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秋天,迎來大雪紛飛的冬天。白雪皚皚的大地上,樓臺亭閣的檐上,庭院裡樹枝上全掛吊着冰條。江婉沐和吉言兩人站在堆積滿雪的院子裡,吉言瞧瞧兩邊堆積比人還要高的大雪堆,對拿着板子,把中間路上的雪,鏟着往兩邊拋的江婉沐說:“小姐,我們兩人把院子裡的雪,慢慢的剷出院子,這雪堆得太高,要是壓下來,會蓋了我們兩人。”
江婉沐瞧着院子裡的雪,瞧着不聽自已答話,就一意孤行把院子門打開,把雪往外鏟的吉言,想想跟着她的身後,把雪花往外鏟,耳邊還聽着她說:“小姐,院子裡雖然只有我們兩人,只要我們兩人天天不停的剷雪,這院子裡一定會乾淨無雪堆積。”江婉沐聽得一笑,這小女子自從摸準自已的心思後,在自已面前放肆許多。
“喲,這麼大的雪,表現給誰看?連哥哥今天去參加冬雪會,可不會來瞧人裝可憐。再說,連哥哥來,想着去陪說話的人是誰,那人心裡應該有數?不要人呆,心更加的呆。”一串話愣的就麼甩過來,江婉沐和吉言兩人轉身,瞧到身着錦袍,雙手把着小火爐,身後跟着兩個小丫頭的江婉嫺,她一臉高高在上的樣子,瞧着頭髮有些零亂的江婉沐和吉言兩人。
江婉嫺嘴邊掛着不屑的笑意,眼前這個明明是江家腳底灰塵的女子,怎能引得風華正茂的連四少爺,隔一陣子過來瞧瞧她。江婉嫺走過來,圍繞着江婉沐轉兩圈,見她又低下頭開始拿木板剷雪,她‘哧’一聲笑起來說:“你要是真傻,那也是好事。今天冬雪會,連哥哥可是邀請大姐姐一起同往,這是嫡母親許的。平日裡,他來,我瞧着他待大姐的情誼與你不同。
二哥的親事訂下來,大姐的親事,今年過年時,就會訂下來。傻子,我好心來提點你一二,連哥哥當你是個可憐的孩子,才時時待你親和一些。你那口頭親事,不過是他嫡母定下來的,聽說他爹爹一直不滿意。我這個姐姐做得不錯,大雪天還過來同你說說這大好事。哈哈哈,傻子能有好親事?”江婉嫺笑着帶着身邊人走掉,丟下雪地裡滿腹心思的江婉沐和吉言。
吉言一臉擔心的望着江婉沐,見到江婉嫺走遠後,悄聲安撫着說:“小姐,連少爺待你好。”連子墨隔一旬就來瞧江婉沐一次,每次他來,都會巧遇到江婉逸,然後大家在一起說說話。江婉沐瞧過他和江婉逸相處情形,表面上兩人規規矩矩,可是時不時會交換下小眼神,說到妙趣橫生的地方,兩人眼裡更是笑意深長。
江婉沐是他們相處時,必需存在的背景,而江婉嫺卻是時常自動送上來的背景,而且這個背景非常的有主見,時常會針對另一背景下,招攬住兩個主角的注意。江婉沐也許會有淺淺的不平,但只要想到連子墨帶來的筆墨紙硯,一次比一次用心周到,她對連家少爺對自家大姐的歡喜,瞧在眼裡,便沒有多大介意。
連子墨過二試後,他的俊美外形,他的年輕,風頭一時勁過滿京城。江婉沐前陣子偷偷出去一次,偶然在書肆裡面,聽到有書生小聲音談論他,笑着互相詢問他的親事,有人笑着說‘這次二試的人,名次排在連兄前面的人,大多數比他大,難得有一個比他年輕,偏偏那長相讓受不了。連兄這般人,風趣幽默,將來賢妻美妾,紅袖添香想來是正常事。’
另一人笑着說‘聽說他與江家大小姐,情意深濃。’‘噓,這話可不能亂說,世家名門最重名聲要。連兄和江大小姐都未曾聽說訂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兩人能成就好事,我們在後面說說尚可,如果兩人只是面上交情,我們說得太多,反而不是君子所爲。’‘嘻嘻,明兄,你說的話,我們瞭解,是擔心我們這樣說話,無意中惹怒連家人。’
江婉沐初時聽着書生們談論,沒有想到這個連兄與自已有何牽連,直到聽到後面江大小姐時,才知自已真相了。原來有些事情,瞞不了近在身邊人的雙眼,同樣瞞不了天下人的利眼。而與此同時,江婉沐更加知道自已和連子墨的口頭親事,大約也是秘而不宣之事。
江婉沐因此注意起江家的動靜,漸漸的知道風向已變。連子墨來瞧江婉沐,低頭眼光瞧向她時,或許更多的是想到他在家中的不如意,才能待她如此親近。上次連子墨剛剛踏進江婉沐的院子門,江婉逸後腳跟着過來,連平時藉口來瞧妹妹的話,都不曾帶出來。而是笑着對連子墨說:“子墨哥哥,我兄長找到你要的古本書籍,我正要找人通知你。”
連子墨興奮的笑着跟出去,沒有再轉回頭。江婉沐望着憂心的吉言,她想想輕聲音問:“吉言,你知道有誰同虞姨娘身邊的問春處得好?又不招惹人眼?”吉言瞧一瞧左右,示意江婉沐走進院子去。兩人進院子後,她小聲音說:“小姐,大廚房裡的婦人們,個個同問春姐姐有話說。問春姐姐會煮食,也願意教她們煮。”
江婉沐聽後,靜默許久,吉言擔心的拉扯着她,小聲音說:“小姐,二小姐妒忌你,剛剛那話是亂說的。夫人怎會許可大小姐陪連少爺出外?你和連少爺可是有婚約的。”江婉沐記得連子墨以前提過,冬雪會一般邀請的是男子。如果江婉逸同去,十有就是連子墨親自邀請爲伴同行。
江婉嫺也許會胡說,可是在這件事情上面,能打擊傷害江婉沐,贏得她的臉面,她說的一定是實情。江家和連傢俬下里,一定有別的約定。自已孃親虞姨娘千萬般盤算,最終怕是會落空。江婉沐想着書肆偷聽來的話,江婉逸和連子墨兩人的交情,浮在水面上,兩家的長輩,一定是人人心裡有數,只是人人在靜等佳音。
江婉沐想起多病的虞姨娘,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她。她對吉言說:“吉言,你把剛剛三小姐說的話,同你孃親說。最好是你伴着你孃親回大廚房時,細細的說起。”吉言驚訝的望着她,說:“小姐,要是問春姐姐把這事同虞姨娘說,到時會出事的。”江婉沐苦笑着瞧着她:“問春不見得會同虞姨娘說。你儘管去說,我心裡有數。”吉言不解的點頭說:“我聽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