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雷可以分爲絆發雷、餌雷、詭雷、跳雷、引爆體制作方法和埋藏手段是這樣的……鬼子進了村子,不敢用腳踢房門,因爲那上面很可能有掛雷懸着。也不敢隨便亂動屋裡的物品,防止引發掛了弦的手雷……”吳銘侃侃而談,周圍是一羣聽得如醉如癡、求知若渴的華僑隊員。
“在中國游擊區的村民,幾乎家家有地洞和夾牆,裡面躲藏着人、畜、雞鴨和糧食,也很可能還有游擊隊的彈藥庫和地下醫院,再往後發展,可以將家家的地洞連通,形成一道地下長城,日本鬼子進了村,不時有冷槍從四面打來,放眼望去卻找不到人……”
“呵呵,地老鼠戰術。”趙笑眉有些好笑地說道。
“管它叫什麼?只要能打擊敵人,保存自己就行。”吳銘笑着回答道。
“捲簾戰術也是八路軍游擊隊獨創的,他們躲在屋裡不動,就是敵人進了院子他們也沉默無聲,只要敵人推門而進,他們就突然衝出,刺刀、短槍、手榴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衝猛打,把敵人打得懵頭轉向時,他們便奪走敵人的武器飛快地撤走。”吳銘講得口乾,拿起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水。
“千奇百怪的非正規戰法,卻把鬼子打得屁滾尿流。”肖明華慨嘆道。
“這就叫強弱轉換定律。”吳銘笑道:“在特定的環境下,弱地能變強。強的能變弱。”
“沒聽說過,不如叫劉氏定律好了。”劉成玩笑道。
“還有一種心理戰,用軟刀子殺人的宣傳更加狠毒。”吳銘微笑着說道:“建個對敵廣播電臺,打擊他們的士氣,絕不要長篇大論枯燥地解說,而是和你促膝談心,說英國話,唱英國歌曲。嗯。我看小趙就可以勝任這個工作。”
“我?”趙笑眉愕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雖然我英語說得還行,可是恐怕勝任這項工作吧?”
“爲什麼不行?”吳銘笑着鼓勵道:“很好學的,我先給你做個示範啊!”
清了清嗓子,吳銘柔聲說道:“親愛的英國的士兵阿哥們,我是喜愛你們關懷你們希望你們幸福地伊麗莎白漢娜!你們在叢林裡受盡了苦難,吃盡了苦頭,死在叢林裡。誰來找你?你死在別國地土地上,你地靈魂永遠得不到安寧。……你們看見了嗎?你們有多少弟兄斷了腿斷了手,回國怎麼謀生?你們死在戰場上,用屍袋裝運回家,發着屍臭,你們家人見了多麼傷心?……我知道你們是不願意上戰場的,是那些爲了自己前程的軍官們逼你們投入戰鬥的,爲了和平。爲了民主。爲了自由,反對戰爭,你們應該倒轉槍口……”
頓了頓。吳銘繼續低沉而憂鬱地說道:“親愛的英國士兵阿哥們!我是喜愛你們關懷你們希望你們幸福的伊麗莎白漢娜!你們爲什麼到這裡來打仗?華人對你們並沒有仇恨,你們也有父母兄妹,爲什麼到這裡來殺害無辜?我們爲了自由幸福才奮起抗爭。祖國和親人在想念你們,父親、母親、哥哥、妹妹、妻子、情人盼望你們早日回來,現在,我來給你們唱一首歌……”
“咦!你們冷嗎?”吳銘停了下來,看着周圍一羣渾身直掉雞皮疙瘩的隊員,奇怪地問道。
“嘿嘿,起,起見了啊!”肖明華言不由衷地打岔道。
“頭兒,你讓我當廣播員,好,好難受啊!”趙笑眉苦笑着說道:“還什麼伊麗莎白漢娜?聽起來就不舒服。”
“呵呵,我學女聲不象。”吳銘自嘲地笑道:“你就不一樣了,用略帶憂鬱低沉地標準的倫敦口音顯得特別情深而真誠,從聲音就能想象出你的美貌和溫柔,再說,一個名字,你還不是隨便起。”
“是啊!”李海嘯一本正經地點着頭,“這種軟刀子真的很厲害,笑眉,你就好好練吧!”
“別打岔。”趙笑眉白了他一眼,“頭兒,你不是要唱一首歌給我們聽嗎?”
“啥時候說的?我怎麼不知道?”吳銘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剛纔呀,你說我來給你們唱一首歌,你們都聽到了吧?”趙笑眉壞笑着說道。
“對,對,對,頭兒是這麼說的。”衆人連忙點頭。
“那能算嗎?那是廣播裡的臺詞,怎麼能算數。”吳銘搖頭道。
“算數,算數。”衆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們這幫傢伙,不學好。”吳銘笑罵道:“讓我想一想啊,看看有什麼切題的英文歌我會唱地。”吳銘攪盡腦汁想了一會兒
了兩聲,用英語唱道:
陽光明媚照耀美麗地故鄉,
在夏天,朋友們十分歡暢。
玉米熟了,草原處處花兒香,
枝頭鳥兒終日歌唱。
有誰料想,不幸的命運卻來拜訪,
奉命參戰,開赴遙遠南方,
親人就要離開家鄉,
別哭吧,姑娘,不要悲傷。
告別了姑娘,來到戰場,
只見火海刀山,叢林莽蒼蒼,
我不知道爲誰打仗,
更不知死在何方!
別哭吧,我的姑娘,你別悲傷,
我不願意再向敵人開槍,
我要活着回去,擁抱你呀,我地姑娘!
你莫要悲傷,莫要悲傷,我要退出戰場。
回到你身旁!……
………
山谷中,炊煙在嫋嫋升起,樹枝竹杆搭建的幾所小草屋矗立在一片小空地上,隱隱約約是一個小小的營地。
一架鬼子的偵察機象只令人討厭的蒼蠅一樣嗡嗡叫着飛了過來,鬼子飛行員看到升起的炊煙,就象聞到了血腥一樣興奮。兩天多的搜索偵察,終於有了收穫,那個急得嗷嗷叫的佐藤隊長這下可以安靜點了吧!
鬼子飛行員駕機又往前飛了一段距離,突然發現敵人營地裡似乎有某種奇怪的圖案,鬼子飛行員不知道這是什麼,盤旋一圈後又降低了高度仔細觀察。
“噠噠噠……”隱藏在山頂上的別動隊隊員突然開火,衝鋒槍、機關槍、狙擊步槍同時噴出了仇恨的子彈,道道火舌頃刻間包圍了日軍的飛機,鬼子的飛機飛得太低,雖然受襲後立刻拼命爬升,但是依然無濟於事。鬼子飛行員突然一陣眩暈跟着就不省人事了,“轟!”天空中鬼子飛機的機身冒出了一團小小的火花,發動機的聲音也緊跟着變異,然後機身的火花越來越大,飛機後面脫出了老長一條濃煙,像斷了線的風箏似地向東南方向飄落下去。良久,“轟”的爆炸聲傳了過來,遠處的叢林上空騰起了一縷黑煙。
“巴嘎牙魯!”佐藤怒不可遏地將手中的偵察報告摔到了參謀的臉上,“支那人的臨時營地已經發現了十幾個,東南西北到處都是,飛行員都是傻瓜嗎?連真假都分不清楚就胡亂報告,難道讓我們跑斷腿一個一個地去證實不成。”
“佐藤閣下。”鬼子參謀壯起膽子說道:“支那人故佈疑陣是可能的,但也可能他們已經化整爲零,以小隊伍的形式進行活動。而且,而且……”說到這裡,鬼子參謀哈腰撿起了地上的偵察報告,繼續說道:“空軍的偵察機有一架在西南方向突然失去了聯繫,如果刨除意外失事的原因,卑職判斷是被支那人所擊落。而且據後來負責搜索的飛機報告,在西南方向的山谷中確實發現了一個小型營地。”
“你的意思是說支那人的大部在西南方向,其餘地方的都是小股部隊在故佈疑陣?”佐藤惡狠狠地瞪着參謀,片刻後才強壓住怒火,說道:“多派幾架飛機,對西南方向進行重點偵察搜索,務必找到支那人的主力。”
透過頭上密密的枝葉,在縫隙中看着鬼子飛機一閃而過,吳銘冷笑着搖了搖頭。在他的指示下,其他的小隊建立了很多假營地、假目標來對付鬼子飛機的偵察和搜索,在這樣遍地開花的情況下,相信鬼子肯定被搞暈了,他們現在根本沒有太多的兵力來四處出擊,只要在過幾天,各部隊潛伏到位,開始騷擾攻擊的時候,日本鬼子面對到處的報警肯定會更加頭疼吧!
“頭兒,鬼子是不是盯上咱們了?”肖明華比較細心,面對着明顯增多的飛機偵察,有些疑惑地問道:“這偵察飛機明顯增多了不少,擊落敵機前可不是這樣的。”
吳銘思索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如果是這樣,咱們應該如何做呢?”
肖明華皺眉想了一下,說道:“不如來個將計就計,繼續前進,並且給鬼子留下痕跡,然後部隊突然晝伏夜出,迅速轉向,插向密支那。燈下黑,燈下黑,我們貓在鬼子眼皮子底下,肯定出乎他們的預料。”
“呵呵,不錯。”吳銘用力拍了拍肖明華的肩膀,讚賞道:“你小子以後肯定有出息,就按你的意思辦。我們這幾天繼續前進,多準備乾糧食物,躲在鬼子眼皮子底下可是不能太張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