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南宮炎本能地呼出聲來,並在同一時間衝上前去擋在月如霜的身前。
他不能對自己的父王動手,因爲他知道若然動手了,對於如霜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故而,他沒有動手,只是代替月如霜承受那一擊。
太上王的功夫是很好的,但見南宮炎擋上來,生生收了匕首,一掌擊去。
南宮炎生生受了一掌,哪怕是極力隱忍,也是止不住地噴出一口血來。
見此情景,在南宮炎看不到的角落,月如霜微微蹙了蹙眉,而太上王則是直接破口大罵了:“南宮炎,你真是瘋了不成?居然爲了她來擋下這一檔?”
“父王,兒臣已經替她擋下了這一掌,不知父王可否放過她了?”南宮炎的嘴角又溢出血來,他擡手拭去血跡,道:“父王在擔心什麼,兒臣心中有數,但請父王相信兒臣一次可好?兒臣相信她,也相信自己。”
他對如霜造成了怎麼樣的傷害,沒有人會比他更爲清楚,故而,他敢如此對太上王說。
但是,若他知道自己對月如霜造成的影響並不如他想象中的那麼大,他必然不會如此執着。
“你……當真要如此?”太上王幾乎氣得說不出話來,連呼吸都很是不暢。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氣,臉色卻是沒有任何緩合地難看到了極點。
“恩。”南宮炎道:“是兒臣將她帶到烏國,也是兒臣將她變成現在這樣,若是兒臣還不能對她的生命負起責任的話,那麼,兒臣又何必要那樣做?”
太上王看了南宮炎良久,又看了看蜷縮在一起,明顯受驚過度模樣的月如霜,太上王終究是什麼都沒有再說,轉身離開了。
“父王……”南宮炎喚住太上王。
太上王頓住腳步,卻未回頭,聲線更是冰冷到了極點:“什麼都不必再說了,你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本王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了,那麼,本王也不再過問,只希望你永遠都不會後悔。”
“兒臣絕對不會後悔。”
他說這話確實是發自內心,哪怕結局悽慘,對月如霜充滿了哀怨,卻是從來不曾後悔過,臨死之際,他還是會道上一句:倘若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依舊會那樣做,若然無他,可能接受我?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南宮炎親自送太上王離開,卻不知,就在他們離開後的下一刻,月如霜便向七七招手。
七七聽話地走過去,她說:“七七,暫停活動吧,讓堯白也小心一些,務必要將一切安排妥當。”
“是。”七七應聲離開。
她必須要去跟堯白商議一下。
很快,南宮炎就回來了,他的手裡還端着一瓶藥,他走到月如霜身邊,小心翼翼地問她:“如霜,別怕,我在這裡,你放心,有我在,一定會讓你平安無事,沒有任何人可以動你。”
這話,可能並不是那麼有底氣,但是,他這心卻是鮮少有人能及的。
“如霜,你先將藥吃了吧,這藥吃下去以後,你的頭痛症狀會減輕。”南宮炎端着藥碗送到月如霜的嘴邊。
她該張嘴一口氣喝完的,可是,她卻擡手將藥碗給推開,南宮炎一時不察,竟將藥碗打碎了,藥也灑了一大半。
南宮炎蹙眉,卻不知道她爲何會那樣,他輕輕地安慰月如霜,月如霜卻是一語不發。
要她怎麼說呢?難道要說這藥裡有毒?她拒絕喝毒藥?
她是邪醫,鼻子很靈的,且,她常年接觸藥物那些,只要一聞,便知有沒有毒了。
她並不認爲南宮炎會對她下毒,會取她性命,但若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正在琢磨着,便聽南宮炎道了一句:“幸好!”
完了之後,便又看向如霜,問:“如霜,你是知道這藥裡有毒,所以纔會將藥給灑了的嗎?”
很明顯,他這話是得不到如霜回答的。
或許,他也就是隨口一問,故而,話出口後,很自然地又繼續了。
月如霜看着南宮炎,眨了眨眼,一臉無辜模樣。
這個時候,南宮炎的視線在地面那被腐去的東西上,他看着地面,若有所思。
月如霜也微微眯起雙眸,渾身都散發出駭人的氣息。
看來,想要她性命的人還真是不少,只是不知道這些人想要做些什麼。
“如霜……”南宮炎抱着月如霜,緊緊地擁着,生怕一鬆手就會消失不見。
月如霜被勒得有些難受,他聽南宮炎欲言又止,似乎是很想要說些什麼,卻是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月如霜依舊看着南宮炎,良久才收回視線。
幾乎是下一刻,南宮炎收回視線,垂首看月如霜,月如霜卻是已經閉上了雙眼,好似已經睡着了。
見此,南宮炎也沒有收回視線,而是深深地看了月如霜很久,很久。
再收回視線時,南宮炎也沒有再呆下去的打算,而是起身將月如霜扶在牀上躺好休息,他爲其掖好被子,進而離開屋子。
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樣,他若是不將此人揪出來,再好好地懲治一番,那麼,他又如何立威?以後,豈不是誰都能夠欺負別人?
他不知道的是,他一離開,月如霜便睜開了眼睛。
看着緊閉的房門,月如霜若有所思。
時間一點點過去,七七很快就回來了,令月如霜驚訝的是,跟在七七後面的並非堯白,而是穿着堯白衣服,易容成堯白的其他人。
憑着熟悉的氣息和感覺,月如霜幾乎是一見面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阿琛,你怎麼在這個時候來了?就不怕被南宮炎發現嗎?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只要肯想辦法,就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南宮炎道。
說話的同時,他人已經奔向月如霜了,他三番兩次地問她好不好,可有受到欺負那些。
“我沒事。”月如霜道:“倒是你,還是早些找機會離開這裡吧,留下一刻便是危險一刻,你知道南宮炎有多危險嗎?”
“我從來就不敢小看他,但是,我已經想你想得快瘋了。”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了,如霜,以後,便由我留下來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