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程書硯的質疑,秦勉不得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的給程書硯講了一遍。
程書硯聽後有些惱了:“荒唐,你們把婚姻當成兒戲了不成?四妹妹將來的名聲還要不要?當初你和我說的喜歡她,莫非都是假的?”
WWW .Tтkā n .¢ o
“我的心意從來沒有摻過假,也是真心實意的想娶她,是她不樂意,爲了除掉家裡的這些不安定因素,也爲了讓她給我治病,所以纔有了權宜之舉。”
程書硯不解的是,成親都一年了,兩人難道沒有絲毫的進展?這秦勉到底是不是個正常的男人啊?程書硯發出了疑惑。
“既然是這樣,那她要走你也不該攔着,男人就該拿得起放得下。不過我那妹妹先嫁了你,將來再嫁別人的話只怕就有些難了,名聲會很不好。”
秦勉苦笑:“我可以保全她的名聲啊,但她自己選擇不要。”
程書硯覺得秦勉也一肚子的苦水,他便給秦勉倒了酒,後來向他舉杯:“向我道賀吧,我要做父親了。”
“呀,真是件可喜可賀的事情。”秦勉向他碰了杯。
程書硯和以前沒有多少區別,依舊侃侃而談,只是秦勉始終興致缺缺,看上去有些抑鬱不快。
程書硯後來再也忍不住了,拉起了秦勉道:“她在哪裡,我帶你去找她,有什麼話當面說清楚,你這樣的借酒消愁也不是辦法。”
程書硯把秦勉給拖走了,兩人去了新安的方向。
這時候的錦書也正收拾東西要準備回洛陽城,她想把這些天心中的感覺原原本本的告訴秦勉。一說到走了,玉扣比誰都高興,歡歡喜喜的收拾了東西,找了村中的一輛騾車出了門。
一個急着趕來,一個急着回去,雙方在路上相遇的時候竟然誰都沒有認出來,就這樣的彼此錯過。
玉扣坐在車內,安靜的伴在錦書身邊,瞥見錦書有些不安的樣子,她握了握錦書的手說:“二奶奶,不要緊的。您和二爺之間的誤會一定能解開。”
他不來,她就去找他,告訴她心裡真實的想法。錦書是抱着這樣的念頭回的王府。
騾車走得不快,但玉扣怕天黑前進不了城,所以一直在催促幫忙趕車的老大爺快一點。她們終於在黃昏時敲開了王府的側門,當門房上的看見錦書回來了,都忍不住吃驚:“二奶奶回來了,快快裡面請。”
錦書先去的重華殿,當她看見齊王妃時,忙與王妃行禮。
“書丫頭,你回來了。”
錦書含笑着點頭道:“是,我找二郎君說一件事。”
“老天,你終於回來了。二郎在金碧齋那邊,我讓人把他叫來,最近府裡出了太多的事,他也一直忙,所以沒顧着去接你,讓人受委屈了。”
“不要緊的,是我自己想一人好好的靜靜。娘娘,我去見他吧。”
錦書坐了車回到了金碧齋。金碧齋的丫鬟僕婦見她回來了都很高興,紛紛上來行禮問好,錦書只問:“二郎君呢?”
“在書房。不過二奶奶您得有個準備。二爺最近頹廢得很,成天窩在書房不肯出來,也不讓我們進去,所以您看見什麼都不要吃驚。”
錦書心道他怎麼就頹廢呢?她出了正面屋子的後門,去了抱廈那邊的書房。裡外靜悄悄的一片,什麼響動也沒有,她站在窗下呆了了一會兒,才伸手去推房門。
門吱呀一聲就開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很快就飄散了出來,秦勉這是要做什麼?她探了頭往裡面看了一眼,不像是有人在的樣子。她看着一屋子的狼藉,心道秦勉頹廢的時候是這番模樣嗎?此刻也不知他去哪裡呢。這時候聽見腳步聲傳來,錦書扭頭一看,卻見是流蘇。
流蘇歡喜道:“二奶奶回來了。”
錦書點頭道:“是啊,二郎君呢?”
“他和程府裡的二爺出去了。”
“出去啦,那我在這裡等他回來好了。”錦書默默的去幫忙收拾屋子,流蘇也趕緊上來協助,不過半刻鐘的功夫,屋子重新回到了整潔的樣子,再沒有刺鼻的味道。
流蘇又搬來一盆開得正好的茉莉花放在了案頭,屋子裡立馬清香四溢。
“丹娘!”
錦書聽見這聲熟悉的呼喊回過頭去,卻見倚門站着一個男子,長挑身材,穿一身蓮青色的夏布交領直裰,戴着黑色的網巾,一臉的憔悴之色,氣喘微微的望着她,看得出來,他是急着趕回來的。
“你回來了。”錦書微笑着上前去,彷彿離家多日的那個不是她,而是秦勉。
流蘇知道兩人相見必定有一番話要說,於是識趣的退了出去。
一人站在門檻內,一人站在檻外,夕陽將屋內錦書的臉映染得猶如紅蘋果一般,因爲隔得近,她能清楚的嗅見秦勉衣服上沾着酒氣,她微蹙眉頭,輕聲斥責他:“你的身體不適宜飲太多的酒,以前和你說過,怎麼扭頭就忘了?”
“沒有你管着我,所以就忘了。”
“身體是自己的,就是鐵打的也禁不起自己作,你得好好的愛惜自個兒啊。”
秦勉呆呆的看着她,他怕錦書惱,所以也不敢觸碰她,滿是歉意的說:“對不起,我該早些時日去莊上看你的,但是府裡接二連三的出事,我想走也走不開,一直拖延到現在。”
“到底出什麼事呢?”
“父王的意思,把世子之位傳給小五。”
錦書驚訝極了,秦勉和秦勵都是庶出,秦勉爲長,又是自幼養在王妃房裡的,說起能耐比秦勵強多了,怎麼齊王會選擇秦勵當繼承人?所以他才頹廢,不甘心的?
“是不是弄錯呢?”
秦勉道:“怎麼可能弄錯呢,我親眼看見父王的書信,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丹娘,說不在乎是騙人的,之前我一直想好好的保護這個家,忙活了半天卻連一個保護的機會都不給我,我被父王嫌棄了啊。”
錦書怔怔的看着秦勉,這種心情或許她能理解,明明就是唾手可得的事,到最後卻一盆涼水當頭澆下來,所有的希望能在瞬間破滅。她看着抑鬱不得志的秦勉,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