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雪長津湖

正當周小兵一個人在與兇惡的美軍戰鬥時,遠處的山樑上,一支3000多人的志願軍隊伍正摸黑在風雪中緊張地行軍。

他們嘴裡呼着長長的白氣,全部身着黃軍裝,背上頂着一塊油布,油布下是方方正正的揹包。他們有的頭戴棉帽,有的戴着大蓋帽。他們肩膀上都披着白色的布作爲僞裝,不過,他們個個身上都穿着單薄的棉衣,有的戰士甚至還穿着單衣。大部分戰士都穿着膠鞋,只有少數人腳上穿着長統馬靴,防水靴和棉鞋。

這些志願軍戰士在冰雪中,冒着零下二十度的嚴寒,一步一滑地前進,卻沒有發出任何咳嗽聲、說話聲,也沒有發出一點火光。

他們的手上,有的戴着棉質手套,有的戴着棉線手套,還有的乾脆用一塊布包着。他們有的揹着長長的三八步槍,上面的槍刺全部收起來了,以防發出反光;有的擡着輕機槍,扛着子彈箱;有的揹着美製武器M1步賓槍,甚至還有中正式步槍。

這些戰士從團長到伙伕,清一色是英雄的華東子弟兵。他們好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雪!戰士們一邊哈着氣藉着雪光前進,一邊好奇地看着四周的雪景。

一個扛着迫擊炮的大子子特別引人注意。他扛着沉重的迫擊炮好象沒事一樣,照樣大步流星地走着,背上還揹着一發迫擊炮炮彈。這個人是團屬一營,也叫機炮營的迫擊炮連連長,叫牛大力,跟在他身後的是機槍火力連的連長李三十。這傢伙也一個人扛着一把重機槍,象沒事一樣往前走。

一營長馬盛才悄聲道:“牛大力,我幫你扛扛吧?”牛大力輕笑道:“謝了,營長。你扛我還不放心哩,別把我的老夥什摔壞了!”

一營後面是二營、三營、四營,長長的隊伍象一條巨龍一樣,在紛紛揚揚的雪花中和冰霧中不斷前進。

這支志願軍,爲首者是志願軍第二十七軍第八十師第238團的團長李鐵,他鬍子拉碴,身高一米七左右,國字臉,十分壯實。

李鐵今年五十歲,受老毛思想和黨教育多年,是一個老紅軍。他從戰士一步步依靠戰功升到團長,有着近二十年的戰鬥經驗,是個真正的硬漢和黨的忠誠戰士。他打仗十分靈活,作風硬朗,是個指揮作戰的好手。

“報告團長,軍部急電!”一個姓李的作戰參謀拿着電報進來。李鐵拿過一看,不由沉下臉來道:“李參謀,查一下我團的位置?”

政委郭亮急忙接過電報一看,是一封十萬火急急電:“你團怎麼還沒到新興裡?着令你團於天亮前佔領新興裡附近高地,在白天阻擊或監視當面美軍,掩護你師部主力與友軍完成合圍,全殲新興里美軍!”

李鐵問李參謀:“娘賣X的,走了大半夜,腿都走麻了,怎麼還沒到,到底離目的地還有多遠?”

李參謀說道:“他孃的,這舊地圖是朝鮮人民軍提供的。看樣子還是十幾年前日軍佔領朝鮮時繪製的。你看這標識不清,路線不明,我團竟走錯了路,多走了十幾公里,真要命!”

李鐵問:“娘賣X的,這該死的地圖,那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李參謀道:“應該是長津湖地區新興裡水庫附近吧?按地圖上的標識,過兩個山頭就應該到了!”

李鐵說:“孃的,那不遠了吧?”李參謀說:“對呀,最多5公里了!”

郭亮接話道:“老李呀,這他孃的鬼地方也真難走,天氣又冷。我們團從鴨綠江邊出發,一路爲了保密,專門翻山越嶺,那座山難爬就爬那座山。一路翻過了雪寒嶺、荒山嶺、死鷹嶺、劍山嶺四座大山,一座比一座高,一座比一座險!你們看,光聽這些山的名字,就知道有多冷了!”

李參謀也道:“他孃的,戰士們每天不斷行軍,已經連續走了二百多公里,整整走了11天。而且越接近長津湖地區一帶,越不敢暴露目標。這幾天幾乎都沒有做過飯、生過火,大家天天吃炒麪、吃凍土豆,戰士們實在是太疲勞了。”

郭亮道:“他孃的怎麼回事,後勤那幫挨槍子的傢伙,讓戰士們穿着從南方帶來的棉衣、棉褲,有的戰士還穿着膠鞋、單衣。戰士們衣着單薄,根本不適應北方的寒冷天氣。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還都被積雪泡溼了,十分疲憊。天氣又達到零下二十幾度,導致這幾天,凍傷的極多,還凍死了好幾個身體差的戰士。”

李參謀也道:“孃的,不要說棉衣,就是土豆,也供應不足,現在戰士們身上的土豆和乾糧,還是過鴨綠江時發的。老李呀!要不要讓部隊休息一下,燒點熱水喝喝,再前進?”

李鐵想了想,搖了搖頭:“老子也想休息,可是軍情緊急。志司決定東西兩線志願軍,於25日下午對美軍同時發動總攻,展開入朝作戰第二次戰役。現在已過了凌晨,今天就是25號,來不及了,命令部隊發揚艱苦奮鬥的精神。餓了,一邊走一邊吃一把炒麪,渴了,喝一點雪水,加速前進!”

李參謀急忙去傳令了。由是一條長龍一樣的英勇的志願軍戰士隊伍,來不及喝上一口熱水,就又艱難的冒着風雪,雙腳忍受着冰冷刺骨的雪水,摸黑前進。

政委郭亮和團長李鐵一邊前進,一邊聽李參謀介紹此地地理:“這鬼地方,十分險峻、荒涼,地形複雜。朝鮮語叫什麼咸鏡南道,宋朝時是女真人的發源地之一。這朝鮮長津湖三十公里之外,就是朝鮮的赴戰湖。兩湖之間的丘陵、平原,以及北朝鮮赴戰嶺山脈與狼林山脈之間,佈滿了平均海拔1200米到2000米以上的高山羣。羣山之上,樹木茂盛、山石、深澗、險谷極多,地勢險要,山谷之間只有一條簡易、崎嶇不平的狹小簡易公路。這一地帶總稱就叫長津湖地區。”

李鐵笑道:“他孃的,我們打擊的對象,美陸戰一師就駐紮在此處。這種複雜的地形最適於隱藏大部隊和打埋伏,穿插、分割敵人。因此志司才下定決心在此設伏。”

政委郭亮說道:“是呀,這次黨中央、毛主席下定決心,要殲滅美軍最精銳的美陸戰一師。我九兵團三個軍十二個師,十五萬人,已在雪地中行軍十一天,目的就是包圍該師。目前,第二十軍早就位了。爲了不暴露目標,我們推遲二天出發,現在就差我們團了。我們一到位,就意味着美陸戰一師被我們全部包圍,也意味着戰鬥打響了。”

李參謀說道:“他孃的,我九兵團是準備解放臺灣的主力,全部是百戰餘生的老兵,武器裝備也是最好的,十二個師打美帝國主義一個師,是不是小題大作了?”

李鐵道:“你小子,看問題老是不全面。你不要小看了這個美海軍陸戰隊第一師。它是美軍最能打、最頑強、最有靈魂的部隊。人也多,我軍一個軍才1.2萬人,這個師竟有2.5萬人。而且該師武器十分精良,屬機械化部隊。飛機、大炮、坦克重武器齊全,通信、後勤保障能力極強,還有海空軍配合,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

政委李亮說:“這個美陸戰一師的師長是誰?”

團長李鐵伸手將帽子上的雪花弄掉,才笑着說道:“孃的,我聽說他們的師長,大有來頭。全名叫奧利弗.史密斯(OliverPrinceSmith),是個少將,時年57歲,參加過二戰。這個人很牛,美第十軍的軍長阿爾蒙德將軍都指揮不動他。據說這個人溫文爾雅,心思慎密,有個外號叫史密斯教授!”

參謀道:“他孃的,也算是個人物呀!”

李鐵道:“他孃的,確實如此。史密斯師長率領的這個海軍陸戰隊第一師官兵,大部分是參加過二戰的老兵。下屬第1團、第5團、第7團共3個陸戰步兵團,三個陸戰炮兵團、一個坦克營、一個工兵營。這個師參加過沖繩、瓜島等最艱苦的日本登陸戰戰鬥,與狂妄的日軍精銳浴血奮戰,拼刺刀、炸碉堡,視死如歸,一共剿滅兇惡的日寇約10萬人,也算是百戰雄師。”

郭亮說道:“據說,這陸戰一師十分特殊,與美軍一般的步兵師不一樣。他們的士氣極高,互相之間有一種叫什麼?”

團長郭鐵道:“忠誠的傳統,他們這個師從師長到文職人員,互相之間都十分依賴和忠誠,並且這種忠誠滲透了每一個陸戰士兵的心靈。他們個個都寧可犧牲自己也要保護自己的戰友,這種崇高的奉獻精神使得士兵們每一個人都依賴身邊的戰友,同時自己也是可依賴的!”

李參謀笑道:“孃的,這麼牛呀?”

李鐵道:“孃的,據戰情通報,這個陸戰一師還參加了導致朝鮮人民軍潰敗的仁川登陸戰,一舉切斷了朝鮮人民軍。這確實是夠牛的。據說150年來該師從沒有打過敗仗,被譽爲‘美利堅之劍’、長勝師、不敗師。不過,那是沒遇到我們。遇到老子帶的英勇的華東子弟兵,保證叫這個陸戰一師吃不了兜着走!”

三人一陳大笑,又不敢笑得太大聲。

喘了一口粗氣,年輕的李參謀說道:“我聽說這個美軍陸戰一師,在第一次戰役中,還打苦了我方能徵貫戰的124師!”

政委郭亮笑道:“他孃的,美利堅之劍?打敗了我軍的124師?果然是王牌軍,難怪黨中央、毛主度要打這個美陸戰一師了!”

團長李鐵說道:“孃的,老李,你說得對,我們238團雖然只是九兵團第二十七軍第80師的一個團,但也要明白黨中央、毛主席的戰略意圖,我們才能更好地完成戰鬥任務!”

政委李亮說:“老李,你就別賣關子了,你給我們分析分析吧?打仗你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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