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幾日,我便是趕緊多做一些楊婆平日裡愛吃的點心吃食準備讓楊婆回去還能品嚐品嚐,顏兒和枳實見楊婆要離開了,倒是很是不捨,都哭了好幾次鼻子,楊婆見顏兒哭得梨花帶雨將她摟在懷中嘴裡喊着:“我的小心肝,你楊婆婆也捨不得你們,但離家太久也是要回去的,以後還會見面的,莫要着急。”
而對於春兒的賣身契,我自然是不喜歡捏在自己手裡的,便是尋了個時間,讓春兒帶上韋帽去了官衙一趟,沒辦法現在還是比較敏感時期,先緩過一陣等風聲小點再讓她光明正大的溜達。便是憑着賣身契銷了奴籍恢復成平民,因爲害怕春兒母親再次將她賣掉,便是將她的戶籍掛於我宅子名下,每月便是給春兒二兩銀子讓她在廚房裡頭幫忙,靠着每月的月錢接濟家裡,春兒一聽了我這般的提議便是感動得差點跪了下來,直說自己運氣好遇到好人,無以爲報差點就以身相許了。我一聽便是笑着打趣說枳殼和楊婆纔是她的真正救命恩人,要不是枳殼開那個門她可能就被家丁給抓了,也不知楊婆用了什麼法子才能從周家得了賣身契還她自由身。春兒一聽,便是一臉的感謝哭着對他們道謝,幫他們跑腿做活更是常事,倒把一向性子狡詐冷酷的枳殼還有刁橫的楊婆給鬧了個大臉紅,便都說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待七月十三,一大早門口停了一輛佈置豪華的馬車,便是由三匹上好的白馬拉着,瞧着外頭那車廂的華麗勁兒,裡頭的裝飾一定不差,從馬車裡頭下來一個長相文雅年齡四十出頭的中年商人過來敲了門,枳殼便是懂事的去開了大門將他迎了進來。我一瞧着這陌生男子一臉的疲憊樣,明顯是剛奔波完的節奏。於是我連最後的疑慮便都打消掉,看來之前我實在是太多疑了。
中年男子一進了門,便是向我詢問了楊婆的房間,待我回答後對我禮貌的點了點頭便往她的屋子裡頭趕,一去便是恭敬的對楊婆說道:“娘,兒子過來接您了,這些日子便是在外頭奔波,今兒一回來就先趕過來接您了,之前是舒兒不對。怠慢您遭您煩了,我這就回去說她去,您可別放在心上。”中年男的說完後便是一臉的諂媚樣兒。
楊婆一瞧着中年男子一眼。只是一聲冷哼道:“我脾氣是急些,但瞧瞧你那媳婦的態度,那像話嗎?”
“不像話,不像話,都是舒兒的錯。兒現在便是接您回府裡住可好?馬車兒正在外頭等着,一回去我馬上叫舒兒給您斟茶遞水磕頭認錯,她如果不願意,我立馬休書一份讓她回孃家去。”中年男子激昂的保證道。
我的乖乖,看來是婆媳不和,把老孃氣出家門的戲碼啊!結果讓我這個冤大頭給碰到了啊!說實在的這楊婆剛來時候那種會挑三揀四的毛病我也確實接受不了。媳婦天天面對這樣的婆婆偶爾有點行爲不恰當也是能理解,這婆婆爲了教訓兒媳婦倒是鬧得離家出走了。
“說話算話,你那媳婦是該好好管教管教了。”楊婆一臉的不屑說道。
中年男子見楊婆鬆了口。自然是高興得緊,便趕緊說道:“好嘞,我幫您把一些必要的東西收拾一下準備回家。”
楊婆便是冷哼了一下,自顧的從椅子上起了身往外走,我見此情景便趕緊把楊婆平日裡換洗的衣物、吃食遞給中年男子。中年見已經打好包了對我投出一臉的感謝,還從懷裡掏出一千兩銀票遞給我。我見此便趕緊搖手道:“楊婆能在這兒住倒是幫了不少忙,哪裡能接這銀票,銀票您收着,有機會就給楊婆買一些喜歡的東西纔是要緊的。”
中年男子見我這般堅決,便是一臉的歉意對我說道:“我便是麒麟珍饈樓鄭老闆,以後有事兒便來找我,能幫的我儘量幫,這段日子倒是打擾你們了。”
“沒事兒,趕緊走吧!你母親快走遠了。”自己說完便是朝着楊婆指了指,鄭老闆見此跟我示意的點了頭便是大包小包屁顛屁顛的跟在楊婆屁股後面,恭敬的將她扶上馬車,安頓好後才讓車伕駕車離開。
待他們離開後,我還真成了個小保姆帶着一羣小孩過活了,沒辦法,現在我手裡的孩子還真多,居然都增長到六個了,春兒便是跟枳實和枳殼那般,叫我桂花嬸子,衣食住行跟着我三個孩子一般,除了春兒另得二兩銀子貼補家用外,每個小孩的零花錢一兩銀子也是固定的,誰也不搞什麼特殊化。倒是讓一向遭母親冷眼的春兒覺得不可思議,這幹起活來是更加起勁。農村出來的娃就是身體結實,也就半個月的時間,春兒便是由原來的瘦骨如柴的身子慢慢開始長肉,一頓飯下來便都是三大碗米飯或者五個大饅頭才成,之前我倒是常對她說:慢點吃,別給噎着了。後來習慣她的飯量和飯速便不再提了。至於幹活,春兒也是個勤勞的主,除了把宅子中的一切打掃工作全包了以外,便是把羿兒和稚兒日常的做麪食工作還有顏兒、枳實的一些粗重的活兒也給拿下了,傳說中的一個人幹了兩份工作啊!力氣勁兒一點也不比枳殼的小,我見她這般怕她吃不消,便是讓她悠着做活纔是,她便是一句“沒事兒,農村出來的娃除了那些太細的活兒沒法幹,這些家務和力氣活便讓春兒包了吧!春兒到了這兒才知道每日吃飽飯的滋味。”
因有了春兒在,我便是又輕鬆了幾分,除了得空時候做一些精緻的糕點點心送去女子休閒館以外就什麼事兒都不用着手很是悠哉。
爲了讓顏兒多實踐,便是把家裡的日常庶務交給了顏兒,大到買多少糧食蔬果臘肉,小到一根針都要讓她管理得好好的,還要做表格做賬本,寫出每日支出和月初計劃,每到月底我便要細細檢查。起先幾個月倒是經常出現一些收支差錯問題,倒是從第五個月開始,八歲的顏兒儼然是個小大人,能夠輕鬆的管理起一個家庭來。
羿兒便還是專心研讀他的四書五經,整日除了吃飯外就喜歡待在屋子裡頭溫習功課爲後年的秀才考試做準備,爲了防止他越來越孤僻我倒是經常尋他談心叫他沒事可以經常出門走走不必總窩家裡也不是個事兒,但貌似我的努力全做了白工,羿兒還是依舊那般。
至於稚兒,我已經開始教授他一些自己總結出來的商業經,也允了他去麪店轉轉還擔任休閒館的賬房一職。讓他慢慢從賬面摸索出一些經驗來,不是老話說得好,抓住了財務便是抓住了整個公司。當然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爲文娟人品能力再好也不過是一個外人。不如枳殼來得親近,連賬房都歸她管我不放心,但我現在是五家店一起忙,每月還要和白子宇清算分紅的事件,加上個性懶還希望十歲的稚兒也可以開始慢慢的接觸實踐。便是一舉多得的讓他負責了。
枳實,從小大家閨秀的培養方式果然就是不一般,便是經歷了那痛苦的幾年,還是有得空時吹吹笛繡繡花的雅緻,有時還會向羿兒借帖子描字,寫出來的字倒是娟秀得緊。顏兒那狗爪式跟枳實的一比較,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直讓我有段時間天天對着顏兒嚷嚷着讓她把字給寫好。一個人的字代表着一個人的樣貌,顏兒倒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不當一回事,當然枳實也是要幹活的,之前的活兒都被春兒給搶走了,她便做起包小籠包和糕點的活兒。她的巧勁倒是比顏兒又多上幾分,顏兒本來就要忙着管理家裡的庶務。索性就把這個工作丟給她了。
枳殼呢,便是全權負責起麪店的一切事物,儼然就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管事樣子,做起事情便很是利落,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這麪店被枳殼這麼一經營,那生意是直線往上升,那紅火勁兒有時候都要在店的外頭支上幾張桌子纔夠客人坐,最後經過他的提議我的思考,便是把在麪店旁的兩個鋪子也給盤下來打通了擴大鋪面,這般下來,我每個月進口袋的銀子又增加了,作爲對他的獎勵,我每個月便是偷偷拿出十幾兩的銀子作爲枳殼的勞動獎勵,美其言曰:讓他存一些老婆本還有枳實以後的嫁妝。
到了八月初,羿兒便是一籌莫展的回了家,我正端着吃食往廳堂送,瞧着他的樣子,便是趕緊問跟他一塊回來的稚兒發生了什麼事,稚兒一聽我的問話便回答道:“我也不知,便是一下了學大哥就這般了。”
我見稚兒也不清楚,便趕緊收住了嘴,瞧着羿兒的臉色說話,到了吃飯時間和顏兒在飯桌上旁敲側擊問他情況,羿兒倒是一臉提不起精神來,便只是應付幾聲就不理人了。
飯後,我便趕緊在廚房裡頭熬了羊奶後端進羿兒的屋子裡頭準備來個母子談心,沒想到此時枳實已經在他屋子裡與他聊得開懷,他桌上便是放着一杯蓮子心茶。見此情景我內心不禁有些酸楚,羿兒真是長大了,心事是越來越重,以前我還能一眼瞧出他的小心思,現在好了,都要用談心了,看來還是枳實比他的母親來得管用啊!自己便只好乾咳道:“羿兒現在便是舒心一些?”
羿兒見我進了屋,便是溫雅的回答道:“剛纔枳實開解一番,便是好些了。”
“能告訴娘爲何時不開心嗎?我們除了是母子外也可以是朋友或者同窗。”好吧,二十一世紀的拉近母子關係必殺技。
“倒不是太大的事兒,今日夫子跟我說這個書院裡頭一年能出個一兩個秀才便是很不容易的事兒,有時候三四年也不一定能出一個。”羿兒悠悠的解釋道。
“原來這般,羿兒天資聰穎,必是那個能考中的。”我一聽羿兒的意思便趕緊寬慰道。
“夫子的意思便是讓我再尋一個好的書院,這個書院便主要教授學生考童生,秀才便是有些爲難了。”羿兒便是越說越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