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心跳嚴汐聽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聲。
嗡
猝然,一聲急促的手機震動聲該死的響起。
響個不停。
我去換衣服猛地回神的嚴汐帶着被薰染過的誘人臉頰,迅速離開現場。
浴室門輕輕合了住,歐陽晟收回收雙手直起身子,修長的腿部上隱現出一個長方的形狀。
嗡嗡直響的手機躺於掌心,他並未接聽,而是靜靜地注視着手機屏幕,鳳眸中的風起雲涌恢復了平日裡雲捲雲舒的淡然。
打電話的人似乎打到有人接電話才肯罷休,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撥打。
空氣中瀰漫着薄薄的水蒸氣,整個浴室充斥着躁人的嗡嗡聲猶如催命音。
歐陽晟神情淡定溫和,彷彿未曾聽到這持續不斷的嗡嗡聲,周身散發的高華溫和的氣息將所處的小小空間隔絕起來,不受任何的干擾。
手機握在掌心,他修長的食指有規律地輕輕敲着手機,直到許久之後震動聲停止。
他脣畔勾着淺淺的弧度,然食指敲打手機的動作卻並未停止。
嗒嗒嗒
好似佛堂的沁心清心的木魚之音,平靜了周圍的一切人與物,片刻過後,嗡嗡聲再次響起,他手指的動作這才停止。
接通電話,先對方一步說道:宋帆,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裡
boss,不是什麼大事,不用親自來找我的。宋帆很是受chong若驚。
歐陽晟笑得如沐春風,我找你有大事,說吧,地點。
有人要倒黴了。
隔天清晨。
歐陽晟這個賢夫在準備早餐,而嚴汐這個閒妻則吃蘋果。
忽而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喂,師兄啊
嚴汐接通電話,霽顏一笑,正好讓在開放式廚房中的歐陽晟看得一清二楚。
汐汐,喝果汁嗎一直安靜處理食材的歐陽晟突然問道。
嚴汐舔了下嘴脣,回頭帶笑,大杯
剛回了歐陽晟,就聽耳邊手機裡傳來陸燁玄的疑問,你和歐陽晟在一起
恩。嚴汐吐了吐舌頭,沒有再刻意隱瞞什麼。
手機裡片刻的沉默,陸燁玄的聲音微沉,你和他的婚事我的聽說了。頓了頓,汐汐,你原諒他了
嚴汐站起身,看向正在低頭認真榨橙汁的歐陽晟,抿了抿嘴,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師兄。
這回陸燁玄恢復了遺忘輕鬆的聲音,帶着笑意,好了,不要在爲難了,我都瞭解,只要他對你好,師兄沒什麼可說的,何況能和喜歡的結婚生活,師兄羨慕都來不及。
師兄
嚴汐知道陸燁玄的人生早在他出生起那一刻就被規劃好了,什麼時候結婚生子又或者和誰結婚等等,他沒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就是這樣的他對嚴汐萬般的好,不管做什麼都能無條件的支持她,關係她保護她開解她,可他自己的人生卻不能掌控在自己手裡。
嚴汐不禁爲陸燁玄心疼。
隨後兩人又約了遞喜帖的時間,這才掛斷電話。
嚴汐突然變安靜了,歐陽晟自然察覺得到,他鳳眸暗了暗。
突然,哐噹一聲,歐陽晟手中的鋼刀掉在了地面。
嚴汐聽到動勁兒,遽然回神,起身就跑到歐陽晟身邊,怎麼這麼不小心都流血了我去拿醫藥箱。
汐汐,我不疼。歐陽晟拉住了嚴汐的手,這點傷,口水可以解決,吸一吸就沒事。
嚴汐嘴角動了動,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歐陽晟抓的很牢,忍不住一聲怒喊,歐陽晟吸就吸,你幹嘛吸我的手指柔軟的舌頭一下一下纏着她的指腹,她的臉頰騰地一下紅了。
時間總是過的很快,轉眼已經嚴汐和歐陽晟已經吃過了午飯。
就午飯過後一小時,從浴室傳來奇怪的對話。
歐陽晟,我們這樣不好吧嚴汐顧慮的聲音傳來,聽得出她在猶豫不決。
汐汐,你要相信我,又不用你動,其他的交給我好了。
歐陽晟誘哄道,緊接疑似掙扎聲響起。
停停停歐陽晟你太不懂什麼叫溫柔了
嚴汐大聲呵斥,顯然已忍無可忍。
浴室門倏然敞開,嚴汐一臉怒氣地走了出來,手裡還拿了件小衣服,直奔手機。
這是才見歐陽晟緩緩走出,相比暴走邊緣的嚴汐,他淡定太多了,彷彿在浴室裡什麼都不曾發生。
他站在浴室門前,淡定地拍了拍衣服,隱約可見極其細極其細的白色軟毛悠悠飄落,又慢慢地將挽起的衣袖放下。
歐陽晟走向嚴汐,汐汐。
不在
歐陽晟不由脣角一勾,走到嚴汐身後,扳過她的身子,讓她與她面對面,大手捧起她的臉頰,生氣了
嚴汐雙手扒掉歐陽晟手,沒想卻被他緊緊窩在掌心不肯鬆手。
歐陽晟目光深邃,堅定不移,汐汐,你要相信我。
嚴汐剛想反駁,若相信他,那給包子洗澡的時候那一縷縷的毛髮是包子瞬間脫落的
話就在嘴邊,她遽然意識到了,歐陽晟的話中含意,身子不由微微一怔。
他指的是五年前突然離開的事情。
四目相對,嚴汐不過與歐陽晟對視數秒,就彷彿陷入了他眸中無底的漆黑,明知危險,卻仍抵抗不了。
她與他從青梅竹馬到男女朋友又到兩地分離,五年不曾聯繫形同分手,最後又因父母所說的娃娃親聯繫在了一起,如今便是有訂婚演變成結婚。
整個過程,甚至以後,她以爲以他的作風與她的性格誰都不會先低頭,沒想到此時此刻他邁出了這小小的一步。
儘管只有簡單五個字,儘管他仍未說出事情的原委,但這道鴻溝的跨越,她是清楚的。
二十多年的相識相知,她能做的只有相信他不是嗎何況以後的人生,將是他與她攜手一共度過。
不知過來多久。
眼神與眼神的交匯,心與心的交流,似聞噼裡啪啦的電流聲,面對面的兩人緩緩靠近彼此。
櫻脣軟綿薄脣性感
汪汪汪
大煞風景,興致全無。
上次有宋帆,這次有包子,若再有第三次被打斷,估計這兩人要有心理陰影了。
嚴汐順手推開歐陽晟,起身向浴室門口看去。
汪
只見一隻半人高的哈士奇坐在門口,毛色黑白相間,卻因剛洗過澡緊貼着身子,顯得它的小身子板很單薄。
包子歪着腦袋,好奇地看向坐在一起的嚴汐與歐陽晟,又歪了歪脖子,充滿了好奇。
它臉上的毛也都溼透了,嘴顯得很長,偏偏它歪腦袋愈發突出它大大溼溼的黑鼻子,眼睛溜大,白眼仁與黑眼球分明,表情又二又萌。
這樣的包子,無疑戳中了嚴汐的笑點。
撲哧一笑,嚴汐走向包子,走,給你吹吹風。
包子很聰明,立刻屁顛屁顛跟在嚴汐身後,只留給歐陽晟一個pp的背影。
歐陽晟眉梢一挑,起身進浴室去收拾。
包子是隔壁家徐姨的chong物狗,徐姨沒有孩子,便把包子當孩子養,如今一歲多了,因今天要出門去廣場舞友家排練舞步,聽隔壁有動靜,就將怕寂寞的包子託給歐陽晟暫時照顧幾個小時。
包子很享受嚴汐給自己梳理毛髮與吹風,一動一動,很乖。
一會兒,包子的小身子板壯實起來了,茸茸軟軟,很威風的哈士奇。
嚴汐收起電吹風,忘了眼窗外陰沉的天色,要下雨了,幸好剛纔把外罩借給徐姨了。
我見徐姨拿了傘,應該沒問題,雨要是下的大,她可能就得晚些回來了。
嚴汐伸手撓了撓身邊包子的脖頸,恩。
五個小時後,嚴汐依靠在客廳沙發百無聊賴播換平道,一邊安撫包子,因包子不如之前乖了,時不時就汪汪的叫喊。
以爲包子是想念主人徐姨了,她就未太放在心上,只是時不時撫摸包子的額頭,給你安慰,稱它的主人會很快來接它。
這時手拿手機的歐陽晟走了過來。
嚴汐連忙坐起,徐姨的手機還打不通
歐陽晟點了點頭。
徐姨有親戚嗎嚴汐又問。
只有一個遠方表姐在安城,不過她們很多年都沒聯繫,只聽徐姨提起過一次。歐陽晟回憶道,上次有人找徐姨去練舞,結果徐姨沒在,那人就留了個電話讓我轉交給徐姨,我去找找,沒準可以聯繫到徐姨。
回臥室找聯繫方式的兩人,都不曾注意到電視臺播放的安城新聞。
最新報道,南苑小區路口發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輛白色麪包車突然衝出機動車道,撞上一名正在過馬路的中年婦女,中年婦女當場身亡,目前肇事司機逃逸,事故原因初步斷定爲下雨路滑所致。
畫面中,小雨陣陣,現場記者作事故報道,記者身後可見地面上一片片斑斑血跡,以及同樣沾滿血跡的橘色外衣。
等嚴汐出來時電視中已切換到另一個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