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紀採鳳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轉而又說道:在平地上打,不會鑽林子的,將近十萬大軍呢!”
吳銘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臉色凝重,若有所思地跟着馬車,不再說話。
“對了,劉大哥。”紀採鳳岔開話題,笑着說道:“振英也到我們師了,他在師部給美國顧問當翻譯,要是知道您在這,肯定非常高興。”
“是嗎?”吳銘勉強開顏一笑,“他是衝是你來的吧,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應該到成都了。”紀採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他比我們出發的早,我們到成都後可能呆上兩天才會向昆明進發。”
“我會去看他的。”吳銘輕輕點了點頭,情緒並不是太高。
“劉大哥,多蘿西,我得下車趕隊伍了,這個馬車實在是太慢了。”紀採鳳跳下馬車,揮了揮手,“咱們成都見。”
“成都見。”多籮西揮着手,高興地喊道,吳銘只是輕輕揮了揮手,坐上馬車,開始陷入了沉思。
“怎麼啦?碰見熟人心情好象並不好啊?”多蘿西遞給吳銘一塊燈影牛肉乾,奇怪地問道。
吳銘接過來,嚼了幾下,指着行軍的隊伍皺着眉頭說道:“他們根本不知道熱帶叢林的危險,在那裡,環境有時就是你最大的敵人。戰鬥之前的準備程度決定着你是生還是死。你需要知道你將要去地地方的環境。必須練習適合那個環境的基礎技能,沒有經過生存及戰場求生的基礎技能訓練,在戰場上求生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的。”
“沒有那麼嚴重吧!”多蘿西望着吳銘凝重地表情,停止了咀嚼,小聲地寬慰道:“畢竟他們這麼多人。”
“人多死得也多。”吳銘雙手枕頭,向後一仰。望着藍天,幽幽地說道:“我有幸去過金三角,要不是事前經過一個月的訓練,準備得充分,還有幾個當地人作嚮導,在那個恐怖的叢林裡我早就變成了一堆白骨。別說那些毒蛇猛獸了,就是水、螞蟻、蚊子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人一旦昏倒了。在螞蝗吸血,螞蟻侵蝕,大雨沖刷下,數小時內就會變爲白骨。”
“真的那麼,那麼恐怖。”多籮西咧了咧嘴,有些受驚的樣子。
吳銘苦笑着,“你以爲呢?在熱帶叢林中得小心再小心,連砍擋路的枝條都是有說道的。象我這麼膽大地都有些後怕,更別提這些根本不知道熱帶叢林爲何物的士兵了,戰事順遂倒還將就。一旦……,嘿嘿,進入叢林就是九死一生。”
“那怎麼辦?”多蘿西現在已經沒有了胃口,焦急地問道。
“讓我安靜一會兒。”吳銘輕輕拍了拍多蘿西的手,“看看有什麼辦法。”
過了一會兒,吳銘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拿筆拿本,我要寫些東西,不管來不來得及,盡了力心裡就少一分愧疚,少一分難受。”
………
吳銘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在原來的歷史中,中國遠征軍入緬作戰。由於中、英、美三方矛盾重重,是一個極其複雜的過程,但結果卻是一場慘敗。
自一九四一年十二月八日珍珠港事變後,同月十一日第一次下動員令起;至一九四二年二月十六日遠征軍正式動員。這兩個多月期間,時而動員入緬,時而停止待命,時而準備東調,反反覆覆,捉摸不定,坐使仰光淪陷,已經失去保全仰光國際交通線的根本目的。大軍入緬後,指揮多次變動,系統紊亂,權限不明,各有所私,以及指揮無能,部隊戰力懸殊等等,既未能適時適地集中主力與敵決戰,以期收復仰光,又未能退而憑據險要與敵作持久戰,保全臘戍的物資。東拉西扯,一無所成,徒使將士悲壯地浴血犧牲。因此,儘管中國遠征軍在緬甸戰場上捷報頻傳,名將輩出,但敗局已定,無可挽回。在熱帶叢林中,10萬遠征軍以6人地犧牲書寫了二戰史上極爲慘烈的一筆。
而且絕大多數的傷亡不是因爲與日軍的戰鬥,而是在撤退穿越野人山時造成,第5大部隊在野人山陷入困境,糧盡彈絕,軍心散,疾病流行,病死餓死大量官兵,以至沿途屍骨遍野,前後相繼,慘絕人寰,萬5多人只剩3千多人,其中第200師長戴安瀾、團長柳樹人、第副師長鬍義賓、團長凌則民等犧牲殉國。
另外跟隨第5後入野人山的66軍第28師5人因前面第5軍已將樹皮、草根、芭蕉葉等都吃完,處境更慘,最後只剩百餘人活命。
將帥無能,累死三軍。後人的感嘆吳銘聽不到,也根本不知道,他只是憑着感覺,不想見到一條條鮮活地生命遺憾地離去,所以他攪盡腦汁,奮筆疾書,將自己記憶中的熱帶叢林中的生存常識、注意事項、必要裝備和物資統統地記錄下來。至於這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他沒有時間去考慮,直到天色全黑,他纔不甘心地放下了筆,有些喪氣地向後躺倒。
“別灰心,前面就到成都了。”多蘿西心痛地揉着吳銘的腦袋,“進了城,你找個地方趕緊寫,我去找司徒雷登,去找報館,儘快地把這東西印出來,發到遠征的士兵手裡。”
“謝謝你,青霞。”吳銘長吁了一口氣,“其實這個熱帶叢林生存常識到底能起多大作用,我也不知道,也許戰事順利,用不着它的。”
“寫出來總會有用的。”多籮西轉頭望了望前面依稀可辨地黑乎乎的城牆,“我相信你,成功是給有準備的人留着的。”
注意:遠征軍地番號、將領、時間與史實不一樣,小說嗎,是允許YY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