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孫湛坐在燈下已經看完了錦書讓人捎進來的那封信。他將薄薄的信紙按着原來的痕跡疊好了,接着雙手環胸,背靠着牆壁閉目休息,他在腦中已經將最近發生所發生的事過了一遍。魯封已經被觀主給殺了,他這些天所做的努力已經白費,不過他總要把賀民找到,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人給找出來。
孫湛正休息,後來敲門聲傳了進來,孫湛睜開了眼,問道:“誰?”
“大人,是我。”
孫湛聽出是常棟的聲音忙起身給開了門。
常棟走了進來,孫湛忙問:“玉皇殿的人開口呢?”
常棟搖頭道:“沒有,始終不願意說將屍體埋在什麼地方。”
孫湛惱了:“這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看她們能硬挺到什麼時候。”
常棟道:“都是些女人,相信堅持不了多久的。”
孫湛無奈的笑了一聲,他都在這邙山上守了多少天了,然而卻一無所獲,心道這些女人可真難對付。
“你來有什麼事要稟報嗎?”
常棟猶豫了下,纔開了口:“大人,齊王府好像也在打聽那天白雲觀着火的事。”
孫湛詫異道:“這與齊王府又有何干?他們中途插手是什麼道理?”
常棟搖頭道:“屬下不知。大人要和齊王府裡的人碰面嗎?”
孫湛思忖道:“暫且不必,你派人給我盯緊了,要是有別的舉動立馬告訴我。”
常棟忙作揖答應。
這裡兩人還沒有商量完,突然見王貴匆匆的跑來稟報:“大人,出事了。”
“別急,把舌頭捋直了再說。”
王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勻停了才道:“大人,那個觀主突然死了。”
孫湛大驚:“死了,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了。”他再也平靜不下來,急匆匆的往玉皇殿而去。
玉皇殿重重把守,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往日是死一般的沉寂,今天還進到殿內就聽見了女人們的哭喊聲。孫湛被這樣的哭喊聲吵得有些心煩。
孫湛大步走進了殿內,衆人見他來了,紛紛讓出了一條道。他一眼就看見了地上圍在一起的道姑,玄素剛死躺在地上,妙清要將玄素給抱起來,孫湛冷着臉,喝了一聲:“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妙清擡頭,見孫湛一張猶如閻王的臉,嚇得哆嗦,忙忙的又將玄素給放到了地上。孫湛上前去蹲下了身子,只見玄素嘴角、鼻孔、眼角、耳朵都有血跡。他又伸手探了探鼻息,一點也沒了,脈搏也摸不到了,又掰開眼睛來看,眼珠都渙散了。
沒救了,玄素應該在短短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裡就暴死,那這些血跡又是怎麼回事?孫湛掰開了玄素緊握的一隻手掌,裡面滾落出兩粒硃紅色的丹藥。看來她就是將這有毒的丹藥藏在衣服裡,趁人不備吞了它。
孫湛仔細的檢查過,命人取了草蓆來將玄素裹了拖了出去,隨即面不改色的對殿內其他女弟子道:“你們師父已死,沒有人會罩着你們。知道些什麼就來告訴我,我也會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不然別怪我下手無情!”
孫湛冷酷的睨過那些妙字輩的道姑,道姑們戰戰兢兢地聚在一起,想要哭又不敢哭出聲。
夜已深,孫湛走出了玉皇殿,他還得趁機休息一會兒,明天還有得忙。
然而還沒等孫湛躺下,就聽得常棟匆匆來報:“大人,不好了!”
“又怎麼呢?”
“那個最美貌的的道姑不見了。”
孫湛一聽慌了神,急忙吩咐道:“還不快去找。”
這一夜註定是無眠夜,一行人將白雲觀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妙言。孫湛氣得咬牙:“死的死,跑的跑。這些天的努力都白費了。”
孫湛對白雲觀封鎖了七天,後來一無所獲,只好帶人撤走了。白雲觀的那些道姑也重獲了自由,雖然不嚴加把守了,但也留下了常棟等嚴密監視着觀裡的進出。
眼見着就要到八月了,孫湛再次出現在了程家。
此時錦書正在炕上教錦心識字,報說孫湛要見她,錦書微詫,但還是去見了他。
錦書梳了頭,換了見外客的衣裳,剛出了門便傻了眼,孫湛竟然就站在那棵石榴樹下等她。這個人怎麼就找到雨花閣來了。
“孫郎君,您怎麼上雨花閣來呢?”
“我單獨找你說幾句話,你們家的人陪着我說話也不自在。”孫湛爽朗一笑,露出一口潔白如玉的牙齒。
雖然於禮不合,但錦書還是請了他進屋,命流蘇奉了茶來。
孫湛瞧着簾影浮動,心道那掛簾子裡面就是錦書的香閨吧。
“我聽人說玄素死了,妙言跑呢?”
孫湛微怔,很快又苦笑着點頭道:“是啊,我這些日子全部耗在道觀裡,看樣子像是做了無用功。”
“孫郎君,這裡也沒旁人,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件事。”
孫湛挑眉:“什麼事?”
“爲什麼要接近白雲觀,觀主和那個妙言到底有什麼秘密,你們在找什麼人?”錦書知道這其中的關聯,但是卻不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事。
孫湛淺飲了一口茶,笑道:“可以對程四姑娘據實相告,但得請姑娘替孫某保守秘密。”
錦書早就料到其中肯定有什麼蹊蹺,忙道:“好,我答應你。”
孫湛飲了一口茶,接着身子往椅背靠了靠,雙腿交疊到了一起,緩緩道來:“我再追一個逃犯,懷疑那個逃犯和觀內那個美貌的道姑有往來,所以才日夜密切關注。”
“逃犯?妙言爲什麼要勾搭一個逃犯?那個逃犯是有來歷的?”
孫湛瞧着錦書一臉疑惑的樣子,少不了又道:“是,這個逃犯很重要,也有些來歷。逃犯是個貪戀美色的,家裡又有些錢,一來二往的和妙言搭上線了,給妙言許了不少的好處。”
錦書還想細問,但孫湛卻道:“涉及到一些機密之事,我能告訴程姑娘的就這些,還請見諒。”
錦書心道孫湛只是個把總,怎麼還管抓逃犯的事,和他的身份有些不相符,但人家不願意透露更多,她也不好再接着問下,但此刻錦書又想起一事來,心中疑惑不免開口向孫湛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