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雖然倉促了些,但該有的卻一樣也不少。
開封夏家送來了賀禮,還有夏老夫人的親筆信。
錦書在窗下展開了書信,外祖母在信上表示尊重錦書的選擇,並給予了祝福。夏家送的添箱禮除了兩口箱子的東西,還有一處宅子。房契和地契也一併交到了錦書的手上。
錦書看着這些賀禮,心道若將來又告訴外祖母只是一場假成親,外祖母會不會生氣?算了,到時候她再在跟前賠禮好了。
趙世恆與沈家二姑娘的婚期也定下來了,竟然和錦書出嫁是同一天。
這個消息自然是錦蘭告訴她的,錦書聽後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姻緣還真是奇妙,你剛從開封回來的時候,人人都說你好命,將來是要做世子夫人,最終能做國公夫人。哪知命運弄人,你沒嫁進趙家,卻進了王府。你總和我說和秦郎君沒關係,怎麼又嫁他呢?”
錦書不能把那些私密的事告訴錦蘭,淡淡一笑道:“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錦蘭笑道:“不過這個秦郎君不比別人,也是時常往來的,脾性什麼的也都差不多清楚,兩家隔得不算太遠,以後走動也方便。”
四月十六王府來下定,錦書象徵性的出了個面,秦勉卻沒有跟着一併來,因爲他又病了,不得不在家養病,前來下定的是世子秦勤和王府裡的二老爺秦長寬。
那世子還抽空和錦書說了幾句話:“二弟這兩天欠安在家修養着,只怕以後還要四姑娘費心。”
錦書點頭說:“這是我的分內事。”
世子秦勤覺得程家姑娘厚道,不嫌棄弟弟體弱多病,就是沖喜也願意。世間有幾個女子能做到她這一步,因此對錦書多了兩分的敬重。
叔侄倆在程家用了午飯便回了王府。
接着兩人又去回了重華殿回齊王妃的話。
秦長寬向齊王妃說:“那程府待人很是客氣周到,確實是勳貴世家。”
齊王妃喜上眉梢的笑道:“那是,我挑的人家肯定不會差。四姑娘更是美人胚子一般,好看吧。”
叔侄倆都說好看。
齊王妃繼續說:“也只有這樣美貌聰慧的女子才與我們家二郎相配。”
叔侄倆在跟前多呆了一會兒,齊王妃便將兩人給趕走了,緊接着她去了南屋。這處屋子她讓人收拾了出來,最近這些日子秦勉都在此“養病”。
齊王妃進去的時候秦勉正靠着板壁看書,王妃嗔怪了一句:“你不好好躺着養病,坐起來做什麼?”
秦勉笑道:“躺久了骨頭痠痛。”
王妃在一旁坐了,和秦勉道:“你二叔和你大哥已經去程家下定了,聽說程家待他們都很好。看來他們是真心實意的接受了這門親事。你現在只用安心的養好身子,等着當新郎就好。二郎,你心裡極喜歡吧?”
秦勉眉開眼笑的說:“當然喜歡,雖然對她來說是場假成親,但我的心意卻一點也不摻假。母妃,您說要是她是真心真意的嫁給我,那該多好啊。”
王妃笑道:“契約是一年的時間,一年裡難道你還不能讓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秦勉笑着點頭說:“是啊,有一年的時間能日夜相處,我就不信還做不到讓她的心裡裝着我。”秦勉臉的笑意漸漸淡去了,神情越發的凝重起來:“母妃,我們打算做出了反擊,雖然不知道會遇到什麼麻煩,但一定能成功吧?”
齊王妃道:“能的,叫那些算計我們的一定會付出代價。”她看了一眼桌上的藥碗,那碗裡的藥已經喝光了。
“你都喝了?”
秦勉指了一下角落裡放着一盆月季。
齊王妃道:“藥雖然沒有吃,但你也要配合着好好演。”
秦勉笑道:“母妃放心,我會努力的演好這一場戲。希望能早些將老鼠給捉住。”
齊王妃看着兒子,心道兒子是真的長大。嫡親的兒子是個情種,這個抱來養着的說不定將來還能撐起一片天。
廊上的僕婦通稟了一聲:“張側妃和二姑娘來了。”
齊王妃便起了身,輕輕的拍了一下秦勉的肩膀道:“你母親、妹妹來了。你們自在說會兒話。”
齊王妃並沒有選擇留在這裡轉身就去了隔壁。
張側妃和秦令儀母女倆走了進來,張側妃見秦勉躺在炕上,屋子裡瀰漫着藥味。她上前去,心疼的說:“今天覺得怎樣?”
秦勉要努力坐起來,張側妃卻按着他的身子不讓他動:“躺着吧,你身上不好。”
秦勉歉意道:“讓母親您操心了。”
秦勉從小體弱多病,對於張側妃來說已經習以爲常,她柔聲安慰道:“操心也是應該的,我還說要搬過來好好的照顧你。”
秦勉忙道:“不用,不用,這裡很安靜,不能吵着母親。”
秦勉之前住的金碧齋正修繕裝飾,那一處是新房,所以他暫且挪了出來。一旁的秦令儀看出了哥哥的不樂意,忙說:“母妃這邊照料的人多,母親就讓二哥順意吧。等他養好了精神,他也好做新郎。”
秦令儀在張側妃身後俏皮的朝秦勉眨眨眼睛。秦勉朝妹妹迴應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兒子要娶親了,對於兒子的親事生爲母親的張側妃雖然完全做不了主,說不上話,但她心裡卻是極高興的,一改往日母子間的疏遠和客套,真心實意的和秦勉說:“說是給你沖喜的,但願那程姑娘進了門之後你的病能快快好起來。”
秦勉道:“一定會的,母親放心。”
秦勉在重華殿養病,薛太醫每天過來給秦勉請平安脈,薛太醫覺得奇怪,爲什麼喝了好些天的藥了,秦勉的身體卻沒多少的好轉。
“太醫,我能親自去迎親嗎?”
薛太醫嘆息一聲:“只怕二郎君要好好的配合治療才行,不然怕騎不上馬。”
秦勉聽說倒是嘆息了一聲:“哎,我還是想親自去迎親。”
“下官重新調整一下藥方。”
“勞你費心了。”
秦勉看着薛太醫離去的身影他神情肅穆,暗道這府裡誰會與太醫勾結想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