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1月6日0時,李奇微終於發出了自他撒出漢城的第一道命令。
“我命令,各軍每天晚上撒退22公里!”
此命令一出,手下人都不解。
李奇微解釋說道:“志願軍一晚上的行軍,剛好是20公里。我們後退22公里,養精蓄銳。等志願軍追了一夜,剛好天亮。我軍利用強大的空、地立體火力殺傷他們。此計關鍵是與志願軍保持接觸,所以我給這條計策定名爲磁性戰術……”
在漢江南岸,我見到了第50軍的先行部隊,第50軍第148師第442團的副團長陣屏。
“周連長,你好呀!我們又見面了!”陳屏微笑着說道。
這當大官的就是不一樣,一笑起來,讓人感到十分親切。
“陣團長,你好!我奉令配合你們向水原偵察,請你指示!”我說道。
“你我都是四野的兄弟,別客氣。你看,我們怎麼來追擊敵人爲好?”陣團長說道。
“我看,過了漢江,就進入了敵人的地盤。而且敵情不明,還是小心爲妙!”我說道。
“有理……”陣團長說道。
陣團長立即在一名朝鮮嚮導的帶領下,率第1營沿一條山路向水原搜索而去。
我則率偵察連,沿公路向水原而去。
我們這樣做的好處是,即使碰到大股敵人,我們小隊人馬,反而容易逃脫。而主力則可擇機而動。
我率領偵察連共38人,往水原方向行軍而去。
我照例駕駛着繳獲的英軍百人隊長式坦克,小山東則操縱着高射機槍。
金永姬和鄭起則坐在坦克內。
“金永姬,漢城離水原多遠!”我一邊開着如烏龜般爬行的坦克,一邊問道。
“漢城到南韓的第二大城市,大海邊上的釜山,有一條連接漢城、平澤、大田、大邱、釜山的京釜公路,全長約454公里。其中,漢城離水原是44公里,水原到平澤約50公里。平澤到大田約120公里。大田到大邱約120公里,大邱到釜山約120公里。按我們步行的速度,二個晚上可以到水原!”金永姬說道。
“哦!昨天晚上開會時,有人大呼口號,‘向大田前進!向大邱前進!向釜山前進!把不肯撤出朝鮮的美國侵略軍趕下海去……原來這口號裡的地名全在一條公路上。”我說道。
我知道她說兩個晚上的意思,是因爲白天有飛機轟炸,我們根本不能在公路上追擊敵人。
由於我開着坦克,而覃十八他們是步行,所以我只得走走停停。
這時,我又停了下來,等着步行的覃十八。
“連長,這南朝鮮怎麼叫大韓民國呢?”小山東說道。
“這個呀!說來話長。這跟蔣介石有關係。”我笑道。
“不可能吧?”金永姬、小山東、鄭起都瞪圓了眼睛。
“是的。1945年8月15日小日本投降後,朝鮮獨立。麥克阿瑟想在南朝鮮培植一個代理人。可是他對南朝鮮十分陌生。由是向蔣介石打聽。蔣介石由是推薦了他的朝鮮朋友李承晚。李承晚當上總統後,對蔣介石當然萬分感激,由是他將國號定爲‘大韓民國’。韓國就是這樣來的!”我說道。
“哦!原來如此!”衆人恍然大悟。
這時,公路兩邊的原始森林裡,竟然不時傳來虎吼聲和狼嘯聲!
衆人不由大感驚奇。
“連長,朝鮮有老虎嗎?”
我也沒想到這朝鮮戰火紛飛,還有虎、狼!
但我在前世時看過有關資料,由是我說道:“朝鮮虎又名東北虎、阿穆爾虎、烏蘇裡虎。生活在俄羅斯西伯利亞和遠東地區、中國東北、朝鮮等東北亞地區。在朝鮮,分佈在兩江道之“三池淵郡”及“大紅丹郡”等地、長白山一帶。朝鮮虎號稱虎中之王,身長可達2.2米,平均體重達到350公斤,是亞洲的“叢林之王”和“萬獸之王”。”我說道。
衆人不由對我十分佩服……
追了一夜之後,我總覺得有點奇怪,明明敵人就在前面。
但我們始終無法追上敵人。
我也沒有多想,以爲敵人是四個輪子,我們是兩條腿,正常。
走呀走,天空中露出了魚肚白。
我不由放心了,至少,不用擔心敵人埋伏我們了。
“金永姬,這是什麼地方?”我說道。
“不知道,這是一片普通的山林。不過,我估計,我們一晚上應該走了18公里左右。”金永姬說道。
忽然,我的心頭一凜,感到一種莫明的危險感!
這是一個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狙擊手特有的感覺!
我鑽出坦克,舉起夜鷹望遠鏡,狐疑的看向前方。
只見前方一片寂靜,沒動靜呀?
“金永姬,小山東,我感覺不對勁。你們先下去,遠遠的跟着!”我說道。
金永姬、小山東、鄭起連忙跳下坦克,和覃十八等人匯合在一起。
我一個人開着坦克,再往前走了500米左右!
越是往前,我就感到這種心內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
“撒退,馬上撒退……快跑”我鑽出坦克,向離我200多米遠的覃十八等人叫道……
覃十八猶豫了一下,但志願軍良好的軍事素質在他身上馬上體現出來了。
“撒退……快跑”覃十八果斷的帶着衆人狂奔……
我復鑽進坦克,看着潛望鏡,只見前面公路兩側的山林露出一絲絲霧氣,沒有動靜。
我駕駛着坦克,又往前開了500米。
忽然,草叢中跳出兩名美軍,急搖手……
我瞬間明白了,敵人在此設有埋伏。
我扣動坦克上的並列機槍的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噠”
一排紅色的曳光彈,將這兩名敵人直接打成了兩截。
“噠噠噠噠噠噠”
“轟隆隆”
四周頓時槍聲大作。
坦克被打得一陣陣顫抖。
我急將坦克掉頭,往回狂奔。
走了不到500米。我忽然感到坦克劇烈的一震,接着坦克停下來了。
“不好,坦克被敵人的反坦克火箭筒打中了……”我暗想。
我飛快的從懷裡拿出一個壓滿8發子彈的彈夾,插進迦蘭德m1c/c狙擊步槍內。
接着我飛快的鑽出履帶被炸斷的坦克。
我擡頭一看,300米外一個美軍正扛着火箭筒向我瞄準。
我的媽呀,幸好這火箭手距離較遠!
這百人隊長式坦克裝甲又極爲堅固,否則我早就報銷了。
我跳下坦克,拔腿就跑。
我一邊跑,一邊回頭一看,我的媽呀!
如果不是我有心靈感覺!我這支偵察小分隊,就走進敵人的包圍圈裡了。
我瞬間明白了,這是李奇微的磁性戰術!
只見約有一個營的美軍,開着數輛坦克,兵分兩路,氣勢洶洶地向我們撲來。
如果是南朝鮮僞軍,我還不怕。
但美軍是參加過二戰的百戰精兵,是一羣職業軍人。
我們這麼一點人根本不是1000多名敵人的對手。
嚇得我趕緊逃跑。
敵人狂追不放。
“抓活的……”
我趕緊往山上跑去。
敵人的步兵也追了上來,離我在300米左右。
子彈在我頭上“嗖嗖”亂飛。“媽的,打了一輩子鷹,沒想到被鷹啄了眼睛……”我暗罵道。
我飛快的從懷裡拿出一個壓滿8發子彈的彈夾,插進迦蘭德m1c/c狙擊步槍內。
我回頭就是幾槍。
“砰、砰、砰、砰”
二名美國大兵慘叫着,倒在雪地上。
美軍大怒,又自持人多,狂吼亂叫着追了上來。
我轉身又跑。
忽然,我一腳踏空,摔到在地。
等我起來,卻發現右腳如刀割一般。
不好,腳扭了。
“媽的,想俘虜我?沒門!”我拖着傷腿,單腳跳着往前面跑去……
忽然,我只感到眼前一花。
金永姬已閃電般衝了上來!
“周連長,我揹着你走吧?”金永姬說道。
“不,這怎麼行呢?”我說道。
“廢話,上來!”金永姬蹲下,一把背起我,沿着密林裡的一條小路拼命奔跑起來。
覃十八他們立即對美軍展開阻擊!
“噠噠噠噠噠噠”
“轟隆隆”
敵人立即伏地還擊!
“噠噠噠噠噠噠”
“轟隆隆”
美軍密集的子彈、迫擊炮炮彈,如飛蝗一般和我們打來,戰士們紛紛倒下……
“覃十八,敵衆我寡,不要戀戰。快跑!”我急道
金永姬揹着我,覃十八等人在後面且戰且退……
這山路十分狹窄,金永姬跑得背上全是汗。不久,她後背的衣裳就全溼了。
“放下我吧?我說道。
“不可能!”金永姬說道。
跑着跑着,金永姬的鞋子掉了一隻。
她不顧赤腳踩在山石和荊棘上,只是拼命的跑。
“砰、砰、砰”
“噠噠噠噠噠噠”
美軍拼命追趕!
跑了二個多小時後。
終於,美國人的叫聲越來越遠。
“好了,金永姬,敵人追不上來了!”我說道。
話音剛落,金永姬就昏死在地上。
我從她背上摔下來。
顧不得自己的腳,急往金永姬看去。
只見她那隻白白嫩嫩的左腳,已變得血肉模糊。
“金永姬,你醒醒。”我心疼的叫道。
覃十八趕緊跑過來!
“周連長,你的腳脫臼了!來二個人!”覃十八說道。
二個人按着我的肩膀。
覃十八則用雙手按着我的右腳,全力一頂。
“咔嚓”一聲,我的腳終於好了……
一個戰士拿過來一個針線包,我連忙給金永姬挑起刺來。
挑好刺,我放上消炎藥,包好紗布,給她穿上一雙布鞋……
正在這時!
忽然,一聲虎嘯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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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一聲虎吼,驚天動地!
接着,一隻斑斕猛虎一躍而出,向大家撲來……
“我靠,怎麼會有老虎?”
我只感腦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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