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百藝樓
如果只有我自己,我肯定就認輸了,可雲舟替我應戰,這算怎麼回事?
我腦子一時有點亂,但身體快過大腦,擡步便往外走。
雲舟這出身會琴棋書畫不奇怪,但他一個大男人, 和個小丫頭比試,成何體統?
百藝樓是太陽城貴女們的集結地,相當於線下的女性論壇。
向來是男士止步,‘姐妹’也不行。
畢竟這個世界仍然講究男女有別,無論內裡什麼性別,外在身體特徵它變不了。
而貴女們常在百藝樓裡走秀, 換着穿新衣服,包括新款內/衣。
香兒追在我後邊, 給我科普百藝樓的信息,她叫我別急,雲舟是男子,估計百藝樓的守衛不會放他進去。
百藝樓的守衛也是女子,出自名門正派,只是她們的武功在門派內不那麼拔尖兒。
香兒的意思是她們不是雲舟的對手,叫我不用擔心他被守衛爆打。
我從來也不擔心他被人揍,只擔心他揍人時手下沒個輕重。
現在他腦子恢復正常,這點應該不用擔心了,不過新的擔心又出現,我怕他顧及太多,被人欺負。
太陽城的貴女,和熙氏一族要麼沾親帶故, 要麼世代交好, 總歸沒有‘外人’。
他面對這羣親戚家的小丫頭們, 不能出手纔是最麻煩的。
香兒邊路邊樂,我怕她嗆風,叫她馬上閉嘴。
她用手捂着嘴繼續樂,樂還不夠, 還要說話。
“剛剛安姑娘說放棄比試,奴婢還擔心您對公子無意,眼下瞧這架勢,您心裡定是鐘意公子了。”
我懶得和她解釋,之前雲舟一直是傻的,我和他相處起來,非要掛某種關係的話,那也是家人。
我已經習慣發生什麼事,先把雲舟當成自己人,再去解決問題。
雖說他現今不傻了,可習慣和相處出來的感情,這種東西它不受理智的控制。
就像溫勉吵着要來看看他過得好不好,明知他安全到家,恢復了身份地位,也要親眼瞧一瞧才能安心。
我嘴上不承認,其實心裡和溫勉是一個想法。
百藝樓或許不是太陽城最高大、最華麗的建築,但它一定是最精緻的建築。
樓外的臺階上都刻着花,繪着彩漆, 進門要走過一片水池, 池子裡養着睡蓮和錦鯉,池上的小橋只比水面高半尺,沒有任何弧度和臺階,據香兒說,這是考慮到有些姑娘喜歡穿‘內增高’,一進門便讓她們覺得走路不舒服,那可不是百藝樓的宗旨。
其實太陽城的鞋鋪有賣高跟鞋的,用布、獸皮和木頭製作而成。
在這個世界,女子穿高跟鞋,單純就是不滿意自己的身高,穿上它便等於是承認自己覺得自己身高不足,因此有一部分姑娘會選擇穿內增高鞋。
我對這裡面的門道並不感興趣,奈何香兒已經跟着我進了門,仍在我身邊小聲科普着,好像個熱情的景點講解員。
百藝樓只接待太陽城有頭有臉的女子,香兒進門前報上我的大名,守門的知道我和玉琳郡主有場比試,什麼都沒問便放我們進來了。
此時距離比試開始,已然過去半個多鐘頭,百藝樓的侍者過來接待我們,聽說我的名字,立刻引我去包間。
她說這是雲舟訂好的雅間,房間有兩扇門,一扇是從外面進屋,一扇可以看到一樓的圓廳。
一樓的座位排列是個環型,半圈是卡座、半圈是雅間,被圍在當中的‘舞臺’,是個圓盤,或者說花盤。
它的造型是朵盛開的蓮花,雖然爲了不遮擋觀衆的視線,花瓣沒那麼立體,但形還是有的,一眼便能認出這是蓮花。
舞臺只能乘升降梯登上去,地面沒有上下臺的地方,卡座和雅間形成一個閉環。
當然,發生緊急情況,演員可以從任意卡座或雅間直接逃生,面向舞臺一面的窗戶是推拉式的木框紙門、沒有鎖頭。
在走過進門的蓮池後,左右各有一條走廊,盡頭是往樓上去的樓梯。
二樓、三樓…上面樓層的過道也是環型,內圈是護欄,有桌椅擺在邊上,可以邊喝茶聊天,邊看樓下舞臺上的熱鬧。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在臺上表演的人不是一般的舞者或演員。
樓上樓下所有能看熱鬧的地兒全擠滿了人。
一進門我就覺得這百藝樓香,忒香了,樓裡本身燃着香,姑娘們身上擦了香膏,衣服薰過香,連手帕也噴香。
“阿嚏、阿嚏——”我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連打了兩個噴嚏。
“安姑娘,準是有人在背後罵您呢!”
“別瞎說。”我話音剛落,打臉的聲音就響起。
“安琪她就是個身份低賤的暗衛——”
“她不是。”
我還以爲舞臺中央會上演怎樣精彩的比試項目,雲舟和小丫頭比繡花什麼的。
結果是他們在吵架,當然也不是純吵架,二人面前豎着畫布,他們各站一邊,拿着筆邊作畫邊吵架。
我知道在比賽中精神攻擊也是戰術,看誰先分心急躁就會丟分。
侍者端來茶水點心,她身後跟着個容貌秀麗雙眼含笑的女人。
女身身姿婀娜,走路時如弱柳扶風,說不出的好看。
她自我介紹說,是百藝樓的老闆,叫金朝九。
我很想問問她,是不是有個妹妹叫金晚五。
但估計她不懂這些,還是說正事要緊。
她這常有貴女爲愛比試,不過目標男子爲一方而戰的情況,是第一次發生。
莫說是她,整棟百藝樓裡的女子們,都好奇我是個怎樣的女人。
“沒什麼特別,普通人而已,非要說的話……愛情使人盲目吧。”我自認不是絕世美女,更沒有迷倒衆生的獨特魅力。
這個世界女子該有的‘才德’,我一樣沒有,反倒是減分項的技能,我掌握得很熟練。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打人’,要是再把‘殺人’特長說出來,任誰家的父母,也不會准許我這樣的兒媳婦進門。
我只能把懸疑情節的答案推向‘玄學’,而且這會兒若當着所有人的面說我和雲舟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他在自作主張,等於是當着外人的面,打自家人的臉,這事兒我做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