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可以選擇不說嗎?”他心裡琢磨着,若是讓如霜知道了堯白,會不會生出什麼變數?
“你說呢?”她挑眉反問,直接又將問題給拋了回去,卻是沒有半點疑問的。
她,是真的想要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或者說,他在擔心什麼,但是,若然他不說的話,自然也不會勉強。
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視線交匯,一時間,各有所思,誰也沒有先開口。
氣氛,漸漸變了味道。
良久之後,月如霜才率先收回視線,道:“你若不願說,那麼,便不要說了吧。”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能說,只是,暫時還不能確定,所以,有些猶豫。”想了想,夜墨琛如是道。
並非不願,亦非不信她,只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說來也挺可笑,分明就沒有那麼深刻的接觸與瞭解,他卻緊張。
“紫煙的事?”想了想,月如霜便問了出來。
話一出口,兩人皆愣了一下,月如霜微斂下眸,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如此介意紫煙,每一次提起,心裡就是一種說不出來的不悅。
那是一種凝於心的感覺,連她自己都難以解釋。
夜墨琛心下也是微微詫異,他沒有想到,時隔這麼久了,如霜還在介意。
若是真的讓她知道他還在令人處理紫煙的事情,會不會怪他?
“不是!”千絲萬縷之中,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不是?
月如霜擡眸,眼底一片清明:“還是凌徹和西雲之事嗎?可是想要將他們儘快地送回去了?”
“他們確實要儘快地回去了,但是,我們不送。”夜墨琛道。
他現在還不確定堯白來此的目的,若然只是單純地因爲凌徹和西雲,那麼,凌徹與西雲離開,堯白也會跟着離開,那樣的話,他倒是可以再跟上雲。
可若堯白的目的根本就無關於凌徹和西雲,他若是走了,堯白做出什麼對夜國不利之事,那他的心下何安?
“不送了?”月如霜訝異,隨後想了想,心下便大概有了猜測。
但是,他既不打算告訴她,那她暫時也不再問了吧。
回去天香樓,讓秦熙昭再查查便知了。
“不送了!”夜墨琛道:“我琢磨了一下,讓蕭山親自領着一支精銳部隊送他們回去正好。”
“就憑他們,也想攔下一路殺伐?夜墨琛,你對蕭山未免也太過於信任了?”這話,很無情,但是,卻直指問題的關鍵:蕭山,沒有那樣的本事,可以安然無恙地送凌徹與西雲離開。
“蕭山自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但是,你可曾想過,凌徹與西雲也是會功夫的,而且,他們會盅,會毒。”這話說出來,其實也很是底氣不足。
凌徹與西雲的身份,註定了他們的本事,這盅與毒,便是傻子也知道他們二人會,既然知道他們會,對方又豈知危險,還毫無準備地撲過去?
毫無疑問,南國與金國既然能一再下殺手,必然也是費盡了心思的,這盅與毒這等基本問題,必然是不可能忽視的,也就說,路途中,凌徹與西雲二人的盅與毒基本應該是用了白用。
在這樣的情況下,凌徹與西雲要安然地回到西域,能夠倚仗的自然也就只有護送他們的人了。
之前,夜墨琛是親口說了要送這二人回去的,可現在,居然反悔了,若然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豈會?
“琛,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強求,但是,有一點,我希望你能夠明白,僅憑蕭山之力,不可能安然地將人送回去。”月如霜再次開口,一針見血。
“方修借我一用可好?”夜墨琛問。
“這個,我會幫你詢問他的意思。”月如霜點頭,道:“只要他同意,便不會有問題。”
說到底,方修也不過是因爲她曾救過他,所以纔要報恩,一直呆在她的身邊,她可不認爲方修就欠了她什麼,非得聽她的。
這是一個度,必須要掌握好。
“好。”夜墨琛點頭。
月如霜道:“你臉色不太好,還是先睡一覺吧。”
“不了,我得進宮一趟。”夜墨琛搖頭拒絕,道:“關於丞相的處罰,想來,皇上今日會有所定奪了。”
沉默!
良久之後,就在夜墨琛以爲月如霜不會開口,正準備再開口時,她開口了:“好!”
簡單的一個字,飽含了太多的情緒,他忍不住伸手將人摟入懷中,道:“如霜,等我的好消息。”
“好!”
應了聲,月如霜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靜待着他梳洗,末了,與其一起離開。
梓辰寶貝留在了王府,夜墨琛入宮,月如霜則回了天香樓。
說來,她其實離開也沒多久,但是,進去後,她還是發現有些不一樣了。
秦熙昭和清竹看她的表情震驚有之,擔憂有之,心疼有之,釋然有之,反正,很複雜。
“你們幹嘛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月如霜挑眉,笑着走過去。
清竹先是拉着月如霜上下檢查,確定她沒事之後,方纔真正地舒了一口氣。
“小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還真擔心你會受傷。”
“我老早就說過了,她不會有事,你還偏不信,現在放心了?”秦熙昭也是明顯地舒了一口氣。
“我爲何會受傷?即便我與什麼人撞到一起,動手了,那會受傷的也是其他人才對吧?”月如霜免不得好笑。心下也不自覺地升起一股暖意,敢情她沒回來這段日子,他們都在擔心她呀!
“昨晚,丞相府大亂,大夫人上官依曉及其子月時雲,其女月如花皆被人殺死,死樣悽慘,最慘的是二夫人孟穎及其子月時鋒,生生被八個大漢給輪流污辱而死……”話到這裡,秦熙昭道:“如此英明的決斷,如此驚天動地的事情,一定是小姐你的傑作吧?”
看來疑問,實則,卻是肯定的。
“本小姐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淡淡地道了一聲,月如霜果斷地轉了話題:“熙昭,堯白是不是來了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