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空大師被帶了進來,他再也不像之前見到的那副尊容了,沒了大師的氣派,原本光滑的臉上,出現了淤青,華麗的袈裟已經沾滿了血跡,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
王秘書一副十分無辜的樣子問道:“這是怎麼了?大師怎麼會搞成這樣啊?你們誰幹的?”
沒人回答這麼愚蠢的問題,因爲大家都知道答案,他也不是真心想問。
看沒人回答,王秘書對着了空大師問道:“要不,你自己說說!”
了空大師掃了我一眼,然後回答道:“我自己不小心摔傷的!”
王秘書十分心疼地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是不是做了什麼佛祖不喜歡的事,熱的佛祖不高興,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啊?”
了空大師無奈地點頭道:“可……可能吧!”
王秘書突然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冷哼道:“可能吧?你自己幹了什麼,還要我說出來嗎?你在寺廟裡,一向與世隔絕,怎麼就突然想到做什麼名單,你在幹什麼,收集證據啊?你告訴告訴我,是誰讓你這麼幹的?在不在這些人裡面?”
了空大師淡然地回答道:“施主你多心了,我哪有在弄什麼名單,也沒收集什麼證據,只是回顧了一下自己的過往而已!”
王秘書突然來了興趣道:“你還真是死鴨子嘴硬啊!回顧過往,還要寫在紙上啊?你當我是傻子嗎?不說是吧?那你也來試試這個什麼窒息大法,你不是得到高僧嗎?他能堅持4分鐘,你5分鐘肯定是沒問題的!”
然後看向埃森,埃森有些猶豫道:“5分鐘?沒人能撐過5分鐘的!”
王秘書噢了一聲道:“他可是得道大師,他都準備羽化昇天的,你說他撐不過5分鐘,你這是看不起我們大師啊!鍾老爺子請他回來的時候,可是和我說,這大師能上天,能入地的!那是一個神乎其神啊,怎麼到你口中,他就撐不到5分鐘了?你這是不相信鍾老爺子的眼光啊!”
埃森一臉不屑地說道:“我當然是不會相信什麼神佛的,我信的是耶穌!”
我哈哈大笑道:“你不是應該信猶大,信撒旦嗎?”
埃森沒理會我,而是對着王秘書有些不耐煩道:“你要是讓我殺了他,可以直接下命令!”
王秘書有些不悅道:“我這麼說了嗎?你剛剛不是還很堅信窒息審問法嗎?我只是想知道咱們這位大師,到底是聽誰的命令,纔會做出這種傻事來!”
埃森有些無奈,猶豫着要不要動手。
王秘書變得嚴厲了起來道:“怎麼,你打算違抗我的命令?”
埃森搖了搖頭道:“不敢!”
說完,走向渾身發抖的了了空大師。
我大聲喝道:“你搞這麼多事幹什麼啊?無非是想讓他承認,這些事都是我讓他乾的而已!”
王秘書似乎有些意外道:“你說什麼?你讓他乾的?”
我一愣,突然發現,他可能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是我讓春華乾的?難得還另有其人?
這時,了空大師開口道:“你爲什麼要這麼說,我可沒害過你啊!我給你算命,也是爲了你好,就算說了些你不喜歡聽的,那也是事實!我說你命犯天煞孤星,孤獨終老,會害了身邊所有親近的人,這也是事實啊!天命不可違,你不信我,我不怪你,可你也不能害我啊!”
這下搞得我啞口不言了,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王秘書接口道:“哦?你給他算命,就說了這些?沒其他的了?”
了空大師大義凌然,身體不再顫抖,反而變得十分堅毅道:“自然是這些,不然,還能有什麼?當時還有人在的,你也可以問問他們的!可以開始了嗎?你們可以測試我啊!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怎麼突然有種感覺,這春華這是打算自殺嗎?
是我害了他的,他卻選擇不出賣我?可我也不需要他出賣不出賣啊?反正他們對我早晚都是要動手的?
王秘書看向正要動手的埃森,搖頭道:“先別急着動手,這事,我還得問清楚!他是不可能自己去做這種傻事的!既然不是咱們陳總,總得有人去教他做這種事的,那這個事,咱們就真的問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不然,我心難安啊!”
然後看向這裡的每一個人!
不難看出這王秘書疑心很重,似乎每個人都有問題,每個人都有嫌疑,除了他自己之外。
既然他多疑,那我就給她添點堵。
於是我分析道:“這有什麼好問的?那天,我來算命,就隨便多說了幾句話而已!這事,就是因我而起!”
我要不這麼說還好點,我一這麼說,王秘書馬上反應過來道:“誰帶你過來的?誰讓你進來的?”
我很隨意地回答道:“你們這裡酒店的經理啊!之前,我們就是來這景區遊玩的,非要收我們門票,交了錢,看到這裡有個寺廟,就想着進來參觀一下,想着門票都買了,卻告訴我們這寺廟不讓我們參觀,非說要在這裡住宿的人才可以進來,我這才較真兒了!最後,看到牆上的照片才知道,這裡竟然是鍾老爺子的物業!我還以爲鍾老爺子沒來中國幾天,沒想到這麼早之前就在國內有投資了!”王秘書不屑地說道:“那時候的鐘老爺子可還只是個不見經傳的地產開發商!要錢沒錢,要地沒地,拿着300萬新加坡幣就想來國內圈地,要不是剛好讓我看到了,鍾老爺子現在還在越南,緬甸種莊家呢!”
鍾老爺子急忙點頭道:“是啊,是啊!如果當時沒拿到這塊地的開發權,我就去越南投資了!這還真的多虧了王秘書的提點和支持!”
王秘書嗯了一聲道:“既然是這樣,那您也應該記得,建這寺廟時,咱們可是約法三章的!不對外開放,不對外宣傳,不公開酒店信息!”
鍾老爺子急忙解釋道:“是的,是的,可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當時和現在的情況不太一樣!現在這酒店,我交給我家老大打理了,覺得早就過了風險期,想着這酒店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對內開放,爭取些人脈,也沒想着盈利的!”
王秘書哼了一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可是差點壞了我們的大事!要不是,我來的及時,這位大師可就把他擬定的名單給交出去了!給誰我不知道,可不管是給誰,這都是對我們咱們的威脅!以後,誰還會敢和我們合作了?來這裡求神拜佛,不過是求個心安理得,可一旦名單泄露出去,這些人的仕途肯定不會順利!你知道,這些人我花了多少人才物理才讓他們上去的嗎?就因爲你一個失誤,就讓我的努力付之東流了!”
鍾老爺子似乎也有些不悅道:“這不還沒釀成大禍嗎?不是及時制止了嗎?再說了,這些過來拜佛的人,也不是我的主意,我當時也是不同意的!我也和你說了約法三章的事,你當時不是說時代變了,咱們也得變通一下的,我才同意的!大師,不是也是你找回來的嗎?”
王秘書卻馬上澄清道:“他可不是我找回來的,我只是說有人說,他很靈,讓你看看,你纔是那個說他靈的人!”
我怎麼覺得他們都在推卸責任呢?這個王秘書難道也不是說的算的那個!?
當然不是他,以他的本事,雖然權力也很大,但還不能做到手眼通天,這麼一往上想,我就覺得十分可怕了。不可能是那個人吧?做這一些,難道都是那個人的意思?這就太難以想象了!
鍾老爺子這會兒沒再爭辯,而是望着了空大師說道:“那你不妨說說,你到底是受了誰的蠱惑或者是命令,才做的這些事?”
了空大師卻說道:“我沒有,誰也沒有!我就是覺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王秘書不解地問道:“你在這裡錦衣玉食的,不愁吃,不愁穿,你要什麼後路?”
了空大師苦笑道:“那我就真的只是個泥菩薩了!也就只能在這裡供着了!我還想有自己的生活呢!”
王秘書啊了一聲道:“你原來不是一心向佛啊?你還是個假和尚啊?不是查過他的資料嗎?華陀寺自小出家,訪遍各大佛山勝寺,怎麼這會兒還想着還俗啊?”
鍾老爺子譏笑道:“要不就是你的情報有誤,要不就是他俗念未了,沉心不死唄!”
王秘書又看向埃森,埃森聳聳肩道:“我的情報肯定是沒錯的!”
王秘書顯得有些不耐煩了,揮揮手對着埃森說道:“讓他說實話!”
塑料袋套在了春華的腦袋上,王秘書開始看錶,3分鐘過去了,春華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我不能就這樣讓春華喪命,趁所有人都看着春華的時候,我飛起一腳踹到了埃森的背後,按常理說,埃森的警惕性是很重的,這一腳應該是踢不到他的,可能是因爲他全心貫注地春華身上,也可能是他故意讓我踢中的,他手一鬆,一個踉蹌被我踢倒在地。
春華也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沒了呼吸!
我急忙上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只進不出了!又摸了摸他的心跳,還有!
人工呼吸,我知道我能做的就是人工呼吸!
掐住他的鼻子,開始往他嘴裡吹氣,大聲地呼喚着他:“春華,春華!別睡,快點醒啊!”
經過反覆地幾次的努力,春華終於有了呼吸,緩緩睜開眼睛,我拍了拍他的臉,再次確認了一下,他是否能正常呼吸,恢復清醒?春華深深呼吸了一口,從懵的狀態想起了剛剛發生了什麼?
王秘書看到春華醒了,急忙對着埃森命令道:“醒了,你還不趕快問!”
埃森心領神會,拿着塑料袋再次走到了春華身後,我想拔出手腕上的刀,埃森急忙警告我道:“你再動,我這次可要讓大師停止呼吸,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停頓了一下,埃森蹲下身,手裡的塑料袋擺在春華面前,問道:“大師,你說說,是誰讓你搞的名單啊?”
春華有些恐懼地看着埃森手上的塑料袋,可還是沒有回答,埃森想要的答案:“沒人要我這麼做的!”
埃森再次問道:“你之前是不是就認識這裡的哪個人啊?”
這種傾向性這麼明顯的問題,就是問給我聽的,所有人都不用說,就轉向了我。
我剛想直接承認,春華自己開口道:“這裡的人,都大多數早就認識了!這有什麼奇怪的?鍾家大小姐請我回來的,鍾老爺子經常過來和我談經論道,王秘書您也不經常帶朋友過來拜祭佛祖嗎?還有馬總和那位董總,上次你們聚會的時候,我不是都見過了嗎?”
王秘書哼了一聲道:“看來他還沒產生幻覺啊?這方法好像不太管用啊?你就不認識這位剛剛救了你的陳總嗎?這麼多人,你都認識,怎麼就不認識救你命的大恩人呢?他們這些認識你的人,可是各個都看着你死啊!”
春華望了我一眼,憤憤地說道:“他救我,是因爲他對我心裡有愧!5年前,在東莞的南山上,他找人破壞了我的寺廟,還報警把我抓了起來!”
王秘書啊了一聲道:“還有這段歷史啊?那真的說來聽聽了!”
春華不假思索地說道:“都到這種地步了,也沒啥好瞞你們的!我本來就是個騙吃騙喝的小賊,根本就不是什麼和尚,被抓進去判了2年,那年剛好出來的時候,遇到南山寺廟開張,說缺和尚招人,我這頭髮都不用剃,就可以進寺廟了,又剛好沒錢沒地方去,就進了寺廟,跟着那裡面的大和尚騙錢!一來二去的,就學會了點佛法,不過也都是騙人的伎倆,本想着能在那裡退休的,就碰上找個瘟神了!不但揭穿了我們的騙局,還直接報警,把我們都抓了進去!我這一進去就是5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