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這次的刺殺事件就這樣平淡地落下了帷幕。可是,也只有幾個當事人心裡最爲清楚,兩邊的爭鬥已經因爲這件事情正式開始了!
首先,北堂軒自以爲拉攏了朝廷上大部分的朝臣。可是,在一次早朝上,他與北堂熾意見不合,那些他自以爲會支持自己的大臣們,竟然紛紛倒戈,表示支持北堂熾!
直到這個時候,北堂軒才反應過來,他以前根本就是被別人刻意營造的假象給騙了。
虧他還自以爲得意,認爲北堂熾這麼多年居住在雪山之巔,手中毫無權勢,也就擔着一個太子的虛名罷了!
如今看來,他的這種想法根本就是可笑之極!
這段時間裡,朝堂上風起雲涌,後宮中也不太平。夏雲依從北堂熾那兒得到了囑咐,很安靜地待在自己的別院裡,幾乎不出門,宮中所有的帖子都推掉了。
德妃的動作越來越頻繁了,在一次祖廟的祭祀上,竟然穿了只有皇后品級能有的百鳥朝鳳袍!
當場皇后的臉色就變了,德妃也遭到了皇上的訓斥,被禁足兩個月。
沒過多久,皇上就病了,而且這病來得氣勢洶洶,皇上連早朝都無法去了。
“父皇生病,我們一定要去一趟。”北堂熾眉頭緊鎖。
而且夏雲依是全國著名的神醫,若是她不出面的話,也有些說不過去。
雖然宮中形勢複雜,兩人仍是坐上了進宮的馬車,前去皇上的寢殿中探望。
明黃色的帷幕拉開時,夏雲依便嚇了一跳,不久之前還精神奕奕的皇上,如今瘦得只剩皮包骨了,而且頭髮也花白了一大半,看上去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
“父皇!”北堂熾也有些悲慼。
事實上,皇上是非常寵愛他的。自幼,他便比別的皇子受到了更多的關愛,哪怕他患上了那種怪病,皇上也一直沒有放棄培養他。
“你們來啦。”皇上咳嗽了幾聲。
“太醫,父皇的這病到底是怎麼回事?”北堂熾着急地望向一旁侍立着的太醫。
太醫立刻恭敬地道:“皇上這病是由食物中毒引起的,損傷了腸胃,導致這麼多日一直無法順利進食。”
“是誰呈上來的食物?”北堂熾眉頭緊鎖。
皇上的一吃一食都有嚴格的記錄,一般來說,如果有人在食物裡下毒的話,很快就會被發現,幾乎沒有人敢這樣鋌而走險。
太醫的面色十分爲難,吞吞吐吐地不敢說話。
北堂熾有些不耐煩地道:“快說!”
“回、回稟太子殿下,是皇后娘娘……”太醫驚慌的跪在地上。
北堂熾眉頭一皺,是他的母后?不可能,他母后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放肆!母后怎會在食物裡下毒,這東西還經過了多少人的手?你們就沒有仔細查過嗎?”北堂熾斥道。
“別怪罪他了,咳咳。”皇上虛弱地道,“朕心裡有數。”
“父皇知道
兇手?爲何不立刻懲戒?”北堂熾有些驚訝。
皇上咳嗽了幾聲,並沒有說話,半晌,纔開口道:“朕自己的身體,自個兒有數,這幾年一直在不停操勞,確實虧空了不少,若沒有這場病,也撐不了多久了。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們北堂家的江山,不過你如今的病情控制住了,朕也沒有什麼不放心了,能夠放心交給你了。”
一旁跪着的太醫更是冷汗涔涔而下,這可是北郡國的大事,皇上竟然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他只感覺到心中無比恐懼。
“父皇不可亂說!”北堂熾搖了搖頭。
皇上淡淡一笑,繼續道:“朕書房的第三個暗格裡放了傳位的聖旨,等我哪天走了,你便可憑此聖旨繼承大位!另外,還有太子妃的人選,你也要快點決定了!以前你總是推脫自己身患怪病,不肯娶妻,如今不能再推了。往後你繼承大統,國家不可一日無後!”
北堂熾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夏雲依。
“朕臨終前,一定要替你定下此事!”皇上不容拒絕地強硬道。
“回父皇,兒臣的心中確實早有人選。”北堂熾抿了抿脣,堅定地牽起了夏雲依的手,說道,“除了她,兒臣不願意再娶別人!”
夏雲依驚訝地張大了嘴,正準備掙開自己的手,卻見北堂熾對自己使了一個眼色,咬了咬脣沒有說話。
“看來,你們二人倒是培養出了感情!”皇上似是心情愉悅地說道,“若是從前,朕八成覺得夏神醫的身份不夠,不足以匹配太子妃的地位。可如今也不必管那麼多了,只要你喜歡,朕便給你們作主!”
“兒臣謝父皇隆恩。”北堂熾彎脣而笑。
皇上說了這麼多話,只覺得胸中有些氣悶,咳嗽了幾聲,便揮手道:“好了,你們今日先下去吧。”
夏雲依和北堂熾正準備行禮告退,卻聽得一個侍衛急忙地稟告道:“不好了,不好了,三皇子帶人圍住了皇宮!”
夏雲依面色一變,北堂軒的這意思是準備逼宮?
皇上的臉色也十分難看,被氣得劇烈咳嗽了起來,北堂熾連忙走過去替他順氣,才聽得他道:“這個逆子,反了他了!”
北堂軒的手裡確實有不少兵力,皇上將十萬御林軍的虎符兵權交給了他,其實就是爲了給他保存一部分實力,讓他不至於在北堂熾繼承大統後毫無反抗能力。
可惜,北堂軒不懂皇上的苦心,硬生生做出了逼宮這樣的事情。
“怎麼辦,如今皇宮中可調動的兵力不足三萬,如何抵抗三皇子的十萬大軍?”那侍衛着急地問道。
其他的兵力都在千里之外,遠水解不了近渴。
“皇上,三皇子說,要您立刻寫下傳位於他的詔書,否則就血洗這皇宮!”又是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
皇上又是氣得一陣咳嗽,整個人一下子如同老了十歲。
帝位之上風光數年,可是人老之時,卻眼睜睜看着自己培養出來的兒子意圖謀反
,兄弟之間鬥得頭破血流。
“哈哈……”這時,一個女人張揚的笑聲傳了過來。
只見德妃身穿正紅色宮裝,打扮得華麗無比,身後還帶着不少侍衛,有恃無恐地走了進來。
正紅色是隻有正妻能穿的顏色,她們雖然是身份高貴的妃子,可到底還是皇上的小妾,不能穿正紅色,可她今日竟然穿着正紅色大搖大擺走了進來,意圖已經十分明顯了。
“北堂楓,你的死期終於也到了!”德妃惡狠狠地道。
她口中“北堂楓”正是當今皇上的名諱,他聽見時,眼中閃過一道冷意,面色不善地盯着德妃。
“德妃娘娘,父皇需要靜養,您還是先出去吧!”北堂熾面無表情地道。
德妃冷笑道:“怎麼,你們北堂家還想用皇權壓着本宮?很快,本宮的兒子就會打進來,到時候你們一個也跑不了,全都會成爲刀下亡魂,不知道你們還在得意些什麼?”
北堂熾緩緩地道:“看來,德妃娘娘的算盤打得非常仔細。看來父皇的中毒,也是娘娘的手筆?”
“是本宮又怎麼樣?不弄死他的話,又怎麼輪到我兒子繼位呢?”德妃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皇上沒有說話,就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其實他心中早就有數了。
“你還在恨我。”皇上淡淡地道。
德妃咬了咬脣,忽然大笑起來:“恨?本宮爲什麼要恨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怎麼能爬到如今這個位置,現在還能成爲未來的皇太后,身份最尊貴之人?”
“當初,朕確實不該讓你進宮。”皇上嘆了一口氣。
“哈哈哈……”德妃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皇上啊皇上,您現在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嗎?”
北堂熾不耐煩地撥了一下頭髮,德妃的笑聲太過尖利,讓他有些不舒服。
沒過多久,北堂軒也帶着十萬大軍攻打了進來,他們團團圍住了這座宮殿,連一隻蒼蠅都無法飛出去。北堂軒一身鎧甲,大步跨了進來。
“北堂熾,見到本殿下,是不是很意外?”北堂軒勾着脣角。
“沒什麼好意外的,你平日裡的表現,猶如司馬昭之心,人人皆知。”北堂熾冷笑道。
想取代他的太子之位,想要成爲這北郡國的繼承人,他的表現已經非常明顯了。
北堂軒大笑了起來,說道:“沒有人不愛權利地位,只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而已!只要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平時吃點虧又何妨?”
他身邊的何楓也走了出來,帶着一副諂媚的面孔,假笑道:“太子殿下,好久不見了。”
“原來,你竟是個臥底。”北堂熾扯了扯嘴角。
“沒錯,你以爲你那種爛脾氣,誰能忍得了?就算他們曾經是你的幕僚,如今還不是爲我賣命了?”北堂軒的臉上頗有幾分意氣風發,他忽然看向了夏雲依,諷刺地說道,“也就你這種傻女人,一心一意站在他那邊,到頭來還不是要給他陪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