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困的小山村,再一次熱鬧起來了。
一個龐大的隊伍,來到了小山村。不是什麼雜技團,而是一個所謂的表演戲劇團。
百姓們不懂,反正在搭建舞臺的時候,村裡的老人小孩,也在旁邊看熱鬧。
玩劣的小青年,對於劇團中的一些年輕的小姑娘,也十分的感興趣,嘗試性想搭訕,卻被幾個壯漢教訓了一頓。
在衆人的鬨笑聲中,小青年十分不岔。他回到了村中,召集了小夥伴們,打算在表演的當天去搗亂。
幾天之後,舞臺搭建好了。
小青年與小夥伴們,也做好了準備。
但是開場的時候,一位美豔的年輕女人走了出來。柔軟的腰肢,修長的美腿,以及一雙明亮的眼眸。
柔媚入骨,風姿綽約。
大家看呆了。
隨即。
鼓樂、歌聲響起。
美豔女子在舞臺上,打着赤足翩翩起舞。
她的舞姿,時而如天上的雲朵,變幻莫測;時而如地上的河流,熱情奔放。
激昂的聲樂,加上美妙的舞蹈,引爆了全場。
大家變得十分狂熱,呼號了起來。
玩劣青年與他的小夥伴,也早早忘記了來意,融入到喧鬧的環境之中,與大家一起嚎叫。
守在家中的老父親,聽到了這樣的動靜,臉色起了一些變化。
他焦慮不安,在房屋中來回踱步。
深夜,很晚了。
小青年纔回到家,與老父親發生了爭執。
語言不通。
周牧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不過吵架的結果是,小青年被老父親關在了房間,在外面鎖上,不允許他出門。
小青年哭鬧,把房屋的東西砸了大半。
老父親鐵石心腸,不爲所動。
第二天,他來到了劇團,觀看了一些表演。但是美豔的女子,卻沒有登臺演出,他失望的走了。
再之後,他回到村中,挨家拜訪其他人。
周牧連蒙帶猜,結合電影的劇情,還有畫面出現的人物,猜測他應該是提醒,這些人注意看管家裡的小女孩。
對於他的提醒,一幫人應該是嗤之以鼻,還有人當面嘲笑。
老父親不以爲意,一家一家勸下去。
到了晚上,他更是拿了刀槍,守在了村口。
一晚,兩晚,三晚……
劇團在山村表演了多久,他就守了多少晚。
以至於,家裡的玩劣小青年,在同伴的幫助下,脫離了房間也渾然不知。
逃出了牢籠,小青年第一時間,就是奔向了劇團。
在劇團中,他看到了美豔的女子,然後拿出了鮮花、禮物,大膽地示愛。
美豔女子笑了,她收下了鮮花,拒絕的小青年的愛意。
小青年失魂落魄走了。
美豔女子轉身,回到了後臺,一臉和煦的笑容,在耐心教着幾個村子小女孩練舞。
轉眼就是劇團在山村最後一天。
傍晚時分,盛大的篝火點燃,大家團聚在火堆旁邊,載歌載舞。
小青年坐在角落,一臉陰鬱的表情,無論幾個小夥伴怎麼勸說,他都沒有什麼反應。
小夥伴也失去了耐性,各自找樂子去了。
時間慢慢過去,月亮高高掛起。
一抹清光灑落下來。
在大家的歡呼聲中,美豔女子走了出來。每個人都意識到,今晚的高潮要來了,紛紛拍手叫好。
喧鬧聲中,美豔的女子脫去了長袍。一如既往,如同當年那個中年女人,薄布包裹,輕紗纏身。
只不過與當年的中年女人,惹火勾人的狂野氣質不同。
在她的身上,去展現不一樣的風采。
柔軟的腰肢,就好像一條水蛇,隨着激烈的鼓樂聲,盡情地搖擺起來。
妖而不豔,媚而不俗,充滿難以言喻的魅力。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調調。”
冷不防,虞妲的聲音,傳進了周牧的耳中。
他回看了眼,只見虞妲有些氣憤,又有些嫌棄,還有幾分誘惑,“我跳得比她好看,你要不要欣賞一下?”
“……這是電影。”
周牧纔要解釋清楚。
冷不防,電影中,一道身影撲了出去,小青年拎着雪亮尖刀,把美豔的女子劫持住了,再一次求愛。
面對這驚險的情況,衆人驚呼躲閃。
或是喝止,可是勸說。
小青年充耳不聞,把尖刀擱在美豔女子脖頸上,一臉憤怒的猙獰表情,好像是在憤恨責問對方,爲什麼不答應自己。
美豔女子驚愕,眼神充滿了失神、哀傷之色。
但是不等她解釋。
在衆人的指責、勸說、懇求聲中,小青年情緒失控了,激動地揚起了尖刀,就要紮下去。
在衆人的駭然聲中。
砰!
一聲槍響,小青年慘叫,捂着手腕倒地。
衆人看去,只見老父親提着獵槍,威風凜凜站在了旁邊。
他嘴角動了動,神色變得十分複雜。
慢慢擡頭,仰望着夜空。
周圍的一切,慢慢變得虛化,在一陣嘈雜聲中,他後仰摔倒。在依稀之間,他好像看到了,美豔女子向自己奔來。
眼前發黑,昏暗……
須臾。
燈光重新亮起。
在碧波大江上,一艘大船慢慢啓航。美豔的女子,站在了舷邊凝望岸邊,似乎在等待什麼。
可是等到了大船,開到了江心上,卻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美豔女子失望了。
就在這時,老父親的身影,出現在岸邊。他的旁邊,是手腕纏着紗布的小青年。
兩個人的出現,讓美豔女子露出笑容,轉身返回船艙。
在溫馨的船艙中,幾個山村小女孩,努力地鍛鍊身體,痛苦地壓着腿,眼睛裡有淚水打轉,卻透着一抹希冀的亮光……
就此,電影結束了。
周牧沉默下來,陷入思考之中。
所以。
貧困的小山村。
有所改變了麼?
還是什麼都沒改變?
一如既往。
美豔的女子,只能帶着幾個小女孩離開。
這是希望的火種?
周牧覺得自己,可能看懂了,又可能沒看明白。畢竟沒字幕,聽不懂對話,看劇情最多是囫圇吞棗,看個大概罷了。
或許他的猜想,與電影要表達的主題,南轅北轍。
不過可以確定,這一部電影肯定很符合大洲的風土人情,要不然的話,也不可能拿到8億票房。
一個洲,人口不足八千萬,卻創造這麼豐厚的票房數據。
由此可以知道,這部電影受歡迎的程度。所以說,莫懷宣不玩商業大片,走文藝小清新路子,絕對會有成績。
周牧看出來了,電影的結局。
莫懷宣收住了,顯然考慮到了商業的屬性。如果是讓真正的文藝導演來拍,最後的結局肯定是雙殺。
美豔女子死了,小青年也要跟着死。
只留下悔恨的老父親,終日守着空房屋默默流淚。
這才叫文藝至極!
……
“你想什麼呢?”
溫軟香風襲來,鑽入了懷裡,讓周牧打了個激靈。他清醒過來,急忙左右看了眼,慶幸沒人。
這心虛的模樣,讓虞妲十分不滿,“你剛纔跟你講話,你沒有聽見嗎?”
“聽見,聽見了。”
周牧立即道:“行,去看你彩排。”
“這還差不多。”
虞妲滿意起身,拖着周牧出去。
彩排的地方,自然不是工作室,而是明天時尚大秀,要舉行的一個大型活動中心。
他們驅車抵達的時候,活動中心場館已經封閉。
閒雜人員,一切不給進去。
當然,虞妲刷臉,一路通暢無阻。
在場館的內部,有許多人在忙碌,各種工作。
爭吵聲,呵斥聲,叫嚷聲,混雜在一起,讓整個場館比菜市場還要熱鬧。
一股緊張的氛圍在瀰漫。
整個場館,非常宏大。最中間就是表演的舞臺,在舞臺四方,則是空曠的看臺。
一個個密集的座位,可以容納五六萬人。這類似於體育館、足球場之類的建築,但是又有所區別。
因爲在看臺四周,架設了許多儀器。特別是舞臺上方,更是豎起了七八臺大型搖臂。
攝影團隊也在緊鑼密鼓,調試影像畫面。
畢竟這是面對全藍星的直播大秀,如果出現了什麼差錯,他們就是千夫所指的下場。
從高臺上,走了一圈。
周牧對整個場館,有了初步的印象。
虞妲就在團隊的簇擁下,走向了後臺的化妝、休息室。
幾乎每個有牌面的超模,都有屬於自己的獨立領域,一個超大的房間,裡頭的一切東西,只允許她專用。其他人連門都進不來,更不用說借光了。
才進入房間,就有工作人員進來,滿面笑容與虞妲的助理進行溝通,主要是確定彩排的方式,以及順序、時間。
可以確定的是。
虞妲肯定在,最後面出場的順序。
至於是不是壓軸,也要看彩排的效果。
在彩排的時候,一羣時尚界大拿會組成專業的評審團隊,針對每個彩排的表演,無記名投票。
誰的票多,就壓軸。
壓軸的人,自然有很大機率,拿到時尚大秀的冠軍。
不過也有翻車的可能性。
因爲現場表演的時候,受到環境、觀衆的影響,容易出現一些意外的狀況,影響本身的發揮。
總而言之,壓軸還是有優勢的。
虞妲的彩排時間,定在了下午時分。還有兩三個小時,這段時間她肯定是化妝。
衣服、首飾、髮型。
零零碎碎的東西,十分的繁複。
周牧在房間,陪聊了一個多小時,也覺得有點撐不住了,乾脆出門洗個手,透一透氣。
他才從衛生間出來,就看到了一行人,從長廊走出去。
熟悉的身影,讓他微微猶豫。在心念百轉間,他開口叫喚起來,“莫導!”
清脆的聲音,在長廊迴響。
一行人回望,莫懷宣眼中帶着異色,眼神有幾分變幻,不過還是微笑迴應,“周導,這麼巧,你也在?”
“明天電影宣傳,先過來看看。”周牧解釋,他說的是事實,發行方確實有這方面的安排。
莫懷宣沒懷疑,他也聽說了這事。
他蛻變了,沒有表露內心中的嫉妒,反而頗有風度地祝賀,“恭喜周導,票房暢銷世界,真我輩楷模。”
“哪裡,哪裡。”
周牧也反過來吹捧,“不如莫導你的《舞娘》,電影我看了,劇情發人深省,充滿了真摯的情感。就送去參加名爵獎評選,拿幾個大獎不是問題。”
“嗯?”
莫懷宣驚訝,“你看了?”
“對,纔看的。”
周牧目光一轉,以國際通用語稱讚,“安吉拉小姐,你在電影中的表演,完全可以拿一尊影后。”
身材高挑,骨肉勻稱的安吉拉,頓時露出一個笑容,她同樣知道周牧的身份。
這可是最近,炙手可熱的熱門電影的導演。於公於私,與這樣的娛樂圈新貴結交,自然是百利無一害。
所以她不吝嗇笑容,甚至主動與周牧握手,小拇指指甲,似有意若無意,在他掌心撩了撩。
媚眼忽閃,纔想說話。
冷不防,有人匆匆而來,催促她趕緊去彩排。
這讓安吉拉生氣,又無可奈何。因爲這時尚大秀,不是她可以隨便發脾氣的地方。
再大牌的超模,除非她想解約,從此不混時尚圈,不然最好老實聽話,免得失去優厚的待遇。
但是她也不想浪費這個與周牧結交的機會。
瞬時,她眼珠子一轉,立即發出了邀請,“導演先生,不知道你是否有空,欣賞我的彩排?”
“可以嗎?”
周牧驚詫,“這不是要保密的嗎?”
“對別人要保密。”
安吉拉笑容明媚,“對導演先生卻不需要,我相信你的品行,肯定不會對外透露我的秘密。”
“理所當然。”
周牧欣然答應了安吉拉的邀請。
奇怪的是,旁邊的莫懷宣,臉色十分的平靜,沒有任何的異樣之色。作爲安吉拉的男伴,看到她這樣“勾搭”別人,居然不生氣,感覺有點蹊蹺。
周牧若有所思,他一路上與安吉拉談笑風生,很快就來到了外面的專業T臺上。
安吉拉表示歉意,與團隊去做準備了。周牧與莫懷宣,在空蕩蕩的貴賓席上等待。
兩個人對望一眼,莫懷宣率先開口,輕聲道:“你這是要幫虞妲刺探敵情嗎?”
“我沒有,別胡說,小心告你誹謗。”
周牧否認三連。
有些事情可以做,卻打死不能認。
“呵呵!”
莫懷宣笑了笑,也沒有追究的意思。
反倒是周牧,主動探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