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們換了你的銀子又怎樣?”月如花譏誚道:“月如霜,你還當自己是厲王妃嗎?你現在不過是被休回來的女人,你得意什麼?你又拿什麼來跟我橫?”
月如霜微微眯眸,渾身都散發出駭人的氣息:“你要自己主動把銀子交出來,那麼,我便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否則……”
“否則怎樣?你敢怎樣?”月如花全然沒有將月如霜放在眼裡:“你不過一個賤人生的賤種,讓你活到現在,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還妄想要銀子?遲早一個死人,拿那麼多銀子做什麼?”
“三小姐,你不也遲早是死人,那拿我家小姐的銀子做什麼?帶進棺材嗎?”清竹哼了一聲,反問。
月如花猛地擡眸,凌厲地掃向清竹:“你算什麼東西?一個小賤種的丫環,還以爲自己有多了不得?膽敢如此對本小姐說話,活得不耐煩了?”
話到此,月如花便對身後的丫環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是!”立於月如花一左一右的丫環當即上前。
月如霜將清竹往身後一拉,道:“本小姐的人,也是你們可以動的?”
“把她給我一起打。”月如花有恃無恐地喝道。
月如霜驟然眯眸:“你們打一個試試?”
兩丫環微微猶豫,下意識地看向月如花,月如花道:“給我打!”
當即,兩丫環也沒有再猶豫,擡手便向月如霜和清竹臉上招呼。
月如霜眉目一冷,伸手握住兩丫環的手,繼而狠狠地將人推了出去:“想打本小姐,動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
“月如霜,你敢打我的人?”月如花怒了,擡手就往月如霜臉上招呼。
月如霜一如之前那般,擡手捏住月如花的手,冷冷道:“怎麼?你又想打我?當真以爲我月如霜不是厲王妃了,便能任由你欺負?”
“你敢跟我動手?”月如花瞪着月如霜,不敢置信道。
“我本不欲理你,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月如霜冷冷道。
月如花掙扎着:“放開我!”
“求我啊!”月如霜陰冷冷道。
“你做……啊……月如霜,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月如花尖叫着大罵。
月如霜譏誚道:“你毀我容顏那時沒有要了我的命,便註定了你此生都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你……”月如花大驚,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她一直以爲月如霜不知道,沒想到,月如霜居然知道。
不過,很快,她又鎮定下來。
月如霜既是一直都知道,卻不敢說,更不敢做什麼,那麼,現在月如霜更不敢把她怎麼樣纔是,她又怕什麼?
想到此,月如花囂張道:“你知道又怎樣?我能在幾歲時毀了你如花似玉的臉,現在也依舊能要了你的命。”
“那麼,我拭目以待。”月如霜笑道。
只是,那笑未及眼底半分,怎麼看,怎麼危險。
月如花明顯一怔,待她再回過神來時,月如霜已經走出很遠了。
望着月如霜遠去的背影,月如花心中沒來由地一慌。
“小姐,你就這麼放過月如花了?她那麼囂張,還想打小姐。”清竹止不住憤怒,又有着不甘。
月如霜回眸看了清竹一眼:“在你看來,你家小姐我就是那麼仁慈之人?”
清竹明顯愣了一下,月如霜道:“我這個人,向來是恩怨分明,公平得很。對我好的,我會記得,對我不好的,我也會記得,陷我、害我的,我必定加倍奉還。”
“那方纔……”清竹止不住好奇。
月如霜道:“月如花毀我容顏,坑我銀子,我怎麼着也要回敬一下,不是嗎?”
“小姐對她下毒了?”清竹笑了。
月如霜笑道:“胡說,你家小姐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
清竹笑着點頭。
片刻後,月如霜在一座破舊的院落停了下來,這院落是相府最小最破舊的地方,也是她~孃親住了幾年的地方。
說是院落,不過兩間屋,一間做了住房,一間做了廚房,連茅房都只能去下人住的地方去上。
“娘,我回來了。”月如霜推門而入,喚道。
院牆邊,一婦人起身走了過來,這,便是月如霜現在的孃親-水綾煙。
水綾煙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月霜,你回來了?”
月如霜看着水綾煙,後者一身粗布麻衣,還不如一個丫環的穿着,她袖口高挽,手上還有水。
下意識地看向院牆邊,那裡擺着一大盆衣服,從衣服的料來看,明顯不是水綾煙自己的,反倒像是大夫人的。
月如霜頓時怒了:“娘,您身邊的丫環呢?您這又在洗誰的衣服?”
“大夫人的。”水綾煙如實回答,而其眼神也在瞬間暗淡下去。
月如霜又問:“我走之前,不是給了您銀子,也給您買了新衣服嗎?您爲何穿成這樣?銀子呢?”
水綾煙垂首不語。
月如霜眼也不眨地盯着水綾煙,靜待其回答,心裡的火,抑制不住地升騰。
清竹看看月如霜,又看看水綾煙,頓時急了:“夫人,您倒是說啊。”
“是大夫人?她把您身邊的丫環給調走了,把您的衣服和銀子給拿走了,是嗎?”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水綾煙點了點頭,月如霜怒不可遏:“真是太過分了,我絕對不會放過她們。”
“如霜,算了,咱們無權無勢,不會是她們的對手,你爹也站在大夫人那邊,跟她們作對,只會讓自己更難過。娘穿這樣的衣服也沒有什麼,沒有丫環,娘也可以過活,畢竟,娘是丫環出生。”水綾煙勸道。
“忍?娘,您忍得還不夠多嗎?可結果呢?得到的又是什麼?”月如霜凌厲地反問,末了,又道:“一味的忍讓,只會讓她們變本加厲地欺負。”
“如霜,不忍又能如何?”水綾煙苦笑。
月如霜看着水綾煙,問:“娘,跟我一起離開相府吧。”
“離開相府,我們又能去哪裡?”水綾煙搖頭:“況且,大夫人恨我,自是不會讓我們離開。”
月如霜脣角一勾,冷笑:“只怕,由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