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到底是什麼……”那人低聲說道,眼睛因震驚而睜得大大的。
休斯對那人露齒一笑,然後用刀捅了他的臉。
當刀鋒劃過他的臉頰時,方尖叫起來。他捂住臉,試圖從牀上掙脫出來。休斯沒有讓他;他抓住那個人的頭髮,把他拉了下來。
休斯已經忘了方是個大塊頭,而且非常強壯。當這個人把大妖精從牀底下拖出來,放到空中時,整張牀都翻轉了。劇烈的運動扭傷了休斯的手臂,他痛苦地嘶嘶作響,因爲他的肩膀發出了令人不快的摩擦聲。這不是他計劃的方式。
大妖精在空中盪來盪去,方痛苦地吼叫着。休斯試圖用腳來糾正自己,但結果只是踢了方的臉幾次。那個大個子惡狠狠地咆哮着,試圖伸出一隻手抓住休斯的脖子。大妖精放了他,然後他又捅了那個人一刀。捅東西似乎解決了他的大部分問題。
他的刀戳進了方的肩膀,劃破了他的脖子。強盜頭子又痛苦地吼叫起來,把休斯子扔到房間的另一頭。當大妖精撞上一堵牆,然後滑落到地板上時,方傷口的鮮血在空中飛舞。哦,爲什麼人類必須如此高大強壯?
“神啊!你他媽的是什麼,惡魔?地獄爲我敞開了嗎?”方一邊咒罵一邊搖搖晃晃地試圖站直。
血從他脖子上的傷口涌出。他用手緊緊地抓着它,但這幾乎沒有減緩深紅色的流動。這對他不利,但對休斯有利。
儘管如此,休斯並沒有感覺好多少。他身體裡的每一根骨頭都疼,與牆壁的撞擊使空氣從他體內爆炸出來。挑戰的第一條規則是不要示弱。
“是的,我是惡魔!今晚-ss你死了,”休斯用他最可怕的聲音戲劇性地嘶嘶作響,這實際上只是他正常的聲音。
大妖精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站不穩,有點搖晃,但他設法開始向他的目標走去。
“去你媽的!”那人咒罵着回答。
方受了傷,只穿着內衣,但他仍然跑得很慢。他在房間裡四處尋找可以用作武器的東西。附近的一個攤位上有一個花瓶,所以那個人抓起它,然後扔向襲擊他的人。
休斯滑出瓷彈的路,繼續拉近距離。方便拿起木架擲了出去。這一次,它的一條腿劃破了休斯的肩膀。他微微踉蹌了一下,畏縮了一下。不過,除了另一處瘀傷外,沒有真正的損傷。
方這一次卻用他空着的一隻手去抓他掉在地上的褲子。休斯帶着野蠻的娛樂咧嘴笑着。他打算用這些做什麼?
當這個人設法摸索着穿過褲子,拔出一把小匕首時,他的笑容滑落了。休斯本來會更關心的,但方的眼睛開始看起來不集中,他變得非常蒼白。
不過,最好不要冒任何風險。休斯把自己的刀藏了起來,轉而拔出了劍。
當大妖精走近時,方憤怒而沮喪地做了個鬼臉。休斯舉起劍,朝那個人砍去。方舉起一隻手臂防守,試圖用匕首擋住,但休斯對他來說太快了。
劍砍進了那人的手臂,然後布萊克阿尼勒踢了他的膝蓋。方側身倒下時,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他痛得尖叫起來,血從他的手臂上噴了出來。大妖精沒有給他恢復的時間。他開始無情地砍向倒下的人,直到方的掙扎停止了,他變得軟弱無力。
只有當他腳下血淋淋的一團顯然是一具屍體時,休斯才停下來。然後,他把刀刃排成一行,切下了那個人的頭。然後,他又試了一次,因爲第一次沒有成功。
當頭部被完全切下時,休斯輕輕搖了一下,讓一些血流出來,然後他用牀上的牀單把它包起來。他的工作被樓梯頂端的門向內爆炸的巨大聲音打斷了。幾乎就在同時,他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
“臭馬,”休斯咒罵道,一邊把他那可怕的戰利品塞進揹包。
大妖精拉起他的兜帽,把他的劍放回鞘中。他知道自己只有幾秒鐘的時間,然後就會被一羣非常龐大、非常憤怒的人類包圍,所以他衝向最近的窗戶。他不知道外面是什麼,但這對他的健康肯定比呆在那裡好。
休斯打盹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大妖精抓住窗框,用它盪來盪去。對他來說幸運的是,外牆有一個他可以抓住的脊。他用這個把自己從裡面的人的視線中拉出來,然後他開始爬下大樓的一側。
他下面是酒館旁邊的一條骯髒的小巷。此刻那裡似乎沒有任何人,但休斯可以聽到從他剛剛離開的房間裡傳來的咒罵和叫喊聲。他敢打賭,人們很快就會從方的窩裡涌出來,淹沒街道。
即使對大妖精來說,爬下來也不容易,也不快。他不能直接下去,因爲部分牆壁太光滑了,抓不住。取而代之的是,他必須小心翼翼地四處摸索,當他腳先着地時,他必須側着身子去尋找立足點。他不喜歡這麼長時間;他沒有太多多餘的錢。
大樓的第一層比其他層小,而且是凹進去的,所以休斯不得不往下跳。他落地時,受傷的肩膀突然疼痛起來。大妖精只是哼了一聲,開始儘可能快地逃跑。
他能聽到周圍的人,其中幾個看起來很危險,所以他衝進了附近一條聽起來空無一人的小巷。
在他身後,方老巢的所有窗戶開始一個接一個地明亮起來,他的人醒了過來,試圖對他們周圍的混亂做出反應。空氣中開始瀰漫着憤怒的叫喊和驚恐的哭喊。
當休斯絕望地試圖穿過現在漆黑的城市街道時,他痛苦地嘶嘶叫着。他的腳步慢了下來,因爲他的腳踝開始疼了。他試圖戰勝疼痛,但當他把重量放在腳上時,他的腳也感到虛弱和不穩定。
他突然側身,一瘸一拐地走進一個小巷子,這時他聽到一羣人從前方靠近。狹窄的通道沒有碎片和雜物。這使得穿越它更容易,但也意味着沒有什麼可隱藏的,這很重要。當一羣人類匆忙趕路時,腳步聲在休斯身後迴盪。
大妖精沒有辦法逃脫他們,所以他四處尋找任何有助於他逃跑或躲藏的東西。地上什麼也沒有,所以他往高處看。當他注意到小巷邊上低矮屋頂上的巨大突出物時,他惱怒地發出噓聲。他沒有辦法迅速越過它們,爬到屋頂上。
追逐的聲音越來越近,當休斯開始驚慌時,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他向最近的一堵牆衝刺,然後爬了上去。他的腳踝疼得直跳,但他沒有在意;他想活下去。
利用他的衝力,他從牆上跳了下來,抓住了突出的屋頂。用力咕噥了一聲,休斯爬上了屋頂,靠在牆上。沿着牆有木製支撐物,他可以抓住。
當十幾個暴徒突然衝進小巷時,他呆在那裡。他們手持火把,燃燒包圍他們的陰影。一羣人一起沿着小巷匆匆跑去。因爲這條路又直又空,所以他們似乎沒有四處張望。
手電筒的光沒有照射到突出屋頂的黑暗角落裡。休斯藏在那些陰影裡,看着人們從他身邊走過。如果有人朝他這邊看,就會看到他的眼睛在反光。但是沒人看。
當他們轉過街角,消失在視線之外時,他深深地鬆了一口氣。那已經很近了;如果人類不是如此盲目和愚蠢,他可能已經在那裡被抓住了。一個大妖精,或者任何真正的動物,都不可能錯過空氣中的血腥味。
他沒有聽到附近有其他人,所以休斯讓自己回到地上。然後,他匆匆回到街上,離開了。有幾次他差點被一羣搜查的暴徒抓住,但他總是在最後一刻設法溜走。
人肉搜索各方之間似乎沒有任何模式或合作。他們看起來都是隨機跑來跑去的。
最終,休斯走得足夠遠,他離開了搜索隊,城市變得安靜下來。一旦擺脫了追捕,他放慢了速度,開始蹣跚地穿過黑暗的城市走向赫拉德的住所。他到達那裡時會很安全,可以躺一會兒…
他肯定不會馬上去找另一個強盜首領。這不是他想重複的經歷。要是那個醜陋的人類雜種沒有掉那些硬幣就好了!休斯的完美計劃可能會被如此隨機的事情破壞,這似乎不公平。
她知道方已經死了,而且有他那血淋淋的頭顱爲證,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反正他的包裡可能裝不下兩個頭。
大妖精在黑暗空曠的城市街道上跋涉了幾分鐘纔到達目的地。當他走近赫拉德的老巢時,休斯看見兩個人在外面站崗。
燈光從他們旁邊的一個窗戶照射出來,照亮了巢穴的院子。當披着斗篷的大妖精越走越近時,無聊的瞭望向四周掃了一眼。休斯聞到了他們的氣味,非常欣慰地發現其中一個很熟悉。他太累了,現在不想溜進去。
“站住,誰在那兒?”第一個人問,他把手放在他身邊的劍上。
“我,”休斯毫無用處地回答。他太累了,說不出更多的話,更不用說他感覺相當暴躁。
“誰?”那人懷疑地問。
“我是休斯,”這是他唯一的回答。
“什麼鬼東西?大妖精?當上帝揭示的時候我會相信的。哈,大妖精不可能在城市裡遊蕩!”第一個人回答。
“如果我想的話,我可以。”大妖精回答道,他拉下頭罩,怒視着那個男人。
他的眼睛閃爍着難以抑制的憤怒和沮喪。兩個人都吃驚地向遠離他的方向邁了一步。第二個人臉色變得蒼白如月亮,然後向他的搭檔投去疑問的目光。
休斯和她談完話後,他要打這些白癡。他開始走過警衛,走到大樓門口。
“嘿,你不能就這麼進去!”那人告訴他。
“如果我想,我可以。我是來見赫拉德夫人的。擋我的路,我會像兔子一樣把你開膛破肚,”大妖精嘶嘶地走過守衛時說道。
他們沒有試圖阻止他;他們只是站在一邊,一動不動地看着。他臉上幹濺的血跡可能與此有關。陌生的氣味轉向另一個。
“那不是真正的大妖精吧?我是說,我聽到其他人在說話,但我以爲他們在開玩笑!”他緊張地說。
他的搭檔皺着眉頭,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他顯然沒有考慮這個問題。
“他是綠色的,你這個白癡。他當然是個大妖精;沒有人有過這樣的牙齒,這是肯定的!”另一個人回答。
休斯把他的兜帽翻了過來,走了進去。那裡的房間很普通,幾個人坐在桌子旁打牌。他們對休斯突然出現的反應各不相同,但每個人看起來都很驚訝。
他們中沒有一個是艾克或赫拉德,所以大妖精繼續前進。在他身後,幾個人把椅子往後一推,站了起來,一場焦慮的談話爆發了。
休斯可以從大樓深處聽到她父親的聲音。他跟着它穿過光禿禿的走廊。他走路時,看到的每個人都一言不發地走開了。
片刻之後,他站在一扇緊閉的門外。赫拉德的一名貼身警衛站在它旁邊。大妖精可以清楚地從裡面聽到強盜首領和她的幾個跟班之間的談話聲。
“……試圖與他們全部對抗無異於自殺。我和我的人加入了你的樂隊,因爲聽起來你在南方有個不錯的地方。我們不同意爲你而戰整個達格點!”一個聲音低沉的男人說。
“你發誓要跟隨我,所以你沒有選擇,”她冷若冰霜地回答。
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有點生氣,但是休斯已經太累太疼了,不在乎了。他也願意打賭他的禮物會讓她高興起來。
“開門,”大妖精嘶嘶地對衛兵說。
當休斯的聲音從他的引擎蓋下發出時,那人退縮了。他看上去嚇了一跳,但隨後放鬆下來,臉上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艾克的大妖精?你在這裡搞什麼鬼?”他問。
休斯沮喪地嘆了口氣。爲什麼大多數人類都如此愚蠢?他來這裡的原因很明顯。
“開門——黨衛軍。我是來看她的,”他告訴那個人。
“她不想被打擾。她告訴我,除非受到攻擊,否則不要開門,”衛兵回答。
“我明白了——黨衛軍。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捅你幾刀。
“哈,不用了,謝謝。你嚇不到我,你這個矮子,我會讓你進來的。如果你惹惱了老闆,那是你的責任,不是我的,”他一邊走開,一邊自信地笑着回答。
大妖精氣惱地看了他一眼,但什麼也沒說,繼續往前走,禮貌地敲了敲門。裡面的爭論平息了。
“進來,”她在裡面喊道。
休斯花了一秒鐘從他的揹包中取出了被切下的頭顱。它仍然被包着,但是那塊布現在已經完全被血浸透了。站在休斯旁邊的人厭惡地盯着大妖精手中的東西。
當休斯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門打開了。另一邊寬敞的房間只有一個小窗戶,因此大部分時間是由一個黑鐵枝形吊燈照亮的,吊燈上有一打明亮的白色蠟燭。
房間中央的枝形吊燈下放着一張大方木桌。蠟燭發出的光照亮了圍着桌子坐着的幾個人,但房間的其餘部分都被遮住了。
當然,她坐在桌子盡頭最大的椅子上。艾克坐在她的右邊。休斯走進來時,向他們投去了充滿自信的目光。
當桌子周圍的人看到他披着斗篷的樣子時,爆發出無聲的竊竊私語。當然,艾克立即認出了他,關切地皺起了眉頭。她驚訝地揚起眉毛,凝視着他,注意到他手裡的血淋淋的東西。
“你滴到我的地板上了,休斯”她很平靜地告訴他。
“對不起,女主人,”他一邊回答一邊走過桌子,走近她。
休斯沒有被她的聲音所迷惑。他知道她在生他的氣,而且越來越生氣。一個微妙的線索是她如何撫摸她的劍柄。他最好開門見山。當大妖精在她面前停下時,她俯下身子和他說話。
“你在這裡做什麼?我不記得給過你這樣做的許可,大妖精。我也嚴重懷疑是紅狗派你來的;那可不太像他,”她低聲說道,用冰冷的藍眼睛瞪着休斯。
“我想服務,女主人。我聽說有你想要的東西,所以我去給你拿來了。這是一個禮物,”休斯很快解釋道。
大妖精說完,赫拉德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她轉過身,看着從他手中晃來晃去的血淋淋的東西。
“那是你的禮物?最好是好消息,大妖精。否則,你會後悔來這裡,短暫的,”她告訴他。
休斯急忙扯下布,抓住頭髮舉起裡面的人頭。當每個人都看到了這一幕時,桌子周圍都發出了喘息聲。方的臉上濺滿了血,還有幾縷頭髮粘在上面。他的皮膚變得蒼白,他的下巴鬆弛下垂,所以他的嘴張開。最令人不安的是,他死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大妖精的女主人厭惡地看着它。休斯意識到他最好解釋一下。她可能沒認出他。
“給你的,女主人。我把那個叫方的人頭給你,”他戲劇性地發出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