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皎茜長得太漂亮了,眉眼生動,身姿嫵媚,加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冷傲氣質,每個男人都想一親芳澤。
對於這些油頭粉面的浮浪子弟,魏鐸是極看不慣的,心說:“你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樣,也敢在陳大小姐面前搔首弄姿?多吃盤粉就得了,可別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惹她,要是弄出事來,小店可承受不起。”
魏鐸想多了,那些浮浪子弟不都是傻蛋,不打聽清楚,敢貿然上前來湊?就看那陳皎茜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也知道不是普通小戶人家出來的。
所以,還真如魏鐸所願,這些浮浪子弟打聽清楚陳皎茜的身份之後,也只敢遠觀,哪個也不敢上前湊合。
可是,世上就有不開眼的。
這日,陳皎茜和熟水照例來了,要了兩盤腸粉,在靠裡一張桌上坐下。
熟水不管那一套,腸粉上來,甩開腮幫子就開吃,而陳皎茜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手託香腮,眼睛呆呆地望着店門口的方向。
就在此時,門口進來三個吊兒郎當的痞賴貨。這三人進了門四處打量一眼,然後晃着膀子,徑直往陳皎茜和熟水這一桌走來。
陳皎茜眼神空洞,根本沒有注意這三人的到來,而熟水大眼珠子轉了幾轉,大概覺察到了這三人不懷好意,不但不慌,眼裡還閃過幾分興奮之色。
三人之中當頭的人是一個又高又黑的胖子,一臉的橫肉,一看就不是好相與之人。
黑胖子拉開陳皎茜面前的一張椅子,重重地一墩,然後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兩名同伴抱着膀子站在其身後。
大概是被椅子墩地的聲音驚到了,陳皎茜的眼神從門口收回來,白了熟水一眼,似乎在怪她怎麼讓三個痞賴貨坐到了面前。
熟水笑嘻嘻地,渾不以爲意,一副天真的模樣。
“兩位小娘子,請了!”黑胖子一拱手,說道。
“啥事?”見陳皎茜根本理都不理,冷着臉低着頭用筷子戳着盤子裡的腸粉,熟水一副懵懂的樣子問道。
“兩位小娘子生得好看,卻經常來這裡吃腸粉,熊爺我都替你們惋惜,這腸粉有什麼好吃的?莫不如跟熊爺我去南邊‘盛海樓’去吃一頓,如何?”黑胖子不去看陳皎茜,只是色迷迷地看着熟水道。
“熊爺?你是什麼熊?”熟水天真地問道。
“哈哈哈……”店裡吃粉的人一聞此言,不由地大笑起來,這小妮子太可樂了。
被衆人一笑,自稱熊爺的黑胖子臉上掛不住了,黑臉一下子紅了,跟煮熟的螃蟹一樣。
“啪!嘩啦……”黑胖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桌上的杯盤被這一拍震得亂響。
“別不識擡舉,乖乖跟熊爺走,否則別怪熊爺我不客氣!”
魏鐸早就在這三人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感覺不妙,此時見熟水一句話就激得姓熊的火冒三丈,心說:“姓熊的,你誰不好惹,怎麼去惹陳家小姐?活得不耐煩了嗎?你特麼死不死的不要緊,可別在我這小店裡鬧事。”連忙過來想打圓場。
“幹什麼?你們這三個潑皮無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想要強搶民女不成麼?我牛建忠可見不得你們這等下流胚,今日豁出性命也要管上一管!”
陳皎茜、熟水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魏鐸的腳剛邁出去,就見鄰座兩個年輕人站起來,其中一個白麪公子,一臉正氣,手中紙扇一指熊某三人,義正辭嚴地叱道。
熟水一看,見牛建忠年紀在十七八歲上下,身着月白長衫,身材頎長,面相英俊,端得是一表人材。那紙扇上的扇墜是一塊極漂亮的羊脂美玉,顯示出此人非富即貴。
“哎呀,原來是牛公子!小的招子不亮,沒見到您在這裡,要是知道您在這裡吃腸粉,打死小的,小的也不敢驚擾了您哪!”剛纔還牛皮哄哄的“熊爺”,回頭一見牛建忠,立馬熊了,點頭哈腰,諛詞如潮。
“哦?你認得本公子?”牛建忠問道。
“牛公子是桂陽牛知府牛大人的嫡長公子,爲人仗義,好交朋友,廣州城的公子小姐,哪個不想結識公子?小的早就聽說過。”“熊爺”不停地吹捧着。
“哈哈哈,算你識相。走吧,別在這裡擾了小姐用餐的興致。”牛建忠哈哈一笑,一揮手,令熊某人退下。
魏鐸看到這裡,心裡一鬆,心說道:“好險,若不是這位牛公子,今日真怕不好收場哩。”
“哎喲,媽呀!”
魏鐸剛鬆一口氣,卻見場中異變陡起!
“熊爺”剛要轉身走,陳皎茜手一甩,一隻筷子疾速飛出,插進“熊爺”左眼之中,“熊爺”大叫一聲,用手去捂,鮮血順着指縫流了出來!
“你!這位小姐,你,怎麼下此毒手?!”牛建忠一見大驚,連忙質問陳皎茜。
陳皎茜廢了“熊爺”一隻眼,就跟沒事人一樣,安靜地坐在那裡,用剩下的另一根筷子,不緊不慢地戳着腸粉。看那架式,一個不對心意,這根筷子也要甩出去。
“別裝好人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以爲我家小姐看不出來?”熟水一改剛纔的天真模樣,站起來罵牛建忠。
“怎麼回事?怎麼罵上了救命恩人?這對主僕是不是太不講理了?”店裡看熱鬧的人,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戲碼,止不住心裡猜疑。
“這位小姐,你這是何意啊,牛某可是一片好心啊。”牛建忠無奈地攤了攤手,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從初五到現在,你一共來這裡九次,前八次都穿的是青色綢緞,有一次是跟這個姓熊的在一起,剛纔這隻熊進店時瞥了你一眼,你還點了點頭,我說的可冤枉你了?”