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琛得到消息的那個地方,正是月如霜從絹帛上看到的那個藥房,他徑直走進藥房,原是想要藉着買藥的空檔四下查探一番,沒有想到,一進去就被人盯上了,那種感覺,着實不好,就好像有一條冰冷的毒蛇在你的後背,致使你隨時都能被其咬一口,然後命喪黃泉。
爲此,他自然地緊張起來。
待到藥房的門在他眼前關起來時,他心裡的不安越發強烈了。
“厲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不知道厲王想要些什麼呢?”一句戴頭鷹頭面具的男子自裡屋走出來,滿眼興味地看着夜墨琛,問道。
其聲音很溫柔,可是,在那溫柔之中帶着幾分凌厲,就好像淬着毒般,給人極爲不舒服的感覺。
他擡眸看向來人,一襲寬大的銀灰色錦服包裹着其身軀,使其看不清其身形,臉上又戴着面具,令人看不清長相,唯有一雙眼,目光如炬,可被它盯着,卻有一種被毒蛇盯着的感覺。
他想,方纔一踏入這裡,便是被這麼一雙盯着的吧?所以,他纔會有那樣的感覺。
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很危險,令他不自覺地繃緊神經。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一個男人的話,他倒是不至於如此的……不安,在男子的身後站着十幾名死士,他們的視線皆在他的身上,一個個的眼神就好像在盯着死人般,渾身都散發着冷冽的殺氣。
藥房的空間小,又有這麼多人釋放冷氣,空氣自然而然地驟降許多,令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這些人是想要他的命吧?
有了這樣的認知,他的心裡就越是緊張,但是,他的緊張又未表露半分。
他在想,如果只是那十幾名死士的話,他們的功夫雖然都不差,但是,與他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的,雙方交戰,他雖不能保證全身而退,但是,卻也是可以活着離開的,可眼下多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面具男,他要如何逃離呢?
他也說不上爲何,十幾名死士的氣場都很強,可是,真正給他壓力的卻是眼前這個男子。
他忍不住猜測,這人到底是何人?將他引到這裡的目的就是要他的命?這人會是南國皇室的人嗎?難道南國皇室就不怕他死在南國,造成兩國兵戎相交?
不!
或許,南國皇室想要的就是兩國兵戎相交吧?
想到這裡,夜墨琛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花費這麼多人堵他,是打定了要取他性命吧?他,要怎麼逃離出去呢?
他垂眸,開始不停地思索起來。
不管對方是多麼的有意,他都必須要離開,不只爲了他自己,還爲了整個夜國,爲了如霜。
“本王來買個金創藥罷了,也值得你們如此興師動衆?”夜墨琛冷冷一笑,眸光凌厲地掃了一圈,爾後又繼續:“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這是要對本王下殺手呢。”
“厲王慧眼如炬,看事情直戳重心,實在是令人佩服,只不過……”話到這裡,面具男子沒有再多說什麼,但是,其未言之語已經能從其他眼眸中的可惜看出來了。
他這是認爲他必死無疑了呢?
“閣下既然認定本王今日定然留在這裡,又何必地藏頭露尾的,索性將面具給揭下,讓本王知道一下,自己到底死在何人之手?”這是他的激將法,他來,本也是要調查事情的,現在都置身險地了,若是什麼都沒有探到一點,倒也真是有些可惜。
“都說厲王聰明,看來,傳言果然不虛。”面具男滿目興味地說:“厲王如此聰明之人,若是留下,實在是一大危脅呀,令人真想殺之而後快。”
“普天之下,想要取本王性命的人,多如過江之鯉,但是,能夠在本王這裡討得好的,還沒有一人。”夜墨琛霸氣一笑,狂傲道:“閣下想要取本王性命,那也要看閣下及你手下這些個死士是否有那樣的本事了。”
他是強,這麼多年來,不管是明殺,還是暗殺,想要取他性命者多如牛毛,但是,那些想要他性命的人,從來沒有哪一個有眼前這個男人這樣的氣勢,令他不自覺地心驚。
很多時候,人的感覺都是特別準的。
“厲王的口氣真是不小,只怕你今日就沒有以前的那種運氣,將要永遠留下來。”
伴隨着話音落下,面具子男擡手一揮,其身後的死士便迅速上前。
他們一個個的手中都握着長劍,凌厲的殺氣自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直逼夜墨琛,而面具男子則退到了一旁觀戰。
見此情景,夜墨琛瞳眸一眯,一股駭人的冷冽殺氣自然身上散發出來。
殺氣混合着霸氣,形成一股巨大的威壓,鋪天蓋地地涌向衝上來的死士。
那些死士明顯地頓了一下,夜墨琛便是趁着這個時候出手的。
他手中長劍不知何時已然出鞘,身形如鬼魅般掠過。
他講究折是快、狠、準,這一擊的成敗,直接關乎他能否活着離開這裡。
事實證明,他這一劍,簡直是絕了。
其速度快得離譜,狠得令人髮指,準得不差分毫,以致於其所過之處,便是一條人命。
爲了防止他逃跑,這些死士是圍着他圍了一圈,將他緊緊包圍在裡面,欲圖給他致命一擊,徹底解決掉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戰神將軍。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此舉,竟是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他掃過一圈,圍在最裡的七大高手已然倒地,他們身上並無明顯的傷口,唯有脖子上有一條細若絲線的紅線。
而當他停下那一瞬,劍尖上有一滴血滾落在地,“啪”的一聲,在地上渲染出一朵妖冶的紅花。
“一招斃命,一劍封喉,厲王果然是名不虛傳。”看着倒下的幾名死士,面具男子的眼神明顯變了,其身上的氣勢也變了。
“閣下派這麼多人來給本王練劍,本王豈能駁了閣下好意?”夜墨琛冷冷反問。
擡眸掃向夜墨琛,面具男子眸中閃着嗜血的寒光:“不過幾名死士,死了是他們太輕敵,活該,只是,你以爲接下來,你還會有如此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