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裴凝心中對寧歡歡的恨意不禁又多了一些。
但是看到辦公室裡的幾個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期待着自己的答案，裴凝又不得不說，可是這個答案到底應該怎麼說？應該說實話嗎？還是……
這些人的醫學成就不比自己低，尤其宋清宴和宋文彬，顯然是在自己之上，若是騙了他們，難保不被發現，那麼之前苦心經營的信任就會功虧一簣。
想了半天，裴凝還是下定了決心，不如就賭一把！
“不足……兩成。”裴凝咬牙說道，即使是這樣的答案，也是往高了說，這個方案漏洞百出，當初剛出幾乎就被她的老師否決了，可是她不甘心，沒有經過實驗，但從理論上能看出什麼效果來？
“不足兩成？”寧歡歡愣了愣，繼而冷笑道：“裴小姐還真是敢說，這樣的成功率也敢誇口說有了救治我爺爺的應對方法？”
寧歡歡的反應顯然觸及到了裴凝的自尊。
“寧護士，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在癌症的治療過程中，兩成就已經算是很高的成功率了。”裴凝怒視着寧歡歡，說道。
寧歡歡移開目光，懶得開口。
辦公室裡陷入了一片沉默，好久，宋文彬纔開口說道：“若是真的有兩成的把握，也不妨試一試。”
寧歡歡一驚，沒有想到宋文彬真的會允許裴凝胡來。
“院長！你怎麼可以拿院長的性命來開玩笑？”寧歡歡急了，脫口而出。
“寧護士這麼說是不是太嚴重了？什麼叫拿宋老爺子的性命開玩笑，這是正常的治療，就算是不用我的這套治療方案，你以爲老爺子還能活多久？”裴凝毫不客氣地說道。
“啪！”
寧歡歡兩步走到裴凝的面前，二話不說就是一巴掌，水色的眸子裡盛滿了怒意：“這就是你作爲醫生的素質？當着病人家屬的面，以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病人活不久了？你這種人也能當上醫生，真是醫生們的恥辱。”
裴凝的話也確實引起了其他幾人的不滿。
捂着通紅的臉頰，裴凝咬牙切齒的看着寧歡歡，怒道：“好，我承認剛纔我說的急了，是我的不對。但是寧歡歡，你一個小小的護士有什麼資格來質疑我的方案？你以爲沒有人付出，如今的醫學能到這種程度嗎？若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我們國家的醫療水平註定停滯不前！”
“裴凝，你少跟我說這些大話空話，我寧歡歡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什麼國家，人民的，和我有半毛錢關係？要是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好，還說什麼更大的？”索性撕破了臉皮，寧歡歡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小臉上滿是憤怒，大聲道：“說得不好聽，你這種行爲就是道德綁架！難道醫學的進步就是建立在這種傷害無辜人的性命上的嗎？難道你們醫生爲了所謂的醫療進步，連病人家屬的意見都不問，強迫病人家屬接受你們所謂的爲醫療事業獻身的言論嗎？要我說，就是因爲醫學界有你這樣的敗類，每年纔會有那麼多無辜的人平白丟了性命！”
“歡歡！”本來是不想插手的，但是寧歡歡的話確實有些過分了，裴凝雖然做了一些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但是不管怎麼說，在面對病人的時候，她的態度還是很認真的。
宋清宴略帶責怪的語氣總算是讓寧歡歡熄火了，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時候宋清宴非但不站在她的身邊，反而還有指責她的意思！
“宋清宴？你是在怪我？你是想要幫她說話？”
明明剛剛纔說好的要互相信任，明明前一刻還是他跟自己說，不要相信裴凝的挑撥，所以，現在他是在做什麼？他是在責怪自己不應該那樣和裴凝說話嗎？
“這不是幫不幫誰說話，你剛纔的話確實有些過分，從一個醫者的角度來看，你剛纔太不專業了。”宋清宴放軟了語氣，伸手握住寧歡歡的手，解釋道。
寧歡歡冷笑一聲，直接甩開了宋清宴的手，說道：“我不專業？我本來就不專業，我只是一個小護士，不比你們一個個都是救死扶傷的醫生。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一開始就不應該讓我過來，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這種事情若是讓我知道，我是一定不會同意的！”
“歡歡，你誤會阿宴的意思了，”宋文彬也不想看到這小兩口吵架，他可忘不了前兩天兩個人鬧彆扭時，宋清宴那幅失魂落魄的樣子，“阿宴沒有怪你，只是這件事情，還要從長計議。”
寧歡歡臉上的冷笑更深：“好啊，那你們繼續，不管怎麼說，讓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就一定會阻止。我絕對不會讓爺爺的性命平白成了這個惡毒女人妄想上位的跳板！”
寧歡歡最後又冷笑着一掃辦公室裡的衆人，再沒有更多的話，轉身狠狠地關上門，離開。
“歡歡！”宋清宴眸間閃過一絲煩躁，也跟着追了出去。
“歡歡她，唉……”宋文彬搖頭嘆息了一聲，有些歉意地看向裴凝，說道：“裴醫生，你不要介意，歡歡和老爺子的關係一直很好，一時間難以接受也是正常的事情。”
裴凝點點頭，灑脫道：“院長，我明白了，做醫生的，早就有了被人質疑的覺悟。”
許久沒有開口的周玉，看向裴凝，眉眼間有些懷疑的神色，開口道：“既然如此，裴醫生這兩天就將老爺子的治療方案准備好，到時候我們大家一起研究一下，能不能用，現在說還太早了。”
周玉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陡然澆到了裴凝的頭上，這個方案如果真的拿出來給這幾個人看，恐怕也只有被槍斃的結果吧。
“好，我這兩天會把治療方案拿出來，到時候大家一起研究決定。”裴凝臉上揚起自然的笑容，心裡卻暗潮涌動，一定要找到一種方法，瞞過這幾個人，然後好實施自己真正的方案。
宋清宴追着寧歡歡出來，原本以爲她會回辦公室的，卻沒想到這丫頭直直朝着醫院的大門跑去。
好在要論跑步的話，寧歡歡實在不是宋清宴的對手，沒跑出多遠就被宋清宴抓住了。
“歡歡，別鬧。”宋清宴有些無奈地抓着寧歡歡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就，她就又跑了。
寧歡歡的臉上滿是倔強，看向宋清宴的時候還是氣呼呼的：“宋清宴，你放開我！誰讓你追來的，你繼續陪着你的裴凝吧，反正你也總是幫着她。”
宋清宴有些哭笑不得，狠狠地揉了揉寧歡歡的頭髮，看到軟軟的頭髮變成了一團雞窩，這纔算是撒了氣，說道：“我又怎麼了？我什麼時候幫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