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月如霜似是有些不屑一般。
“師父怎麼了,難道你不替嶽姐姐高興嗎?”夏雲依故意問道。
月如霜冷着一張臉沒說話,視線落在飛羽和嶽敏如的身上來回逡巡,最後按捺不住,直接拂袖而去。
等月如霜走了,飛羽便鬆開了手,嶽敏如也是一臉擔憂地問道:“雲依,你確定這計劃能夠成功嗎?”
“當然,如今已是成功一半了!”夏雲依自信地道。
飛羽根本不是嶽敏如什麼青梅竹馬的未婚夫,他是軒轅清冷特意派來保護夏雲依的暗衛,這一切只不過是夏雲依導演的一場好戲罷了。
“這次多虧你啦!還演得挺像那麼一回事的。”夏雲依拍了拍飛羽的背。
“哼,若不是太子殿下有令,我怎會陪着你胡鬧。”飛羽卻有些不滿地扭轉了頭。
夏雲依吐了吐舌,不再理他,而是繼續在嶽敏如的耳邊低聲交代計劃。
當天,嶽敏如就找到了月如霜,說道:“月先生,如今我未婚夫尋來了,我也該告辭了。實在是感謝你這麼久以來的照顧,我無以爲報!”
“你要走?”月如霜擡起了頭。
他分不清自己的心中是個什麼滋味,這兩年來,嶽敏如無時無刻地守在他的身後,他已習慣了一回頭就能看見她。兩年的相伴,他早已習慣,如今嶽敏如乍然說要離開,他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嶽敏如點了點頭:“月先生,你替我治好了臉上的瘤,又收留我這麼久,這份恩情,以後有機會再報答!”
“什麼恩情,你早就報答完了。這段時間以來,你無微不至地照顧我,說起來,我才應該感謝你。”月如霜擺了擺手,神情黯然。
“月先生……”嶽敏如喃喃道。
看到他失落的表情,她很想說出真話,可想起夏雲依的囑咐,最後還是忍住了。
“我告辭了。”她輕聲道。
“……嗯。”
月如霜微微點頭,他知道自己的心中很不願意讓嶽敏如離開,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人家的未婚夫找來了,他難道真要將嶽敏如扣留下來?她又不是自己府裡的奴僕!
嶽敏如轉身而去,淡青色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月如霜只覺得如鯁在喉,難受無比。他甩了甩頭,從櫃子裡取出了一罈好酒,對着壇口就喝了起來。
“月如霜啊月如霜,你連誰也留不住!”
他喃喃着,喝得十分失態。
這一刻,他已經完全忘記了玉蟬,忘記了自己醫術,心中眼中只有那個淡青色的背影……
嶽敏如回到自己的房間,也說不出自己心中是個什麼滋味,這是夏雲依替她出的主意,若是她自己的話,萬萬想不到這種方式。
可是……月如霜對於她的離開好像並沒有什麼表示?
這也就是說,試探出的結果可能是,他對她是完全無意的?
嶽敏如心中苦澀,百轉千回,可是想了許久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最後只好熄滅了燈火,只留牀頭的一盞微弱油燈,她無奈地躺在牀上,準備就寢。
無論什麼事情,等到明天再說吧!
半夜,嶽敏如睡得迷迷糊糊,卻感覺到自己身邊帶着一股巨大的酒氣,簡直達到了沖鼻的地步。
嶽敏如不由得醒來,睜開眼睛,卻發現月如霜正費力地走過來,似乎喝得醉醺醺的。
“月先生……”她張了張嘴。
“不要走。”月如霜卻清晰地吐出了三個字,一把將她擁入懷裡,緊緊抱住,“敏如,不要走。”
嶽敏如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得呆了,幾乎要以爲自己身在夢中。可眼前的人又是那麼真實,這觸感也絕不會是假的。
“你喝酒了,月先生,快醒醒。”終究還是理智佔據上風,嶽敏如推了推他。
“不…
…不要,我不讓你走!”月如霜如同一個孩子般,緊緊抱着嶽敏如。
嶽敏如無奈,她的力氣又比不過月如霜,只好讓他這樣抱着。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月如霜如此失態的模樣……
出現了這麼一個插曲,嶽敏如一夜都沒有閤眼。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月如霜才悠悠醒來,他昨天喝了太多酒,此刻頭部有些宿醉的疼痛。他睜開眼睛,卻正好對上了嶽敏如的臉龐。
兩人對視着,月如霜慌亂地移開目光,他想起了昨夜自己發酒瘋造成的那些事情。
“嶽姑娘,對不起!”月如霜連忙鬆開了懷抱。
嶽敏如有些羞赧地低着頭,心中既高興又忐忑。
“我……我昨天喝多了酒,言行失察,實在是對不住你!”月如霜只好一遍又一遍的道歉。
“你還記得你昨天說了什麼嗎?”嶽敏如鼓足了勇氣問道。
月如霜當然記得,他昨天死死抱着嶽敏如不撒手,像小孩子一樣,一遍又一遍說着“不要走”,實在是丟人丟到家了!
“昨天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我……”月如霜想要解釋,卻說不出話來。
經過這麼一鬧,他也算是明白了自己對嶽敏如的心意,難道這會兒真要把她拱手讓人麼?
這可不是他月如霜一向的行事風格!
“是,我不願意你走,至於原因……你該明白的。”月如霜終於是坦誠了一回。
嶽敏如這會兒哪還有不明白的,月如霜昨日鬧成那樣,簡直是她頭一次見,就算是他以前爲了玉蟬,也最多就是借酒澆愁,從來沒有發過酒瘋。
“月先生,這件事情,其實是夏姑娘導演的一場戲……”嶽敏如將整件事情和盤托出。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月如霜聽後,臉色又紅又青,他看着嶽敏如的臉,簡直說不出話來。
“我,我去找那個臭丫頭算賬!”月如霜咬牙道,轉身離開了嶽敏如的房間。
夏雲依卻是早有預料,她悠閒地等着月如霜,看見他暴怒的臉色,第一句話就是:“恭喜!恭喜師父與嶽姑娘終於確定對方的心意,祝你們早成眷屬!”
“死丫頭,你竟然戲弄我。”月如霜恨恨地道。
“師父,我這可是幫你!”夏雲依忙道。
照這兩人的速度,如果不下一劑猛藥的話,何時才能戳破了窗戶紙?
嶽敏如一直陪在月如霜身邊,他卻不懂得珍惜。人只有在即將失去的時候,才能懂得事情的重要性!
“你……真是氣死我了!”月如霜氣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
這個丫頭怎麼就一肚子的鬼點子,而且還理直氣壯的?
“師父,你如今最要緊的可不是找我算賬,而是跟嶽姑娘好好談談。”夏雲依悠閒地道。
月如霜倒是被這句話說得恢復了理智,雖然夏雲依這事幹得不地道,但是確實是替他們二人跨越了難關,如今最要緊的就是確定下來。
“你等着,我回來了再跟你算賬!”月如霜拂袖而去。
夏雲依笑了起來,看樣子,這事已經成了十之八九了,而她自然也不會傻到繼續留在這兒承受月如霜的怒火。
“打包東西,回去咯!”
她敢保證,月如霜與嶽敏如之間,已經不需要她再擔心了!
夏雲依收拾了東西回到太子府,而軒轅清冷一早得了消息,特意過去接她。他如今已經安排好了去幽冥宮的行程,只等夏雲依回來了。
夜幕降臨,夏雲依在軒轅清冷的帶領下,兩人一同前往幽冥宮。
奔馳的馬車緩緩行使在幽僻的小路上,四周空曠寂寥,嗖嗖的冷風吹得樹枝嗚嗚作響,忽地,簾子被吹開,一陣冷風吹進馬車內,吹得夏雲依一個哆嗦,她緊了緊衣服
。
“冷?”不再多說,軒轅清冷立馬將自己的披風取下,順勢蓋在了夏雲依的身上。
擁有男性體溫的披風蓋在身上,夏雲依瞬間多了一絲安全感,她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軒轅清冷對她真的是越來越照顧了。
“謝謝你,你這麼忙還抽空陪我去幽冥宮,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夏雲依望着軒轅清冷深邃的眸子,像一汪清泉,讓她不由自主的着迷。
“那就不要說,我要的並不是謝謝二字。”話於此,軒轅清冷不再往下說,他希望夏雲依能自己讀懂他話中的意思。
夏雲依愣了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忽然間,馬車猛地剎車,馬兒一個踉蹌,差點翻下山崖去。
“怎麼回事兒?”軒轅清冷麪目凝重,一旁的夏雲依更是受了驚嚇,她緊了緊身子,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她的心頭蔓延。
“有……有人……”車伕顯然被嚇得不輕,支支吾吾地回答着。
聞此,軒轅清冷一把掀開簾子走了出去,馬車外黑漆漆的一片,望不到盡頭,可即便如此,也不難發現不遠處站着的一排黑衣人,他們個個蒙着面,手握刀劍,鋒利的刀劍泛着寒光,給人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你們是誰?”軒轅清冷雖語氣凌厲,但臉上始終掛着似有若無的笑意,看來他們這次的行動早已走漏風聲,被某些人知曉並埋伏於此了。
“我們是誰你不用管,交出馬車裡的人,我們便放你一條生路,否則……”最中間的一個黑衣人高聲說道,他晃了晃手中的刀劍,以示他此行的目的。
果真是爲了夏雲依而來,軒轅清冷臉上的笑意越發陰冷。
“想讓我交出馬車裡的人?那就要看你們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要人可以,不過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否則……一切免談。”軒轅清冷高昂着頭,像一個主宰者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們。
“好大的口氣,既然如此,那就痛快受死吧。”黑衣人大喝一聲,刀光一閃,所有人齊齊衝上前去,直奔軒轅清冷。
軒轅清冷一個箭步騰空而起,拔出腰間的匕首直刺過去,瞬間,刀光血影交織在一起。
夏雲依輕輕露出一個頭,她聽到這些黑衣人是來找自己的,因此她不敢多動彈,可心中又十分擔心軒轅清冷,只好撥開簾子的一角觀察着。
令她想不到的是,軒轅清冷武功竟如此高強,以一敵十,僅僅是短短的一瞬間,十幾個黑衣人都接二連三的順勢倒下,此刻的軒轅清冷孤傲冷酷,讓人望而生畏,不敢輕易靠近。
解決了所有黑衣人後,軒轅清冷回到馬車上,擁着夏雲依坐下,凌厲的目光漸漸變得溫柔,“走,繼續前進。”不管車伕詫異和惶恐的眼神,軒轅清冷對着車伕冷冷說道。
馬車繼續在小路上奔跑,另一邊,兮妃還在焦急地等待着,她找的個個都是高手,她相信,這麼多高手聚在一起,一定可以除非夏雲依,可她不知道的是軒轅清冷並不是一般人,而是至尊閣的閣主,更不知道他是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奈何,兮妃她的希望再次落空。
此時,軒轅清冷和夏雲依已經順利到達幽冥宮,一下馬車,夏雲依就直奔進去,推開大門。
宮主石幽冥對兩人的到來感到有些意外,見到夏雲依的那刻,他更是微微一愣,“這麼晚了,兩位前來想必是有什麼事吧?”
“幽冥宮主,我此次前來是想向你打聽我父親的下落。”夏雲依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
“你父親?是飛龍麼?”石幽冥又是一愣。
“對,我父親飛龍,我聽說他如今在幽冥宮。如果你知道的話,請告訴我父親在哪兒?”夏雲依有些着急,恨不得立馬見到她父親飛龍的身影。
可接下來石幽冥的一番話令她的希望瞬間落空了,“不,我並不知道你父親在哪兒,他根本不在幽冥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