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走,殺我、殺了我吧。”黑田努力擡起頭,艱難地嘶聲喊道。
吳銘停下了腳步,背對着黑田並沒有轉身,擡頭望了望微微發白的天色。
半晌,吳銘冰冷的聲音傳入了黑田的耳朵,“死,現在對你來說是最好的解脫。你認爲我是那種愛做善事的人嗎?你用什麼來換取我的慈悲心呢?”
“呵呵。”黑田咧嘴痛苦地笑了笑,“你不是想知道我們的情況嗎?我可以告訴你,這樣的條件可以嗎?”
吳銘緩緩轉過了身子,上下仔細看了看黑田,也張嘴笑了起來,“你是個聰明人,早這樣多好,何必充什麼硬漢呢?快說吧,早說完早解脫。”
“我們這次一共來了十二個人,三個人一組,或分或合,散佈在縣城周圍的鄉村。”黑田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着流利的語速,“每個小組基本上互不聯繫,都直接對岡村閣下負責。我們這個組,嘿嘿,已經完了。”黑田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至於其它組的具體情況,我現在也不清楚。每個組的活動範圍和任務都是岡村閣下單獨交待的。”
“岡村就是新調來的特務隊長嗎?”吳銘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問道:“你們怎麼和他聯絡?”
“如果沒有什麼緊急情況,每半個月我們會派一個人進城,直接到特務隊向岡村閣下的副手報告。”黑田低下了頭,緩緩地說道:“除非有特別緊急的情況,岡村閣下不允許我們尋求駐軍的幫助。”
“你真的讓我很失望。”吳銘緩緩搖了搖頭,很遺憾地說道:“這些東西太少了,根本對我沒什麼幫助。”
“我真的,真的只知道這些。”黑田焦急地解釋道:“求你了,給我一個痛快吧!”
吳銘冷冷地注視了黑田片刻,從地上撿起了黑田的匕首,“我便做回善事吧,誰讓我總是心太軟呢!你難道不說聲謝謝嗎?”
“好狠的手段!”叫四叔的中年商人望着依舊保持着跪姿,胸膛上插着匕首的黑田,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傢伙很不簡單,咱們要特別小心。”
小六子費力地嚥了口唾沫,指了指黑田被燒焦的下身說道:“用這種方法逼供,還真,真是夠殘忍的。”
小跟班皺了皺秀氣的眉毛,把目光移向別處,雖然避開了眼前血腥殘酷的景象,但眼神依舊很堅定。
四叔看了看小跟班,無聲地嘆了口氣,藉着漸亮的天色仔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痕跡,指着前面說道:“一個人,向那邊走了。”
“追上去。”小跟班毫不猶豫地邁步就走。
“我打頭
。”四叔搶前幾步,超過了小跟班,“小六子,扶着小姐慢慢走。”
真是越來越有挑戰性了,吳銘邊走邊想着,這個岡村是個人物,不聲不響地已經開始了行動,要不是碰巧讓自己遇上,自己還真是沒有足夠的警惕。而且這批特務的素質很高,作戰技能相當熟練,又能不被懷疑地混跡於鄉村,實力不可小視啊!要想一一地剷除,還真是相當地困難。誰知道岡村還有沒有別的計劃,看來以後行動時要加倍小心才成。
月亮在空中已經走完了它的旅程,正在慢慢隱沒,在慢慢發白的蒼穹裡,羣星消失了。
周圍響起了鳥兒的叫聲,起初是怯怯的,然後更加勇敢,樹林裡傳出響亮歡快的聲浪。
太陽慢慢地升了起來,將光明和溫暖重新送給了大地。
吳銘站在小山坡上,仰起臉,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氣,一夜沒睡的疲勞和睏倦似乎隨着呼吸被趕出了身體。
他在一棵大樹下坐了下來,從包袱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木盒,這裡面是黃玉霜給他準備的糕點,他慢慢地嚼着,甜蜜的滋味涌上心頭,有人關心,被人愛,感覺真是很好。
出於職業的習慣,他一邊吃着,一邊拿出望遠鏡,觀察着四周的情況。昨晚他選擇的是一條山中的小路,晚上倒沒什麼,現在天已經亮了,便要小心謹慎一些。
“嗯?”吳銘突然停了下來,調整着望遠鏡,仔細觀察着後面遠處出現的情況。
“還真他媽的陰魂不散。”吳銘皺着眉頭罵了一句,“這幫傢伙爲什麼要跟着我呢?前面那個傢伙好象還會點跟蹤術,一邊仔細觀察着地上的痕跡,一邊向前走。”
“既然是這樣,我便陪你們玩玩吧!”吳銘冷笑着收拾好包袱,站起身,“倒要看看這三個自稱從東北來的傢伙到底是什麼目的?”
四叔率先走上了小山坡,四下看了看,走到吳銘坐過的地方,仔細看了看,又點了點頭。
“怎麼樣?四叔。”不大一會兒,小跟班和小六子在後面也跟了上來。
“應該離得很近了。”四叔指了指吳銘坐過的地方,“他剛纔在這裡坐了一會兒,還吃了點東西。你們看,這地上的是不是有糕點渣子。”
“不錯。”小跟班仔細看了看地上,欽佩地點着頭,“四叔真是老當益壯,這眼神比我們都厲害。”
“呵呵。”四叔自豪地笑了起來,“阿月啊!你說這話四叔最願意聽了。”稍停頓了一下,又張嘴問道:“咱們是一直這麼跟下去,還是……”
洪月低頭想了一下,委實難以拿定主意,擡頭詢問般地望着四叔,“您說怎麼辦好?”
“我的意思是追上去,抓住他。”四叔的眼中射出了寒光,“逼問出王不四的大概情況,然後咱們再進青龍溝尋找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