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因少了方嫂子的起牀聲便有些不大習慣,顏兒一向是個好睡的人,加上昨晚又玩得晚了些,現在早已經窩在被窩裡頭呼呼大睡,自己顧及着王政還在家裡頭,整個人便沒有睡太沉。在睡夢中一聽雞鳴便起了牀,披着衣裳到廳堂裡頭放滴漏的多寶閣上瞧,已經卯時六刻了(六點三十分左右),自己便又進了屋穿戴整齊後入了廚房爲他們準備起早飯來。昨兒已經交代了方嫂子,我得等着把早飯做好讓孩子們吃好後才能過去那邊宅子幫忙,因這邊的吃食用具還沒準備齊全,所以還得先在那邊幾天,等過幾天廚房用具全置齊了才把全部準備吃食工作往這邊挪,畢竟這邊的廚房比那邊的大上許多,扛東西到麪攤也近一些。
四月初七便是一個黃道吉日,便準備在那日麪店開張,因這婆子既要手腳乾淨利落又要家裡人同意同時還要嘴不碎,倒是選了很久才選出三對母子,孩子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既省了一些閒言碎語,又有監護人在身旁也放心一些。親愛的看客們,別噴我僱傭童工啊,在古代十三四歲的孩子都跑去碼頭扛東西賺銀子養家了,來食館當跑堂的也算是一些身子比較瘦小腦子比較靈活嘴巴比較甜的孩子的出路了。
瞧着日頭已經露出整個頭,滴漏已經顯示辰時(早上七點左右)我便進側臥室,一眼便能看到長生自個睡一張牀,而羿兒和稚兒硬是和王政擠在一塊兒,稚兒的小腳丫還跨在王政的臉上不肯離開,此時如果我有一部照相機該有多好,必會將這一幕溫馨的場景給拍了下來。
“該起來吃早飯背東西了。”好吧,我的確不太忍心打擾到這個美景,但孩子八點十五分就要去學堂。還要溫習一下前天的功課,只能做這個儈子手了。
稚兒一聽我的聲音便踢動着他的小腳丫,一點也不肯起來的狀態,動着的腳丫子剛好裝進王政的嘴裡,王政見有異物入口哪裡還有睡覺的心情,微微張開雙眼,見嘴裡有個小腳丫便全都清醒了,趕緊把稚兒的腳丫往外挪,邊抹着嘴邊吐着口水,而羿兒和稚兒見王政有這般的動作哪裡還能睡得着。都紛紛揉了揉眼睛起了牀,睡在一旁的長生一聽這動靜也警覺的起了身,畢竟是伺候人的。這點機靈勁兒還是有的。我見此情景哪裡還能憋得住笑來,便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王政見我幸災樂禍的樣子,便朝着我輕輕一瞪,此瞪並非是以前那種有點距離感的瞪,就如同兩個很親密的朋友那般。你開着玩笑他卻不會生氣的那種。
“該起來了,做好了早飯就等着你們爺幾個吃了,還不趕緊出來透透氣,你們這兩個病人也該去園子裡頭呼吸點新鮮空氣。我這園子雖說沒那大宅子裡頭那般豪華但也算是不錯的景兒,待會我們吃了早飯拿點糕點配着茶水倒是別有一番滋味的。”我說完便出了門去了廚房,對了忘記跟大夥介紹了。廚房原來的出口我雖然封起來在店裡頭開了門,爲了方便運水運柴和運一些吃食之類的,我在靠近花園鞦韆的地兒又修了一道廚房門。平日裡都是鎖着的,只有在運送水和柴火還有早晚沒有客人的時候纔會開門,雖然路還是沒有原先側門那麼方便,但只能非常時期非常辦法了,當然如果發生火災算是另一個逃生的路途了。
待一鍋雞肉玉米香菇粥(昨天剩下的雞肉給拉絲的。做法見前幾章)還有幾道開胃小菜一碟子烙餅還有一碟花生還有一點滷料上了桌,王政和長生早已經在羿兒、稚兒的幫助下梳洗乾淨。正端坐在餐桌前,此時我纔想起給忘了叫醒顏兒,但又想到顏兒昨日睡得晚,反正又不要早起去學堂,便不準備去叫她便道:“昨兒顏兒睡得晚,反正小娃又不幹事兒,便讓她賴會牀吧,我們先吃我們先吃。”我邊說邊麻利的把他們面前的空碗給盛上粥。
“誒,這當病號就是好,一路這麼伺候着,連個吃食都不用自己拿手兒盛了。”王政見我正積極的盛着粥忍不住打趣道。
這好的不學怎麼都學壞的,白子宇那愛損人的壞習慣怎麼就給學會了?真是破壞此男神在我心中的地位啊,王政你應該酷點嘛,但好像貌似我更喜歡他現在的樣子吧?我這個人就有個壞毛病,平時也沒太牙尖嘴利,但如果遇到一個特別能侃的或者最特損的人,我也會被激發起來(作者ps:其實個人覺得你就一個嘴特別損的人,別不承認,是我塑造你這麼久怎麼可能沒發現呢?)於是我便回答道:“得了吧,待會我便過去方嫂子那兒準備麪食去麪攤收拾收拾後又要去訂貨下單子,中午的時候再回來做午飯,這兩天你能少動地便少動地啊!但等會顏兒一醒來瞧不到人便會哭了,可是要哄着讓她自個穿好衣服,可別幫她穿,可是會慣出一堆臭毛病的。等會也不全讓坐在園子裡頭賞花的,孩子你也有一份,孩子不懂的東西,你一個舉人能教就教一些啊!等你腳好了也該送孩子去下學堂,孩子有爹的。”難道因爲昨天晚上的事情,感覺自己突然和王政親近起來了?如何換成以前我會說出這樣的話嗎?必須不可能的。
“誒,好的好的,是是是。”王政一瞧我那逗趣的表情不禁也玩笑的回答道。
一時間,彷彿這桌子裡頭坐着五好家庭裡頭的成員,一起愜意的吃着早飯逗着嘴耍着貧很是快樂,如果以後的每天都是這樣該有多好,日子平淡愜意,有一個我喜歡的老公,乖巧的孩子,我們可以吃着飯賞着花逗着嘴,這樣的日子該有多美,可我能擁有嗎?感覺好遙不可及啊!
待我們吃完飯後,羿兒便自覺的帶着稚兒在書桌前坐下開了窗讀書,而王政便在我的攙扶下到石桌子旁坐下,剛好可以和羿兒稚兒四目相對,孩子們不懂的時候還可以問王政。我便拿了茶水和糕點放於石桌上便趕忙收拾好桌上的吃食後趕緊出了門。現在可是到了辰時兩刻(早上七點半左右),再過半個時辰可是要開張了,我得好好幫方嫂子搭把手纔是。
“真是對不住了,昨晚王政他們很晚纔到,和孩子們鬧得挺晚才睡着,今早又要伺候着他們吃早飯,到現在才能過來。”我見方嫂子此時和林兒已經把豬下水處理得差不多了,準備開始把面放進鍋裡忙道歉道。
方嫂子見我急衝衝的跑進來,也不惱,停下手中的活望着我半天道:“昨晚王政還是趕來了?瞧着你頭上的這根荷葉蓮花瓷簪子倒是別緻得緊。是他送的?”
此時我被方嫂子這麼一說,整張臉都有些紅得燙手,自己忙嚥了咽口水道:“就方嫂子愛打趣桂花。”
“瞧瞧這臉蛋兒撲紅。你方嫂子也是個過來人,哪裡能瞧不出來呢?這簪子,王政是有心了。”方嫂子見有如此好的機會臭我哪裡肯放過,繼續打趣道。
“是又如何,他也買了其他小禮物給三個孩子了。”我都覺得自己的狡辯好無力啊!
“這孩子是心頭肉。孩子的娘必是不會少上幾分的,何況一夜夫妻百夜恩,桂花你還替着王政生下這麼可愛的三個娃呢。”嫂子繼續打趣道。
“好了好了,方嫂子,桂花認輸還不成嗎?也不知這送的人是否有意便拿來打趣了。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趕緊準備準備,不然這些吃食可是來不及送過去了,昨天的吃食我們都提早起來才弄得完的。”爲什麼此時我心裡如同有隻小鹿那般亂跳。滿腦子都是王政生氣,假怒,開懷大笑的影子,一想到王政的臉,自己便忍不住跟着笑起來。我知道,我已經淪陷了。已經淪陷於這段感情中了,王政呢?王政他是什麼樣的想法呢?我不知道,也害怕知道,發現此時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就如當年喜歡葉笠那般,突然對自己不自信起來,好害怕對方討厭自己,好希望自己每天都在他面前呈現最完美的自己。
“好,這感情事兒除了當事人誰都做不了主。”方嫂子見我一臉懷春的樣子,便不再打趣開始忙着手頭上的活兒,林兒見方嫂子有我的幫忙,便把剩餘的豬下水給處理了。現在林兒爲了娶彌君,每天也跟森兒那般早起讀會功課便忙着幫方嫂子的忙,十四歲的男孩力氣已經很大了,這倒讓我們輕鬆了不少,但我一提給林兒工錢的時候林兒便一口回絕了,後來經方嫂子的口才知道林兒是爲了報我給銀子讓他買房子娶彌君的恩。
待到辰時五刻(八點十五分左右),我便和方嫂子、林兒森兒一起把吃食給扛到麪攤,此時俞婆子早已經帶着她那老侄女站在攤子前等候,現在俞婆子的工資已經由原來的九百文升到二兩銀子,平時坐着麪攤掌勺的位置,直讓很多人羨慕得不得了,用現代一句話來說就是這可是一個高薪工作啊!一個苦力也就她一半的工資,一個小販賣得好也才一兩半銀子的收入就不錯了還得頂着虧本的風險,現在俞婆子幹着不需要成本工作時間短的活兒,着實是上輩子給積下的福。當然要當面攤經理,早上自然要提早半個小時到麪攤上幫忙,比別的員工晚半個小時收攤。因她的“老侄女”覺得一個人在親戚家裡頭實在呆着慌,反正也不用幫忙幹太多的家務事,每天便也跟俞婆子過來,作爲古代版“周扒皮”的我自然樂開了花,絕對歡迎員工免費加班,當然作爲獎勵偶爾會給“老侄女”買點她喜歡吃的糖糕兒塞到她懷裡,又暗示着不要說出去,就她有別人可是沒有這般的待遇,看來我挺有當奸商潛質的,經過我這一小賄賂,“老侄女”比以往更是積極了,天天跟着俞嫂子的時間點走。
待看麪攤正有序的經營着,我便放了心去幾家熟悉的鋪子訂貨取貨,也買些麪店需要的廚具碗盤,這現炒鍋的一些細節還得專門設計請人定做,樓上店鋪是給有點銀子的主吃飯用的,那些碗筷自然不能再用上粗瓷碗了吧?這碗的樣兒還是得挑一下符合我這店裡頭的裝修,一通忙下來,到了大中午纔有空回家給兩位病號加一位姑奶奶做飯,到了下午又得去麪攤照看一會和一些船長定下幾門生意,繼續交代幾位婆子那羣碼頭搬運工對我可是有恩,這大骨海帶湯可是一點也不能少的,待幫忙收拾好攤子纔回了家給一羣大老爺們做飯伺候着,一天下來,倒是過得充實而幸福。王政在第三天腳快好的時候,居然聽我之前的玩笑話,送羿兒和稚兒去了學堂,雖沒進學院的門,但着實讓孩子們高興了好幾天,到了第五天,王政因有急事只好說不能過來參加麪店的開張典禮後便告了罪沖沖離開了。
ps:
對於桂花,就這麼簡單的和王政還有孩子們一塊生活便是幸福,但幸福真的那麼容易得到嗎?桂花淪陷了,可王政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呢?今天是國慶的最後一天,親愛的看客們,明天要工作了,好好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