過身來,一口咬住石頭,一溜煙地跑了。
這……
真特麼的神轉折呀!
小綠到底給那條傲嬌的蟒蛇到底說了些什麼?居然令其乖乖地跑去當信使了?
實在是太厲害了!
伸手將小綠抱上來,她笑眯眯地問:“你到底給它說了什麼?居然讓它如此聽話?”
小綠吐着蛇信子,似乎在說着些什麼,可惜,她聽不懂。
想了想,她自己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居然幼稚到跟蛇計較起來了?
與其有時間跟這計較那些,不如早些離開。
當下,她也不敢再停留,趁着有力氣,趕緊着離開。
這深林是不太安全了,她不能再走這裡,只能選擇走大道了。
夜深人靜的,大道上也沒有人,她藉着月光,不停地往前走,只盼着早些離開。
只要走出堯國的地盤,便也算是安全了。
不,即便不走出堯國,她能去到距此百里外的北城天香樓,一切問題就不是問題了。
若然平時,百里之距,於她而言算不得什麼,可現在,她的身子還不知道能借着這激發出來的潛能走多遠。
小綠一直乖巧地呆在月如霜懷中,隨着她一起走。
待到天明,他們還未走到北城,蟒蛇已經跟來了,一人兩蛇,着實也是一道妙不可言的風景線,可這風景也實在是耀眼得可以。
幸在,人不多,不然,準得引出些風波來。
直到午後,月如霜才走到北城,她直奔天香樓。
她熟門熟路地自後門進去,爾後,直奔自己的屋子,找來邪醫的衣服穿上,又將自己穿過的衣服給燒掉。
火光搖曳,燒着她以月如霜身份呆在堯國唯一的象徵。
眼看着衣服將要燒完,門,突然被人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