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自己在茫然中竟走到了巫樹附近,一路上都是我們那天的回憶。不過是一個多月的光景,樹還是那樣的樹,花還是那樣的花,連那條小溪都一樣歡快的流淌着,而對於我來說一切都變了,眼前的綠色如同灰色一般,灰濛濛的沒有任何生機,而我孤單的站在田野的角落,迎接最悲傷的愛情葬歌。
我想無視田野中那些忙碌的人們朝天大喊罵老天爺開的可怕玩笑,但我沒勇氣,我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田野的小道上流淚,手輕輕的拂過田野的莊稼,沒有往日感受到的生命氣息倒是瀰漫着諷刺。
頂着頭上那烈日,我擡頭向空中望去,天空中竟飛着幾隻風箏,正毫無生氣的在空中飛翔,似乎也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
在太陽下,我手握着幾支狗尾巴草正坐在巫樹底下獨自感傷,王政要我離開,說明他已經放棄我了,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或者應該說喜歡自己超過我和孩子。我是個感性的人,我已經沒有太多的勇氣再次見到他,或者害怕看到她和楊怡那出雙入對的樣子,我想,如果真看到,我一定會崩潰的。我知道,真正聽了王政說的話,乖乖離開這裡一定被親愛的看客們鄙視或者直接棄文,但是對不起,我做不到每天還能囂張的面對他們,我內心的小宇宙還不夠強大,親愛的看客們,等着我內心繼續強大好嗎?等着我能用一抹譏笑看着他們好嗎?
“前段日子還在聽我內心獨白,今兒這好日子,看來你也得跟我好好訴這個傷心事兒了。”一道影響我發泄悲傷心情的噪音瞬間把我身邊這悲憤的氛圍給玩沒了,能做出這麼奇葩事情的人除了白子宇我相信再也找不到別人了。
“恩。”我邊說邊抹着眼淚。
“瞧瞧,瞧瞧,這就是我們的田老闆嗎?平時在店裡那些婆子面前可是個聰明伶俐的主,怎麼現在哭得跟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一般?”白子宇繼續譏諷道。
好吧。傳說中的損友應該找白子宇代言,絕對能活脫脫的把損友的嘴臉給表現得淋漓盡致,姐姐現在失戀了好嗎?能不能安慰姐姐幾句?至於這樣嗎?自己邊哭邊說道:“能不能從你嘴裡吐出點象牙成嗎?好歹你瞧着我這般失態也該安慰幾聲。”
“當日某人不也是在我最難過的時候還批評我的不是?咳,報應啊!”白子宇繼續賤賤的說道。
此時,如果有一把訂書機,我肯定會直接把他的臭嘴給釘上,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別攔我!但畢竟古代沒有訂書機嘛,自己只好恨恨的說道:“那現在我很不開心,求您這位高貴的大人能否擡擡手放小女子一個清淨的地兒成不?小女子感恩戴德。沒齒難忘。”
“這個倒是做不到。”白子宇搖了搖頭望着我道。
“那你想怎麼樣?說吧!”真是賤人一枚,你跑這麼老遠就是爲了看我的笑話嗎?
“想陪着你一塊看風箏,因爲曾經有人對着我說過。如果傷心了,就跑過來瞧風箏,那樣你的頭是擡起來的,眼淚自然不會掉下來。這句話就這麼一直流在我心裡,那時候我沒哭。倒是那個說的人瞧着風箏流淚呢。”白子宇半開玩笑的說道,可是爲什麼聽起來那麼溫暖,這句話,前幾天我纔對着他說過,現在他卻送給了我。
“後面還有一句呢,那時候沒跟你說。”我邊掉眼淚邊說道。
“哦。願洗耳恭聽。”白子宇認真的望着我說道。
“心情不好的時候去看看風箏吧,這樣你的眼朝上比較不容易流淚,即使流淚了也可以很優美。”我無力的說道。
白子宇聽完我的話後。趕緊跑到我面前仔細端詳了一柱香的時間,才悠悠的說道:“優美?沒瞧到,倒是可以瞧到一個苦得跟個淚人的窘塌桂花。”
好吧,我被他的冷笑話給逗樂了,自己不禁流着眼淚噗嗤笑了出來。此時的我應該是很奇怪的樣子吧?
白子宇見我那樣,臉也明媚了不少繼續說道:“說吧。把你的委屈全說出來吧,正準備着耳朵在這兒候着呢。”白子宇說完便自來熟的坐在我身旁,也從我手裡抽出一個狗尾巴草自顧玩着。
此時的情景,按照偶像劇的正常拍攝手法應該屬於男二逆襲的大好時機,女豬腳這時候可以趁機把頭靠在男二身上憂傷的說你抱抱我之類的話,但是我是誰,可是女漢子一枚,我心裡就裝着王政,只把白子宇當成朋友或者好哥們而已,絕對不可能做出讓人誤會的動作,自己苦逼的說道:“好吧,你先拿個帕子讓我擦下眼淚,臉上好難受,剛纔出門太急忘記帶帕子了。”
“可我平日裡也是不帶帕子的主,不介意拿我袖子將就一下成嗎?”白子宇一臉無辜的望着我道。
“真的可以嗎?不可以對我有任何企圖,知道嗎?你可是有十幾個妻妾的人。”我繼續眼淚婆娑的望着白子宇問道。
“拿去吧,就你現在這個德性就算送給那土財主當小妾別人都不想要。”白子宇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把他大大的袖子擺在我面前,做好事還不忘記損我幾句才高興。
都有這麼大塊的佈擺在我面前了,最主要剛纔因爲哭得太猛眼淚鼻涕堵得狠,我忙望了他一眼,大聲嚎起來,抓起他的袖子就是眼淚鼻涕一直擦,過了足有一刻鐘的時間,我才從悲痛中緩過神來,一擡頭一眼便能瞧見白子宇用那驚恐的眼神望着我一般。想想也是,有哪個女人敢拿他的袖子做這麼有損形象的事情,也就我才做得出來吧?
“看什麼看?大不了你把衣裳脫了,我洗完再還你,是你剛纔願意把袖子借給我的。”好吧,我有點霸道的說道。
白子宇一聲嘆氣後,才悠悠的說道:“算了算了,我註定是敗在你手裡的。這衣裳的銀子我還是出得起的。”
“恩,恩,您這位大財主要什麼衣裳沒有?我就不參和一腳了。”自己通過白子宇的袖子把臉上的鼻涕眼淚清理乾淨後,呼吸也順暢了不少,自己不禁望着天空上的幾個風箏鬥嘴道。
“恩,什麼事兒把這位田老闆哭成這般,倒是好奇。”白子宇見我望着遠處的風箏也跟着擡起頭看了半天忍不住問道。
“每個人在感情的世界裡都扮演了賤人的角色。只是有些人瘋狂付出的時候希望被付出人的回報,不要說只想付出不想索取的話,當那個人無視你羞辱你的時候,你在發狂、生氣自己的付出如同狗屎一般任人踐踏。而有些人卻等着別人瘋狂的付出。然後收取、踐踏。在愛情的遊戲中沒有誰比誰高尚,有的只是兩個人中誰先淪陷在愛情的雙眸中,或者更確切的說誰先把對方神化。”我還是繼續望着風箏並不看白子宇的臉。我知道,這些話可能比較現代話一點,不符合古代人說話的婉轉,但是,現在我只想表達我內心的想法。其他都不想管了。
“恩,很有道理。”白子宇贊成道。
本以爲自己的言論至少被白子宇噴上半天,然後再來個否決辯論,畢竟白子宇這個不懂愛情不懂付出的傢伙,跟這個傢伙說感情不是對牛彈琴嗎?沒想到白子宇居然贊同了我的觀點,自己便疑問的望着白子宇。
“瞧什麼呢?我也深有體會。”白子宇見我這般忙解釋道。
“就你這天之驕子。哪裡懂得付出的辛苦,你便只是一直扮演索取的那位,你根本不懂得我現在所受的委屈。王政再次爲了他的官職而叫我們母子離開。”剛纔擦眼淚的動作簡直就做白工了,我又繼續流眼淚了,手很自覺的拉起白子宇的袖子擦了起來。
王政見我這般也不惱,便只是無視我那猥瑣的動作望着天空說道:“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擦身而過,只能瞧着那人的背影卻不能得纔是人生真正的悲哀。既然王政叫你們離開。準備以後如何?”
“離開!”我堅定的回答道。
“爲何?”白子宇繼續隨意的問道,彷彿不關自己的事情。(作者PS:本來就不是他的事情好不好。)
“事不過三。這次他第二次做這樣的事兒,我選擇離開,不是因爲我懦弱選擇讓步,是因爲我還沒做好準備還沒把自己便得強大,強大得哪天看到他便只是輕蔑的一笑便悠悠走過。如果我還留在秋水縣裡頭,寧縣令換成楊縣令,做生意多少要和官府打交道,像我這般的苦命人自然鬥不了官,等以後我的實力強大起來能跟楊縣令抗衡的時候再說。”我細細的講道。
“果然是我認識的桂花,雖然傷心,但還是能很順的把這些事兒給理清楚。那考慮過要遷移到哪裡嗎?”白子宇讚許的說道。
“還不知道。”我如實回答道。
“不如去麒麟都吧,最近我家宅出現那樣的事兒,加上母親身子骨也不好,我決定把嫣然還有幾個品性溫和的小妾帶回去祀奉母親,如果你跟我們的車隊一塊走路上也安全些,再說麒麟都離這邊遠也不容易讓你和王政再碰面倒是一舉兩得。”白子宇建議道。
我低頭思考了一刻鐘後開口說道:“恩,有道理,我回去考慮下再給你回覆成嗎?對了,雖然跟着你們車隊,但我可不願意跟你那後宅有任何瓜葛,只是遠遠跟着,有個照應便罷。”
“知道知道,儘管放心。”白子宇直點頭道。
“對了,這邊很偏僻,你不可能剛巧辦事碰到我,定是知道我哭了才跑來尋我的,你怎麼知道的?”突然我意識到,貌似這邊不是麪攤,不是那麼隨便就能巧遇白子宇的吧?那也太巧了。
“早晨出門,剛好碰到羿兒在尋你,問明原因後我也幫忙找了,心裡尋思着你會不會跑來這兒看風箏呢?所以就過來碰碰運氣,沒曾想還真給碰着了。”白子宇擺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怎麼不早說?孩子們肯定着急死了,不跟你廢話了,我要回去,我還有小孩等着我呢。”我見白子宇這般,心裡早已經開始着急,我不能因爲自己的自私而讓孩子們擔心,以前的桂花可是因爲王政拋棄問題尋過短見,現在孩子們又是在被王政拋棄的敏感時期我再來個失蹤,孩子們一定以爲父母都不要他們了,既然王政不要我們了,我也要給孩子們撐一片天來。
白子宇見我準備用兩條腿回去趕緊對我喊道:“我有馬車,上來。”見我呆在那邊猶豫着要不要上去,又喊道:“我和墨香坐外頭,定不會污了你的名。”
我見此,趕緊往馬車裡面鑽準備迎接孩子們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