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石有自己的勇氣、精力和領袖品質,他不僅是一個的人物,而且從希臘悲劇的意義上講,他也是一個悲劇性的人物。歷史的偶然使蔣介石不得不和另一個更加獨特、更加優秀的人物毛ZD決一雌雄,這是蔣介石的不幸。換句話說,蔣介石缺少那些將軍和政治家流芳百世的先決條件——運氣。他的運氣糟糕透頂,同樣,他的錯誤也的確是不可估量的。
他對自己的道德操守確信不疑,但卻對他的家庭成員和下屬聚斂財富的醜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蔣介石沒有認識到正在發生的事情,也沒有對此採取任何措施,這是他重大的疏忽。
國民黨在重慶這個難以適應的戰時首都,陷入孤立,這裡的公共設施過於擁擠,而且很不方便,氣候令人難以忍受。國民黨政權很快就腐敗盛行,而這卻成了高級軍官和官僚階層的一種生活方式;大量徵兵的行徑令人憤慨萬分,身披枷鎖的農民忍飢挨餓。身受病魔和死亡威脅的事實使得農民——中國人口的絕大多數——支持蔣介石和國民黨的最輕微的可能性都被排除了。最後,巨大的通貨膨脹首先出現在重慶,達到了戰後的最高峰,給者百姓帶來了無窮的災難,也使得政權普遍腐化墮落。
蔣介石所犯的大部分錯誤也許是由於他的性格和思想上潛在缺點、以及幼年時期受教育很少的緣故。
他擅於挑動一個人或一派人反對另一個人或另一派人,但他的觀點是狹隘地軍事觀點。他企圖依靠強力來實現他地權威,他對付反叛者的辦法是懲罰而不是改造。在他看來。最大的罪行莫過於不忠。在他的性格中存在着三處矛盾。其中之一是雖然他能夠對敵手殘忍地進行報復,並常常採用立即審訊及處決的辦法,但他缺少徹底地成爲一個令人難忘的暴君所具有的那種殘酷地性格。
蔣介石的頭腦過於簡單。從宣傳角度講,這種簡單化是有意義的,但從政治決策角度來講,過於簡單化就是缺少創見性。
吳銘轉身離開之後,蔣介石並沒有因爲有事而離開。而是拿起桌上地一份文件資料仔細翻看起來。
“俊如,你出來吧!”蔣介石輕輕放下手裡地資料,說道。
“是。委員長。”衛立煌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
衛立煌。漢族,字俊如,安徽合肥人。青年時期曾在孫中山先生廣州國民政府擔任警衛。後歷任國民革命軍第一軍第14師師長,第九軍副軍長,徐州戒嚴司令,首都衛戍副司令,第十四軍軍長。第14集團軍總司令兼第二戰區前敵總指揮,第一戰區司令長官。河南省主席,中國遠征軍司令長官,同盟國中國戰區中國陸軍副總司令等職。
衛立煌將軍是國民黨軍中的“五虎上將”之一。他從擔任孫中山先生的警衛員起步入民主革命運動地浪潮,從一名普通士兵一步步走到了中國陸軍副總司令的人生巔峰。這對於雜牌軍將領來說,實在是一個不多見的奇蹟。
中國遠征軍渡過怒江,從西進行大反攻以來,一線部隊進展甚微,日軍且有反攻趨勢。當美國派人送來一份繳獲的緊急情報,並附有一張怒江東岸日軍防衛兵力部署圖表時。衛立煌大吃一驚,且憤怒異常。因爲日軍這個部署毫無疑問是有明確針對性地。按照計劃,遠征軍軍進攻分爲左右兩翼。左側松山、龍陵由一個軍佯攻,目的是分散和牽制敵人,右翼騰衝纔是主攻方向。主攻集團爲第二十集團軍,第十一集團軍擔任增援。日軍卻似乎早已洞悉遠征軍軍部署,將第五十六師團主力三萬餘人全部集中在騰衝高黎貢山一線。攻擊部隊屢屢失利,增援部隊堵在峽谷裡進退兩難;炮火施展不開,:據山頭,居高臨下地大量殺傷中國軍隊。開戰頭一週,中國軍隊傷亡近萬人。六月雨季來臨,天降大雨,江水陡漲,中國軍地攻勢勢近乎自行瓦解。如果二十萬中國大軍對區區三萬日軍尚不能取勝,那麼失敗的影響必將迅速波及到緬北、英帕爾和整個東南亞。日本人完全有可能乘勝挺進,直取緬甸、印度,進攻昆明、貴陽、重慶,那時候亞洲戰場的“多米諾骨牌”就會因爲一個小小的怒江戰場而發生難以預料的倒坍。
泄密事件在
高級將領中引起極大震動。究竟是誰並怎樣把機密那裡去的,衛立煌認定重慶方面出了奸細。作爲一名真正的軍人。他不同於何應欽、陳誠之類政治軍人,軍人面對戰爭勝負,政客面對利害得失。他連夜招集兩位集團軍總司令緊急商議對策。在取得兩位集團軍司令官的一致同意後,立即責令參謀部變更原來的進攻計劃。他親自帶著新起草的作戰方案直飛重慶面見蔣介石。
“俊如,對劉某人有何評價?”蔣介石指了指沙發,直接了當地問道。
衛立煌恭謹地坐了下來,思考着說道:“很有見地,敢說真話,但也不太好駕馭。”
“大概是在外國呆久了,受到了外國人言論行爲的影響。”蔣介石垂下目光,幽幽地說道:“好在他是爲黨國效力,讓他去昆明當教官吧,既能爲黨國培養人才,而且手裡沒有兵,也翻不出多大的浪。”
“委員長高見。”衛立煌說道。
“敵前變更部署,關係重大,誰能負責?”蔣介石嚴肅地問道。
衛立煌騰地一聲站了起來,立正敬禮,“如果失敗,卑職願領罪責。”
蔣介石凝視着衛立煌半天沒說話,最後低下頭,提起筆,在新的作戰方案上刷刷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
橫斷山脈的南麓,怒江的西岸,聳立着一座海拔2690的險峰——松山。它像一頭巨大的恐怖怪獸扼守着緬公路的要衝,具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松山爲龍陵縣境內第一高峰,形如一座天然的橋頭堡。
自從一九四二年日軍長驅直入佔領怒江西岸之後,松山的戰略地位就變得尤其重要。它不僅牢牢控制了緬公路,而且掌握著怒江戰場的主動權進可攻,退可守,還與騰衝,龍陵形成犄角之勢,互相呼應。登上主峰子高地,勿須藉助望遠鏡便能將東岸婆海山敵軍陣地盡收眼底。平時雲開霧散,每個標準視力的人都能清楚地望見峽谷裡那架折斷的怒江大橋(惠通橋),還能看見公里長的灰色公路好像帶子一樣在兩岸山間繞來繞去。美軍飛機獲得的航測資料表明,日軍設在松山陣地上的一一五榴炮羣至少可以將兩岸一百公里路段完全;.緬路上的直布羅陀”。
令中國軍人咬牙切齒的是:一支精銳的日軍部隊盤踞其上,並用了一年的時間修建了極爲複雜的永久性工事,形成進可攻、退可守的戰略據點。從而牢牢控制着怒江戰場的主動權。
這支精銳的日軍是56師團下屬的拉孟(松山)守備隊,混成部隊。指揮官爲炮兵出身的金光惠次朗少佐。兵員共計1400名,配備有100米重炮羣、山炮、戰車、高射機槍等強大的組合火力。值得一提的是:這支守備隊是日軍中的尖子,在緬甸方面軍一年一度的軍事項目比賽中,他們一直保持步槍射擊、火炮射擊、負重攀登的三項第一;尤其是敵酋金光少佐,以冷靜頑強聞名軍中,他曾在南昌戰役中,親自指揮一門野炮抵近射擊,致使中國第29軍中將軍長陳安
值得一提的還有日本官兵的軍事素質和戰鬥精神,不得不承認,就作用而言,日軍可望以一當五、當十,我軍若無五倍十倍優勢於敵人,則不能殲敵。這既有士兵的原因,也有將領的原因。抗戰勝利後,一位名叫方誠的國民黨將領根據自己的親身經歷,寫成一本名叫《八年抗戰小史》的書,意在總結經驗,明辨得失。該書列舉二十三大條對中日兩軍進行詳盡比較。外,日軍竟有二十一條優於華軍。例如第二條“敵中級以上官佐,其戰術修養簡直不能與敵相比。”又如第十三條“獨立作戰精神;我軍一連有時尚不能獨立作戰,敵兵一班甚至一名,擔任搜索、掩護與阻擊時,常能發生很大效用。第一次南寧作戰,我軍數師,因受敵一班掩護之兵力,而遲滯數小時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