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遵遺囑嗎?”
“無恥!”他攥緊拳頭,將拳頭重重地錘在身旁的木質茶几上。
站在房中的吳軒,咧着嘴,原地踱步,手裡胡亂地揮動着一把長劍說:“你敢不遵遺囑!”
吳騏不示弱,從劍鞘中拔出劍說:“你假造遺囑,這遺囑不是真的!”
此時,兩個人的劍尖相對,一股殺氣充斥在房中。
“假的?你看了嗎?就說是假的?”
“不用看!父親是不可能寫出這份遺囑。”
吳軒憤憤地說:“趙管家,你告訴他,這份遺囑,是不是父親親手寫的。”
“正……是……”趙管家剛要直起腰,話還沒說完,身體一軟,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遺囑也被壓在他的屁股底下,他雙手捂着臉,哭喊說:“老爺啊!饒命啊!”
“這狼腰牌,是父親親手交給我的,他和我說過,他想讓誰繼承家業,就會讓誰佩戴此腰牌。”他左手舉着腰牌,右手握着劍。
“我這也有。”吳軒立刻從腰上也取下一塊。
“你那塊……他一跺腳,猛的挑起劍尖,衝着他的胸口刺去說:“是你害了父親和母親!”
“啪……噼啪……”劍尖碰撞聲,迴響在大殿中。倆個人時而飛起,時而在屋中奔跑。
房柱上到處都是被踩的鞋印。
“是你不孝在先,讓父親,母親失望,怪不得別人。”
“殘害父母,你禽獸不如。”
“這是他們的心願,是你不願接受。”
“這不是心願,我死也不會接受!”
“今日,就送你去陪他們!”吳軒怒目圓睜,手舉着劍,衝着他的喉嚨刺了過來。
“啊!”門外傳出聲聲尖叫。
吳軒向外瞥了一眼。
他立刻一個側身,可劍尖還是劃破,他喉嚨部位的皮膚。
頓時,他感覺脖子上熱乎乎的,他連忙用左手捂着。
吳軒轉過眼球,看着捂着脖子的他說:“你現在放下手中的劍,我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你我今生,不共戴天,”他怒吼說:“今日一決雌雄。”
吳軒掄圓臂膀說:“你和那些蠢貨一樣,不識擡舉。”
話音未落,他揮舞着,圍繞着一股淡藍色霧氣的劍,鋒利的劍尖劃破大殿中的殺氣,劍身不時發出陣陣如猛虎般的吼叫聲。
木質的茶几上,擺放着,精美昂貴的茶壺和茶杯。可惜,全被砸翻,摔落在地上,變成一堆廢片。原本垂掛在房樑上的整條白布,被劍削斷,像一片片冰涼的雪片,飛蕩在殿內四處。
屋外,傳出一陣尖利的慘叫聲,一個小丫鬟倒在血泊中。
隨後,她看見跑進來黑壓壓的一羣人,他們趁着明亮的月色,如臨大敵般,集結成一排排的隊列。
他們每個人都身着鎧甲,手掌中握着火把,齊刷刷,站在寬闊的院中。
此時的宅院,混亂的一塌糊塗。
她捂着嘴,站在屋外的木門旁。她看着地上,躺在血泊中的丫鬟,丫鬟的兩條腿不停地擡起,又落下。
她還活着。
一陣嘶喊聲,再次驟然響起。院中一頓混亂,又有幾名丫鬟應聲倒在血泊中。
隨後,不知什麼原因,那些穿着鎧甲的人,明顯分成了兩派。他們有的手拿武器,有的徒手,互相搏鬥着。
嘶喊聲響徹了黑夜,在宅院的上空中,迴盪着。
他聞聲,一扭頭,飛奔出大殿之外。吳軒也跟着出來。
“你的人,在做什麼?”
“做他們,該做的事!”
“那些丫鬟,她們是無辜的。”
“她們早晚都是死,明日都去陪葬。”
“你這是在掩蓋真相!”他立即一劍刺去。
吳軒“啊”一聲,腳底一滑,仰着身體,雙臂揮舞,連手中的劍,也飛了出去。
他的手腕一扭,劍尖一橫,把劍貼在了吳軒的脖子上。
“你……”吳軒躺在地上說。
“別動!”
他的脖子上,也被架上一把冰涼的劍。
“爲何?”他低頭問道。
“你心裡清楚!”
“我是吳騏,把劍放下!”
“是你把劍放下!”他輕蔑地笑了兩聲說:“我不認得什麼吳騏!”
“父親讓我拜你爲師,師傅,該把劍架在惡人的脖子上。”
“惡人?”他又輕蔑地笑了兩聲說:“我這是一報還一報,他也有今天!”
“我怎麼聽不懂啊?”他心中一驚說:“師傅,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去陰曹地府,找你那禽獸不如的父親,問去吧!”
“師傅,衝動是魔鬼,你削我,我就削了他。”
“別……別衝動……啊……我不想死啊……”躺在地上的吳軒,滿頭大汗,緊閉着眼,咧着嘴,哭得像個剛出生的嬰兒。
“嘿!”他揮劍而下。
她看到這時,緊捂着嘴,嚇得哭出來。
當劍尖快要碰到皮膚,他立刻一個鯉魚打挺。他將劍尖扎在地上,接着,堅硬的劍身像一根擁有彈性的彈簧,將他身體彈起。
“撲哧”,一股血流噴出,“哼”的一聲,躺在地上的吳軒,四肢攤開,不動。
他紅着眼圈,喘着粗氣,從吳軒身上拔出劍,飛身而起。
隨即,他和師傅,在半空中,拼劍。師傅的頭髮散亂着,像瘋了一樣。他每次都掄圓臂膀,他發起攻擊的地方,都是吳騏的要害之處。
她看吳騏拼得有些吃力。她鬆開捂着嘴的雙手,緊張的,將冒着汗的兩個手掌握在一起,放在嘴邊,用力握緊。心裡默唸着,保佑……保佑……
她默唸着,鼻子裡和眼圈中一陣發酸。
這時,她發覺右臂一陣微抖,腫脹。她掀開衣服,右臂內側的樹枝紋身,再次發出亮光,緊接着,樹枝閃着一圈五彩光,立體凸起,越過手臂的皮膚,迅速飛出。
樹枝在空中,飛速旋轉着。眨眼間,變成一把粉色的劍,劍身發出如鳥兒一般,歡快的鳴叫聲,劍身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
它直奔前方飛去。
怎麼忘記了,右臂上是有隱形劍的。很神奇,她是人,可是胳膊中,怎麼還會藏着一根樹枝?
這樹枝,不僅能從身體中飛出,而且,變成一把劍。
這根樹枝,這把劍,充滿着一股勇敢的靈性,每當她遇到危險時,樹枝總會挺身而出,幫助她。每當危險解除後,又會默默無聲的,重新回到她的胳膊中,她的身體裡,陪伴着她。
這靈性的樹枝,從何而來?難道,是她天生帶來的嗎?
她望着,在空中飛舞的粉劍,她擡起右手,摸了摸從額頭上滑落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