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響，寧歡歡睜開了迷濛的睡顏，宋清宴疲憊的容顏出現在眼前。
“宋爺爺沒什麼事了吧？”寧歡歡揉了揉眼睛，問道。
宋清宴站在門口，並沒有再往裡進一步，說道：“爺爺沒什麼事情，我給你買了早餐，你先來吃點吧。”
寧歡歡點點頭，昨天宋長征的壽宴上雖然有很多好吃的，但是當時那樣的情況，她實在是沒有機會去碰那些看起來就讓人滴口水的美食。加上後來還遇到了那麼一大堆事情，這一夜過去，她早就飢腸轆轆了，現在有吃的，她自然是不會拒絕的，麻利的起牀收拾了一番。
辣糊湯，肉包。
她真的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指望宋清宴真的會按照她說的來給她買早餐。
“你，真買啦？”寧歡歡指了指面前的食物，有些受寵若驚的看向宋清宴。
宋清宴手中拿着一個肉包，正往嘴裡塞，聽寧歡歡這麼說，有些疑惑的開口：“不是你說想要吃這個的嗎？怎麼？我買的不對？”
“沒有沒有。”寧歡歡連忙搖搖頭。
“那快吃吧，今天還要去上班。”宋清宴說道。
“你昨天一夜沒睡，不休息真的沒關係嗎？”寧歡歡看着宋清宴臉上嚴重的黑眼圈，問道。
宋清宴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沒事，今天還有兩場手術，我不去不行。”
“手術？”寧歡歡立刻露出了感興趣的樣子，要是沒有經歷過一兩場手術，哪還好意思跟人說自己在外科待過。
宋清宴看着寧歡歡一臉期盼的模樣，笑着問道：“想參加？”
寧歡歡連忙點點頭，連手中的肉包子都放下了。
“你纔剛實習沒兩天，這不合規矩，”看着寧歡歡一瞬間暗下去的面容，宋清宴又覺得有些不忍，於是說道：“我和爸申請一下，看能不能破這個例。”
“真的嗎？”寧歡歡剛剛暗淡下去的容顏又再一次的煥發出新的光彩。
“以前也有過這樣的，如果學員特別優秀，又通過院長的批准，是可以提前參加手術的，”宋清宴點點頭，而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問道：“寧歡歡，我之前看過你的實習意向，好像就是外科，你爲什麼，這麼想要來外科？對於女孩子來說，這個科室可不是好地方。”
寧歡歡似乎是沒有想到宋清宴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愣了幾秒鐘才笑着解釋道：“其實，對於醫護人員來說，在哪個科室都是一樣的。但是我還是覺得，外科和其他科室不一樣。對於其他科室來說，很多病人都可以緩一緩，而外科不行，一秒鐘的耽誤也許都能耽誤一條性命。那時候，要是能夠再給我多一些的時間，或許……”
寧歡歡停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後才擡起頭，臉上掛着強裝的笑意：“我只是想要和時間賽跑，想讓更多的生命能夠延續下去。”
寧歡歡隱藏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宋清宴已經不在意了，他只知道現在的寧歡歡在他的心裡，已經有些不同了。
“吃完先去醫院，手術一個在下午，一個在晚上，如果院長那邊同意，我會讓人去通知你的，”宋清宴放下筷子，看着寧歡歡道：“寧歡歡，好好準備。”
寧歡歡一陣雀躍，站起身看着宋清宴說道：“請宋主任放心，保證不給您丟臉！”
等到了醫院，寧歡歡和護士長打了聲招呼，就先跑到了309病房去了。
之前她問過了宋清宴，宋長征就是在309。
寧歡歡提着之前準備好的果籃，站在病房門口，擡手剛準備敲門，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寧歡歡？”
薛琴站在門口，看着寧歡歡，疲倦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厭惡。
這一絲厭惡寧歡歡自然是不會忽略，想想自己似乎並沒有得罪這位宋清宴傳說中的小媽吧？
“薛阿姨您好。”寧歡歡恭恭敬敬的問好，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足夠病房裡的人聽到。
果然，病房裡傳來了徐兆芳的聲音：“是歡歡來了嗎？怎麼不進來？”
“進去吧。”薛琴臉上的厭惡更加明顯，似乎生怕寧歡歡看不出來似的。
寧歡歡笑着對她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薛琴都是長輩，雖然這個長輩的人品不怎麼樣，但是寧歡歡作爲晚輩，該做的禮節還是要做到位。
“不過是個麻雀還像當鳳凰？不自量力。”
和薛琴擦肩而過的時候，低低的話語傳進了寧歡歡的耳中。
這是什麼情況？
寧歡歡剛擡起的腳步立刻頓住了，轉身去看薛琴，後者卻已經拎着包離開了，只給她留下了個優雅妖嬈的背影。
莫名其妙！
寧歡歡懶得去想那麼多，轉身進了病房。
許是一夜沒睡的緣故，徐兆芳的眼裡佈滿了血絲，臉色有些灰暗。
“宋奶奶，您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寧歡歡走上前，有些擔憂的說道：“我聽宋……呃，清宴說，宋爺爺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了，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您別太擔心了，別到時候宋爺爺康復了，倒是把您熬病了。”
徐兆芳拉着寧歡歡坐在自己的身邊，說道：“我哪能安心休息啊？老頭子這兩年身體越來越差了，誰知道哪一天就……”
“不會的不會的，宋爺爺和您一定會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的。”寧歡歡趕忙打斷徐兆芳的話，說道。
“小丫頭真會說話，可是，我們都老咯，和以前不能比，有些事情，不得不擔心啊。”徐兆芳看着宋長征沉睡的容顏，嘆息着說道。
“宋奶奶。”寧歡歡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這個老人，只能拉着她的手，讓她依靠着。
徐兆芳沉默了一會，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對寧歡歡說道：“歡歡，昨天的事情是我們不好，你不會介意吧？”
寧歡歡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徐兆芳說的是什麼事情，無非就是宋長征反對她和宋清宴在一起。
這種事情她怎麼可能在意呢？本來她和宋清宴就沒有什麼關係。
“我沒在意，宋奶奶，你就別多想了，好好休息一會。”寧歡歡安慰道。
徐兆芳搖搖頭：“你們現在這些孩子啊，就是喜歡把事情都藏在心裡。其實我都知道，老頭子那麼說，你怎麼可能不在意，只是，孩子，你不懂，當初我和你宋爺爺很早就把容憶當做了孫媳婦，後來阿宴做了對不起容憶的事情，容憶賭氣離開，但是我們都還覺得容憶丫頭遲早會回來的，所以……”
“等一下，”寧歡歡突然打斷了徐兆芳的話，一臉詫異地問道：“您說，是清宴做了對不起容憶的事情，容憶才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